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亲的视频?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杜清劭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心烦,想直接推门把他关到外面,却在收手瞬间生出一丝莫名的恍惚感,扶住门框问,“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吗?”
“干嘛,隔空切磋滑冰吗?”他闻言一头雾水。
杜清劭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谁,只是觉得经此一别之后可能会发生许多变数,催促他赶紧留个电话。迪朗拗不过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自己的名片,随后说了声下赛季再见,扬长而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杜清劭若有所思地收起了名片。因为火山灰在平流层的长时间停留,很多航班都被取消,他们只能兜转几天乘车到意大利再坐飞机。等回国后,一行人早已疲惫不堪,杜清劭直接被安排进了医院,先挂了几天消炎药,随后准备手术。
这次手术运用关节镜治疗,属于微创疗法,预计在他的右肩装两根钢钉。手术前妈妈来签字,还特地在床前陪他聊了会儿天。妈妈可能是心疼,好长一段时间就干看着他不说话,弄得他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
可能是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潘立书送他进手术前故意开玩笑说了几句:“你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辛苦一赛季终于有资格好好休息了,是吧?等你康复后我找机会带你出去吃你最爱的毛肚火锅。”
没想到他不领情,躺在床里还不忘还他一个招牌式白眼。手术进行的很成功,因为麻醉作用,杜清劭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像只乖巧的小狗崽儿仰卧在病床上,戳脸蛋都不带反抗的那种。
迷迷糊糊睡了三四个小时,醒来时病房里很安静。在头顶明晃晃的灯光里,小金毛探出头,满是殷切的眼神。
“你醒了?”
他努力想回应,却只在嗓子眼里闷哼了声。半边身体都被石膏裹住,稍一动弹就想被强力胶粘住似的,又粘又疼。
“嘶……”他疼得倒抽冷气,想喊洛铭把自己扶起来,又被头顶灯光晃得刺眼,躺在床里懵逼了许久,抬手揉了揉眼睛。熟悉的面孔消失了,他慢慢找回意识——视野里空无一人,整个病房里空空荡荡,左边陪客的床上歪歪斜斜躺着两个大男人,不用说就是两位劳心劳神的队医。不过床很狭小,潘立书靠在扶手上,让出大半张床位,金骋像只小猫咪缩在他怀里。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原本会陪在他身边熬过最艰难康复期的人不会再出现了。
因为他们吵了一架,因为他们只是师生关系而已。
就连爸妈也不在身边。
杜清劭突然觉得胸口隐隐刺痛了下,盖过了六年来一直摧残他的伤病。他深吸一口气,用左手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试着自己下床走路。
麻醉剂的药效应该已经过了,脚踩在地上的感觉非常实在。他悄悄扶着墙,漫无目的地走出病房,在走廊尽头的拐角被两个熟悉的声音绊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