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与嘴角翘了下,笑又不像。
距离倒数第二个离开,已经过去了三倍于旁人的时间,心底最后那点希望也算破灭了。他其实还挺想再见黎也一面的,哪怕又被那人逗着玩,哪怕是落井下石的报复……是当面的报复就最好了。
宋与撑着桌面起身。可能是因为没吃早饭,坐地铁、熬笔试又等面试,一直过了中午时间,身体沉得像灌了铅。
他扶着桌面,刚踏出去一步。
“说了不准离开房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靠着门边响起来,“怎么就你没听见?”
“……”
宋与一僵,抬眼。
有那么一两秒,也可能更长的时间,宋与以为自己是被累饿出幻听幻视了。不然按他的认知,这个人怎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不是,“幻觉”他动了,他从斜倚着的门旁直身,朝房间里宋与站着的方向走来。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两人距离在几米之内该是六年前的事情,但那个人的五官轮廓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每一次梦里梦见的模样。
宋与看得太入神,黎也停在他面前,他才蓦然回过神。
身体做出条件反射的本能反应,宋与往后一退。
退完宋与就后悔了。
这已经不是在曜蓝,天团truth也不复存在。他和面前这个人的关系仅限于外界传闻的昔日的“王不见王”“相看两厌”,余下一生留给他近距离见面的机会可能都只有这一次——
天堑之隔,他早已不需要再避嫌了。
然而一步已经退完,跨回去不现实。
黎也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视线落到宋与脚上,又攀着那双依旧修长性感的腿爬上来。黎也懒了眉眼,哼出一声轻笑,“我就没教过你这么记仇的小屁孩。”
宋与绷着肩背,一副紧张防御的模样,连眉心也皱起来。
他每回看见他都是这个反应——黎也都习惯了。
说来奇怪,六年前的习惯,不知道怎么到现在还记得。
黎也把这归因于小狼崽子实在太好玩,让人想不记得都难。
宋与这样绷了好一会儿,终于恢复正常交谈能力。他垂下眉眼,低声问:“你来干什么。”
“叫人面试。”
“之前,有别的负责人。”
“他拉肚了,抱着马桶下不来,”成了圈内元老的还是摆不脱那个没正经的懒散语调,“劳你久等,跟我走吧?”
宋与皱了皱眉。
他知道这很奇怪。以黎也的身价,全酒店拉肚子挂马桶上了,也轮不到劳驾他来接一个试镜的小演员。
黎也都快走到门口了,发现身后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