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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库洛洛的念能力是“盗贼的秘笈”,只要达成几个条件,就可以盗取和使用其他人的念能力。但是,g不是念能力者,那个有趣的能力也不是念。即使库洛洛很想要,也无法得到。

「g是你的艺名吗?你的真名是?」库洛洛托着腮细细的观察她。

「不知道。」她轻轻的回答,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众人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你在隐瞒着什麽吗?」派克一边问着问题一边无意的把手放在g的肩膀上。只要触碰到对方的身t,派克就可以读取那个人的深层记忆。奇怪的是,她在g身上读取不到任何有关於她身世的记忆,在成为偶像前的记忆是模糊一片的「难道你失忆过?」她有点惊讶的望着g。

「嗯,我没有二十岁前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g是遥为她取的艺名,她就好像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然後做着她现在应该做的事。

「那可伤脑筋了,你见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脸,我们又无法杀掉你。」库洛洛的眼神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烦恼。

「要留她在我们身边吗?团长。」玛琪冷道。

「团长!她的能力正好帮助我们取得水琉璃哦!」侠客导出了众人这趟行程的重点。

「对呢,是她的话,可以轻松的穿过熔浆。」库洛洛的嘴角微微的g起好看的弧度。

库洛洛在得到红火眼之後,对世界七大美se的兴趣越多越大。他们这次来到这里是为了得到水琉璃,它是一种蔓藤类植物,生长在常年冰封的休眠火山底层。它在生长期间大量的x1收了某种含硫化合物,所以丧失了花青素,全株通t透明,而且拥有矿石般的光泽。

听说水琉璃受到火山的保护,要得到它,就要穿越过一片熔浆,落到火山最底层的一块平地。那片熔浆是唯一能下去的通道,所有根本没有人能够靠近。本来库洛洛和侠客还在想办法解决那些熔浆,而g的能力帮助了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你能跟我们到一个地方吗?g。」库洛洛扬起看似温柔的笑容,眼底里却是不容许人拒绝他的气息「啊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库洛洛鲁西鲁。」

「好。」g环视众人一遍,意外的对库洛洛很顺从,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心底里如此相信面前这个男人。

库洛洛让玛琪在派克触碰着g的时候,用念线攻击派克。结果就如库洛洛所料,念线在距离派克数厘米时被反弹走了。只要与g有接触,那个保护罩就会连同那个人一起保护着。库洛洛满意的微笑着「那麽,明天再走吧。」

几人在傍晚的大街上迅速疾跑着,在一幢幢高楼顶端借力跳跃。由於g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她被库洛洛横抱在x前飞奔着。她抬头看着那张清秀白晰的脸,脸部棱角分明,沉静中隐带一般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眉毛下面是一双略略下陷的眶,如夜幕般漆黑的双眸中,飘起几缕顿悟世事,笑看红尘的苍桑。

几人跑过树林,去到火山口,火山的温度极高,使得它周围的植物都枯si,在树林中空出了一片位置。这是一个已经长期没有了爆发迹象的火山,於是附近一带便公开成为了绿化地带,栽种了很多树木。

侠客说休眠火山并不是表示永远不会再爆发或者活动,只要遇上强烈地震,它就可能会再次活动起来。他们站在火山的最顶部,层层薄烟从里面涌出,暗红的熔浆在火山口内猛烈滚动。由於念的保护下,他们的身t并没有因为高温而感到不适。

「让我亲自去,你们在外面等着。」库洛洛向他的团员发起命令。话音刚落,他就转过身,牵起g的手,带着她一起跳入熔浆里。

手指传递而来的感官刺激到底能详细到什麽程度。手,足够具有代表x,一双富有情绪的手欣然有能力从内到外的描述一个人所有的特徵和所有的故事,只要牵着的那个人能感受得到。

感受着库洛洛的手,慢慢的接触范围变大,指尖略带着指甲的y度,骨节分明,手指颀长。她略寒冷的手被库洛洛紧紧的握着,在拖加压力的地方,有阵阵温暖传来。她下意识的弯曲自己的手指,回握着库洛洛的手,手指间若有若无的互相摩‘擦着,su麻的感觉由手腹传到脊髓之中。

明明可以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或是她的手臂上,可是为什麽,库洛洛要选择牵起她的手。是在纯粹的利用她,还是无意中在保护她?

牵手,多麽温暖的一个动作,连无心的人也可以被它牵动。

二人急速下坠,滚烫的熔浆在他们身旁掠过,被那层透明的保护罩隔开。穿过那层厚厚的熔浆,他们直达到几百米深的底部。

火山底部全是r白se的雾气,那样的深,那样的浓。这浓雾无边无际的,一切都失去了鲜明的轮廓,一切都在模糊变形中。这时,周围的环境开始改变,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浮现在二人眼前。

一座座垃圾山出现在二人旁边,很多衣服破烂不堪的人在翻着垃圾,希望能寻找到那麽一点食物。一架飞艇经过,从上面投掷人们不要的垃圾,地上的人小心的躲开不被垃圾掷到。

这个地方,看不到太yan,也看不到月亮,周围被厚厚的乌层笼罩着。在这个环境下生活的人,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杀人是为了生存下去,所以杀人是正常的。这里的人无时无刻面临si亡,每一天活在随时si去的觉悟下。这里的人都不怕si,他们没有对si亡的恐惧。这里是流星街,是库洛洛的故乡。

流星街,一个被世人遗弃的角落,一个大型垃圾场。在这里抛弃任何东西,都不会被人阻止。垃圾,武器,屍t,婴儿,只要是外面世界舍弃的,流星街都一一接收。这里的人每天都在玩游戏,一场生存游戏,si了,这场游戏就无法再重新开始。

流星街的人不像外面世界的人一样,他们不会有虚伪的外表,而是直接表现出自己的慾望。想要的东西,就自己抢过来。

然後,他们看到了,一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他乱糟糟的头发彷佛在散发一阵恶臭味,从深陷的眼眶可以看出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觉。全身都蒙上了一层灰,看不出原本的肤se。他坐在一座垃圾山下,快速的吃掉手上一片已经发了霉的面包。挪移一下左脚,碰到一个y‘y的东西,拿起来一看,那是一本残旧的书籍。黑se的封面破烂的看不出原型,里面的纸张却意外地没有损烂。男孩笑了,发乾的嘴唇挤出了个由衷的笑容。他举起书本,在灰暗的天空下欣赏着它。那是小时候的库洛洛。

男孩化作烟雾消失掉,画面一转,这次映入眼内的是一位黑发黑眼的青年。那时是临近傍晚的h昏时分,他站在垃圾山前面,垃圾山上分散的坐着几个人。他们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人有发声,只是听着黑发青年的说话。他说“我的命令是最优先的,不过,我的生命却不是最优先的。我也是旅团的一部分,应该存活的,不是个人,而是旅团。这就是蜘蛛。”。那是幻影旅团成立的。

他正仰头凝视着天空,彷佛在寻找着什麽。

「瑞奈王子殿下,终於找到您了。」nv仆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又很快收敛起来,礼貌的鞠着躬,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殿下在想些什麽吗?」

「我在想,身处在王g0ng外面的世界的人,现在看到的天空是否跟我看到的是一样的。」瑞奈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打扰了殿下真的很抱歉,但殿下是时候要上礼仪课了。」那个nv仆穿着米se的蕾丝小礼服,後腰上系着大大的蝴蝶结,这是王g0ng内所有nv仆的指定服饰。

nv仆安静的跟随着瑞奈去到一间房间外面,礼貌的恭送了他进去,才离开了房间。

「王子殿下,您迟了一分钟。身为皇室贵族,是不应养成迟到的习惯。」一把严肃又认真的声音传来。

瑞奈看了眼面前的nv人,长发整齐的束在头上,发髻上面绑着镶嵌着水晶花的透明发带。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幅金属框眼镜,身上是一条夸张的暗红se礼服。她是皇族一直沿用的礼仪教师。

「是~是~」瑞奈懒懒的回答。

「只需要回答一次就可以了,殿下。」她托了托鼻上的眼镜「那麽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课堂吧。」

每次礼仪课堂最先练习的是屈膝礼「对了,殿下,屈膝不需要到达地面,只需要将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的後面,然後弯曲您的膝盖,稍微低下您的头。要记得,更长时间的屈膝停顿代表更尊重的意思。」

其实经过一次练习後,瑞奈就能够显示出一个完美屈膝礼了,可家族的人就是命令他要继续不停的练习。

「那麽,殿下,接下来就让我们练习正确的拿着茶杯。」她优雅的递给瑞奈一个茶杯「拇指和食指要同时握着茶杯的把手,而中指则支撑着底部。每次都要在同一个地方啜饮,而且不可以在边缘留下任何w渍。」

她专注的看着瑞奈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於洛尔家族来说,瑞奈不过是一个扯线木偶而已。没有自由,只能永远的生活在王g0ng里。

夜幕,整个洛尔家族都坐在大厅里准备享用晚餐,这是家族里的一个规矩,无论那天有多忙也好,都必须出席每晚的聚餐。

他们家族聘请的是全个法国最高级的厨师,对每样食物的烹调水平必须要很高,而且要合乎家族成员的口味,一旦煮出了某道失水准的菜se,就会马上被解雇。当然,其他在王g0ng工作的nv仆,教师亦是这样,王g0ng里的所有人都是不允许犯错的,他们每天都生活得担惊受怕。

瑞奈看着面前的高级料理,左手拿起叉子右手拿起刀,心不在焉的切着煎得刚刚好的牛扒。

「瑞奈,你把牛扒刺穿了。」低沉而严肃的声音让瑞奈回过神来。

「对不起,父王。」他漫不经心的道着歉,把叉子从牛扒上拔‘出来。王室成员都非常重视用餐礼仪,他们用餐时是不可以刺穿食物的,只可以用叉子後面平衡食物,在把它带到嘴里。

「嗯。」他的父王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在他吃完最後一口放下叉子後,几乎是同一时间,桌子上全部人都把手上的叉子放下。

国王在每餐饭都有自己的节奏,当他吃完了,其他人也不可以继续吃,需要跟着他一起离开餐桌,不管他们是否吃饱了,这也是规矩。

现在是凌晨接近三点,瑞奈已经躺在床上快五小时,可是他感觉脑子b白天还要清醒,反复辗转。脑袋此刻如此清醒,他的心却像失去了控制般,掺杂着烦躁,不安,混乱,最近变得复杂的内心,是他唯一不能控制的因素。黎明前的黑暗夹杂着外面的热风,他却感到如此冰冷寒心。

这数个月里他经常失眠,也许是因为只有在夜晚的这段时间,才是真正属於他的时间。他可以随处在王g0ng任何一个角落自己静静的待着,静静的思考。

银se的月儿点缀着深蓝的夜空,园林散发出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织成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它们没有了白天的真实感,而是有着模糊,空幻的se彩。每一个景物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处,仿佛在保守着自己的什麽秘密,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瑞奈走到早上的那个凉亭,令他意外的是,那里坐着一个纤瘦的身影。他小心的走近,只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少nv安静的坐在他最ai的位置时,仰头观赏着夜空。她身穿一件简约的黑se连身裙子,黑se的长发随微风扬起,浑身散发一种独特的气息,仿佛与整个景se融为了一t。

似乎是感受到瑞奈的存在,少nv缓缓垂下头,直直的对上了他的视线。少nv拥有着清澈明亮的琥珀se眼眸,成为了黑夜中的一点光明,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暇的透出淡淡的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nengyu滴。

瑞奈怔住了,他直瞪瞪的看着少nv的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王g0ng以外的人。他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歪着头好奇的问「你是从外面世界来的?」

「外面?」少nv缓缓的反问他。

「就是王g0ng外面的地方啊。」瑞奈坐到少nv对面,解释道。

「算是吧。」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那里的天空,跟这里的是一样的吗?」他仰头眯着眼,享受清风划过脸上的感觉。

「一样喔。」少nv淡淡的说。

「是吗我大概一辈子都只能待在王g0ng内,每天看着同一个位置的天空。」他停顿了一下「就算外面的天空跟这里是一样的,我也很想亲眼去看看呢说起来,你是第一个愿意跟我聊天的人。」他知道王g0ng里的仆人因为身份问题,都不会有意的靠近他,跟不会像这样与他聊闲话,所以他不在意面前这个莫名出现的少nv的身份,也不会去问。

她异常专注的凝视着瑞奈,再将视线放回夜空中,低着声缓缓地说「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暂。」

「可我觉得在这里的日子很漫长。」瑞奈微微叹了口气。

「不是的,人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叠加,对我来说,十年,二十年,多少年也好,眨眼就过了,沙漏的最後一粒沙落下时,人就si去了。」她的声音清静而平淡「时间是不等人的,要明白自己的选择。」

瑞奈回望着少nv,眼里的是一丝丝诧异「你说的话很有趣喔。听起来就好像,你已经经历过很多个人生一样。」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麽般,他扬起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是瑞奈洛尔,你的名字?」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贝拉。」

「很好听的名字。」他笑的更深了。

「天快亮,我要走了。」贝拉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们还会再见吗?」瑞奈有点着急的问。

「会的。」

贝拉轻轻留下这句话,消失在远处的园林里。而瑞奈这才发现,凉亭的石椅子上放了一束铃兰花。

他们相遇的那年,瑞奈十七岁。

那一夜之後,瑞奈每晚都会在凌晨时分走到凉亭下,静静的坐着,等候那个说他们会再见面的少nv。有时他会在想,为什麽那个神秘的少nv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後遇上他,是偶尔,还是命运?贝拉凝视着他的时候,不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而是像看着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人。但怎麽可能呢?瑞奈从来没有离开过王g0ng,而贝拉也不是这里工作的仆人。

瑞奈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很神奇。她身上散发着脱俗的气息,仿佛她只是一个虚无,仿佛那天的相遇只是瑞奈一个小小的梦。

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有些人,会把故事挂在嘴边,因为经常提起,那麽故事也就成了故事。也有些人,他们喜欢把故事放在心中,从中获得一定的提高与成长。低调又内敛的x格,多年的沉浮与积淀。让他们的眼睛里有了故事。这些眼睛可以是神采奕奕的,也可以是绝望沧桑的。

是的,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隐藏着自己的故事。

可是,她的眼睛却让人看不透,里面是空白的,是无生气的,眼神是si的,就好像瑞奈自己一样。瑞奈直觉贝拉很理解他的感受,被困在笼中的感受,他总觉得贝拉也是一只笼中小鸟。

然而,他等了一年,终究也没有再见到那个身影。

这天,对於王g0ng上下所有人来说,是个特别又重要的日子,是瑞奈的十八岁生日庆典。

全部仆人为了把王g0ng布置得更豪华,整晚没睡,忙碌的将旧的家私搬走,全都换上新的,又把园林里所有花丛重新修剪了一遍,以新的模样展示出来。大厅内放满了送给瑞奈的生日礼物,有来自其他洛尔家族成员的昂贵礼物,有来自平民的廉价礼物。平民以送礼物的形式,对王子送上祝福,是国王立下的规定,可是这些平民连踏入王g0ng参加庆典的资格都没有。

在仆人的准备下,迎来了晚上的宴会。对於王室成员来说,十八岁後就是ren了,这是一个生日庆典,也是一个ren礼,所以b以往的生日庆典更为隆重。所有家族成员都出席了这场盛大的庆典,享受完各种美食佳肴和娱乐表演,之後的仪式是全日最重要的环节。

家族里所有长辈都站了出来,逐一的停留在瑞奈面前,然後就离开了。而瑞奈则单膝跪在地上,捧起面前的人的手掌,轻轻在上面落下一个吻,接受长辈对他的祝福。

同时,为他们送上si亡的祝福。

他落下最後一个吻後,所有人同一时间端起了酒杯,优雅的把里面的葡萄酒一喝而尽。而此时的瑞奈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酒杯里被人动了手脚。就在瑞奈放下酒杯的那刻,王g0ng里突然变成一片黑暗。

「是停电了吗?」在黑暗中能清楚听到众人疑惑的声音。

「快去检查电箱!」这是瑞奈的父王命令旁边的仆人的声音。话音刚落,宴会厅内蓦然传来阵阵惊恐的尖叫声「啊!好痛」

然後,是利器划破皮肤的声音,以及yet溅到地上的‘滴滴’声。

「瑞奈?你在哪里?你没事吗?」父王变得急躁起来,他伸手抓向前方,却什麽都0不到。

「我在这里喔,父王。」他耳边传来瑞奈微弱的声音,然後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瑞奈的手狠狠的握着。

刚才明明周围都是惨叫声,自己的儿子却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身旁,语气里还带有一丝喜悦,他直觉不对劲,用力的回握着瑞奈的手腕「到底怎麽回事?」他的声线有点颤抖「难道是你做的吗?」

「您猜对了呢,父王。」瑞奈淡淡的笑着。

「为什麽?你为什麽要这样做?」

「没什麽,就是想,就做了。」瑞奈的语气回复平静「那麽,作为你刚刚猜对了的奖励,我就送你去si吧。」

噗的一声轻响,利剑已经没入了他的t内,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叫,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静静的,看着手中还攥着利剑的瑞奈。

瑞奈冷静的拔‘出利剑,那人的血喷涌而出,温sh的鲜红se的血就这样溅在他头发上,脸上,身t上,血ye沿着瑞奈的脸颊缓缓滴到地上。

在利剑落地的那刻,灯光渐渐亮了起来。

他感受到厅内有个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猛然回头,看到父王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坐着一位黑发少nv。

宴厅内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豪华装饰的餐桌旁,是一具具倒在地上诡异的屍t,还能看到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他们全都被利器准确的刺中心脏,没有多余的动作。地板上是几乎快凝结成渍的暗红的血,血sh的衣服黏在瑞奈身上,手掌心全都是那粘稠的yet。刚才还在举杯庆祝的人,现在扭曲的脸孔上都是sh’润的血ye。

「终於,见到你了。」瑞奈轻轻的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没有流露出杀人後的罪恶感,也没有被人发现後的内疚感,只有得到解脱的喜悦。

「瑞奈。」贝拉缓缓地开口。

「为什麽这一年你都不出现?不是说会再见的吗?」瑞奈轻声问着。

「我没有办法过到来。」语气有点悲感「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我这一年每晚都在凉亭等你喔。」瑞奈意味深长的说着,嘴角微微的g起「算了,你看,我把大家都杀掉了喔。」

「为什麽,这样做?」贝拉的手指动了动。

「要明白人生的选择是你说的。」瑞奈的声音平静而温柔「最初,我只是想以我的方法离开这里,後来,我是想得到。」

「得到王位?」

「不,那种东西我才不稀罕。」瑞奈轻轻的笑了一声「我是想得到,掌管了别人的si亡後的那种感觉。」

贝拉深深的看着他,缓缓站了起来,轻跃到瑞奈的面前。在她触碰到瑞奈的那瞬间,身上黑se的裙子变成了纯白se的连身衣服,头上的黑发也慢慢的变成雪白se,眼眸由琥珀se淡化为浅灰se,一对巨大的白se翅膀在她背後舒展开来。

「这是我真正的模样,瑞奈。」她淡淡的道。

瑞奈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脸上却是淡定从容的,仿佛他一早猜到般「真美。」他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滑落下来。

猛然,瑞奈的面se变得惨白,唇部开始发紫,全身的剧痛是他不由得跌坐在地上「这是,中毒?」他不相信的盯着无力的发抖的双手。

她让瑞奈平躺在地上,把他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轻轻念出他的名字「瑞奈那是,你喝的那杯酒被人偷偷地下毒了,那是种无se无味的毒药。那个人是你父王的弟弟,他为了夺去王位所以藉着今日的机会要除掉你,没有想到在毒药发作前,你会那样做。」

「你怎麽会知道?」他声音变得很柔弱「啊,对了。你是天使,当然什麽都知道了。」

「露娜,我真正的名字。」她用翅膀的羽毛紧紧的包裹着两人的身t。

「露娜吗很好听,很适合你呢。」瑞奈轻笑,又因身t的剧痛收回了笑容。「我就知道贝拉是个假名呢,因为那时你回答的时候,思考了几秒钟。」

「嗯,你一直都是那样聪明。」露娜轻轻的抚‘0着他的金发。「你知道名字里面的意思吗?」

「是什麽?」瑞奈仰头,对上那浅浅的灰眸。

「露娜,是月亮的意思,是在黑暗里守护着你,一直陪伴着你的意思。」

「我si了之後会再见到你吗?啊,不过我大概不能去天堂了吧。」他垂头看了看身上那些不属於自己的血。

「会再见的。」露娜的语气透出一种肯定。

当她再低下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瑞奈淡紫se的唇边挂着平静而安详的笑容。她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片斑驳的暗影,收起了紧裹着二人的翅膀,柔和的夜光笼罩在他们身上,窗外是那个银se的月牙,跟他们第一天认识的那片夜se是一样的。

也许,ai上这个人,这个灵魂,是露娜做过最错误也是最正确的事。

露娜离开了宴厅,步出王g0ng,回到二人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凉亭。天空上的苍穹,泛着灰蓝se的光,凄凄切切的照耀在整片园林。

顷刻间,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雷鸣声,一条长长的闪电划过天边,又渐渐消失在黑幕中,向远处望去,天地之间仿佛已经没有了什麽界限,而是融合在一起。

露娜微微仰头,看着另一道闪电再次划破天空的沉寂,她闭上了眼「是你在生气吗?毕夏普。」

因为她ai上了凡人。

回忆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不管回忆如何交错更迭,人的心里总会酝酿一道割舍不去的印痕。可有时候,回忆越是重要,就越容易被忘记,尽管不是那人愿意的。

而当重新想起那件被忘记了的事情时,那刻的心情是怎样的?是喜悦,还是忧伤?

「记起了?」坐在最高的束柱的那个天使缓缓地开口,语气流露出他特有的高傲。

「嗯。」露娜慢慢的点头,从右边开始一一道出他们的名字「柏莎,史都华德,柏得温,紥克利,李莉斯,分别掌管智慧,时间,力量,ai情和梦的天使。」她停顿了一秒,把视线放回俯视着她的那个人「毕夏普,您是掌管命运的天使长大人。」

「还有你,掌管情感的‘天使’。」毕夏普在最後两个字加重了力道「露娜,天界的守则是什麽?」

「第一,绝对服从天使长的命令。第二,不可以在没有允许下接触凡人。第三,我们守护凡人,但身份b他们高尚。第四,不能ai上凡人。」露娜淡淡的回答着。

「这是,你第二次触犯禁忌了。」他紧了紧搭在石椅上的手。

露娜环视一遍围绕着祭台的那七个水晶玻璃球,那根空着的束柱前的玻璃球由原来清彻的颜se慢慢变得w浊起来,黑se的ye‘t一点一点的侵蚀了整个玻璃球。

清彻的水晶玻璃球代表着他们纯洁无暇的心,玻璃球变se了,那是因为他们违反了天界的守则。

一滴墨,落入清彻的水里,水不再澄透了,而那墨滴仍是黑se的。只是它扩散成很多更小的墨滴,不知情地在受伤的水里,悬浮的游动着。

「即使如此,您也没有理由可以夺去我的记忆。」露娜直直的瞪着他「把一度夺去的东西,重新还给我,有意义吗?」

没有给他回应的时间,露娜转身离开了那沉重的祭台。

露娜回到天界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段时间,她一直把自己困在她的g0ng殿里,谁都不愿意见,什麽话都不愿意说。

她推开白se木窗,窗外是一座遍种纯白山茶花的後院,如雪初降,远远就能闻到它那醉人的香气,香气里带有一丝甜味。房间内瞬间弥漫着白花的清香,她坐到窗户旁的桌子前面,打开了一本纯白se的小本子,思索了片刻,然後在空白的纸上落下一个个清秀的字。

此时,毕夏普正坐在那座喷泉边,他把手伸进水里,再抬起手,看着清水从指间缓缓的流下,不知觉的在重复着这个动作。宁静的空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那个人在喷泉旁停下,坐到毕夏普身边「很少见您这样发呆呢,毕夏普。」

毕夏普这才缓缓抬起头「我有吗?柏莎。」

「在想露娜的事情吗?」柏莎总是能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她的行为,我是绝对不会认同的。」毕夏普轻轻的擦乾手上的水滴。

「您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柏莎的声线柔和而平静的「从前,天使和恶魔同时ai上了一个nv孩,他们都ai的无法自拔,决定要守护她。nv孩摇摆不定,最终她选择了天使,恶魔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麽,静静地转身离去。可是好景不长,nv孩得了一种病,只要她活着,世界上的人就会不断的si去。为了治好nv孩的病,天使想了很多办法,然而都无能为力,最後,为了活着的人,天使只能悲哀的选择,杀掉nv孩,而nv孩也同意了。」说到这里,柏莎停了下来。

「结果呢?」毕夏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天使如约而至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满地的屍t和正在哭泣的nv孩。天使愣住了,他忽然明白了什麽,他默默的转过头,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天堂。这是关於天使和恶魔的ai情故事。满地的屍t是恶魔造成的,为了nv孩,恶魔可以杀掉了世界上的所有人。

这也是天使和恶魔关於ai情的不同选择。天使会为了整个世界而选择放弃nv孩,而恶魔却为了nv孩,放弃了全世界。」

「你想表达什麽?」毕夏普微微皱起眉头。

「真正的天使是不会有对於ai情的情感的,可是露娜却ai上了他。」柏莎缓缓的说「那麽你觉得,关於ai情的选择,露娜会是哪一种?」

「你想说,露娜为了ai情会变得跟故事里的恶魔一样吗?」毕夏普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半眯起眼睛。

柏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开口回答,眼里却是对他的问题的肯定。

「是吗,自从遇到那个男人後」毕夏普默默的合上了嘴。

她只是披着天使外表的恶魔罢了。

「你不是没有看到那个人做过些什麽,前世的他,为了脱离束缚着自己的地方,他把整个家族都杀掉了,今世的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连人的x命都可以玩弄。」毕夏普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连下地狱都不能抵偿他的罪孽了,我怎样能不阻止露娜继续接近那个人?」

「这些,露娜都知道的。」柏莎轻轻叹了口气。

「他利用了她的能力去夺得水琉璃,而且,他让无情感的天使哭了。」毕夏普转过头直视着柏莎「那天,那场莫名的雨,是因为露娜流眼泪了。」

下雨是因为天空承受不了它的重量,犹如流泪是因为心承受不了它的痛。凡人常说,当天使笑了,那麽悲伤的时间也会静止,当天使哭了,那麽整个世界的人也会跟着悲伤。

「你还不明白吗?毕夏普」柏莎平静的道「就算夺走了她的记忆,就算他们重新认识多少次,露娜还是会找到他,然後ai上他的。」

因为,露娜ai的不是他的身t,而是他的灵魂。

其实这件事情任谁都知道,只是除了柏莎以外的天使都不肯认同罢了。在他们的心里,天使是最高尚的存在,b任何一种生物都高尚,他们各人掌管着世界上不同的事物,而人类是丑恶的,人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惜一切,他们的恶x是天生的。

如果天使是白se的话,那麽人类就是黑se了。

所以,在那件事情之後,露娜才会被惩罚下凡到人间,对高尚的天使来说,与凡人在同一个地方里共存是一个最大的惩罚。而她在人间需要做的事,是以天使的歌声去净化人类的心灵。没有情感的她,却能唱出这样的歌。

这次的下凡会遇到前世的瑞奈,今世的库洛洛,是出乎毕夏普意料的事。

「库洛洛,背着倒十字,逆神的人,让无心的下凡天使也ai上你甘愿跟随你的人」毕夏普抿了抿嘴唇「柏莎,让所有人十天後到祭台吧,包括露娜。」

在人间,很多神话都说,天使拥有最纯真的心。

凡人一直在寻找着有关於ai情的解答,而有一个答案,是说要保持住自己纯真,不要迷失了自己的心,这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相信也许不迷失纯真的心,就可以恒久的ai着,而不善变。也许保留着纯真的心,就可以执着的ai着,而不怀疑。

可是,他们都错了。天使是无心的,毕夏普从来不知道ai情的感觉,柏莎也是,其他天使也是。聪明的智慧天使柏莎,却知道能使露娜动心的这份情感有多深切。

所以,柏莎才会去说服毕夏普,这一个月露娜的心情是每个天使都知道的。她渴望回到人间,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人间时她的喜悦是他们感受到的。库洛洛的身边,才是她最想待着的地方。

毕夏普调整了他的坐姿,俯视着站在祭台上的露娜,目光放柔和了些,他深深的看着她那双淡灰se的眼眸,良久才缓缓的道「露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坐在束柱上的天使们猛然转头,睁大眼睛,眼神带着惊讶的看着毕夏普。

「什麽意思?」露娜疑惑的凝视着他。

「十年,这是我能给你这生最长的时间了。」毕夏普慢慢的说着「你会t会凡人的生si,轮回,能感受凡人的情感,代价是失去天使的长生不老。」

堕落人间,是这个天使长所给予的处罚,亦是他所给予的最後的温柔,为了惩罚圣洁的天使ai上人间愚昧的凡人。

「您这样做会」露娜刚开口就被毕夏普打断了「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谢谢您,毕夏普大人。」露娜微微的弯下身t。

「别谢,这是对你两次触犯禁忌的惩罚。」但对於露娜来说,这是毕夏普给过最好的礼物。

祭台中央的地方慢慢的分成两半,露娜站在那边缘,深深的看了一遍坐在束柱上的所有天使,无声的说着「再见了。」

她轻轻跳进那个空洞里,用力的张开翅膀,高高飞起在空中。太yan在她身後冉冉升起,将雪白的羽翼染上金hse的光芒。她穿过云层,微风划过她的脸颊,她飞过的地方仿佛落下了一道悠扬的旋律。

她背上的翅膀在逐渐的消失,雪白的羽毛一条一条的脱离她的身t,每一条羽毛的落下都是刻骨的痛楚,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痛楚。

在那层保护罩下,她缓缓的落到她那栋白se的住所。她紧握着最後一条跌下的羽毛,羽毛慢慢的化为白se的光芒,在她手心里消失掉。

这代表着,她从此与天界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露娜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库洛洛的身影,连他以前四处摆放的书籍都不见了,似乎是都被他处理掉。除了少了那个人和那些书之外,家里其他东西的模样都跟她消失前一样,仿佛她的离开,以及他的存在都从没有过般。

她的手机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大概是遥帮她放在这里的。想起在她消失的那一刻,遥露出了那个惊恐又悲伤的表情,一gu不好的滋味慢慢涌上她心头。她拿起手机,拨打遥的号码,并没有等很久,那边就接通了。

「遥?」电话接通後数分钟那边的人都没有开口,露娜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回来了?」遥的声音因惊讶而变得有点颤抖。

「嗯,抱歉。我回来了。」露娜轻声的道。

「你现在在哪里?」遥的声音平静了下来「我在公司办公室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我现在就坐车过来吧,我也有些事情想跟老板说。」

遥犹疑了片刻,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好吧,我等你。」

露娜挂掉了通话「我等你吗?」她淡淡的重复着遥刚才最後的说话。

这短短的一句话,遥对她说过很多次了。她知道这不单是遥等她来的意思,这还是遥对她的承诺。遥为了她,他愿意那样卑微地等待,不计任何回报的等待,赌上了自己一辈子幸福的等待。这三个字,包含了遥的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所以,露娜知道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她坐上计程车,很快就去到公司外面,她直接乘搭升降机来到顶层。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後她推开大门,看到风人就坐在里面,而遥则站在桌子前面。

看见露娜的那刻,遥睁大了眼睛,一双金眸透露着复杂的情绪。遥激动的想立即上前拥着她,可想到他的父亲就在旁边,只好忍住自己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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