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这么直白吧……我略略抬眼,反问,“你不想吗?”
他五指收紧,掌心灼热,攥着我前臂,“那这算什么呢?”
心里的潮水退了些。我说,“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但显然,段紫荆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飞快地笑了一下——确切地说,更像是嘴角微提,肌肉迅速抽动了一下,“行。”
“……你生气了?”
“没有。”他说,可明明就是在不高兴。“走了。”
然后,他开了个标间。
他洗了澡出来,赤着上身,擦着脑袋往我的床上一坐。这次我们真的是说走就走的旅行,除了牙刷啥都没带,于是乎用的就是这种比招待所好一点的“度假酒店”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搓身上都不起泡,但香精味道倒是分外足。
屋里空调开得十足,他一靠近,就成了这屋里唯一的热源。我躺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但就是不说话——自打我说了那句话之后,他就这样了,问啥都是“好”“行”,他在较劲,可我着实不知道他到底在较什么劲——确切地说,或许我明白他在较什么劲,他非要我先划出明确的道道,但我又能如何呢?
爱是上头吗?
爱是怜惜吗?
爱是不舍吗?
我自己都稀里糊涂,我自己都不知道光明正大的心动和恋爱什么样子。拿什么回应他呢?
我叹口气,张开手臂,说,“过来。”
吻克制地落在我额头上。“勉强的事我做不来。”他一边吻一边含糊道,“但再亲一会儿,不犯法吧?”
25
年轻人真的很麻烦。感情太充沛,整天想东想西的。
但是算了。我懒得跟他较这个劲。
我是实在没这个心力。我说了,如果跟e人当朋友、当同事、当合作伙伴只是需要稍微牺牲一下我独处的乐趣,那么把j人和p人放在同一个共事空间中,真的非常要命。自打上路以来,我跟段紫荆的吵架就没断过,平均下来每三个小时就得把车停到路边,先掰扯清楚再上路。
第四天,本来我们说要去一个博物馆,我问他要身份证,想提前预约门票,段紫荆信心满满地说不用,明天要睡到自然醒,就这么个小地方博物馆肯定不用约,随去随进。
结果一早起来,他就接到了他的朋友兼合伙人的电话,两人一个电话打到10点40,然后这人又要东要西的,车开出宾馆,突发奇想说先去找个当地特色馆子吃饭,吃完饭再过去。
吃完后我们就往博物馆赶,紧赶慢赶,眼睁睁地看到那方小小的换票窗口伸出一只手,拉过个小木板,虚虚掩上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