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吗?”
“槐树与猫,不得入内。”
人类体贴地一字一句帮他读了一遍。
央酒:“……”
树盯着笔锋清隽的八个大字,又看了看无情的人类。两天来重重打击,终于……
自闭了。
树自闭了。
他没有亦步亦趋背后找存在感,没有为了让人发现坐在显眼的枝头生闷气,更没有躺在屋顶卖惨。
二楼的卧室门窗紧闭,窗帘一丝缝隙也不露。
早饭没吃。
午饭也不露面。
午后阳光照进书店,宋疏独坐在柜台里,盯着光尘里的指尖发呆。
他在思考最近的自己。
某些不对劲的现象让他有些心慌。
不知道是不是独自一人太久,突然获得的陪伴让他本能的想要抓住。
央酒离开的时间里,他总是忍不住想: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这样十多天,空闲的时间竟然大多变成了一种等待。
宋疏是在妖回来的那天早上察觉的不对。如果突然靠近致使面红耳热只是本能,那距离两米之外说“我想跟着你”时呢?
当某个情绪来临,人类不需要任何教导学习,依靠本能便可以辨别那是什么。
至少是某种好感。
显然它的发展趋向是爱情。
明白的瞬间,曾在记忆中窥见的场景便浮现于他的脑海。
屋顶的风与阳光里,白色背影孤坐一年又一年。妖看着前方的路,日日等待着可能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痛苦,孤寂。
前些年里,家人全部离世。宋疏在一个人的客厅,已然尝尽这样冷清的苦。灵魂都要被腐蚀殆尽。
央酒什么都不懂。
两千年看尽生死离别,它仍然只是一颗不懂情感的树罢了。
宋疏打算努力控制住事情的发展,清心寡欲,更不要带坏了树。明明已经够麻烦了,槐树妖最近偏偏总是找麻烦。
但说到底,应该是他太自恋了吧?
不过一场朦胧的暗恋而已。
木质柜台顶,窝在臂弯里的青年昂首看向二楼的卧室方向。
五分钟以后,人影穿过整齐的书架,敲响了门。
“央酒。”
角落里面墙自闭的妖倏地转头,听见人类清冽好听的声音穿过门板,温和地说:“我们去修手机吧。”
江云县城,新东区,山茶街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