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鸿站在边上,一时竟然不知道该骂什么。不等他开口,杜清劭已经起身往床边走去:“行了,你回去吧。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我也想早点休息了。”
“你给我记着,要是之后比赛成绩下降,写三万字反思!”叶飞鸿骂骂咧咧地走出了房门。
杜清劭看着他把门合上,眼底的光亮倏然黯了下来,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默默走到床边,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印着“第一医院”的牛皮纸袋。
里面是他最新拍的ct。
谁又能想到,今天在外浪到最后,他竟然被两只奶爸拖到了医院检查。
“虽然在你生日的时候提这件事有些不妥,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个成熟的大人。”
“杜清劭,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乱来,你的竞技生涯还有很长,要学会对自己做的每件事负责。”
金骋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他侧坐在床头,顺着扯开的衣领摸到贴满胶布固定的右肩,小声吸了吸鼻子。
以往的采访中,他从来没对外透露过自己的身体情况,但凡有人问起,也是随便找个话题搪塞过去,在别人眼里永远保持一个欢乐的竞技boy形象。
其实…只是他不知道这些事情究竟该怎么和别人提起。
拿起手机翻到洛铭的对话框,等心情渐渐平复,他还是只输入了一句:今天就是想逗你玩,不要放在心上。
“没有我的允许”
洛铭估计是被撩害羞了,一直没有动静。杜清劭也想不到其他能说的话,冲了个电热水袋捂在肩上,默不作声地靠在床里。
从欢快的直播氛围中抽离,望着眼前空荡的屋子,静寂显得更加直白溺人,就像是一场盛宴后的独白。
杜清劭竟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解开所有扣子,任凭那身肌肉暴露在白衬衫似有若无的遮掩下。
印象中练习花滑十多年,第一次重伤就是右肩,之后他也扭过脚伤过胯,但都不及这处旧伤折磨人。
北方冬天零下十几度,往年一入冬他就开始疼。但今年升组后训练量增大许多,从八月份起就没好受过。
加上来自各方的压力,他一次次在比赛中改难度构成,为了那丁点可怜的加分擅自使用被肩伤封的rippon(举手跳),到赛季后期,情况已经朝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了。
大奖赛结束后,整整一个月他的训练效率严重下降,肩部的钝痛感影响了他对起跳时机的判断和重心控制的感觉,导致原本教科书一般的四周跳频繁歪轴。
叶飞鸿知道其中原因,破天荒没有骂他,只是悄悄减少了训练量,隔三差五地把他往队医那边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