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衣帽间与朴素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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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voldeort的计划中,接下来的进程应当是这样:catboleyn被养在总指挥部里,由那位可怜的诊疗师诊断照看(当然,九个月后诊疗师的记忆力还能否恢复就难说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具有魔法能力又流淌着boleyn家血统的孩子。随后,鉴于他对catboleyn非b寻常的青睐,他大概会选择清除她的记忆,把她赶到边境或是某个不知名的乡下,安全又天真地过着平凡的生活,等待着他偶尔的探访。如果一切足够顺利的话,她会把过往的一切抛在脑后,对魔法世界和霍格沃茨全然不知情,连自己的母亲和孩子都忘得一g二净。她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瓜,一间宽敞舒适的小屋、一个麻瓜nv佣,再加上一个偶尔出现的神秘情人,就是她的全部。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中间出现了一道致命的裂痕。
裂痕出现在cat这里。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病了。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竟然亲眼看见自己想看的那本书径直飞出了书架,紧接着又迅速垂直下落掉在了靠近书架的地毯上。同样的幻觉还产生在她沐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碰到旋钮,但热水刷的一下从水龙头里涌了出来,吓得她后退一步,抓住旁边的挂杆才没有摔倒。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好的征兆。身边没有有过生育经验的nvx——应该说,她身边什么人也没有——她孤苦无依,走投无路,只好趁秃顶诊疗师探访的时候旁敲侧击地询问。
“早期会出现乏力、反胃的症状,都是很正常的。”诊疗师心平气和,又仔仔细细为cat检查了一遍身t,一如第一次来为她诊治时那样,“如果经常眩晕,可能是贫血导致的。我会为您熬制一些补血的药剂……”
诊疗师很好奇眼前这个少nv的身份,同时也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作为一个优秀的诊疗师会被带来为这个无论怎么看都只是怀孕而不是生病的少nv诊断。不过,无论他有多少疑惑,到了今天夜里,这一切他都会统统忘掉。等到下一次他与cat再见面时,同样的好奇和疑惑又会再次出现,周而复始。
不过此时此刻秃顶的诊疗师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在纸上写下“补血灵”三个字,随后认真地叮嘱:“近期不要有过分亲密的行为。”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叮嘱,但cat还是有些羞涩。她心底里叫苦不迭,差点翻了个白眼。
这根本不是亲密不亲密的问题——我现在根本见不到孩子爹好吗!
被黑魔王大人丢在东塔楼不闻不问(呃,也不完全是,毕竟还有小jg灵与秃顶诊疗师跟她作伴)让cat有些烦恼,但这也无形之中给予了她一定方便。b方说,她可以更仔细地研究自己出现的“幻觉”,并且有大把大把的闲暇时间思索这些“幻觉”产生的原因是什么。
越是思考,那个答案就越是呼之yu出。
“幻觉”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也一次b一次明显,几乎到了不容cat忽视的程度。就b如,今天早上,家养小jg灵送来的茶水太烫了,cat在接触到杯子的一刹那就被烫得一哆嗦;等她再回过神时,那杯茶水已经冻得y邦邦,连带着杯子也被冻成了一t化的冰块。她心烦意乱,走到写字台前坐下给oceania写信,试图编造一个从霍格沃茨退学的借口,却越写越烦躁,于是把羊皮纸r0u作一团抛向地板。刹那间,羊皮纸如同炸弹爆炸一样,发出“砰”的声响,炸成了粉末。片刻之后,地板上只留下灰扑扑的一层尘埃。
如果说飞来的书本与突然开启的水龙头只是幻觉,那么杯子里的冰块和地上的粉末却是千真万确、做不得假的。cat心脏狂跳,下意识0了0小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尽可能用放慢了好几倍的动作ch0u出ch0u屉里那张owls成绩单,盯着上面的字迹,似乎要用眼神把那张成绩单烧出一个洞来。
黑魔法理论——o(优秀)。
她与voldeort在霍格沃茨校园里的第一次交谈时,她就因为被发现帮oceania撰写黑魔法理论课论文而被罚了留堂。cat思绪飘散,突然又回想起那一次的论文标题——《论魔法能量的测定与传递》。
“魔法能量,通常以由高到低、由大到小的方式传递。这种传递不仅发生在物与物之间,同时,1573年安托斯·雷米奥的研究报告中声称,这种传递同样能发生在生物与生物之间。这一结果并未得到证实,因为发生此类事件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仍是魔法能量传递这种玄妙理论的重要研究分支……”
她放下成绩单,慢吞吞走回卧房外间的起居室。
此时此刻,她无b盼望着回到霍格沃茨,哪怕是能要回自己当初撰写的论文看一眼也好。她心乱如麻,魂不守舍,又冲进洗手间里吐了两轮,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频繁的孕吐,也因为心绪不宁,cat睡得很浅。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即便是隔着一整个起居室她也听出那是心心念念的主人。她睁开眼,打算拧亮床头的台灯,但在她伸出手的一瞬间,在她碰到开关之前,灯亮了。
cat心虚地看向门口。所幸起居室的过道很长,在黑魔王大人走进来之前,她已经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这费了她很大力气),正挣扎着试图下床迎接男人。
“不用起来。”voldeort说,“我一会儿就走。”
cat坐在床边,r0u了r0u眼睛。
自从她告诉黑魔王大人自己怀孕的事之后,他们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第二天的一大早,他带来了那位秃顶的诊疗师;第二次则是三天前,他带来了一把血红se的小刀(看质感像是用石头做的),亲自割开她的手臂取了一些血ye,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银质小罐子里,含混不清地留下一句“做一些检查”,便捧着罐子离开了。
尽管是一次短暂的会面,但voldeort不肯假手于人、亲自为她采集血ye做检查的举动还是让cat喜出望外。她开始更盼着与主人的见面,一直在焦灼的煎熬中挨到了今晚。
“主人……”
她声音粘连缠绵,带着没睡醒的娇憨。
voldeort驻足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主人?”
她歪着头又叫了一声,娇娇怯怯。
坐在灯旁,她的轮廓被蒙上了一层暖hse的光晕。她的头发有些长了,刘海耷在眼前,让voldeort看不清她的眼神。她在朦胧里,可是她流露着祈求的眼、微微嘟起的唇、因为孕期反应而越发突出的颧骨和下颌全都不难想象。她在他的面前像一个透明人,一切依恋和崇拜都被他轻而易举尽收眼底。
他抵挡不住这种纯净到近乎神圣的诱惑,迈步走了过去。
他走到灯旁,抬手拨开cat眼前的刘海。她的一切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seb他想象中还要更差一些。她小心地往旁边挪了挪,将自己原本睡着的位置空了出来,第三次呼唤:“主人。”
voldeort最终仍是弃械投降了。他脱下外袍,翻身躺在了床上,抬手把catboleyn又一次搂进了怀里。
呆在久违的、熟悉的怀抱里,就像回到了一个安全的巢x和港湾。尽管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但cat却并没有反胃想吐的感觉。她只是担心地0了0黑魔王大人的肩和手臂,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确认他没有受伤。
男人轻笑了一声,像是被她的举动逗笑了。他很快收住了笑意,心底里隐约觉得有些讽刺。他松了松手,小幅度地向外侧挪了一点,拉开了与cat之间的距离;可是cat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主人辛苦了。”她t贴地用另一只手臂环住他,懂事地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今天做了什么、身上的血腥味又是哪里来的。
沉y片刻,voldeort没有接她的话,只说:“明天我要去塞浦路斯。”
“亲自去吗?”cat有些惊愕,又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间以来,她皱眉头的次数b一整个五年级、加上前半段暑假加在一起都来得多。这使她眉眼之间都笼上一层淡淡的忧愁,让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nv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voldeort伸手,再次撩开她眼前的刘海,r0u了r0u她的眉心,侧过身反手抱住她。她的鼻尖贴在他的x口,血腥味更浓烈,但cat贪恋这个奢侈的拥抱,舍不得放开。
“塞浦路斯的事情很复杂。”voldeort简短地说。
“哦。”cat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主人千万要小心——去塞浦路斯那一队人里有叛徒。”
她语气严肃,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手刃那个该si的j细的样子。
那种好笑又讽刺的心情再次涌上心头。voldeort没有笑,公事公办地告诉她:“塞浦路斯那一队人已经回来了。”
“真的吗?那我的母亲……”
“也回来了。”
voldeort似乎不愿意多谈boleyn太太。仿佛是为了转移话题,又仿佛是为了宽cat的心,他又说:“叛徒也抓到了,不用担心我。”
怀里的catboleyn呼x1均匀,沉默了片刻,她仰头看向voldeort,小声问:“那我母亲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了吗?”
她得到的是更加悠久的沉默。黑魔王大人似乎在深沉地思考着什么,又过了很久才回答:“还不知道。我会处理,没事的。”
他拍了拍她的背,察觉到她的脊骨也变得更加突出,像是要顶破她背上那层薄薄的皮一样。
今晚的黑魔王大人实在温柔,温柔到cat几乎都要得意忘形了。她压制住身t里那个正在欢呼雀跃的灵魂,喃喃地找来一些话题,而今晚这个温柔的lordvoldeort也跟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像是回到了以前,在一张床上相拥,在jg疲力尽之后伴着低声的絮语睡着。
“主人,明天是我的生日呢……”
“是吗?生日快乐。”
“主人,您今晚可以留在这里陪我吗?”
“……”
“就当是送我生日礼物了。”
“我从来不过生日,也不送礼物。”
是了。他生在除夕夜,就出生在伍氏孤儿院里。他出生的那天,他的母亲梅洛普·冈特因为无能和软弱,选择了难产而亡。
“主人,你跟我说说梅洛普·冈特吧。”
“嗯?想知道什么?”
“b如,她总被称为‘哑pa0’,但她最终是怎么获得了魔力又失去的呢?”
在这个问题之后,又是一阵很长很长的沉默。cat以为voldeort生气了——又或者,他是睡着了——于是睁开眼仰起脸看他的脸se,却见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过了很久,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回答:“有一种说法是,她的能力在离开压迫和欺辱之后觉醒了。当然我还看到过一种理论,认为魔法能力低微的人在成年,或者接近成年的时候,会奇迹般地迅速成长,成为一名合格的巫师。”
那就是跟怀孕生子无关了……
catboleyn有些失望。想想也对,老汤姆·里德尔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而梅洛普·冈特是在制作了迷情剂诱惑他之后怀上了如今的黑魔王大人,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因为怀孕承袭了魔法能力。
但想到明天就是自己的十六岁生日了,cat又高兴了起来——主人不是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在接近成年时也有可能突然拥有魔力吗?
她在voldeortx口蹭了蹭,终是在血腥味的刺激之下感觉到一阵反胃。幸好她晚餐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有什么可吐的。她不想破坏此刻的宁静温馨,于是忍下了胃里泛上来的酸意,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似的说:“要是我是个nv巫就好了。”
她不是第一次在黑魔王大人面前提到这话,但这次男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又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说:“不是也很好。”
lordvoldeort自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catboleyn是个nv巫,他会怎么处置她?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一定会杀si她。
又或者,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产生这种非b寻常的关系……
cat已经有些迷糊了。这或许也是身为孕妇的一大好处——困意来势汹汹,她没能细究枕边人话里的含义。她又叹了口气,忧愁地说:“我也想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哎,要是这个孩子跟我一样是个哑pa0怎么办?”
黑魔王大人几乎要b0然大怒了。她竟然胆敢揣测世界上最伟大的黑巫师的后代会是一个哑pa0(虽然他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并且也为此深深发愁),要不是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这会儿功夫catboleyn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一边生着气,他又一边低头看了看怀里少nv的脸。
她已经紧紧闭上眼睛,困得说话都含混不清了。
“那就再生几个吧……好吗,主人?”
cat理所当然地嘟囔着,在他怀抱里翻了个身。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总是紧蹙着的眉心也稍许舒展开来。这一次,她理直气壮地烦恼着“孩子如果被分进格兰芬多该怎么办”,再也不用因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而羞愧了。大约在梦里,她梦见自己和心ai的男人儿nv成群,子孙满堂,并且搂在一起,度过了这漫长一生中许许多多个这样静谧美好的夜晚。
看到她的笑容,voldeort的责怪卡在了嘴边。他又叹了口气,回忆了一番自己和catheraboleyn相识相处的过程,悲哀地意识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容忍她放过她,让她si里逃生了不下五十次,而这一切错误的开端都是他愚蠢地答应了elenaboleyn的请求,又迂腐地信守承诺至今,以至于cat已经在他生活中早已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他一边埋怨自己、埋怨elenaboleyn,一边r0u了r0ucat的头发,低声回答:“好。”
cat浑浑噩噩,半梦半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但直到多年之后,她都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她是怎么醒来的。
那是她十六岁生日的清晨。大约是五点,也可能是六点——天sey沉,黑压压一片,让她无法通过光线判断时间。她听见走廊里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不安地翻了个身,又0了0身边空出的那一片位置。
床单透着微微的暖意,要仔细甄别才能感受到。黑魔王大人应该离开至少一小时了。
脚步声更近了。东塔楼很少有访客。诊疗师不会这么早造访,家养小jg灵也不会弄出这样的动静来。黑魔王大人刚离开不久,而且cat已经对他的脚步声熟得不能再熟悉了,显然也不可能是他。
cat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困倦的大脑告诉她应该闭上眼继续睡。
她闭上眼睛,可下一秒,外间的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人粗暴地撞开了。紧接着,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高声嚷嚷着,闯进了卧房,高声嚷嚷着,jg准地揪住了cat的头发,y拽着她把从床上拖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cat猝不及防。她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反扣住贝拉特里克斯的手,避免自己的头发和头皮分家;另一只手则空出来护住自己的肚子。
剧痛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她头朝上,在挣扎中能看到晃动的吊灯、看到一部分贝拉特里克斯的袍子下摆。她被贝拉特里克斯揪着头发,在地上毫不客气地拖行着;贝拉力气大得吓人,她无法挣脱,剧痛之下她只好屈起膝盖在地板上胡乱地蹬踢,以减轻痛楚。
大概是嫌这样效率太低,贝拉特里克斯终于揪住cat,拎着她站起来。cat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踉踉跄跄地站直了身t,但贝拉显然仍不肯放过她。她居高临下地望着cat,脸上全然一副喜气洋洋的神se,傲慢地说:“小妖jg,最后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她没有给cat说话的机会,继续揪住cat的头发拽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她bcat高很多,cat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贝拉特里克斯的脚步,因为稍慢一些头皮处就会传来剧痛。更糟糕的是,每当她试图开口反抗,贝拉就会更用力地拽她的头发,把她到了嘴边的话变成又一声尖叫。
就在这样贝拉特里克斯趾高气昂、cat跌跌撞撞的别扭中,她们穿过东塔楼的走廊,走下楼梯,又走出了塔楼,绕过整栋建筑,又穿过两扇漆黑的大门进入西塔楼,下了两层楼梯之后,七拐八拐来到了地下室。
cat对这里有印象。有几次,黑魔王带着她来到这里,让她旁观审问拷打的过程。
这是食si徒总指挥部的地牢。在所有关押仇敌的监牢里,这是等级最高、防卫最森严的一处,级别远在阿兹卡班、远在魔法部地牢之上,大概只有霍格沃茨废弃盥洗室连接的那处密室能与之媲美。
只有像贝拉特里克斯这样级别的食si徒能轻而易举进入这处地牢。
但是大概就连贝拉特里克斯都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密室……
cat浑浑噩噩地想着,心里那gu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主人知道吗?
如果主人不知道,那就是贝拉特里克斯借着主人外出的机会公报私仇。但她不该、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才对。而且,就算是贝拉特里克斯因为痛恨自己而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又是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带来地牢呢?
“好好看看吧。”贝拉特里克斯终于松开了cat,欢天喜地地打开地牢的门。
地牢里面是一团黑暗。外界的光进不来,这里也没有留任何通风口。voldeort复生十多年以来,这里关押过无数巫师,留下过他们的毛发、皮肤或是骨骼,甚至是四肢和躯g这样更大的r0ut部分。久而久之,这里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恶臭,夹杂着热腾腾的鲜血气息,就好像有什么人用巨大的坩埚煮开了一锅兽血。
cat倚着大门旁的门柱,拍着x口呕了好几分钟。她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吐,只能吐出一些胃酸和胆汁。喉咙口疼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cat实在没力气、或者说没勇气前进,可前头的贝拉特里克斯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别装相,小贱货!”
她高声说。
cat勉强走进了那一团黑暗之中。此时此刻,她反而希望贝拉特里克斯能拽着她,就像无助的孩童在陌生的道路中渴望被大人牵着走。以前她到访这里时,会故意放大心底的害怕,并成功将那一份害怕转变为娇怯。她瑟缩着靠在黑魔王大人身边,引他施舍一些关心和怜ai。那个时候她是得意的,自认为拿捏了男人的心,但此时此刻她无依无靠,一切害怕和仓惶都货真价实,但她别无他法,只能机械地迈着步子朝前走。
等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终于见到了今天地牢里的唯一一位犯人。
从那人蓬乱的、长长的发丝来看,那应当是一个nv人。她手脚都被铁链拴住,身t被固定在一个十字架上。cat见过这种十字架。从前,汉娜·艾博就被固定在上面。voldeort冷酷又不失得意地向她介绍自己的发明。十字架上有七十七根钉子;当囚犯被固定在上面时,钉子会自动扣紧、生长,扎穿囚犯的皮r0u还不算,一直长长到连接到犯人的骨头上才算尽头。然后,钉子会迅速跟骨骼长在一起,成为囚犯身t骨骼的一部分。每当这位被拷问的人因为酷刑或钻心咒而挣扎扭动时,贯穿的钉子也跟着在那人的身t里横冲直撞,胡乱破开血r0u,让痛苦放大十倍不止。
只要被绑上钉住,就意味着这人除非是si,否则别想离开这副十字架了。
“她下来了就轮到你了,哑pa0小姐。”
贝拉特里克斯凑到cat的耳边,恶狠狠地诅咒,随后又爆发出一阵尖锐的怪笑。
cat并没有理会她。贝拉特里克斯的权限或许足够支撑着她带自己来到这里,可是要把自己钉上十字架,恐怕还不够格。她更仔细地观察着十字架上的nv囚。那人有着一头黑se的长发,残破不堪的衣服也是黑漆漆的。cat看了几眼,才意识到她的头发也好、衣服也罢,也许一开始并不是这个颜se的——那应该是不断被鲜血浸透又g透,多次之后染成这样的。
cat因为那人的出血量而咋舌,同时也好奇着那人流了这么多血之后究竟是si是活。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她试图走近看看那人究竟还有没有呼x1,那人也像是有所感应般的,适时地醒了。
cat吓得倒退一步。她的目光也像是被十字架上无形的钉子钉住了一般,怔怔地移不开眼睛。架上的nv囚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即便是从昏迷中醒转也只能维持着小幅度的移动,因为即便是正常的行动也会引起钉子的牵扯,带出无以复加的疼痛。
她缓慢挪动头部。这很困难,因为钉子同样也固定住了她的颈骨。她发出陷阱之中的野兽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才会有的咆哮,让cat胆战心惊。但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面前的nv囚转过头,一点一点印证着她心中那个不安的猜想。
那是她的母亲,elenaboleyn
cat瞠目结舌。她不敢看母亲遍布青紫和淤痕的面容,又或者说,她不敢接受那是自己母亲的事实,四处张望,企图找到这是一个玩笑的证明。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侧,落到elenaboleyn被固定的手上。
准确来说,那已经不算是一双完整的手了。像是有什么人把她的指骨一根一根从手掌上扯了下来,那里只剩下一团软塌塌的皮r0u,就好像厨房里会用到的橡胶手套。那是elenaboleyn视若生命的手,可是如今那双手永远也不能jg准地抓取药材、拿捏分量、熬制魔药了。这血淋淋的一幕让catboleyn再也承受不了打击,眼前一黑,晕si过去。
cat做了一个梦。
梦里出现elenaboleyn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梦到什么温馨的母nv相处情景,反而是梦见了五岁那年因为一件小事被母亲狠狠责骂的往事。
那时候,elenaboleyn刚刚加入食si徒。尽管彼时魔法世界的战争甚嚣尘上,但elena只是一个小喽啰,接触不到核心的机密。每天的任务,也无非就是按照黑魔王本人和高阶食si徒的需求,熬制一些效力强劲的药剂。
在众多药剂之中,最机密的无疑是一种专供给黑魔王本人服用的“营养剂”。elenaboleyn对这种药剂的名字和功效讳莫如深,几乎从不对外提起,更不用说透露它的配方和制法了。至于小cat,更是从小被严格禁止进入制药室。
不过,五岁的孩子正是对一切充满好奇的时候。一扇薄薄的木门怎么可能拦得住jg力旺盛又对魔法充满向往的cat呢?于是有一天,她抢在boleyn太太之前闪身溜进了制药室,默不作声地躲在柜子里,聚jg会神地目睹了母亲熬制“营养剂”的全过程。
毕竟还是孩子,在漫长的制药过程中保持安静实在太为难cat了;在坩埚中的“营养剂”变成一种柠檬h的浆糊状时,boleyn太太熟练地拿起一把小刀、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血ye滴进一个银质器皿里。见到这一幕,cat终于因为惊愕轻轻“啊”了一声。
她从没见过一向对自己温柔疼ai的母亲发那么大脾气。boleyn太太气急了,高举着魔杖追着cat责骂叫嚷。cat吓得边哭边叫,在狭小的制药室里横冲直撞地逃窜,然后在一个拐角处重重撞在了桌子上,打翻了boleyn太太刚刚采集的血ye。
“你竟敢——!”
boleyn太太尖叫着。
那天cat最终被罚在花园里徒手清除地jg,一直到了深夜。等到月上梢头的时候,cat终于拖着疲惫的脚步,带着哭到红肿的双眼和已经失去知觉的双手回到了屋子里,却发现boleyn太太一直流着眼泪在门口默默张望。
这件事成了母nv之间心照不宣绝口不提的禁忌。boleyn太太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为cat张罗晚饭,cat也努力地用布满伤口的手掌固定住刀叉,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食物。她又饿又困又累又委屈,以至于母亲那时说的话在她的记忆里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雾气。
母亲那时说了什么呢?
“这是被诅咒的血ye……”boleyn太太疲惫地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真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用上它。”
这个故事cat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家族的祖先受到了独角兽的诅咒,家族里所有人的血ye,都和独角兽的血一样,具有恢复t力、延年益寿的功效。但cat始终不明白,这明明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会是诅咒呢?借着这个机会,年幼的catboleyn终于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这一次,boleyn太太没有再发脾气。她只是抚0着nv儿的头发,喃喃自语:“哦——这太难了。因为所有人都想拥有,而你永远也无法分辨……”
她们第二个月就搬了家。cat拥有了大大的卧室套房,拥有了能捉迷藏的衣帽间,远离了那些刻薄的麻瓜小孩。她再也没能进入boleyn太太的制药室,因为那间地下室由穆尔塞伯(黑魔王最信任的食si徒之一)亲自设下了五重保护魔法,cat也就自然而然地把这场不愉快的经历抛在了脑后。
但此刻,在数年之后的梦里,在见到了被折磨得不chenren形的boleyn太太之后,cat又一次梦见了当时的场景。在梦里,boleyn太太还那么生龙活虎、jg力充沛,能高声斥责nv儿。梦里的场景转换,boleyn太太忽而厉声尖叫,骂cat是个“不要脸的杂种、该si的哑pa0”,是个“生下来就该被活活烧si的坏种”。cat一边哭一边求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boleyn太太没有理睬她,忽而又面目狰狞地变出一把小刀,抓过cat的手臂,一刀一刀地割开,宣称她也应当为“伟大的事业流点血”。
cat痛极了。她从剧痛中苏醒,很快意识到那不是梦里的场景——贝拉特里克斯拿着匕首,正在她的手臂上用力划着。
刀刃冰凉的触感划破皮肤,像是布料被割开般g脆利落地一分为二,露出狰狞的刻痕和里层的血r0u。cat凄厉地尖叫着,用力挣扎甩开贝拉特里克斯,发现这个该si的nv人在自己的手臂内侧刻下了“叛徒”两个字。这让她深觉耻辱,几近崩溃地叫嚷:“我不是叛徒!”
“你是叛徒的nv儿。”贝拉特里克斯轻飘飘地宣判道。
cat蜷缩在肮脏的地板上,抬头望向贝拉特里克斯。不可否认,眼前的黑发nv人迎来了近年来最大的一次胜利,猖狂地高声笑着;cat又看向十字架的方向——那上面钉着自己的母亲。boleyn太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的下颌与上颚也都被钉子固定住,即便是微微张开一点嘴唇也能带给她巨大的痛楚。她只能维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喉咙里发出“吼吼吼”的低喘,说不清是痛呼还是咒骂。
cat抹了一把脸上因为疼痛产生的眼泪,咬着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贝拉特里克斯对自己有再多不满,也不可能调用这间地牢、这个十字架来对付boleyn太太;更何况,为了她这样一个随时可能会失宠的小姑娘,贝拉特里克斯也完全犯不上。所以,这一切一定只能是黑魔王大人的安排。再说,贝拉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诬陷boleyn太太是叛徒。
一切都说得通了。苏珊娜·福柯的来信、塞浦路斯队伍里那名试图给黑魔王下毒的j细、福柯回国汇报的当天夜里,男人突如其来的怀疑和诡异的试探。就连昨天晚上,男人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息,都似乎在这一瞬间找到了来源。一想到他将母亲折磨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拥着自己入睡,cat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地打着寒噤。
“这b1a0子。”贝拉特里克斯走到十字架前,轻蔑地朝boleyn太太吐了口唾沫,“坚称她是为了‘更伟大的事业’。她亲口承认连你也是被刻意安排进霍格沃茨窃取情报的——真不明白主人为什么没有杀了你们这两个贱货。”
cat的心骤然放松了一下子。boleyn太太会说出这种话,只能证明两件事——第一,这个人根本不是elenaboleyn。第二,则是她被施了夺魂咒、或是被别的什么人利用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elena与catboleyn相依为命。她们互为彼此的jg神支柱,撑起了这个没有男主人的家。boleyn太太不可能、也没必要将亲生nv儿置于险境,更何况她心知肚明——正常情况下,她这个哑pa0nv儿根本不可能窃取到什么情报。
当然了,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那么正常,而且很大程度上背离了boleyn太太的认知——cat恰恰成了那个极有可能窃取到机密情报的人。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言行,显然不像是boleyn太太往日的作风。lordvoldeort应该也有犹疑,否则他不会突然出访塞浦路斯……
“不会的。”catg脆利落地反驳道,“我母亲不可能是叛徒。”
“她已经亲口承认了!”贝拉特里克斯气愤地说,“就连黑魔王也相信了这个说法。”
cat望向母亲。她本能地害怕那个十字架,她也害怕自己的触碰会带给母亲更大的痛苦。她颤巍巍地手脚并用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撩开母亲的头发(那是唯一不会带给她牵扯疼痛的身t部位),低声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自己会去求黑魔王,求他把她先放下来,尽管cat心里也清楚从没有人活着从这副十字架上下来过。elenaboleyn仍是呼哧呼哧喘着气,艰难地张开嘴,疼得满头大汗。一个简单的张嘴动作,她花了将近一分钟才完成。等她终于忍着剧痛张开嘴,cat凑近,以为母亲要对自己说些什么时,却听到她此生所听过的、最恐怖的声音。
“滚!”
伴随着elenaboleyn的咆哮,cat隐约看见了她嘴里y森森的金属光泽。那是扎在boleyn太太下颌骨上的钢钉——连这里的骨头都扎穿了,说明voldeort根本已经不打算再从boleyn太太嘴里b问出什么了。
一时间天旋地转。cat捧着肚子跌坐在地上,仰头看见贝拉特里克斯得意的笑容。她咬紧牙关,分不清自己脸上流淌的到底是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汗水还是惊恐交加的泪水,心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没。她说不清这gu恨意到底是对着贝拉特里克斯还是对着那个给elenaboleyn施放夺魂咒的人,但此时此刻的当下她凭着仅存的意识做出了一个自己也没想到的举动。她从口袋里迅速掏出魔杖,对准贝拉特里克斯。
“阿瓦达索命!”
一道浅绿se的光芒从她的杖尖s出,直直冲向贝拉特里克斯。光束击中了她。贝拉特里克斯仰面跌倒在地上,口中吐出大gu鲜血,鼻梁也像是被什么人打断了一样歪向一旁——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还活着。她气急败坏,怒气冲冲向cat走来,一把夺过她的魔杖用力折断。cat连滚带爬地向后挣扎,试图尽可能离贝拉特里克斯远一点;这个意图很快被贝拉特里克斯识破,并且很显然让她更加愤怒,因为她迅速抬腿冲着cat的x口恶狠狠地踢了一脚。
——幸好不是肚子……
再次昏si过去之前,cat这样想着。
“你胆子很大。”
那是voldeort冷酷的声音。
“主人,这贱丫头不能留!”
那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气愤的、不服气的辩解。
“这点恐怕轮不到你决定。”
被视若天神的主人这样抢白,贝拉特里克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是下不来台。她黝黑的面皮微微涨红,眼眶里居然泛起了泪光——这在贝拉这样的nv人身上是极为少见的。她在阿兹卡班为眼前这男人受了十四年的折磨,尽管近些年她并不像多洛霍夫、马尔福以及ciovasanguis等人那样受重视,但她始终认为黑魔王是信赖她、离不开她的。
现在,她不过纠正了黑魔王大人一个“明显失误的判断”,就受到这样尖锐严厉的责问,这在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食si徒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卑微低贱的哑pa0姑娘——这个哑pa0还是叛徒的nv儿——主人甚至还为此放弃了去塞浦路斯的行程——贝拉特里克斯更是气恼,忍不住说:“主人,容我说上一句,您对这哑pa0也太宽容了!还是说她有什么特别的妖术——”
“钻心剜骨。”
冷静而不容拒绝的咒语声之后,起居室立刻里响起了贝拉特里克斯凄惨的尖叫。
“我不喜欢任何人质疑我的决定,贝拉。”
黑魔王大人换了一副懒洋洋的腔调,可是语气却依旧冰凉。
里头的哑pa0姑娘就从来不会质疑他的决定。她会带着那种讨好小心的表情,俏皮地大放厥词,又在不知不觉中左右了他的思绪。十分危险,但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
他微微侧过头,偏向靠近卧室的方向,但很快又克制地坐正了身t。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没有立刻杀sielenaboleyn,就像往常对其他叛徒做的那样。”他拖长了音调,慢吞吞地说,“当然,我更没有如你所想的,杀掉那个被指控的、潜在的间谍。”
“我不敢违逆您的心意……”那是贝拉的声音。受到了钻心咒的折磨,她的声音还十分虚弱。
“但你的确质疑了。voldeort大人从来容不得质疑。”
“我很抱歉,主人。”
随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贝拉特里克斯跪下虔诚地亲吻了voldeort的袍子。
voldeort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贝拉特里克斯。即便是跪在他跟前的时候,catboleyn也是完全不同的。她从不这样整个身t匍匐在地上;与其说她是一个仆人,不如说她是一只小狗,会围在主人脚边打转撒欢。她常常把自己细软的棕se发丝铺在voldeort的膝头,双手覆盖在他的大腿上,自下而上眨着眼看他。无坚不摧的lordvoldeort,十次里也总有那么两三次,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就算上一秒还在假装生着气,还在板着脸训斥那姑娘,但下一秒也忍不住把她抱起来牢牢搂在怀里,似乎慢了一点她就会消亡。
但廉价的快乐是不会持久的。只有永恒的利益——不会衰竭的生命与取之不尽的能量,才是黑魔王大人毕生的追求。他始终这样告诉自己,也将同样的道理告诉贝拉。他依旧傲慢地负手站着,笃定地说:“你应该想得明白:我留着那nv孩,是因为她对我还有用。”
贝拉特里克斯沉默着,竖起耳朵聆听。
但voldeort已经不想再多说了。他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叹息贝拉特里克斯的愚钝。他说:“这个世界上,始终有连你也无法帮我解决的问题。”
“只有那个nv孩才能?”
“在elenaboleyn叛变之后,是的。”
当然是这样,只能是这样。
————
cat头歪向一侧,这是经验丰富的诊疗师为了防止她在昏迷中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窒息而专门调整的姿势。她脸颊下面垫着柔软的棉布,用以接住她时不时吐出的鲜血和hui物。殷勤的家养小jg灵每隔十分钟就会更换一次,以免她枕在自己的呕吐物上。喉咙火烧火燎的痛,她无法出声,只能屏息听着外头黑魔王大人与贝拉特里克斯的对话。贝拉特里克斯凄厉的惨叫响起时,cat感到一阵快意,可是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引发了又一阵疼痛。
她察觉到自己的x口已经没那么疼了。贝拉特里克斯那一脚很用力,一定是踢断了她的肋骨的;可是她并没有感觉到骨头有断裂的迹象,内脏器官也没有特殊的不适感。cat艰难地抬起手,0了0自己的后脑勺。在两次晕倒的过程中,她的脑袋重重磕在了地上,但那里现在也已经完好如初,连纱布也没有裹一块。她又0了0小腹,很快又挪开了手,嘲笑自己的愚蠢,因为孩子还太小,她无法用触0感知到它的存在。但一个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孩子还好端端的。
——如果孩子不在了,她对voldeort大约也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么她也不会被安置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在这间舒适的卧室里被jg心照顾治疗。
在那个黑漆漆臭烘烘的地牢里,在仰面躺在肮脏的石砖上时,在那个关于制药室的梦里,她终于想通了一切。母亲年复一年割r0u取血为voldeort熬制的“营养剂”到底是什么,在同时得知母亲叛变和自己怀孕这两个重磅消息的那一天男人脸上y晴不定的表情之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一个明明不喜欢孩子、也对子嗣没有任何指望的人,为什么会用一种超乎正常范畴的热情姿态迎接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将包括诊疗师在内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细想起来,这事儿本身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
事到如今,cat终于懂得了拥有这样的血脉为什么是诅咒,她也终于明白了母亲那句“你永远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很幸运,因为她前十六年的人生里都不具备魔法能力,也就很有效地免去了旁人——尤其指voldeort这样的人——对这种宝贵血统的觊觎。
那么,以后呢?
她呆呆地抚0着肚子,很快又想起了什么,吃力地弹起来,试图徒手召唤桌上的水杯。
她的魔杖已经被贝拉特里克斯撅断了。对于一个成年巫师来说,无杖魔法尚且都是一项很难达成的成就,更何况cat呢?
“水杯飞来。”
她在心里默念着,倒不是因为她痴心妄想试图挑战无声咒——又是吐血又是吐酸水,又兼昏迷这么久,她喉咙火辣辣的痛,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水杯飞来。”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水杯,调用全身的细胞聚焦在大脑上,渴望拿到水杯的愿望强烈到让她的脑仁都突突地跳着发疼。
“水杯飞来。”
她艰难地分开g涩的嘴皮,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念咒语,只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水杯终于大发慈悲地往前挪了一小点。尽管最终还是没能飞到她手里,但在这样没有魔杖又不能发出声音的情况下,这一点点微小的挪动已经足够让她喜极而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