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路上行人渐少,十二月底的深冬,寒风凛冽,沿街的树都只剩枯枝。
苏幸川没有立即发动汽车,他就坐在驾驶座里,静静地看着李暄。
李暄的五官比起七年前变化不大,只是脸颊上的婴儿肥没了,五官轮廓更明显,显得清冷了些,但睡着时还像只小猫。
漂亮的布偶猫,哪怕挠人也可爱。
苏幸川怎么看都看不够。
车载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着零点零分,是时候把李暄送回家了。
苏幸川发动汽车,往新宸公馆的方向开。
送他回家,怎么可能?
苏幸川一鼓作气,把李暄抱回了家。
从门口走到卧室的几步,他走得略显勉强,微微踉跄,差点摔在李暄身上。
李暄身上有酒味,但并不难闻。
苏幸川的鼻尖不经意间碰到李暄的额头,靠得太近,喉结不可避免地滑动了一下。
虽然他很想趁人之危,想直接倒在李暄身上,抱着李暄沉沉地睡上一觉,满足他多年夙愿,但此时此刻更重要的是,帮李暄醒酒。
服务员说李暄独自喝了一晚上的酒,烈酒加起来要有四五杯,喝完就直接倒了。
李暄在这方面是乖宝宝,滴酒不沾,连酒心巧克力都不爱吃。
可想而知,他今天喝得有多伤身。
苏幸川一向把李暄的健康看得很重要,所以尽管李暄殷红润泽的唇瓣近在眼前,他还是保持住了强大的自制力。停顿几秒后,他将两只手撑在李暄的肩侧,借力坐起来。
他先将李暄的外套脱了。
李暄软趴趴的,也算配合。
苏幸川又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自己的睡衣,帮李暄换上。
脱下裤子时,他看到李暄的右腿膝盖上有一块疤痕,不由得陷入怔忪,他还记得那是他们当年去山上玩的时候李暄不小心摔倒留下的,他们分手时,那块伤口还在结痂。
苏幸川没想到这块疤竟然至今留有痕迹,淡淡的褐色,像一块刺青,一块记录着他们曾经相爱过的刺青。
他用指腹摩挲着,李暄又开始哼唧。
大概是双腿露在外面,觉得冷。
苏幸川来不及多看几眼春光,就握住李暄的小腿,任劳任怨地帮他换上睡裤,然后掀起被子将他裹住,裹得严严实实。
怕他冷,又将空调温度调高。
李暄感觉到舒服,翻了个身,抱住被子。
他还是喜欢这样睡。
苏幸川安顿好李暄,就去了厨房。
他从冰箱里翻出芹菜和番茄,用榨汁机榨了一杯有助于醒酒的浓浓蔬菜汁。
工作之后应酬很多,苏幸川性格好,在什么场合都吃得开,应酬露脸这种事自然也多,他不仅要喝,还要帮上司挡酒,如果遇上酒量大的合作方,喝醉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