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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怀疑,沈君颐在恋爱中是个知情懂趣,能提供很高情绪价值的人,但他们还是有问题的,安谨言,是那个见不得光的恋人。

他像个田螺姑娘一样,沈君颐在京时,他就天天变着花样做便当,三菜一汤还有餐后水果,生怕沈君颐缺营养;而沈君颐出差在外时,他就望眼欲穿地等。我不知道他跟在沈君颐身边混,时间久了是不是也认识一些圈里的人,如果是这样,我想他避免不了地,总会发现沈君颐那些场面上灯红酒绿、虚虚实实的暧昧应酬。

显然,沈君颐那样的人,他可以给安谨言一段恋爱关系,但绝不会为了安谨言去做出改变。他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而作为见不得光的恋人,安谨言又能要求什么呢?

于是他这段“爱情”体验,就越来越不快乐。

当然,安谨言也有他的事要忙。沈君颐似乎给他安排了更多的事情。从简单的复印材料安排日程,到整理材料联系当事人,加不加钱不知道,但忙得安谨言连自己的大头工作——接活儿做设计都得挤时间。我俩很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我再见到他时,他脸色蜡黄脚步虚浮,一副好久没睡的样子。

我问沈君颐到底是想极限训练你转行,教你做事呢,还是纯把你当奴隶压榨呢?安谨言摇摇头说不知道。说话的时候,感觉他都快吐了。我心生怜悯,看着他手里拎着一袋子菜,我说你这样还做啥饭啊,咱俩今天搭一顿吧,我来做饭,你去休息一会儿。

一踏进他那间顶楼小屋我就震惊了,房东把隔断拆了,但拆得潦草,墙壁上到处还沾着胶印子。如今这片空地就是个采光很差的小客厅,安谨言买了个二手沙发怼在当中,沙发上左一摞又一摞地叠着材料。

家里这么乱,安谨言也有点不好意思,一进门先赶紧扑到沙发边收拾东西。我说,行了,甭收拾了,你去睡一会儿吧,等我做好饭叫你。

他是真累极了,就俩快手菜的功夫,等我出来时,他跪坐在地板上,身侧是整理了一半的东西,头埋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俩吃完饭,我就下楼去了。走之前捎走了他的垃圾。晚上十一点,安谨言突然心急火燎地下楼来敲门:“苏哥,你看到我一份铜版纸材料没有?”

我说没有啊,我就没动你材料。

“那完了,肯定是我刚刚收拾东西时没注意,塞到垃圾袋里去了。”安谨言绝望,“你把垃圾丢了?”

“……”这不废话吗,我拎着垃圾下楼,不丢到垃圾桶难道还带回自己家不成?

于是晚上十一点,我俩又跑到楼下垃圾桶那边去翻。

我们小区垃圾是一日两清理,早一次晚一次。有等我俩火速跑到垃圾角那边,发现垃圾桶已经空了,垃圾已经转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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