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我没能记住亲妈的模样,再长大一些,又没能留住唯一的养母,如果现在拼了命变得更强却仍然连你都守不住,所有的名利都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我活着与否也没有任何意义。”
俞洲停下脚步,用带着刀疤的手把徐晓风的手举起来,微微弯腰,虔诚地亲吻他的手背。
他的嘴唇是凉的,徐晓风却像被烫到了,觉得手背在发热。
俞洲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然后把头压得更低,用额头抵着他的手背,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温热的湿意。
“我会好好治病,原谅我,”俞洲沙哑地说,“留在我身边。”
徐晓风被握住的手指在发抖。
阳光照得他发晕,他的胃里像塞了一整颗生的柠檬,胃液腐蚀了苦涩的表皮,包裹的酸涩汁水涌出来,顺着血液流进心脏里。
他仰起头,眯眼看着头顶的天空。
另一只手似乎有了独立意识,缓缓抬起来,放在俞洲柔软的头顶。
这个极轻的触碰仿佛给了俞洲赦免的许可,他终于抬起头,眼睛发红地看向身旁人,嘴唇几次轻动,最终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将他用力抱住。
秋日的凉风从他们身旁穿过,他们穿的不多,手脚冰冷,唯有两人相拥的地方存有几分温暖。
订婚!
难驯
自那天看完心理医生后,徐晓风仍搬回了原来的公寓里,俞洲也寸步不离地跟了过来。
骇人的伤疤终于结成了厚厚的痂,俞洲的订婚宴时间也到了,不出意外举办得极为隆重。
秦林徐三家牵扯到了庞大的交际圈,不过是订婚,安排的宴请多达一百多桌,为此甚至腾空了五星酒店的整个会议厅。
所有人都在忙碌,每个来客的位置都要仔细斟酌,每道菜色都要反复确认,比起订婚宴,这更像一场大型的交际活动,联姻不过一个由头,新婚主角只需要上去走个过场,反而是其中最不重要的一环。
徐晓风整晚没有睡,凌晨四点多就起来了。
俞洲比他起得更早,安静地站在客厅整理一个巨大的礼盒,瞳孔于昏暗中发着亮,似乎正兴奋着什么。
徐晓风看了几眼,太阳穴沉闷地跳动几下,转身重新进了卧室。
俞洲出声叫住他:“老师,来看看你的礼服。”
徐晓风听出俞洲语气中的雀跃和激动,忍不住在门口站住脚步,肩膀靠上门框,眉眼沉沉地转过身来。
俞洲道:“这个颜色会非常衬……”
“我今晚搬回徐家住。”徐晓风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