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
“嗯?”
“待到上元节那日,筵席散了后,咱们再像当年那般趁夜溜出宫去云隐镇的灯市罢。”
她这么一说,灵衍立时想起那年光景,不由笑意满面:“这个好,上元节灯市的吃食,我可是惦记许久了。”
“你就记得吃,依我看,还是许愿最忘不得,毕竟……还挺灵验的。”
“是啊……”
她们从未问过彼此那时许了什么愿望,也不需再问。
——望年年岁岁,有卿相伴。
——愿朝朝暮暮,永伴卿侧。
心愿已达,姻缘既定,相守此生。
砚附微尘(砚轻尘番外)
砚轻尘家中世代为医, 家风严谨,在他们那小镇上也算是有几分名望。
她记事起便已开始学医,但因天性顽皮, 总是坐不住,过个一时半刻就想着上树下河, 为此挨了不少训斥。
其实,这镇子小而偏远, 距最近的城也有近百里的路途, 看病的都是镇上人, 亦无什么疑难杂症,实在也不需多么高超的医术。
唯有那一次。
砚轻尘永远也忘不了那家人的情形——绝不仅仅是因他们与普通百姓家大不相同, 亦因为正是这一次看诊,改变了砚家满门的命运。
那日一大清早, 便有人来敲医馆的门,说是家中小姐犯了急病,连气都喘不上来,须得马上诊治。
情急之下,砚轻尘之父砚望山也来不及多问什么, 隻得赶紧扎针下去, 好歹是助那小姐恢復了气息,保住了性命。
那小姐的父母对砚望山感激涕零,交谈之下,砚轻尘亦于一旁听得一二。
原来这家人姓若, 女儿生来体弱多病, 总也根治不好, 隻得四处求医问药,谁知这次在路上便犯了病, 幸而恰好路过镇上,否则定是凶多吉少。既已如此,少不得得在镇上多停几日再走,也让砚望山再仔细看看,若能有些治疗的法子,自然再好不过。
那若家小姐与砚轻尘一般年纪,本该朝气蓬勃活泼好动才是,却如白瓷一般脆弱金贵,那时已快入了夏,她竟出入皆是裹在厚毛毯子里坐在轿中,亦不得自己下地,而是由身边那个高挑白净的侍女抱在怀内行走往来。饶是如此,还时不时喘嗽,可见当真病弱到了极点。
不止那位小姐,就连若氏夫妇二人面容看着也不大康健,在珠光宝气辉映下亦隻显得面色苍白,身形纤弱,想是一家皆有隐疾,不过轻重之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