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
“还真是小孩子。”女人轻啧一声,拿起一颗饴糖,塞到她嘴巴里。
那小丫头被甜得眯了眯眼,这才满足地松了手。她品味了一会儿,拿指腹抵押了一下腮边。
年幼的孩子总是没有太多心事的。很快,她忘了背上抽疼的一道鞭伤——反正在这里都是家常便饭。
杀人是常事,欺骗是常事,恃强凌弱也是常事。
江袭黛自打从那个地牢出来以后,终于能有衣穿,还把饭吃饱了。不可谓不是一大进步。
还总有如师姐一样的人,教习她一些本事,而后把她丢出这片山谷,去外头做点儿小功课。
如今看来,无非是谋财害命,杀人越货,接下各种千金的人头悬赏。
鲜血在她稚嫩的指尖喷涌,正如同洗不干净的罪孽一样。
她还没有长大成人,还不懂道义礼法的时候,便已经离正常人的日子愈发遥远了。
这一段回忆停留在小江抵着腮边,很天真烂漫的笑容上,看起来饴糖是真的很甜。
然而她背上还有一道鞭痕,血浸润了小腿,一直流淌着。
如此对比,愈发让人难以说什么好。
燕徽柔站在场外,拧起的眉梢便从未放下过。
好歹这些场景最后依旧粉碎了,变成惨白的灰烬。
镜头一转,场景又变换到了下一幕。
这一幕还没怎么开始,便是浓郁的血色。
燕徽柔心里大抵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垂下眼睫有些不忍。
还是熟悉的场景,但是小姑娘瞧起来长大了一些,已经能看出后来江门主的影子。
她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此刻沾染了许多血腥,变得很是狼狈。侧脸倒在血泊里,浑身因为疼痛抽搐着。
日日走在刀锋上,自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弄丢了一单大的,遭到了一顿毒打。
从江袭黛的回忆里看过去,那不是一个两个人对她下的毒手,只是面容都模糊不清。甚至画面也相当模糊,只剩下一些狰狞的血色。
江袭黛没有一刻低过头,痛骂着,挣扎着,反击着,但是最后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被教训得更狠。
她被一脚踩进泥地里。
迎背一片滚油,滋啦浇了下来,烫开了肩胛骨处的皮肉。
痛到极致时,人是没有声音的,指甲会抠进地里,意识也会陷入昏厥。
这里是一段很长的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