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不可以得救哦
桂祎非常生气。
但只是生气而已,他似乎感到被冒犯,却不太理解那冒犯真正的意思。直到时堰收紧了手指,扯得他有些痛,刚刚启唇欲说话时。
时堰吻了上来——或者更准确地说,像是咬。
他唇齿细细描摹着桂祎嘴唇的形状,又在对方震惊怔愣之时侵入牙关,同他在唇齿间缠斗起来。
桂祎终于反应过来,猛烈挣扎着,牙齿磕到嘴唇与舌头,二人都出了血。
浓重血腥味洇开,时堰抓住他发根的手掌下移,死死扼住他后颈。
“前辈,”他慢条斯理,像捕获猎物的猛兽般,懒怠而凶戾地笑起来,“别反抗我。”
“你一定不想让自己私下里的那些勾当,闹得人尽皆知。”
桂祎愣住了。
他嘴唇上还沾着血,看起来漂亮可怜极了。
“……什么?”
“很巧,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是需要前辈,配合一下。”
时堰自顾自把话接下去,满意地发现对方不再抗拒,僵住了身子。
“我很仰慕前辈。”
他解开桂祎领口的扣子,在他脖颈上重重咬了下去。
见血了。
桂祎瑟缩了下。
这个总是成熟克制的男人,居然在这一天,在他面前,失态了这么多次。
时堰想,早该这么做了。
他一拧身,将桂祎带着撞进了隔间内,兵荒马乱间将他抵在门上亲吻。
这里很干净,可桂祎还是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在时堰一粒一粒解开他衬衫纽扣之后。
他上台演讲时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看着俊美干练,此时却也方便了时堰的动作。
他指尖顺着桂祎的锁骨往下滑,在胸口、乳尖打转,再到收束衣摆的腰间。
桂祎咬牙阖眼,不愿让自己泄出一丝喘息。
可时堰解开了他腰间的皮带,让他最后一丝聊以慰藉的防线也失守。
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探进他裤腰边沿,握住了他的性器。
桂祎再也抑制不住,急促喘息起来。
他想拦住那只手,却又在时堰极有技巧章法的动作下,被一阵阵猛烈而陌生的快感激得软了腰。
时堰滚烫的气息刮过他耳际与侧颈,烧尽了他的血。
他很白。时堰几乎冷酷地想。特别是漫上重重血色之后。
他舔吻着对方的耳垂,这具清心寡欲惯了的躯体,像是崩紧的琴弦,在他手下发出欲死的颤音。
桂祎射了。
时堰望进对方蕴着水雾的双眼,很遗憾地发现自己果然硬了。
真不妙啊。
他重新吻住他,沾了对方精液的手指往后。他找到那处隐秘的入口,指尖探了进去。
桂祎呼吸窒住了。
他劲瘦腰身猛地弹起来,似乎是想躲开作乱的手指,却只能无济于事地与时堰贴得更近。
“——放过我、”他眯着眼,神色很难耐,“救救我……”
时堰不为所动,又加入一根手指,在他后穴浅浅抽插着。
桂祎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他伏在时堰身上,难耐地低低喘息,手指紧扣着他肩头,抓得时堰有些疼。
时堰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笑起来,神色依旧坦然又从容。
“不可以哦,前辈。”
手指的触感太过清晰——时堰的骨节、指间的薄茧,刮在柔软的内壁,随他动作带来满涨的疼痛。
桂祎严肃惯了。他压根没想到自己能遭遇这样的对待,只好将额头死死抵在对方肩上,长直黑发滑落到时堰臂弯。他动也不敢动,只好随着动作大口喘着气。
可忽然,一阵电流似的快感顺着他脊骨爬至全身。桂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骤然惊呼出声。
他感觉得到,时堰的动作一顿,随后,他笑起来,手指模仿性交的动作抽动。
时堰指尖每一次都恶劣地抵上那片奇怪的软肉,铺天盖地的浪潮袭来,几欲冲散他全部的理智。
桂祎咬牙,手臂颤栗着握上时堰小臂,试图让他停下。
他叫时堰的名字。平日极为冷淡好听的嗓音带了细细的沙哑哭腔。
时堰居然真的抽出了手指。
可没了异物,桂祎脑中出现的居然不是放松,而是某种更加奇怪的空虚欲求。
他红了眼尾,说不出话来,只能收紧抓住对方手臂的五指。
桂祎是个太高傲的人。
所以这真是太奇怪了,他居然会抵在别人怀里,被对他而言极其陌生的情欲弄得喘息。
他心想,大概是脑子坏掉了。
时堰没再触碰他亲吻他,看着桂祎难耐地一次次收紧手指,轻轻哭喘。
作乱的人很满意。
“前辈。你看起来很难受。”他心安理得地当他的衣冠禽兽,“需要帮助吗?”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作壁上观落井下石,自己早已硬烫得不成样子的性器便忽然被触碰了。
桂祎真是神志不清了。他居然在极度难耐中,不得章法地抚摸自己硬挺的性器,拉扯时堰的裤腰。
居然真被他碰松了腰带的卡扣。
时堰再没办法忍耐,猛然将他翻过身抵在门板上,手指随意试探了几下,便将性器狠狠撞了进去。
这是个骄傲的、从没被人如此粗暴对待过的男人,一朵高傲而糜烂的玫瑰。
时堰不顾对方隐忍的喘息与哭吟,动作缓慢而深入。他像是要把这朵花捏在掌心,一点点研磨出猩红鲜甜的花汁。
炙热的性器上虬结的青筋摩擦着肠壁,桂祎双手抵在身前门板上,脖颈扬起,微湿的黑发有几缕粘在颊边,一直蜿蜒到浸了汗的白皙胸膛。
“前辈……”
“我怎么样?”
时堰也忍得额头涔涔渗汗,问话的声音几乎偏执。
他说:“你的眼睛,究竟看得见谁?”
“真是……烂透了。”
他终于如野兽撕咬猎物血肉般,急切地冲撞起来。一下一下,粗暴地顶过那处软肉,一直到最深处。
桂祎终于克制无法,隐忍地、沙哑地哭叫出声。
他只感觉自己呼吸几乎粘滞在喉口。
高傲的玫瑰终于被粗暴的动作、被羞耻的快感打败了。
时堰流着汗,沉醉了一般嗅闻他长发与后颈。身下操干的动作却半分不放慢,像要将人弄死在这里。
死在这也好。
他彻底脏了,烂了。
猛兽将利爪刺进猎物心口,拉扯出他美丽皮毛下,腐烂的心脏。
那头高傲又孤僻的头狼,终于被他眼中低贱的鬣狗,分而食之了。
桂祎不知道自己被对方按着弄了多久,只知道到最后时,时堰喘息着射进了自己体内。
他被那温度烫得双腿发颤,头脑空白,结束时甚至站不太住了。
桂祎抵着门板平复许久后勉力转身,死死抓住对方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自对方西服口袋里摸出包烟。
他见过时堰抽烟。
烟被取出后,烟盒便失去控制落到地面上。
桂祎把滤嘴叼在齿间,仰头让时堰为自己点燃。
烟雾袅袅缠住他漂亮苍白的面容、仰头露出的一段脖颈弧度。桂祎深吸一口烟气,却因为实在不甚熟练——或是心绪着实不平,居然呛了下。
他低头捂嘴轻咳,在时堰面前露出遍布红痕的玉白后颈。
感受到时堰扶住自己,他才松手捋了下自己颊边微乱长发。
桂祎终于摘下自己温和有礼的假面,极为好听而湿润低哑的嗓音轻声道:“你他妈……”
“到底为什么?”
时堰罕见地笑起来。
他一只胳膊自桂祎身后卡住对方,余下一只手便挑起他腰背后长发摩挲着。
“我说了。我很仰慕前辈。”
桂祎怒极反笑,把烟头暗火往时堰小臂重重烫去,用了死劲把他推开。
他扯了纸草草擦去腿间湿黏体液,提上西裤扣好衬衫,转身离开了。
没忘了使力把隔间门甩上,砸出声巨响来。
只有薄薄一件衬衫的小臂被烟头烫得生疼,时堰却丝毫不恼,顺势坐在马桶盖上,昂贵的西装垫在背后。
然而他心情很好。
一朵漂亮又缠满棘刺的玫瑰。扎得他掌心鲜血横流。
很有趣。
时堰拢了把自己脑后长发,忽然想到什么,最终还是任由其披散在背后。
发带被扯走了。更何况时堰顶撞他时,咬了他后颈一遍又一遍,此时不知是个什么狼狈的情况。
桂祎埋头前行,不愿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
他烦透了。可偏偏只能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且不说时堰捏住了自己的把柄,单就是这件事——难道还要他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自己被一个后辈强奸了?
这没可能。时堰真是让自己吃了个天大的哑巴亏。
他脑中思绪乱作一团,几乎想直接将时堰杀了,却忽然又听见人唤他。
“桂祎前辈?”
——又他妈是“前辈”。
桂祎顿住,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转头向对方颔首:“你好。”
是个自己还算熟悉的后辈,平时还算谦逊,桂祎慢慢按下自己满心烦躁来应付他。
“关湖,你好。”
这是个几乎有些青春气的年轻人,神色表情却严肃得过分,比时堰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湖状似面色如常地同他寒暄,目光却落在他过分红润的下唇。
明显是被谁吻咬过了。
被谁先下手了呢?他细细审视着桂祎因愠怒而微微发红的耳际脖颈、有些汗湿的额发、轻轻颤抖的身体。
他不无恶毒地想,这位前辈终于被拉下神坛,遭到豺狼虎豹——或是鬣狗,肮脏的侮辱操干了吗?
想到这些、看到对方漂亮又高傲的脸,关湖出离愤怒、又极度兴奋起来了。
同后辈寒暄了几句,桂祎终于得以回到家中。
他脱了衬衫随手丢在沙发上,赤着苍白劲瘦的上身进了浴室。
雾气蒸腾起来,逐渐弥散,遮住桂祎双眼。
他略仰起头,感受水流滑过自己身体。
偏热的水流过某些地方时有些刺痛。比如被玩得殷红的乳头,或者被吮咬了一遍又一遍的后颈。
桂祎近乎自虐一般回想当时的画面。
他想起那些愤怒,那些疼痛,与那些疯狂的快感。
还有精液。
桂祎试探向下身刚被深入过的地方,手指进入,试着将未处理的体液导出,却始终不得其法,动作间又带来一串奇异的颤栗。
他头抵着墙,湿发自颈侧滑落。他咬死了牙关不愿泄出声音,呼吸却越发粗重。
待到终于处理干净,他已然辩不清自己满身湿意究竟是水还是汗了。
他精疲力竭,随意穿着浴袍,将头发吹了个半干,将自己往沙发上一砸便闭眼欲睡了。
正是困意浓时,门铃声却响起。
吵得很。
桂祎不情不愿睁眼起身,沉沉呼了口气,勉力使自己面色没那么难看。
他开了门。门外是个年轻人。
自己不久前才见过的。
门外的关湖于是看着桂祎,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脸上带了点很礼貌的笑:“前辈,您好。”
桂祎手捏着门把手,头发半湿着披散下来,神情隐隐有些烦躁。
“……你好。有什么事吗?”
“最近公司的员工调度,我想向您要一份名单。”
按理说桂祎可以对他说“工作的事情白天再说”,可他对外永远是温柔亲和的形象,大约不会拒绝勤勤恳恳的小后辈。
他揉了下眉心,道:“那请进吧。”
关湖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个瓷杯子,眼神盯着桂祎。
对方弯腰取茶几下的电脑,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还穿着身松松垮垮的浴袍,于是锁骨与胸口便清晰地暴露在关湖面前。
桂祎动作僵了下,下一秒才将领口整理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似乎有些慢。
他找出来那份资料,发到关湖的工作邮箱里,转头看向他。
“其实在微信上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关湖就笑:“我就住在隔壁,想来拜访一下您。”
桂祎合上电脑,没回话,只应了一声。
“您怎么了?”关湖关切地凑近,“感觉您有点没精打采的。”
年轻人的呼吸很热,似乎尽数打在他敞开的胸膛上,桂祎有些下意识的不自在,偏了头。
“嗯?”
他确实头很晕,懒得开口。
忽然有人的手掌贴上他额头,微凉的温度很舒服。
“您很烫。”
“嗯。”
“发烧了?”
“……可能吧。”
桂祎被他问得越来越恼,说话几乎不过脑子了。
这个关湖怎么这么烦人——
自己下颌却忽然被捏住,桂祎倦得睁不开眼,只听见后辈冷静而年轻的嗓音响起:
“被操伤了?”
桂祎如同被泼了盆冷水搬骤然惊醒,下意识挣动起来,下一秒连手都被制住,因发热而疲软的身体更使不上力。
他难堪极了:“你、”
“是谁呢?辛世?还是时堰?”
关湖年轻青春的脸越发近,神色却恶劣冷酷得惊人。
“我这么仰慕您,怎么能让您被别人玷污了呢?”
他拇指捻揉着桂祎被病热烧得殷红的嘴唇,眼中的痴迷毫不掩饰。
“——我这么爱您。”
桂祎看着他,皱紧了眉。他问:“你要做什么?”
掐在下颌的手缓缓收紧,直教他生疼。可关湖脸上神色不变,貌似十分平静纯善:“你被怎么对待了呢?前辈?”
被怎么对待?
难道要他说他被一个后辈威胁着干了一次?
大约是他说不清是愠怒还是屈辱的表情很有趣,总之,关湖没再逼问他,而是慢慢同他靠得越来越近。
热意搅得人头脑昏沉,桂祎也退无可退了。
他只好闭上眼,无可奈何地选择承受。
桂祎感受到年轻人灼热的呼吸。他说:“别太抗拒,前辈。”
“时堰威胁你什么了?”关湖笑了下,“他所说的那些,我也、全都知道。”
桂祎只觉得自己几乎窒息。对方话语轻飘飘,却如同重锤砸在他头脑中。
他睁开眼看向关湖,眼神冷得惊人——他盯着关湖半晌,突然嗤笑一声。
桂祎的声音确实很好听。只是这一回,从他那张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他轻声说话,一双笑眼漂亮极了:“都想操我?”
污言秽语吗。
他热烫的嘴唇同关湖的贴在一起。
“那来啊。”
桂祎不是个惯于承受威胁的人。
只是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被人觊觎的躯体,或许也是一种资本。
他没再推拒面前年轻人的身体,任由脑子继续昏沉下去,唇舌勾缠,越发猛烈的热意袭击他。
关湖扯开桂祎身上已然松松垮垮的浴袍,手指缓缓抚摸着这具苍白清瘦的躯体。
很漂亮。
任何人看到桂祎,都会乐意用“漂亮”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的。
他将桂祎按倒在沙发上,从对方的嘴唇、下颌一直亲吻到锁骨。
再到胸前红意未消的乳头。
桂祎喘息着,十分无助地抓住沙发边沿,余下一只手臂遮住眉眼。他偏过头,咬紧了牙关。
作乱的人唇齿吮吸切磨着那糟糕的一点。桂祎在他身下,难以克制地颤抖起来。
可是关湖不会想放过他的。年轻人一只手放在他的侧腰摩挲,而另一只手往下探,终于握住已然略挺立的性器。
关湖手掌慢慢动作着,带着些粗砺薄茧的触感鲜明至极。
桂祎呼吸彻底乱了。他如一条渴水的鱼一般轻轻挣动,手臂从脸上移开,迷茫地摸索半晌,居然卡住了关湖的后颈。
然后他挺起腰,吻上了对方。
关湖要被他这一出弄疯了。
自己这位总高高在上的前辈,居然无师自通了诱惑的方法。
他将对方后脑压着接近自己,套弄对方性器的手动作越发快。
如果不是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场景几乎算得上缱绻了。
他说:“前辈,你在做什么?”
桂祎掀起眼皮,黑长低垂的睫毛把他的眼尾湿红细细勾了一道。他嗓子有些哑了,轻声说:“不是要做?”
他语气中尖锐的嘲讽毫不掩饰,笑道:“时堰又太糟糕了。”
挑衅还是勾引?
或许都是吧。
关湖将桂祎摔在沙发上,望着他眯起的眼睛:“您射了。”
桂祎平复着自己粗重的喘息,胸膛剧烈起伏,闻言一怔,随后嘴角慢慢勾起来。
他似乎彻底自暴自弃了。
“……是啊。”
“你想怎么做呢?”
就目前看来,关湖比时堰沉得住气多了。
单指做爱这件事。
他似乎很喜欢亲吻。边同桂祎唇舌纠缠着,边将手探至对方身下。
彼时关湖齿关轻轻咬着他下唇,带着湿黏浊液的手指却毫不留情地刺进那个入口。
居然并不是十分干涩。
关湖慢慢动作着。他微微起身望进桂祎的眼睛,问他:“自己弄过了?”
桂祎不理他,只闭眼偏开头——然后,关湖在他粗重混乱的鼻息中辨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他的前辈明显已经难耐极了,却还高高在上地不愿看他呢。
关湖便吻咬他锁骨和乳尖,手指边慢慢探索这具自己日思夜想的躯体。
直到他的手指触到某一点,桂祎才猛然收紧手指,皱着眉将沙发布料抓乱了一片。
关湖了然,坏心眼地反复刺激那片软肉,看桂祎随他动作不住颤栗着。
过于激烈的快感刺激他,刚高潮过的性器重新微微挺立起来。桂祎仅剩的理智让他觉得难堪,欲要合上腿挡住时,却被人强硬地按住了。
“乖一点,”他听见对方说,“前辈。”
关湖手指离开热烫而柔软的穴肉,终于将自己早已硬得过分的性器一寸寸撞了进去。
——真要说起来,在他敲开房门,看见穿着松垮浴袍、一脸恹恹倦容的桂祎时,就激动得硬了。
桂祎仰起头大口喘气,脑后长发被他动作揉得散乱铺开,显得他颜色越发苍白。
这是个连发热都只染红他嘴唇与侧颈的人。
他竭力适应着对方。头脑已然完全乱了,兵荒马乱间连喘息都带了点湿润的、颤抖的哭腔。
关湖再也忍耐不能,动作起来。
直到这一刻桂祎才重新意识到,此刻压着自己的这个人,是一个几乎算得上青春的年轻人。
他身体本就发烫,可身体中的性器似乎比病体还要灼热,关湖一次又一次顶撞那片软肉,动作肆意又激烈。
昏沉的头脑让桂祎甚至无法挣扎。
情欲的海浪袭来,将他赖以求生的浮木打碎。于是在这片翻卷的海中,他只能选择沉溺。
沉溺在如同死亡一般甜美的情欲。
桂祎睫毛沾湿了一片,无能为力地低声哭喘着。
他不可能放任自己失态地叫出来,就被关湖发了疯地顶按在沙发上操干。后背摩擦着欲落不落的浴袍,柔软的棉质都显得磨人。
“红了。”
关湖想把他抱起来,却被桂祎强硬地推开。
虽然事实上在这种时候他做什么都算不得真的强硬。
桂祎扶着沙发站起身,被射进去的精液便顺着他大腿慢慢流下。
他把头发拢到了身前,关湖于是能一览无余地从他后颈望到泛红的腰背,再到沾着浊白的大腿。
桂祎强撑着走了两步便再难支撑,双腿一软便要跪在地上。关湖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捞回怀里。
他觉得现在这样,将长发尽数拢到一边的桂祎乖顺漂亮极了——即使对方喘息着将头抵在自己肩头时还在冷冰冰地发号施令。
他下了死劲咬关湖的侧颈,见了血才继续说:
“赶紧、弄干净。”
最后桂祎还是让关湖把自己抱进了浴室里。
他明明路都走不稳了,却在站定后还是要将关湖赶出去。
关湖倚在浴室墙壁上看他,脸上带了点少年气的笑,开口却天真得有些不近人情。
“明明是您自己说的‘给您弄干净’,”他慢慢走向桂祎,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对方,“不要食言哦。”
而桂祎早被折腾得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他挣扎了下,还是无可奈何地将额头抵上对方环抱着他的肩膊,最后只能任凭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摆布。
关湖从善如流,手指伸进他刚被猛烈操干过的后穴,动作细致地清理射在里面的东西。
桂祎抓住他手臂,身体随他动作发着抖。
“只是清理而已,前辈怎么这么敏感?”
怀里的人似乎很懒得理他,自顾自咬牙遏制自己的喘息,不知烧的还是臊的,总之从耳后红到了侧颈。
关湖背对着淋浴喷头洒下的水流,把桂祎的脸从自己肩头抬起来,看他的表情。
桂祎眉头皱得死紧,眼神也凶得很。
关湖恍然大悟。
“原来是害羞了。”
于是关湖终于被赶出了浴室。
桂祎在里面洗澡,他没什么事干,就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逛。
这个人家里算不得十分井井有条,但收拾得很干净,茶几上摆着些琐碎的小东西,看着挺漂亮。
他眼神逡巡半晌,最终停在一张装裱在木制相框里的照片上。
照片中是个年轻人,长头发白衬衫,他微微笑着,长得很俊秀。
这张照片的底色称得上青春,阳光也很好,于是关湖几乎花了点时间辨认才发现,这个人是桂祎。
还是个学生的桂祎。
彼时他眼角眉梢都是青涩又漂亮的少年意气,是那种一向优秀的、很有志气的年轻人会有的神采。
同现在的桂祎相比,除了骄傲被放大了之外,称得上天壤之别了。
关湖还没来得及唏嘘着将相框放下,身后就响起了桂祎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
他声音平稳而冷淡,辩不出情绪。
关湖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他,语气带笑:“‘小前辈’。”
桂祎似乎噎了下。
“我有些好奇,您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的?”
关湖凑过去撩起他颊边半湿的长发:“难道这就是什么所谓‘成长的代价’?或者说别的什么……”
桂祎从他手里救回自己的头发。
他一条腿跪上沙发,抬手卡住他后颈,用一种十足挑衅的姿态同他贴近。
“不该问的少问,”他终于懒得掩饰自己的傲慢似的,唇齿间咬字轻慢,“小孩。”
距离很近。关湖能清楚地看见他被水雾染湿的黑长眼睫,还有眼睫垂下的弧度勾出的一尾红。
关湖叹了口气。
“前辈。”
“您知道我在现在想什么吗?”
他抬手抚摸过桂祎的脸颊,再到后颈,手下皮肤细腻温热,那份热度显得他动作越发暧昧。
“我是个烂人,您清楚。”关湖笑起来,语气几乎是惋惜的。
他说:“您嘲讽我时,我在想,还是该把您操死。”
那样就没人再能看见您,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关湖吻上桂祎。
您该死在我的床上。我的前辈。
桂祎没再搭理他,只是让他滚。
于是关湖很听话地滚回了位于隔壁的自己家。
桂祎吹了头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睡了一觉。很奇怪,同关湖闹了这么一通以后,反而没那么难受了。
就是某些难以启齿的地方还在无声抗议着。
他笑了下,说不清是在嘲讽谁。
他蝇营狗苟了半辈子,不是没有过少年意气,只是很显然,少年意气没法折现。
不是出身不好。
也可能就是……贪婪?
所有不该有的欲望,通通在漫长的岁月里异化成散发着腥气的养料。
桂祎一向是厌恶脏污的,可惜欲望的果实真的太甜蜜了。
他把公司挖得千疮百孔,但他不担心,永远有人为他兜底。
而替罪羊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替了什么罪。
这个世界烂惯了。
那他再多烂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法,右手紧抓住身下布料,左手无措地垂下、挣动,最终卡住时堰的后颈。
菩提珠子发出一串轻响,最后落在时堰颈后皮肤上。
他可怜的前辈也于欲海挣扎,射了出来。
桂祎的西裤在动作中被半褪下。时堰握住对方脚踝,将他左腿屈起,手指借精液的润滑探入。
那里许久没被人侵入过,一时十分干涩,时堰只好将动作放得更慢,让自己这位娇气的前辈好好适应。
“放松。”他说。
桂祎半躺在沙发上,在异样的满涨中再也难以压抑住喘息,将脸埋向沙发靠背。
手指在穴肉中按压、抽插,最终再次触碰到那一处曾让桂祎骤然乱了呼吸的地方。
时堰慷慨地给予桂祎快感,只是在他沉溺于此时,也不经意间握红了他的脚踝。
他们是同样贪婪的坏人。
时堰亲吻他的侧颈,感受他的颤栗。手指动作逐渐变得流畅,桂祎的喘息终于慢慢变了意味。
时堰抽出手指,没等桂祎回过神来便将性器撞了进去。
桂祎骤然仰起头,连带着腰身挺起,衬衫半挂在他臂弯欲落不落。
黑发揉在微汗的脸颊上。
他收紧了捏着时堰后颈的手指,那两颗菩提珠子随时堰猛烈的抽插一次次打在他皮肤上。
这串说不清来历的、花里胡哨的珠子,让时堰越发疯了。
他不关心送礼之人究竟有什么用意。只是此刻欲望作祟,恰好给了他爆发的契机。
时堰一次次撞进最深处,逼红了桂祎的眼尾。
他扳回桂祎的脸同他接吻。
“前辈。这是我给您的——”
他轻声说。
“新年礼物。”
桂祎懒得遮脖子上红印便回了家。左右家中没外人,他弟弟估计也没那胆子把他的什么风月轶事传出去。
桂祎十分相信自己的弟弟只是个纯良天真的小孩。
推开家门时他同样接受了弟弟的热情迎接。桂祎再一次捏着他后领子把他从身上摘开,却忽然感受到辛世顺从的动作一顿。
他感觉疑惑,顺嘴问:“怎么了?”
辛世没接他的话,只是变了原本玩闹似的力气,骤然再次抱紧了桂祎。
桂祎肩背被他抱得生疼,也没能再次把他拽开。
“到底怎么了?”
“你有女朋友?”
这是看见吻痕了吗?
桂祎一愣,随即失笑:“你还管起我来了?”
辛世声音有些莫名颤抖,不依不饶:“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不该你问。”桂祎微微扬起下巴离开对方肩膀,眼皮垂下,冷了神色,“辛世,别多话。”
以往他冷脸,多少能吓住辛世。可这次他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变本加厉。
他把脸埋进桂祎颈间,将他本就松垮的衬衫领口蹭得更乱。
桂祎还没来得及发作,便被脖颈刺痛惊了下。
辛世居然在咬他。
“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辛世松口,转而把桂祎按在他身后门上,“哥。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我没空发疯。”
辛世一向精力充沛,他轻易钳制住桂祎双手,随后猛地吻咬住他嘴唇。
那瞬间,他心中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欣喜与爽快。
好像经年累月的扭曲情感,终于有了顺理成章的托词。
他不过是一个喜欢上自己亲哥哥的坏人而已。
辛世无视桂祎的挣扎,把他发带扯下来,衣领解开。
衬衣半挂在臂弯,辛世触摸自己日思夜想的躯体。
他亲吻,噬咬。
桂祎的身体如他少年时无数次午夜梦回中一般,苍白而劲瘦。
腰身利落,漂亮地收在裤腰中。
辛世放过桂祎的唇舌,转而顺着他脖颈曲线亲吻下去。
他低喃。
“哥。”
“哥哥。”
桂祎只感觉有生之年从未有过的愤怒。
他想揍死自己这个弟弟,兜来转去,听他撒娇似的絮语,却还是没能下手。
也没能挣扎过。
只说了句:“……畜牲。”
大概真的是桂祎自己疯了。
他被辛世按在门上啃,乳头被吮咬得充血发疼。
然后辛世半跪下来,含住了他。
桂祎差点没站稳,让惊涛骇浪一般的、他从未感受过的猛烈快感逼出了一声哭喘。
口腔湿热的软肉包裹住他。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桂祎最终射在了辛世嘴里。他很快反应过来,掐着辛世的下颌:“吐出来。”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辛世喉结一动,将东西都咽了下去。
“……”
反了天了。
辛世站起来,再次咬住他脖颈和锁骨。
他单手牢牢抱住桂祎,空下来的手掌顺着他脊骨往下,找到了那个入口。
辛世重重喘息着。
他探进自己的指节,吻住桂祎,似在安抚。
他看见桂祎神色平静,若有悲悯。
可惜他死不悔改。只说:
“哥,你好漂亮。”
“……”
辛世仔细把桂祎的头发拢到他身前,将他身体抵在冰冷房门上。
“辛世,”桂祎侧过脸低喘,握上他小臂,“你会后悔。”
“哥。”
辛世啄吻他后颈,尚未完全褪去少年气的嗓音甜蜜而熨帖:“你是我哥。我不会后悔。”
他同桂祎亲密地咬耳朵,慢慢将自己插入这具躯体,轻声道。
“我好喜欢你。”
像他这么大的年轻人,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
辛世抱着桂祎翻来覆去地做。他似乎学不会什么叫克制,放任欲望决堤后便不再关心对方是否能承受。
他吻桂祎的嘴唇,吻他眉眼,吻他微汗而铺陈肩背上的长发。
吻他腕骨上的小痣。
桂祎被顶撞得脱了力,微抬下颌,眼睫微垂,被泪水蒸得尤为黑长。
他已然记不住冷静与克制了。喉中泄出低声哭喘,玉一样冷冽的嗓音也不再干净。
变得更硬了。
辛世不想明白什么叫背德。他只是想要他的哥哥。
他从小便被哥哥的光环遮了个干净。别人只看得见那个俊秀出众的青年,他的血亲弟弟彻底成了对照。
辛世不知道若是别的什么人一辈子生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下是什么感觉。
但他看着似乎天生就高傲、理智的哥哥,情感从仰慕逐渐异化成嫉妒。到最后是爱是恨,他自己也分不清。
他只知道欲望叫嚣。将此人撕碎,占有。
辛世不在意桂祎的光环扎人眼。他只想要太阳只照着他。
可惜如今他的太阳,似乎被拉了下来。
无所谓。
“我好喜欢你。”
他咬住桂祎露出的脆弱脖颈。
“哥哥。”
待到辛世终于发完疯,天色也暗下来。
桂祎精疲力尽,昏睡着被辛世抱去清理。
他身体遍布红痕,将原本不知道哪个男人弄出来的痕迹遮了个干净。
辛世看着自己的杰作,居然有一些荒谬的欣喜。
他将桂祎抱上沙发盖好毯子,半跪在地上替他擦头发,不像在伺候人,倒像是什么肉食动物吃饱喝足后懒洋洋的消遣。
正消遣着,桂祎却慢慢醒了过来。
他神志尚未回笼,大概是头发被拉扯有些不适,略带不耐地低声道:“别烦我。”
“就烦。”辛世对答如流,边将他长发挑了一缕,颇有闲心地打了条细细的辫子。
他把辫子拆了又辫,玩得不亦乐乎。
桂祎约莫是花了些力气保养头发的。以至于他如此摆弄了半天,也仍然垂顺如缎。
就是最后绑了个歪扭又松垮的麻花辫,显得不太符合桂祎一贯的形象。
直到辛世小心翼翼给他发带打了个蝴蝶结后,他才终于彻底转醒。
桂祎撑坐起身,浑身酸疼,只能勉强斜斜靠在沙发靠背上,他偏过头看半跪在下位的辛世,想发作,却又不知从何开始。
偏宠自己这个弟弟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辛世手贱绑的辫子垂在他右肩上,碎发绑不好,落在他脸侧。
几乎将他那张漂亮的脸衬得有些柔美了。
辛世胆量耗尽,承受着桂祎的视线,动也不敢动。
他装乖。
桂祎面无表情地压抑怒火,最终一语不发躺下了。
辛世如蒙大赦,乖觉地等他睡熟再将他弄回床上。
装乖又起作用了。
哥。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桂祎才悠悠转醒。
他浑身酸疼疲软,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静静缓了许久。刚刚爬起身,便有人敲了两下他卧室门。
他抬眼望去,见辛世双手捧着个碗,笑得眉眼弯弯。
桂祎现在看见他就糟心。
别人也就算了,可连自己的血亲都如此作为,要他如何自处?
他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对这个弟弟,可从未冷落苛待半分。
就是偏宠太过。
桂祎一语不发,重新闭上眼,靠回床上。
床沉了一瞬。——辛世坐过来了。
“哥。你看看我。”
他说。
“哥,你别不理我。”
年轻人灼热的呼吸凑过来,手指撒娇般勾他袖角。
“哥。”
“你觉得我混蛋,你打我。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桂祎终于睁开眼,略歪头对上辛世双眼,分明甚至在笑,可辛世却看得清楚他眼睛。
他在难过。
旁人都看着桂祎高高在上惯了。似乎从没人见过他孤立无援、无助挣扎的时候。
可现在,他在难过。
辛世彻底慌了神,他想过桂祎或许会骂他一顿,或许给他几拳。
可他竟然会这么的、难过。
辛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
胆子再大,辛世也就是个同哥哥一起长大、但不小心跑偏了点的弟弟。
他手足无措,只好说:“哥,你打我吧。”
“我真的,只是、太喜欢你了。”
桂祎只是不知如何自处,有些挫败。可辛世越说越慌,直到最后,这个从小到大都嬉皮笑脸的小孩,眼珠上慢慢覆了层泪光。
他居然哭了。
辛世越哭越利索,也不出声,只是抓着桂祎的手,眨眼睛落泪,看起来可怜得让人心慌。
桂祎不知道自己又犯什么贱,又或许是本能作祟。
他叹息。
“……别哭。”
辛世见他神色松动,得寸进尺地将自己凑过去。脸埋向桂祎颈间,真不知自己是欲哭还是欲笑。
桂祎躯体僵硬。
半晌,他才将手慢慢搭在弟弟肩上。
“好了。”
辛世红着眼,黏黏糊糊地给桂祎喂完一碗粥。他终于掌握了面对哥哥屡试不爽的秘技。
——只要他眼圈一红,桂祎就骂不出口、也推拒不能了。
辛世没再敢提昨夜的事。没被桂祎打包丢出去,多半算是他哥对他最大的纵容了。
但辛世并不担心。
让步一旦开始,便永无止尽。
他心知肚明。
桂祎终于开始放假了。
他虽然依然孜孜不倦地时不时折磨自己的员工,但就凭他光风霁月的相貌和作风,依然博得一大批忠诚的拥趸。
大约他在业界也出了名,那些人竟几乎要将他奉若神明了。
只是桂祎并不在乎。他的伪装只是为自己,别人如何看他想他,他确实不在乎。
反而,他觉得那些无能跳脚的人,真是蠢到透顶了。
他不至于反社会,却实在不是个乐于共情的性子。即使那些低效而无能的发言是为了拥护他,他依然觉得……
有些丢人。
他捧着茶杯站在落地窗前,身后贴着个大型犬似的粘人的弟弟,心里思绪万千,却还是甚为悠闲。
还是感谢蠢货吧。
他如今的安逸,还是仰赖他们了。
二月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前几日日光暄暄,到了中旬又猝然凉下来。
这个时候,桂祎刚刚重新开始上班没几天。
他回到家时,发现自己整天无所事事的弟弟难得不在家。他乐得清闲,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敲字,给今天的工作做最后的收尾。
等到夜彻底铺下来,他才听到门锁响动,辛世回来了。
桂祎正欲转头看他,后颈却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
他本能缩了下脖子,终于转过头时眼中含了点惊愕和愠怒。
“你要造反?”
辛世笑眯眯地收回手,绕到他身前拿走他怀里的电脑,将一捧粉白的花放到他怀里。
桂祎这回是彻底不懂了。
但弟弟期期艾艾地蹲在身前望着自己,多半是想讨个夸奖。
——行吧。
“……谢谢。”
辛世拉起他的手,一双眼年轻而明亮:“哥,喜不喜欢?”
桂祎垂眼看那不算多的一捧花,大概是些玫瑰与春天的郁金香。
他不太懂什么花语,但是……
桂祎轻轻点了点头。
辛世看起来很兴奋,可桂祎习惯了日子过得颠三倒四一成不变,没明白他有什么可兴奋的。
但很快,辛世便解答了他的疑问。
年轻人刚从寒风中回来时手背有些冷,可现在已然火炉似的重新热起来。辛世将花放到桌上,单腿跪上沙发,抱住了桂祎。
他说:“情人节快乐,哥。”
桂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几乎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没回答,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怎么这么晚回来?”
“你们精英区买不到花,我跑了好远。”
桂祎失笑。他拍拍辛世的背:“辛苦你了?”
“是辛苦,”辛世把身体支起来正对着桂祎,“要给我点奖励吗?”
他眼神太火热也太直白,桂祎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他言外之意。
他不语,再看他时目光几乎要冷下来了。
辛世接着说:“我马上就开学了。”
他语气越发委屈:“——马上就走了。”
桂祎目光从他身上脸上错开,最终落在桌上那捧花上。
他无奈闭了闭眼,最终只叹息一声:
“……你想要什么?”
辛世软磨硬泡,最终把穿着身宽松家居服的桂祎按在了沙发上。
他亲吻他。
桂祎不可能主动,他最大的迁就,就是此刻的无动于衷。
他从他嘴唇吻到脖颈,年轻人身上尚带着未散尽的凉意,激得桂祎愈发有些瑟缩。
“哥。”辛世含含糊糊地叫他。
他从花束里随手拿了支郁金香放到桂祎手里,叫他拿好。
而他却一边握住了桂祎。
桂祎长腿在沙发上无助地屈伸,仰起头,揉乱了枕在脑后的黑发。
他喘息,流汗。
辛世问:“冷吗?哥?”
他语气甜蜜而恶劣,说:“很快就不冷了。”
而那支郁金香最终落了地。
辛世插入他,咬他的锁骨和乳头,性器缓缓动作,却又倏然猛烈起来。
他似乎誓要让他哥哥体验到自己身上的、这个春天一切不完满的、热烈的遗憾。
桂祎手放在他后脑,努力将因猛烈快感而收紧手指的动作放得轻柔。
“不冷了、”他声音被顶撞得破碎,垂眼时睫毛弧度格外勾人。
他轻轻哭喘着,却说:“不要难过。”
放假的日子总显得短。——更何况本来就没几天。
辛世很快也回了学校,没这个弟弟天天同自己贴在一起,桂祎身边再次安静下来。
他也乐得清闲。
至少不会再总被什么人卖乖犯蠢骗了压着做爱。
事到如今,桂祎反而没什么想说的。因为他忽然发现,有些时候自己犯贱,也怨不得别人。
他垂着眼睛,忽然很想笑。
桂祎缓了会,搁下茶杯,用发圈随手把头发捆了几道,终于出门去了。
公司里居然没见到时堰,连关湖都没了踪影。听说他们这几个年轻人被派去分公司帮忙,最近忙得很。
桂祎说不上心里有什么感觉,只偶尔会想,这帮人最好再也别回来。
午后,他接了杯咖啡,留在茶水间里慢慢啜饮偷闲。
“您好?”
忽然有一道年轻的嗓音从身后冒出来,打断了默默发呆的桂祎心中不无阴暗的想法。
——明明都躲到素来没什么人的茶水间了。
他脸上扬得体的笑,定睛望向面前的人。
“您好。有什么事?”
这人他没见过,只看得对方发长及肩,柔和地打着卷。仔细端详下来,只感觉他气质文雅端肃,容貌出挑,却实在有些过于年轻了。
年轻人笑起来。他拢了下垂到颊边的发,随即开口:“我叫北识终,这周刚刚入职。”
“久仰您大名,听说您休假回来,想着还是要来拜访一二。”
这人说话轻声细语,几乎有些书生气,想必是底蕴深厚的书香门第养出来的。
桂祎闻言莞尔,听这人说话谦逊温和,不免放松了些,转而略靠在吧台上。
“欢迎。”他抿了口手中端着的咖啡,“今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
桂祎不爱总扎着头发,早上随手绑好的头发此时已略散,他便将发圈摘下来,任长发铺了满背。
北识终视线从他垂下的眼睫慢慢滑到鼻尖、下颌,一直到他散至腰背的长发,不禁在心中暗叹了句真是美丽。
他说久仰桂祎大名不假,可却不是以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渠道,而是被从京城丢到这个相比之下的小城时,惊鸿一瞥的念念不忘。
他家人勒令他好好找个工作,莫要再老想着画他的什么画。
可他们大约也没想到,北识终居然在这里,寻到了他的缪斯。
“谢谢前辈,”他眉眼弯弯,“我明白了。”
他本担心贸然前来有些冒昧,可他看桂祎神态动作自若,也没了这份担心。
某种屡试不爽的直觉告诉北识终,他面前这位前辈,早已被他人采摘过。
他也接了杯咖啡,同桂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公司空调开得足,午后温暖让人倦懒,却慢慢有些热起来。
桂祎挽起袖口,于是自然露出手腕骨上绕着的细木头珠子。
北识终同他聊了许久,才彬彬有礼地告辞。
只是在此之前,他目光从对方面容、脖颈一直毫无顾忌地滑到手腕那串珠子,打量了个心满意足。
他笑眼弯弯,走前意味不明地补了句:“公司的咖啡,还不错。”
节后工作骤然多起来,桂祎家里没人等,他便变本加厉地整天泡在办公室里。
很少有人记得他也曾是个散漫而自由的人,那个时候他的光芒太耀眼,明亮却温和。
只是如今,他似乎的确经受了些长大所必须的事。
他变成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精英,或许当真忘了自己轻狂时发过的誓。
走得太远了。
他被削得越来越锋利,越来越“独”。
终于,成了如今的样子。
——有人恨之如仇,有人爱之如狂。
北识终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了桂祎的办公室。
他跑了两杯咖啡,将一杯搁在对方桌上:“前辈,已经很晚了。”
桂祎敲下最后一个字符,抬眼看向他。
他眼睛的形状很漂亮,睫毛下垂,勾过眼尾,看起来相当赏心悦目。
“唔,”他笑了下,说,“谢谢。”
桂祎收拾桌面,顺便有空抿了一口北识终递来的咖啡。他看起来很温和,问:“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等您。”北识终走近他,轻轻笑起来,“窗外黑透了……”
他声音很轻,像极尽克制的耳语:“这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们两个。”
桂祎动作一顿,随即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他端坐在办公椅上,任凭北识终越发靠近,直到对方深刻的眉眼清楚地映在眼睛里。
桂祎觉得有些想笑,于是也再次笑出来:“你在暗示我什么呢?”
他略仰了头,面容与北识终的脸离得极近,二人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而北识终却看得清楚,桂祎漂亮的笑里,蕴满了冷冽而艳丽的恶意。
“我还以为你很能沉得住气。”桂祎说。
北识终微长的卷发快要垂到桂祎脸侧,他分毫不恼,笑意盈盈地接了这句讽刺。
“我也是俗人呀,前辈。”
前辈冷眼看着他,最终妥协。他垂眼笑了下:“……别在这里。”
北识终将手抚上桂祎侧颈,凑上去亲吻他,动作温柔克制得仿佛他真的是个文质彬彬的君子。
酒店房间里亮堂堂,他将桂祎压在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他的嘴唇,像艺术家亲吻自己亲爱的石膏像。
桂祎被他弄得痒,想躲开,却被环住了腰。
——这年轻的少爷,力气居然这么大。
他无奈,自己跳的坑也只好顺着他,任他这样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亲。
终于,北识终抬手开始一粒一粒解他衬衫扣子。他指尖是凉的,划过皮肤带来阵飘忽的痒意。
就着半解的衣衫,他继续,亲吻桂祎的脖颈,再到他左胸前敏感的乳尖。
桂祎抖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北识终像在把玩什么珍器,另一只手抚上桂祎右胸口,细致地捻揉他乳头。
桂祎战栗不止,手抵在他肩上,喘息起来。
北识终抬眼自下而上地仰视他,分明是臣服的姿态,可他眼里蕴满凶猛的欲望,烫得桂祎移开了视线。
对方躲自己,北识终亦不恼。他放过桂祎的躯体,短暂的空白后,他看着桂祎浸了湿意的双眼,再也装不下去君子了。
他最多算个疯子。
北识终再次吻住他嘴唇,手掌轻轻掐着他脖颈,另一只手握住对方性器。
他动作很有技巧,桂祎很快硬了,欲望攀上顶峰,却又猛然被拽下来。
北识终的手指、堵住了他。
桂祎五指收紧,死死抓着北识终的手臂,大口喘息起来,几乎泄出点哭腔。
北识终轻轻磨着他性器的顶端,桂祎茫然地看着他,看起来很可怜、像是在控诉面前不讲道理的人。
可惜北识终好铁石心肠。
桂祎失神地攀上北识终肩膀,他看不清对方的目光,自己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雾。
北识终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他的神态,残留的那点微薄的道德感让他意识到——自己真是个混蛋。
不过,没关系。
“怎么了前辈?”他又吻了下桂祎的嘴唇,“您很难受吗?”
明知故问。桂祎咬牙,他眨眼压下眼里雾蒙蒙的水光,没什么攻击性地瞪视北识终。
“……放开、”
圈着他的手指又轻轻动作几下,之后,北识终从善如流,当真松开了他。
“……”桂祎觉得自己是疯了。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像被卡在不上不下的空中,原本想寻个痛快的解脱,弄半天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感觉到北识终的手不紧不慢地一下下压着自己喉管。桂祎微仰着头,眼皮半阖辨不清神色。
他喘息着,嗓音却很平静:“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北识终一时没回话,只静静凝视着他,许久才继续说:“……您真漂亮。”
“实在受不了的话、”他笑得很灿烂,桂祎看见他唇间露出的尖利犬齿,“您不妨自己想个办法。”
北识终好整以暇,半靠坐在床头,双手隔着解开的衬衫扶着桂祎窄细的腰。
桂祎低头,双腿分开跪坐在北识终身前,他面对着北识终,头发长长垂下来。
发梢若有若无扫在北识终腰腹上,闹得那里有些痒。
北识终看见桂祎堪称屈辱的神态,发觉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颇为好心地问:“需要帮忙吗?前辈?”
他嘴上礼貌,手掌却肆无忌惮地往下,一只手托住他腰臀,另一手握住桂祎翘起的性器动作着,抹了满手湿润的体液。
桂祎再也受不住,这种姿势带来的快感与屈辱一同袭上头脑,他崩溃地闭上眼,额头抵在北识终肩膀。
那只手一直游移到他后腰,顺着脊线向下,指尖探进久未被侵入的地方。北识终觉得自己被桂祎抓得有些痛。
他探索的动作很慢,直到桂祎的呼吸某一刻骤然变了节奏。
啊。明白了。
北识终的手指坏心眼地在那块软肉周边游移,激得桂祎略微抬起头,重重咬了他侧颈一口。
他发现北识终喜欢搞这些莫名其妙的把戏,喜欢若无其事地掌握别人。可惜他们现在亲密无间地面对着彼此,桂祎无法掩饰自己外露的情欲,北识终亦然。
他睁开眼,一览无余地看见北识终,嗤笑一声,声音里却还带着点喘息:“你装什么。”
北识终笑起来,手指终于毫不留情地辗转按上桂祎最碰不得的地方。他猛然软了腰,仰起头喘息,长发扫在北识终胸膛。
那样的快感久违而猛烈,桂祎招架不能,忽然问他一句:
“你有烟么?”
北识终有些讶然。随后他说:“有的,只是应酬用,算不得太好……”
“我不在乎。”
他亲手替桂祎点了烟,桂祎垂头吸了一口,左手手指夹着烟,北识终看着他修长苍白的手指。
他垂头,故意偏开不看北识终,右手扶着对方挺立的性器,慢慢往下坐。
二人都轻轻吸气。
北识终惊奇地发现自己有点忍不住了。桂祎大约发觉他的难耐,瞥他一眼,声音有点哑:“别动。”
此时二人地位逆转,掌控全局的人成了桂祎。
这个姿势,它让时间越发漫长、感知越发鲜明。桂祎几乎能感受到自己被一寸寸顶开,许久才终于到头。
他僵着身子适应那样的满涨,感觉动起来怕是更难耐。
北识终听他话,也没动作,只额头渗了点汗。他此时显得乖巧,一双眼睛含笑地盯着桂祎。
“……”
桂祎将烟送到唇间,终于认命。
他垂着头咬着烟,脸色没变,耳后到脖颈红了一片。
桂祎皮肤白,耳根颈后的红便显得更明显。他撑着北识终的躯体,极轻极慢地沉浮动作着。
此时他是掌舵人。浪潮翻覆,他唯恐自己被卷进去,可心里最深的地方似乎又怕错过它。
粗热的性器偶尔顶过那片最触之不得的地方,桂祎便要咬紧牙关,不让什么哭喘的声音泄出来。
他齿间咬着的烟缓缓燃烧着,烧着的烟气往上飘,烧尽的烟灰往下掉。黑长的发尾被拢到一边,垂在他身前摇晃着。
桂祎像是寻到了其中关窍,慢慢能自得其乐。
他仰起头,修韧的脖颈全然暴露,手指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之后,移开烟嘴。
他另一只手掐着北识终的下巴,二人此时紧密相连着,桂祎还要倾身上去。他吻他的嘴唇,渡过去一口烟气。
北识终被他弄得猝不及防,呛咳几声,平复后看见桂祎漂亮的脸上挂了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