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倾城坊看起来就与普通府宅院落无异,大门打开却是另有一番风景。
祀柸为了寻我东西本就不多,倒是我当初抱着离家出走的心,零零碎碎带了一大堆,这番行程,来去路上又买了不少小玩意,如今搬起来也不让人省心。
小厮们一个不注意,那柄在客栈得的长剑掉落在地,黑檀木的剑鞘分外惹眼,将祀柸的目光引了过去。
他早我一步将剑捡起来,先是细细端详了剑鞘,接着一把抽出,冰冷的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光亮,祀柸摸了摸剑上刻着的莲花花纹,乜了我一眼:“哪来的?”
我涨红了脸把剑从他手上抢回来,手忙脚乱重新把剑放回剑鞘,难得硬气一回:“你管我!”
一旁来来回回的小厮听见这句话,下巴差点惊掉了。
祀柸神情莫测盯了我半天,忽而笑了,将随身的包袱丢到我怀里:“送到屋里去。”
坊里白日还是安静的,我骂骂咧咧抱着他的包裹循着熟悉的道路,一路上也没碰见熟识的人,顺利到了祀柸的屋子。
他屋中常年熏着香,这几日他不在,香气居然淡了许多,与他身上的味道更加相似。
把东西放好,瞥到被褥凌乱的床榻,被子和枕头都不规整,像是被人随意掀乱的。
“多大人了被子也不收拾”
嘴上说着,还是顺便帮他整理了一下床铺。
我哪里能想象的到,祀柸在纠结要不要去找我的那一天,烦躁的彻夜未眠睡不着觉呢。
关好门从祀柸屋里出来,脑中几乎下意识就要去楼下找沫涩。
对沫涩的依赖日益加深,潜移默化影响了我的行为。
一路小跑到二楼的最里间,敲敲门在门口等了两秒,耐不住性子直接推门进去了。
“沫涩!”即使放低声音也压不住语气中的兴奋,床上锦蓝色的棉被鼓起来一团,他像是还在睡着。
“砰”地扑到男子身上,隔着被子将人压的严严实实。
“沫涩!”我又叫了一声,男子迷迷糊糊转过脸,眼睛还没睁开,我正又要说话,他抬起头,对着我的嘴就亲了一口。
先前的热情像遇到冰水凝了一瞬,见沫涩又偏头睡着的模样,我猜他刚刚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嘴唇火烧一样,连着裸露的耳朵也红成一片,我小心从他身上爬起来,理理衣服看着熟睡的人,在犹豫要不要现在赶紧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沐姑娘”略微沙哑的男声从被褥间传来。
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我拿不准他是醒了还是在说梦话,不敢接话。
“沐姑娘回来了?”男子背对着我,声音却明显清醒很多。
我又走到床边,跪在床前摸了摸他散落在外的头发:“回来了。”
沫涩没有转身,不一会儿被子里的身体却在小小的颤抖,我摸着他头发的手停下,沫涩在哭?
“怎么了?”想把他的身体掰过来,男子也是使了力,但啜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沫涩?”怎么哭了?
“你别哭”把背对着我的人抱在怀里,手足无措拿手帕替他擦着眼泪,他的泪把枕头都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