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
淮水汹涌,深不可测。且是寒冬,冰冷刺骨。
次日天明,帝乙从帐内惊醒,唇色呈粉,是气血不足所致。许是起身动作太猛烈,胸口几处伤又裂开渗血。
“南卿呢,南卿!”
帐外闻声的将领赶将过来,俯首跪下,“虞将军还在寻,臣等,无能,南师长落水,至今下落不明!”
此时正是寒冬,就算南仲异于常人,就算他不负伤落水,面对那湍急寒冷的淮水也是九死一生,况且还是身负重伤。
帝乙狰狞着脸,不顾伤口恶化,“江淮叛党呢?”
“依旧关押着!”
“全砍了!”帝乙怒道。
“王,不可!”赵吉是从后方赶来的,见主子受此重伤,又见他几乎失去理智,直言劝阻。“萧氏这一列子,有一就有二,江淮易取,但人心难收,若是此时将江淮一干人斩杀,日后恐有南方不服。这不是杀的人,是江淮的民心!”
赵吉到底是服侍了两朝君王的人,在众人慌乱下也不失沉稳,“王若施恩德感化,江淮百姓必定心服归顺。”
子羡拳握被褥,“给我,把他们扔到水里,再拉出来别让他们死了!”
不能杀,也要让其尝尝淮水刺骨的滋味。
冬末,子受在昆吾接得王师大军,虞起带人在淮水一带搜寻一月未果,王命其回。
八匹马拉的巨大车驾停在昆吾往北的路上。两翼骑兵在侧,车兵随后,步兵最后。
“儿臣接驾来迟,望父王责罚!”
车内没有声响,子受觉得奇怪,不多久后车帘卷起出来的是赵吉。
赵吉下车走到子受身前俯下身低估了一阵,只见子受先生瞪着眼睛似是很惊慌,随之就起身提步上了车。
“父亲”车内的人躺着,很是虚弱。子受微颤着唇舌,“儿来迟了。”
被褥里慢移出的手握了子受的手,缓缓道:“不要告诉臣民,寡人重伤之事。”
“孩儿知道了。”
又经几月,王城已经是盛春,这次行军归来的速度要慢很多。
花香充斥着城邑,带着满城的欢庆,城南街道两旁挤满了人,在等待着凯旋归来的耀士。
最受欢迎的莫过于在最前方的君主,以及身后的将领。
欢乐中,带着几丝伤感,战争的胜利是用血换来的,有的耀士全身而归,有的归来的只有一方遗物与抚金。
看得见的是胜利后的欢喜,看不见的是背后的艰辛埋藏于心。
战事平,赤驹归来,鞍上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