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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怡》6连载中201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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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八月,已经开始有马房为马匹晨c了。有些练马师喜欢赢个「头彩」,据说这样便能为整季马带来好运。所以那些c得最为积极的马房一般都受马迷与马评家的注意。我也留意到绿怡的开c情况,牠是摩耳马房的赛马评论认为在马儿没有足够状态支持下为求赔率而强b马儿拼胜有欠人道云云。

绿怡自从流鼻血以後休息了两个多月。其间摩耳练马师曾向马主建议部署绿怡降班,迟些以二班马身份越级挑战更利出击,据说遭到马主拒绝。马主认为将绿怡降落二班是侮辱绿怡。摩耳尊重马主的意见降班的事也就作罢了。

一个多月後绿怡再度报名上阵,我综合了各方动态资讯,牠的状态已回复到了赢马时水准。只要台前幕後决心出击要赢不难。而且该仗同塲马匹大都是二班头一班尾的马,绿怡在此可说虎入羊群。俗语有云:行船跑马三分险。世上没有不沉的船,必胜的马。除了实力状态之外还要运气搭够。绿怡还有流过鼻血的荫影,最忌讳的还换了骑师。在这两项心理因素下绿怡还是成为不足三倍的顶头大热门足见牠的叫座力。

b赛开始。闸门打开马群并排冲出之际绿怡竟然漏闸。说时迟,那时快,刹间绿怡落後领头马十二、三个马位。公众席上马迷哗然。我与依玲神情肃穆默然无语。凭经验,在高班马的赛事中落後这麽远的距离要反先绝不容易。绿怡沿途一直努力追赶,在中途时份已开始发力,逢马过马在最後直路进占至六、七位之间,离终点前最後一百公尺绿怡展开浑身解数尽情奔放奋力追赶前领的三匹马。最後廿公尺绿怡如狼似虎几步扑上在终点线上及时涌上与马经版的「h绿」马评家撰文大赞策骑绿怡的骑师骑功一流,如果换了别的骑师可能连位置也不保云云。还暗示幕後部署简直出神入化以声东击西战术大获全胜,还为绿怡取了个「良心马」的别号。但该仗策骑绿怡的骑师赛後却被竞赛小组问话。要解释为甚麽出闸时会漏闸。骑师的解释并不能令竞赛小组满意,被警戒如果再犯此类低级错误马会会考虑骑师是否有执牌的资格。

我明白绿怡已沦为一只棋子,看来以後绿怡要赢马并不容易。

那一晚我与依玲在「逢香」泡了一晚茶消磨了一个晚上,席间大家有一段好长时间都相对无语。那一晚我们也没有心思幽会。

接下来的两仗绿怡都大热倒灶,输了马迷超过两仟万的彩金。绿怡在马迷心中开始褪se。有评论认为绿怡的颠峰期已过,再捧绿怡实在不智。

说实在的,绿怡今年快踏入六岁。六岁是开始走下坡的时候了。一年来绿怡每次过终点後那抑愤而沮丧的神情时时萦绕在我脑海。每次我都在望远镜仔细观察牠。上一季度牠从没有赢过马,我明白那不是牠的错。每次绿怡赛後我俩只是计算他输给头马多少个马位。绿怡内心的悲凉只有我与依玲才能理解。也许由离乡别井那一刻起牠便已踏上了一条被支配命运的路。

由於连塲倒灶绿怡的马主对摩耳练马师失去了信心,在本季度赛马结束前绿怡终於转换了马房。我也祈望绿怡在新环境下能有新的际遇。

7待续

《绿怡》7连载中2017年版

短篇

7

春天又来了。马场旁边围拦外的木棉枝头又挂满了点点红蕾。绿怡的新廐主简l先生人称小神仙。原因许多老弱病残的马在他悉心照料下都能妙手回春。他认为绿怡是一匹好马,决意要以绿怡为自己省招牌。

那年春天,简l为绿怡报跑了国际「马王杯」挑战大赛。参赛国家多达十一个,计有澳洲、纽西兰、日本、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意大利、星加坡、南非与阿联犹。各国都派出了当地顶尖一流赛驹参加这项总奖金高达三仟五百万港元的国际一级赛,这是真正的马王赛。参赛马匹不限年龄,须在各地指定锦标大赛中曾跑入前三名才有报名资格。而且路程是一仟八佰二十五米,是全球独一无二的路程。这样所有赛驹都没有路程优势,是公平的。当我和依玲知道这个消息之後喜忧参半。喜的是绿怡以六岁之龄还有参加大赛的jg神,忧的却是绿怡要面对可能是牠不愿见到的最残酷赛果。我与依玲都不愿看到绿怡在这类大赛中落败。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光绿怡已经享有过了,为甚麽还要冒这个险__在曾经有过的辉煌中承受失败的耻辱?也许马主也是一个永不言败的人,由他不愿绿怡降落二班便可以看到。简l练马师还重金由英国礼聘了国际知名的英国冠军骑师金宝出策绿怡。据说佐治骑师曾向简l练马师索骑绿怡但遭到马主拒绝。

b赛当日,练马师知会了竞赛小组,今仗绿怡将改变以往跑法,采取放头跑的战术。这更增加了我俩的顾虑。

这天我们没有进马塲,只是在家观看了这塲赛事。我们不想在现塲看到不愿看到的结果。

无论绿怡是输是赢我们都要面对。

绿怡的隔夜赔率是十六倍。这个赔率并不简单,在国际高手林立的场合牠是的赛马新闻版上看到,绿怡在跑过终点後竟然再度流鼻血。我与依玲都明白此事意味着甚麽。绿怡的竞赛生涯结束了。

我们在清水骑术学校终於近距离看到了绿怡。那天是我们第一次用手触0牠。

绿怡是那样温驯、友善,一对乌亮的黑眼睛凝视着我们偶尔眨一眨牠好像认识我们。依玲趁工作人员不留意的时候悄悄地塞了一块朱古力到牠口中。绿怡咀嚼时眼角流露出一丝微笑。以後每个星期天只要我俩有空都会来探望绿怡。依玲总会为牠带来一块朱古力。我们也会骑着牠在周围的草坪上走几圈。那段日子绿怡成了我俩的假日玩伴。

有一天我们来到骑术学校发觉不见了绿怡,打听之下才知道绿怡病了已运往隔离病房。在获得通融下我们来到绿怡的马廐前。

牠躺倒在舖着乾草的地面上两眼半开半闭。有几只苍蝇在马身上x1附,绿怡的尾巴偶尔会甩打一下,那些苍蝉便都嗡嗡地惊飞。看到绿怡这般景象我俩的心也变得灰暗起来。

三个月後绿怡终於康复,牠可以再供游客在草坪上骑玩了。但我们发觉绿怡的身t状况已经大不如前,牠缺乏了以前那份活力而且身t也b以前消廋。那天我还替牠拍了好几张照片,这些照片现在都珍藏在属于牠的相簿内。

我与依玲都明白骑术学校那巴掌大的草坪对於绿怡来说简直是牢狱。我们挚望绿怡在生命的最後日子能重拾牠本x的生活,因此也惭惭生了个想法希望带绿怡逃离那个地方。

8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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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怡》连载中201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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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个僻远的离岛,那儿有山有水有草地是个好地方。这天我专程带依玲来这儿露营视察一下环境。

我们坐了大半小时的渡轮,上了码头後再转乘了十分钟街渡。又走了半小时的路才到达目的地。沿途蜿蜒乡村路鸟语花香人迹不见。远望山麓那边,大片草地上疏落地长了几棵翠绿乔木,树下成群的流浪野牛低头吃草,有条小河绕草坪而过,河边有依偎在母牛身傍的小犊与世无争。

「牠们能够生存绿怡也能。」依玲搭起凉蓬眺望了一会赞叹说。

「这是流浪牛的家园。在山那边还有个淡水湖。最近的村落离这儿也有半小时的路。」

「真是个桃花源。」

我们摊开了地图。在上面量度了骑术学校与目的地的距离,其间要通过好些交通要道,最要命的还隔着一道海。

「马天生能游水,但绿怡游得过那片海吗?」我俩都抱存怀疑。

我们商议一番後决定预租一只货船在海边等候。先将绿怡带到海边再运来此岛。

就这样我俩开始了劫狱计划。

我与依玲ch0u了两天时间预先视察了一次路径。幸运的是新界公路傍大部份都有单车道,只有最後通往海边码头的路要进入一个市镇,那儿最有机会遇到交通警。那时我与依玲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运气上。

我们选了这年春假的日子,因为市面较静路面交通也较疏通。骑术学校年初五开年,我俩决定这天带绿怡「逃狱」。

这天我也想不出有什麽要准备的。我俩提早了时间来到骑术学校门前等候。或许是假期的缘故,有几个青年男nvb我们还先来了

「恭禧发财!」我们脚步还没站稳便听到打招呼之声。

「我还没有资格派利市。」我笑道。

大家一齐哄笑起来,空气中充满节日气氛。

很快门开了。

马夫象往常一样早牵了几匹马出来草坪。绿怡也在其中。我们走近时牠认得我们,低鸣了一声。我轻拍了拍牠的脖子。

马夫帮我上了鞍便照例回马厩忙别的事去了。

依玲按计划在远处草坪一拐弯处拦边候着。这儿能避开管理员的视角。

我骑着绿怡在草坪慢踱了一会觉得牠情况良好,也就放心了。来到依玲面前时我们留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觉没有什麽人注意我们。我伸手给依玲,她抓着我的手踏着马蹬利索地一跃上了马背双手紧抱我腰。我们由两条拦杆中间的空隙间拐了出去沿着小路走上了公路傍的单车路。

开始还算顺利,经过一个交通路口时还有路人主动为我们让路。我俩又过了一条人行隧道又走过了六七个路口,左拐右弯要上天桥了。我与依玲下了马。依玲牵着绿怡的缰绳,我在前领路沿着半弧形的斜路往上走。有群孩子看到绿怡都惊呼起来,他们第一次看到马所以都显得很兴奋。

下了天桥过了街口就进入小市镇范围,码头就在市镇另一边。这时我与依玲既兴奋又紧张。因为这是最有机会遇到交通警的地方。

当我们在交通灯前等候时一直担心的事终於发生了。一个骑着电单车的交通巡警来到我们身边,把车停下了。我与依玲的神经立即绷紧起来。他向我们打话,询问那只马是否叫绿怡。

我与依玲一听此问早已吊着的心忽地象断了线直摔下来。我二话不说立即跳上了马背,伸手一把将依玲也拉了上来。那时刚转h灯我立即催迫绿怡过马路。那巡警在我们身後大叫大嚷叫我们要小心。过了马路沿着市镇河边有条单车径,我立即催骑绿怡起跑,绿怡很明事理迅即轻快地小跑起来。

巡警响着警号追上来了。

「哎!你们要去那儿?」巡警在我们身後大叫。

我们并不答话只管往前冲闯,那时我心里也没底什麽也不顾了只一心冲住码头,唯一目的只要上船。

单车径很快尽头了我毫不犹豫立即转上了人行道。人行道上成群的游人看到有马奔来都慌忙四散。

「你们要带绿怡去什麽地方?」巡警在马路边追上来了,兴奋地叫嚷。

我听得出巡警关心的口气。

「投奔自由!」依玲在我身後大叫起来。

「啊,明白!我也是绿怡的马迷,你们要去什麽地方?」

「不要告诉他。」我警惕地说。

「不要担心,我帮你们。我是真心的!」巡警向我们竖起了姆指。

我盯了他一眼。

「我替你们开路,上来马路。来!」他向我们招手。

「我直觉上判断他是真心的。」依玲说。

在路口红绿灯前巡警向我们招手。我想了想决定相信依玲的直觉。我把绿怡拐出了大马路。

「我为你们开路,去那儿?」巡警把头盔除下来一脸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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