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幸川在课上接到这种消息总会忍俊不禁。他嘴上说着完蛋,但苏幸川已经能想到后果,不过就是多亲他几下,算不上惩罚。
两个人大概都想到了差不多的事。
李暄闷声说:“不关你的事。”
苏幸川把不自觉靠向李暄的肩膀慢慢移回来,他继续剥虾,“我知道,不关我的事。”
他把虾仁放在李暄的碗里。
李暄低头喝汤。
苏幸川突然问:“徐正东把我和你单独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李暄闷声说:“我不知道。”
他想了一下,皱起眉头说:“你为什么直呼他的名字?他好歹比你大十岁。”
苏幸川剥虾的动作僵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真是贱。
人怎么能贱到这个地步?
徐正东把他放在这里,他还真就死乞白赖地凑到李暄面前,给他剥虾,对他嘘寒问暖。
七年了,他在感情上毫无长进。
听到李暄的话,他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团气,在他的五脏六腑间四处乱撞,无处发泄。
真的快气死了。
他咬牙问:“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他?”
李暄不解:“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啊,你刚刚不是叫他徐总吗?”
苏幸川再也无法忍受,眼里的最后一点笑意陡然褪尽,他霍然起身,下颌线条越绷越紧,他抓起一旁的湿毛巾,囫囵擦了一下手,一句话都不想对李暄说,拉开凳子就离开了。
门外的服务员本来还担忧着怎么把最后一份甜品送进去,这时门突然开了。
苏幸川快步走出去。
走出私馔餐厅,走到傍晚拥挤的长亭街。
长亭,衰草连天离别处。
也是应景。
他觉得他有点恨李暄了,李暄为什么还要出现呢?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就像七年前,没有任何理由的,断然提出分手。
戛然而止的爱情实在太伤人,像悬停在最高处的过山车,不上不下,出不去进不来。
苏幸川花了好久,用工作填满自己才得以自救,结果李暄又出现,简直残忍。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七年前和七年后一幕幕对比,李暄变了很多,又好像没怎么改变,难道是他变了?难道他真的看错李暄了?
他想要沿着长亭街一直往前走,步履不停,可是走着走着,还是绕了回来。
踩着路边的枯叶,回到私馔餐厅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