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挑眉,心说谁跟你一家人,但碍着是自己有求于他,面上倒是很客气:“我想问问你,关于书黎以前的事儿。”
邹恬顿了下,挠头:“这个啊……你说这个啊……”
他看了眼周进:“他没自己告诉你吗?”
周进摇头:“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儿,我没问。”
邹恬哦了几声,望望天又看看地:“这样吧兄弟,本来这事儿算隐私,我擅自告诉你,总觉得不太道德,但估计他迟早自己也会告诉你……”
“那不如今天我卖你一个人情,你也帮我一个事儿呗,一换一。”
周进没犹豫:“好。成交。”
邹恬笑起来,跟他碰了个杯:“爽快人。你想知道什么事儿。”
周进:“所有。”
于是邹恬回想了下,把沈书黎从小到大的事情,都给他讲了一遍。
周进本来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听得入神,但越听,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吃醋,还有点别的什么。
‘有人比他更了解沈书黎’这个想法一出来,周进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直到邹恬说到沈家破产的事儿,周进才回过神。
听完沈家父母的故事,周进沉默了很久,他好像找到一点沈书黎的症结了,但总觉得并不完整。
邹恬话已经停了,在喝酒吃菜。
周进望着他:“还有呢。”
邹恬:“还有啥,都讲完了。”
周进:“你跟他的故事,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还没说。”
邹恬原本的嬉皮笑脸逐渐收了,他盯着桌上的筷子,盯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
从他嘴里,周进听到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沈书黎。
之前沈家破产后,邹恬为了帮他逃避追债的,就把他藏在自己家里,供着他吃喝,偷偷养着他。
邹恬的父母其实也知道这件事儿,但因为两家的情分,就默许了。
邹恬本以为,沈书黎只是暂时陷入低谷,过阵子他自己会振作起来的,没想,沈书黎却逐渐把自己封闭了,甚至堕落到自暴自弃地摆烂。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倒谷底,烂透了,连振作的价值都没有。
邹恬知道他心里苦,从不说他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他。
但这段时间,因为沈书黎经常出去喝酒,那些高利贷要债的,跟着他逐渐摸到了邹恬的家。
邹恬父母本来就是老来得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受过几次威胁恐吓后,实在是怕得很,就劝邹恬放弃沈书黎,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