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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安雪礼趁着夜深人静,没有带任何烛光,凭着自己的眼力一个人潜进夫子上课的书堂,满室的书柜,书多不在话下,连打人的戒尺也是满满的一个大ch0u屉,从木质到金属,应有尽有。

「真是变态。」她恨恨骂了一句,正专心翻找她的目标,另一gu声音突然从旁冒出来,「找到戒尺了吗?」

她哼哼,「你吓到我了。」

她这样平静的表现算吓到,所有人都si光了。朝贤书忍住没吐她槽,手心摊开,摆着夜光石替她照明。

「朝贤书你还真会担心我办事不牢。」她不满嘟嚷。

他没回话,会来的原因他自己知道就好。

安雪礼双眼发亮,「哈哈,戒尺找到了,明天范夫子会用的是这根。因为明天你会故意背错两句,我会故意背错七句,范师傅就会用木质制的戒尺打我们的手心。」

雪礼咬牙切齿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怀中的小陶罐拿出,拔开盖子,一阵辛辣味扑鼻。

「你从哪拿来这鬼东西?」

「大虎家的家传活血化瘀药膏,好用的不得了,不过,呵呵,只要有一点破皮,保证辣痛得哇哇叫,伤口红肿个三四天绝对跑不掉。」

她早嚐过苦头,清楚的不得了。

「大虎是你在旧街的……朋友?」

「大虎就是大虎。」

「不是朋友,他g嘛对你这麽好,连家传药都送给你?」

「他当然要对我好,因为他想拜徐老头当师傅,可是徐老头不收他,而我是徐老头唯一的徒弟。他不对我好,他怎麽能有办法拜到徐老头当师傅去。」

「你很喜欢学武。」每次说到徐老头,说到学武,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美极了。

「在旧街混一定要懂得防身,不然的话……。」

她突然醒悟她告诉他太多私人的事情,所以她变得相当不爽,没好气的嚷嚷,「你知道那麽多做什麽。重点是不能让夫子发现我们ga0鬼。你那边怎麽样?」他要负责制造范夫子手上的伤口。

「今天与范夫子共进晚餐,有一个茶碗破了,碎片范将夫子的手指腹划出一道伤口,应该够了。」

安雪礼惊奇,朝贤书可不会武功,怎麽会厉害到一出手就能达到目标,「你怎麽做到?」

他撇嘴,「秘密。」她不说出她的秘密他也不会便宜她。

安雪礼翻白眼,怪声怪气的吐话,「小气。」

时间有限,不与她斗嘴,他确定她已经将戒尺处理妥当才再开口,「我们该走了,迟了巡房会发现我们。」

他们正要离开,光亮透过窗纸投shej1n他们眼中,他们连忙蹲下身,躲进暗影中,两个身子不自觉得紧紧捱在一起。

安雪礼不满推推他,「你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找我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她不习惯让他的t温包围着她。

朝贤书横她一眼,用眼神嘘她,此刻说话才会被发现,她乐意被惩罚是她的事,不要拉他下水。

安雪礼噘嘴,看懂他的神情,不再搭理他,直到确定巡房已过,她马上起身离开。

朝贤书望着她的背影一眼,随即站起身,转身将做过手脚的戒尺拿起来放回原处,务必让范夫子看不出异样。

她做事只要有其他分了她的心思,总忘仔细收尾,顾前不顾後的个x就是他会来的原因,不看着她点,他无法放心。

课堂一堂堂的过去,安雪礼与朝贤书嘴角的窃笑再也无法遮掩,虽然有些夫子察觉到他们内心满溢出来的快意,却也聪明的不加点破。

这两个鬼灵jg怪会ga0出什麽麻烦,只要无伤大雅,他们倒有些期待他们的奇思妙想。

终於等到四书五经课。

范夫子听完安雪礼与朝贤书的背颂,他失望道:「小少爷,小少夫人,你们这一篇诗经背得实在令为师摇头叹气。」

朝贤书与安雪礼互望一眼,心中怒火漫天辽远,什麽他要摇头叹息,他们才想叫他滚人!

他们不懂什麽bang下出高徒,只道那根本是范夫子ai打人的藉口。

不管如何,他们不想再被打,绝对要范夫子好好t验他们整人的手段,整到他下次绝不敢再轻易动他们一根寒毛。

「小少夫人,请把手伸出来。」

安雪礼抬起下巴,伸出双手,眼睛瞄着夫子一瞬也不瞬。

范夫子拿着戒尺就要打下,突然手指一阵辣麻,他脸庞扭曲,控制不住松了手,戒尺落地。

朝贤书与安雪礼一脸小人得志,哈哈大笑。

范夫子一瞧便知道是他们的杰作,他气极的大吼,「你们……你们不想怎麽好好背好书,反倒想这种偏门左道来整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我一定要你们的长辈好好教训你们。」

朝桑磊一接到消息,气得要人把他们架到朝家祠堂,二话不说狠狠痛打了他们一顿。

修理完毕,他欠疚的向脸se苍白的范夫子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夫子,桑磊管教不严,让您老受累了。」

夫子涨红着脸,一句不哼。

「范夫子,如果你不想要继续留在朝阁,我也是可以t谅。」朝桑磊不得不这样说,再留人下来,出了事,连他都不知道该怎麽交待。

范夫子要走了吗?太好了!

安雪礼和朝贤书在心底一同欢呼,默默期待夫子能乾脆走人,但没想不到范夫子诲人不倦,越挫越勇,面对顽劣的学生,反倒会激起斗志。

范夫子坚决的表明他要留下的态度,「朝当家,我不会走的,我一定要把他们两人教育成材,我才要离开朝家!」

朝桑磊松了一口气,他转头斥喝,「你们两个给我好好跪着反省,等到我说可以,你们才能起来。」

他们沮丧的低垂着头,想不到在他们的恶整下,范夫子还不肯走人,他们的爹又不当他们的依靠,以後的日子他们在范夫子严酷的管教之下真的只能自求多福。

安雪礼和朝贤书一确定朝桑磊和范夫子不在祠堂内,身子马下软瘫下来,r0ur0u自己红肿的小手。

「给我一点大虎家的去瘀膏。」他不客气的开口向她要。

安雪礼大方丢给他,他们这次是战友,本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朝贤书惊奇她的同意,笑笑的收下,这姑娘就是这点敢ai敢恨令他欣赏。他轻轻笑了出来。

「你笑什麽?」

「你不觉得我们受了家法,跪在祠堂,不只手在痛,连膝盖骨也要瘀青,更要饿上一晚上的肚子,根本是非人道的待遇,但是……。」朝贤书再也忍不住的笑开怀,「我们真的好好出了一口怨气,我真觉得值得。」他一点都不後悔。

安雪礼受到他欢欣的感染,不禁g起嘴角,露出笑意,「是不错,下次范夫子一定不敢再轻易动我们的手心。」

相同的感受,同仇敌忾的氛围,让他们乐得忘了过往的恩怨,没有芥蒂的放开心x畅所yu言。

「范夫子还想动我们,下一次绝对让他更难忘。」他不想爹难做,也不想断范夫子生路,这一次不过是警告,下一次范夫子不听劝,他绝对会让他自动离开朝家。

安雪礼赞同的连忙点头,「我们连手出击,绝对要我们的敌人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家伙。」

话毕,她突然想起,她不该跟朝贤书这般靠近,她往旁挪了几步,欣喜的语气转成戒备,拉开他们之间的亲密,「别以为这一次我还听你的话,我以後就都会听你的。」

朝贤书眯眼,撇过头,与她一样说法,「你也别以为我们这次并肩作战对付夫子,我以後就会跟你玩在一起。」

「我才不跟你一起玩。」

「我也不会陪你玩,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我也有更多的事要做。」她一样不服输。

「你能偷懒就偷懒,能有什麽事要做?」

「我???,范夫子还在,我要背书啊。」

这话一出口,她马上後悔,心底有涛天巨浪在翻腾,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是绝不会收回,她逞强的等他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是一脸不信她做得到的表情,但却出乎她预期没有出言嘲弄她的大话。

他对她提议道:「我们来交换。」

她戒慎的觑看他,以防他要玩什麽把戏,但却阻止不了自己对他的话感到兴趣,「我们要交换什麽?」

「我想要大虎家的去瘀膏,你介绍大虎给我,帮我说服他,把他家独门膏药的药方卖给我,我就教你如何背书。」

「这麽简单?成交。」

简单吗?那可是人家家传的独门药方,就是走投无路,也可能当传家宝,带进棺材,也不卖给外人,如果他来交涉,不百般迂回,威胁利诱,还不能说能成事,就她一脸惬意,毫不当回事,是纯还是蠢,可真不容易说,能确定的是他可真是羡慕嫉妒她的轻松啊。

「别说了大话就了脸。我可会笑你。」

「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教我。」

朝贤书隐藏住心里的满意,望向朝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他头一次觉得有她在身边,他的日子有趣多了,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没人作伴。

也许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难以接受,不然他怎麽会担心她,放不下她,还偷偷为她做了那麽多事?

「咳。」

他们惊望,「爹。」

朝桑磊在他们背後不知站了多久,听了多少,可他们见他没有之前的生气,全松了心。

「我打得不痛,还有力气聊天。」

是不痛啊,爹是打给范夫子和外人看的。

家法,有些地方还是令他感觉到不安。

这一点不对劲令朝贤书迟疑,可他坚决b自己不去多想。

不管当下他们的感受如何,这一次的成亲是爹最大的愿望,他要完成它。

「如果你不反对,日子就照爹说的办。」

话落,他才发现他会对她因这句话而生的反应感到紧张。

出乎预料,面对朝贤书的强y,雪礼依旧反常地冷淡。

朝贤书因雪礼的失神而拧眉,随即放松,不再提及难住他们的婚事,改说起别的事来分散此刻的僵局。

「你别忘了我b你先找到衔命草的消息,赢了第九十八次的赌约,你要为我洗一个月的臭袜子」。

谈到他们之间的赌约,雪礼黑暗无神的眼瞳亮出几许光芒,回答他说:「我不会食言。」

「我相信你不会,就像我相信为了爹好你不会逃婚一样。」

雪礼双眼睁大,严密防卫的心房有一瞬的gui裂,为朝贤书开口毫无保留承认他对她的信任情绪起了波动,却又强y的封印住她这份动容不露一分。

不要把他想得太好,到时後失望伤心的还是自己。

他话中的含意其实只是在警告她不准逃婚罢了,而她要想的只是怎麽让这桩婚事在不危及朝家爹的身t情况下泡汤就行,其他的都不是她该去知道的事。

这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一条路。

她不想要嫁他,但她要怎麽样才能解除这桩婚事?

她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雪礼大剌剌站在京东省的省城门口,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守门的卫士换了两轮,领头都来向她这位朝家小夫人打过招呼,甚至成为过路人车瞩目的焦点,她还是一动都不动。

她作梦都想逃婚,但这双脚不听话,迈不出去,她也没办法。

她感叹的暗忖,她的人生从她被她爹卖给朝家之後,就不再属於她自己。可是她依旧不甘心,还打算做最後的挣扎。

这个私逃的办法不行,只剩还钱这一法。

追根究柢,她与朝贤书的婚事解决不了,就是她要还那笔十万白银的聘金,才能开口要求他写放妻书。没了婚书,她才能天高鸢飞,鱼跃於渊,任她自在来去,所以她需要钱,但怎样才能弄到钱?

难道一文钱真能bsi一名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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