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艰难地抬了下眼皮,又把头埋进杜清劭肩头蹭了蹭,像是在拒绝。
他的身体像是被人用水泥和了起来,僵硬到无法动弹。僵硬感同样锁住了咽喉,让他无力呼吸,大脑一片空白,汗也不停地往下淌。
杜清劭看他把自己蜷成团,一副上不来气快要死的样子,怎么安抚都不起作用,只能掏出手机场外救援。
老父亲般的两位队医根本不敢走远,可怜兮兮地在走廊里守着,很快便接通了电话。
“立书哥,他好像呼吸很困难,需要我给他吹几口吗?”
“不用,”潘立书开了道门缝,悄悄观察里面的情况,“这是典型的惊恐障碍躯体反应。不是所有病人发作时都喜欢被抱的,如果他不够信任你,过分亲密的动作反而……”
“行,知道了。”杜清劭打断对话,“还有其他缓解的方法吗?”
“你可以试着和他对话,问一些不用思考下意识就能回答的简单问题,以此分散他对恐惧的注意力。”潘立书又往门缝里看了眼,“但我毕竟没有从事过精神方面的研究,实在不行还是得叫救护车。”
杜清劭刚想说好的,对话便被一阵吵杂的脚步和谈话打断,“滴嘟——滴嘟——”救护车的声音不断在屋外盘旋,听得人无比揪心。
“外面什么情况?”他也不自觉紧张起来。
潘立书看着那名女选手被担架推着出去,惋惜道:“暂时昏迷,希望没事。”
“好吧……”话没说完,怀里突然猛颤了一下。原本已经找回些许意识的洛铭突然把自己死死抱住,一边惶惶不安地发抖,灰紫色的嘴唇翕动,“哼哼”地喘着气,还吐出了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听起来像是“rry”,但具体是不是英文杜清劭也判断不出来。
“别怕,”他把手机丢到一边,手指擦过鬓角的发丝,罩住他的耳朵把人护进怀里,一只手扶着背,反复强调,“别听,没事的。”
洛铭一头闷进了他的胸口,隔着两件稀薄的衣物,被对方身体的热度包裹起来。还有一颗有力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稳定而清晰。
像是陷入了大块棉花糖里,将人紧密包裹的温柔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
杜清劭看他颤得没那么厉害了,又拍了拍他的背,欣喜道:“感觉好点了?”
但他没有应声,想到刚才队医说的话,杜清劭打算试一试,便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唔,”他在肩头蹭了下,用蚊子般的声音回应道,“i,…varis”
看来效果还不错,杜清劭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下了几分,继续问:“你今天是不是看了我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