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惹 第26节
过稿欢喜
郝太太已?有好几天没见?阮蓓了?, 乍看见?楚勋拥着阮蓓走?进,眼睛都赫然一亮。啧叹道?:“啊唷,我?们阿蓓和?勋公子恋爱, 简直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话虽奉承,确是由衷的。阮蓓穿着樱粉色收腰旗袍, 颈上珍珠泛光,七分袖下露出纤细的手腕, 白皙如玉。她是单薄的,可这样看着, 肤雪桃腮,胸际和?臀线都分外丰盈,和?考究挺拔的楚勋站在一块, 处处弥漫着年轻恋侣情?浓爱意的氛围。
阮蓓今儿声有点哑,楚勋没让她开口。
送了?郝太太两盒糕点,笑笑道?:“阮阮一直很美, 何止最近。我?忙时过不来,还劳烦房东太太多照应着点。”
真是个大方的贵人。郝太太瞥了?眼糕点盒的牌子,眉开眼笑道?:“那还用说,勋公子放心着就是,我?都盯紧着咧。”
阮蓓晓得郝太太被?收买, 也不多讲。她从周四就没回来过, 三天都在跟楚勋住,问?郝太太期间可有自己电话, 郝太太说没有,她就放心上了?楼。
打开房门, 楚勋把路上买的花束和?书包搁桌上。一臂搂住她腰,亲昵抵了?抵头发:“这几天估计要忙一忙,太太好好休息上课。”
他?一忙又见?不到人影,虽同在一座城市,可除了?打电话时,就都不晓得踪迹。
楚勋有自己的几间公司,刘氏那边决策权不在他?手上,但大公子刘博堂是个刚愎自用又审慎之人,主要大事必由刘博堂掌控,甚至连大少奶奶每天戴的耳环多少长短,都必须符合他?的规划中。为了?不被?董事会说独断,刘博堂便把一些?出力的事儿丢给两兄弟,因此码头上的流通一直是楚勋分管,而娱乐场也需夜里运维,温姨说他?平日基本宿在自己公司酒店,很少回别墅。
阮蓓头一次恋爱,感触着男人清冽气息,竟有点舍不得起来。她仰着眸,嘟嘴眷眷道?:“知道?了?,那你也要想我?。”
她对?待喜欢与否,惯是大胆直述。
女人红唇若樱,娇媚动人。楚勋尤记得洗脚房初见?,两次立在她对?面都被?她忽视,此刻眼里却都是亮闪闪的自己。
一开始阮蓓说要和?他?“恋爱”的方式,他?只?当成有趣。可这女人的变化,却让楚勋不自禁沉陷,觉得是真实的。以她的性情?,徐爵兴怕是想利用离间,她也轻易不会服从。
男人抚了?抚阮蓓唇珠,又想起昨夜极近温柔的一幕,揽至耳旁低语说:“无限回想你送我?的礼物。等你比赛结束后的见?面,再帮一次?”
阮蓓周三要全校英语演讲初赛,为了?专心练习,这三天和?楚勋说好不见?面了?。
她脸红,这男人真的情?裕盛涩,才?给他?弄完成,他?连间隔缓和?都不需要,便又倾力溺爱起她的宫邸。阮蓓每逢做时水甚多,楚勋稍触就泛滥,宠得她呢喃不止,清濯都不知何时咽化了?。他?真是和?外头所传的冷峻大相径庭,谁能想象楚二爷这么着迷情?致。
阮蓓抿嘴:“得看我?高?兴。好了?,你快走?吧,大忙人!”她才?不愿回忆那媚]荡的画面,推攮楚勋。
两人站在床边吻了?一瞬,狭窄空间下荡开旖妮胶]着,楚勋克制着只?覆她的肩膀,然后就下楼去了?。
阮蓓整理会儿房间,靠在床沿看书。傍晚时候郝太太的孙子给她拿来一封信,《幸福周刊》寄来的,她开课前投的稿子过稿了?。
因为投的主编信箱,主编亲自给阮蓓回了?信,告诉她她的稿件被?采用,将在周二的报纸上发表。样刊和?稿费会在周五寄到她手上。
还赞肯了?阮蓓第一次投稿的水准,笔触犀利且细腻,很有独特风格。他?们现在很需要她这类新颖的思潮,提了?几点行?文建议,鼓励再接再厉。
阮蓓握着信激动地在屋里转了?两圈。她平时有随身带笔记本的习惯,遇到什么感触就顺手记录下来,投出去的那篇大概八百来字,竟然真的可以看到打印成铅。
是阮蓓上个月看到的一幕场景。
刚好去江滩买便宜生活用品,一个卖鱼干的四十多岁阿姨正在整理麻袋,旁边的摊主撺掇她说:“诶,你那位白马王子给你送玫瑰花来喽!”
卖鱼干阿姨穿得朴素,头也不抬答:“瞎说,玫瑰花白马王子那都是年轻人的情?调,和?我?老寡妇哪有关系。”
旁边的努下巴:“有没关系你自己看,那布店师傅手上拿的是什么?人家可四十出头婚都没结过,就隔三差五地来挂念你。”
卖鱼干阿姨抬起头,看到摊位前穿着长衫的中年布店师傅,愣了?愣局促忸怩起来。
布店师傅手上拿着两枝玫瑰和?一盒硬糖,腼腆地笑说:“看报纸上讲,每月的14号都是情?人节,给、给钟意的人送玫瑰和?巧克力,是表达爱慕的一种形式。我?就买了?束花和?话梅糖,希望你别嫌弃。”
“还有,四十多岁哪老了?,你看你,比我?手上的花都好看!”
那布店师傅大抵是个老实巴交的,衣着裁剪干净,几句话说得也含蓄朴素。听得卖鱼干阿姨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你个布店裁布的师傅,怎么也学读书人磕巴,我?听不懂。”
擦擦手却总算大方接住。
阮蓓刚好在旁边,看到这一幕觉得挺有感触,回去后她就当成笔记写了?下来。开课前赵太太鼓励她投稿,她便挑出这篇寄出去。
她表达的是任何人在任何年纪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论男女性别。女人如果守寡,无须担着“克夫”这种荒谬的说法。譬如旧时代,要么一辈子素衣俭食,过得如履薄冰,要么送回娘家,被?哥嫂族人剥削完老本,再嫌弃地下嫁给别的鳏夫。生而为人,无论性别皆是平等的,女人不必被?榨干得一点不剩,在任何时候,都拥有重新选择婚姻和?感情?的自由。玫瑰是属于每个人。
在阮蓓的心里,一贯不支持女人吃亏,始终是觉得男人和?女人平等拥有选择权利。
就比如她和?楚勋,她想她应该也不会执迷,而保持冷静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投稿用的笔名叫陈贝蒂,陈和?阮字形相近,贝蒂是她的英文名英译。
这阵子正好有一拨旧派人文社团在呼吁世?风不古,女人不注重三从四德,公然轻视亲族与婚姻,穿衣大胆,贪享受,闹独立。
尤其前阵子报纸上刊登的,一个富庶商户要给三个儿子分财产,两个女儿闹着打官司,也要求一份。很是受到了?抨击,道?德与社会层面,气势咄咄,说把古训礼法一概推翻,这难道?就是一种文明了??
阮蓓这个时候的一篇文章出来,她的笔风真实且美感,犀利中带着故事体的论述,主编说让他?感到很惊喜。但也提醒阮蓓可能会收到一些?不好的攻击,文字的笔触是最好的护盾,让她不必害怕。
阮蓓并不在意,她既敢写出来,就不怕表达。
本想隔天买束花去赵太太家,顺便告诉她这个消息。傍晚赵太太主动打过来了?,说要去北平一段时间,以前的学生请她过去帮忙,钥匙给阮蓓留在进门的一个小盒子下,阮蓓得空过去慢慢整理书架。
听说阮蓓文章发表了?,赵太太也很高?兴,说自己的眼光果然没看错,让阮蓓可以尝试写短篇小说。
阮蓓欣然谢下建议,又祝赵太太一路顺风,在北平过得开心。
晚上她在沿街的广东风味店,吃了?一份云吞面和?虾饺。出来看见?对?面有家新开的重庆面馆,想起惹楚勋吃辣的那天晚上,他?装模作样的淡定吞噎,又觉得英俊得可爱和?想笑。
他?宠爱人的模样真的很动心,是什么样的姻缘,她会遇到如此一个清邪不明的男人。
晚上不在他?身边,自己睡在一米一小床上,便觉得空荡而舒适。空荡是竟觉得少了?一个人,那个情?]事炙烈的男人,一整晚都要搂着她,睡醒头一件便是摸去她丰雪上吞吸。
她忍不住条件反射般酥了?一颤,却总算可以舒适地缓和?下来,安静睡个整觉了?。接连几个晚上都在缱绻无隙做暧。
隔天阮蓓到学校,关于她和?楚二爷在一块的消息便私下间传开了?。女校外语班里有许多市政厅或圈层内的千金,关于她和?楚勋看歌剧,楚勋和?她驿馆宿夜,警察局里传出的氤氲八卦,及福特车里早晨的绝美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