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及第一章
“呐,八助啊……看来援军不会来了。”
八助一直记得,那个si去的同伴对自己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呵出单薄的白se雾气还没有来得及消散,他的眼神就已经涣散成一片浑浊,身t迅速地变得像冰雕一样僵y。八助侧过头,吃力地想要辨认同伴的面容,目光却被流下的鲜血染成一片模糊红se。
那夜雪下的极大,飘飘洒洒仿佛家乡村子里的柳絮一般,只是雪地被火光映出了明灭的橘红se。八助听见无数脚步声踏在雪地上,由远及近,与刀兵碰撞的金属声和人们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的血腥味被风雪吹开,引得附近狼狗呼啸不绝。
内城守卫非常清楚,这些突袭的忍者不过是敌方x1引和牵制火力的诱饵,真正的战斗很快就要开始。没有人留意到八助,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忍者已经被清剿殆尽,被砍了刀的人理应是尸t一具,纵然是天照大神也难以救回。人声渐渐朝着城北远去,只剩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尸t,在残火中诡异安静地任由飘雪埋没。
冷。
八助感觉到神志也在涣散。身上的伤口倒不觉得痛,只是从伤口灌进的寒风冷得让他清醒。只有血还是温热的,这世上最后让人贪恋的温暖,便是自己身t里涌出的鲜血,只是等到血流尽了,寒冷就会彻底将他湮没。
太冷了。
雪的寒冷,竟起到了止血的作用。伤口的边缘被冻得青紫,也不再向外涌出鲜血。八助第一次感受到,这世上如果有b受伤更痛苦的事情,那便是受冻。因为失血和低温而模糊朦胧的意识里,还剩下最后一点本能,他用尽全力撑起身t,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然而刚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只迈了一步,又因为失力再一次倒下。八助只能用手支撑着地面,丧家犬一般狼狈不堪地朝前爬去。凝固的鲜血覆盖了视线,他并不知道自己朝着哪个方向,只是盲目地想要逃离这个寒冷刺骨的地方。
突然,八助的身形停了下来,他有些迟缓地低下头,一只手在同伴尸t之间的雪地中0索着什么,然后慢慢地从雪中捡起一柄短刀。那是他的刀,纵然是将si之人,他也不会扔下自己的刀。那短刀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折断,刀柄上一截断刃已经无法收入鞘中,八助却依然小心翼翼地咬住刀柄,复又朝着未知的方向缓缓爬去。
壹·枭之辰一
斜yan铺落在绵延的屋脊上,村子上开始荡起了袅袅炊烟。商贩货郎们开始挑着货物准备回家,妇nv们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几个闲汉懒懒散散地谈论着最近村子里出现的一个被称为“枭”的神秘人物。
“把那些黑心家伙的不义之财分给我们,枭一定是个行侠仗义的人吧!”
“唉,真希望能见到他本人啊。”
“……说什么傻话,那家伙来去从来没有一点踪迹,怎么会让你见到。”
被揶揄的闲人正笑着要回过去,目光不经意扫到了村中最高的屋脊,脸上的笑容顿时夸张地僵住。
“喂!我说,快看那里!”
只见屋脊上坐着一个人,一袭黑衣,夕yan从他身后照下来,将他的面容全部掩在y影之中。那人一动不动,似乎正微微低下头俯瞰着整个村子,仿佛是晚霞之下的一道黑se的剪影。
“那个,莫非就是枭大人!?”
“啊,大家快来!”
几个村民的呼喊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屋脊上的黑衣人信手抓起身边的一个包袱,朝着众人的方向抛洒过去。一阵金属的叮叮声,只见落下的金币像活鱼一样在地上弹跳着。
“果然是枭大人!”
众人兴奋不已,一时间不再近前,而是呼朋唤友地纷纷俯身拾取金币。
一枚金币弹落在路边一个外乡人的脚下,那人一身陈旧粗糙的衣衫,一顶宽大的笠帽遮住了半张脸。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路边地台阶上,金币地声音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俯下身拾起金币,抬头朝屋脊上的黑衣人看去。却见那黑衣人趁着众人拾取金币的时候,突然站起身来,转身飞掠而去,动作异常敏捷疾速,只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外乡人摩挲着手中的金币,待到它温暖一些后,才小心地收好。这样一枚金币,大概也够支持他几天用度了。
“你看,那个人果然是枭!”
“没错,只有枭才会这样来去无声无息!”
村民们一边开心地捡着金币,一边不停地议论着。却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始终如枯木一般g坐路边地外乡人,也在片刻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行踪。
村外的山路积雪还未化尽,枯枝被雪泡的松软,踩上去无声无息。
黑衣人一边走着,一边散漫地拉下蒙在脸上地面巾,深x1了一口微带着凉意的cha0sh空气。他身形颀健高大,眼眸如鹰隼般锐利,面容刚y英俊,却透出一种桀骜粗犷的神气。
“你是什么人?”
自从离开村子,黑衣人就感觉自己被跟上了,他觉察到对方并没有恶意,只是小心翼翼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身后,警戒也就降了几分。不过一直被跟着的感觉也让人不爽,他不喜欢玩这种猫捉耗子一样的游戏,索x转身直截了当地问道。
身后跟着他的,就是那个头戴笠帽的外乡人。那人也停了下来,从怀中0出方才捡到的金币,在手中摊开。
黑衣人扫了一眼金币,只是懒散不屑地说道:“那个送给你了,留着吧。”说完转身yu走,身后外乡人突然有些局促地开口道:“大人,在下无以为报……在下,在下愿意追随大人!”
“啊哈?”黑衣人猛然转身,有些烦躁地挠着头:“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转念间却又有了几份好奇:“我说,总要先把笠帽摘下来让我看见你吧?”
外乡人听话地摘下笠帽,他面容削窄,鼻梁高直而目光清亮,原本面容应该端庄清俊,然而左右眉眼上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贯过眉骨眼睑,给这张脸平添了几分y沉乖戾之气。也因为这刀疤,右眼眼珠蒙上一层淡灰se,瞳仁全散,更显出鬼魅般的y鸷。黑衣人的眉毛不易察觉地微微皱起,竟替对方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惋惜。
“想要追随我倒没关系,只是没有实力的话可是会送命的。”黑衣人旋即又恢复了那副桀骜不屑的样子:“这样吧,我在河边等你,别让我等的太久。”说完只身形一掠,转眼便消失不见。
河滩旁边,黑衣人停下了脚步,回头并没有看见那人再跟上。
“总算知难而退了吗?”黑衣人得意地笑了笑,旋即他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喊了一声:“大人,在下到了。”
那个外乡青年刚刚赶到,神se平静,目光明亮而期待地站在离黑衣人不远的地方。
这只小狗好像真的有点能耐,黑衣人暗想,不知为何也来了些兴趣,用目光指了指河道对面一座废弃神庙的屋顶,旋即如一道疾风般掠去。空中只留下一句“到那里去找我”,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神庙荒废许久,屋顶的瓦片也早已松动,然而黑衣人站在上面却不动如山,连瓦砾都没有踩出一丝声响。
“跟不上了吗?”黑衣人朝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那个外乡青年的身影,心中却有了几分失落。突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转身朝一旁的飞檐看去,只见那外乡青年身形如燕般,纵身几下便翻上屋脊。
黑衣人默然打量对方片刻,问道:“你叫什么?”语气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不屑,目光也有了几分赞赏。
外乡人认真答道:“大人,在下叫八助。”
“八助。”黑衣人笑了笑:“他们都叫我枭,不过我的名字叫辰一。”
八助点点头:“我明白了,辰一大人。”
贰·梅吉
和其他盗贼不同,辰一永远都喜欢把目标放在那些危险的贵族和商人之间的贿赂上。b起那些希望用最低风险偷窃和销赃的盗贼,辰一似乎更希望闹出的动静愈大愈好,所以旗本以下的目标根本就不会考虑,对那些普通居民更是不屑一顾。盗得的钱财大多数都被抛洒向村中的贫民,自然也是为了引起更大的轰动。
“与其说是盗财,倒不如说是为了制造混乱吧。盗窃贵族收受的贿赂和黑心商人的礼金,不仅可以让他们气急败坏一阵子,而且揭发了他们丑行,民众也会激烈反应。啧,看样子本地的大名也要焦头烂额了。”
说话的人是梅吉,一个刚加入不久的小伙子。他年纪尚轻,声音中也带着少年人吊儿郎当的慵懒,伶俐聪明的口齿和清秀漂亮的面容颇为讨人喜欢,也因此他总能从旁人那里获取更多的消息。自从加入辰一和八助之后,就担任起了收集情报的任务。
“我一直跟着大名,他刚拿到了高利贷商人的贿赂,又喝的太多,一路上都没有发觉我的存在。”梅吉有些得意地笑着,随手捡起一块炭笔,在面前展开的地图上圈出了某个地方:“喏,库房大概就是在这里,不过那家伙还颇有戒备,守卫到了后半夜才会再换一次岗。”
辰一懒散地靠墙坐在一边,只是垂下目光扫了一眼梅吉的图纸,不屑地笑了一声道:“做这种事情的家伙,这样子已经算不上戒备了。”他抬手啮咬着拇指,眼中的光芒也变的兴奋起来:“看来他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了,让我们给他找点刺激吧!”
八助动作利落地帮梅吉收好地图,向辰一问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晚上。”辰一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午后下了一阵细雨,将窗外小镇的天空洗成一片纯净的浅蓝se,隐约还能听见临街上人们的喧哗声。这是一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客栈,壁纸上绘着盛开的樱花,有着半新的榻榻米和g燥洁净的床铺。三个人扮成过路的旅人在这里住上几日,便选了一个临街的房间,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本地一个大名的府邸。
“你们是从近江那边来的客人啊。”入住那日,客栈掌柜搓着手,有些殷勤地朝三人搭话。辰一身形高大,像鬼神般散发着让人生畏的气场,而八助则沉默不语,脸上的刀疤更是显出几分y沉诡异。掌柜只好转过头,朝着看起来最和善活泼的梅吉说道:“听说那里出了一个叫''''枭''''的盗贼,只喜欢找旗本和大名下手,这是真的吗?”
梅吉挠了挠头,微笑着说:“啊……有这等事吗?仿佛听说过,又好像没有听过……我们太急着赶路,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些。”
“我说啊……”柜台旁边坐着的一个穿着深红se和服的nv人将手中细长的烟杆放在嘴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要是知道的话,就让他来这里吧。”
掌柜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扭头对那nv人大喊道:“喂!信子,你在胡说什么!”
“让枭来这里啊。”那nv人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口烟:“这些讨厌的黑心商人,还有笨蛋官吏……”
“信子!你喝得太多了!回去!快回去!”掌柜的脸更加涨红,一面朝nv人大喊,一面有些难堪地四下张望了一番。那个叫信子的nv人款款站起身来,目光妩媚地在梅吉脸上滑过,慢慢地转身上楼离开。
掌柜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陪笑道:“请别介意,让您见笑了。”
“没有关系。”梅吉露出了依然是灿烂而无害的笑容,只是在心里默默说道,反正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一弯细细的新月挂在墨se的天空中,朦胧的月光尚不足以照亮屋脊琉璃瓦上蛰伏的人影。院墙内灯火通明的大名府邸中,靠近库房的位置隐隐可见灯笼下守卫的身影。离库房不远的地方,就是院落中的石山池塘,石山旁的几树海棠花在晚风中微微摇摆。
按照先前的计划,辰一和八助进入库房,梅吉在外接应和放风。在守卫进行轮岗的时候,两道黑se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房脊上翻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落到院落一角的石山背后。新换的守卫漫无目的地朝四下扫了几眼,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按刀,神se却百无聊赖地朝库房的另一边巡逻过去。
“最好动作快一点,他走过库房后面的石桥就会折回来。”辰一低声对八助吩咐道。方才潜伏在屋脊上时,他就已经暗中记下了守卫的路线并计算好了时间。
“八助,一炷香内打开那扇门。”
八助借着月光小心地拨开海棠花垂下的花枝,绕过石山走到库房门前。门上红铜椒图兽首在飞檐下微微摇晃的灯影中流光溢彩,显得宛然如生一般,八助却在内心暗笑这东西中看不中用,一边掏出了一只狭长弯曲的铁钎,借着灯光探入门上锁孔中轻轻拧动起来。
夜风微寒,八助缩了缩肩膀,目光却一刻也不曾从锁孔处移开。偶尔有一两声夜鸦嘶哑的叫声响起,一旁的辰一也只是微微侧过头去辨认,复又目光如隼般盯着守卫离去的方向。
突然,夜空中传来一声斑鸠的啼叫。辰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心知墙上放风的梅吉必然是察觉了什么变故才放声示警,于是一把按住八助的肩膀,压低声音道:“立刻离开。”说完折身朝石山掠取,只一翻跃便跳回了墙头上,回头道:“八助,先和我回屋脊上……”话未说完,人已愣住,身后空空如也,哪有八助的影子?
八助原是跟着辰一准备离开,只是还未到石山下,突然想起开锁的铁钎还留在锁孔内。若是让守卫发现,一定会立刻警觉有盗贼入侵,到那时想要撤离就难于上天了,于是只身一人返回取走铁钎。不料刚刚取下铁钎,就只见一簇盈盈灯火转过院墙朝着里移来。片刻之间那灯火已经笼住了石山,想要回去借着石山翻上墙已经是不可能了。八助只能一步步无声无息地后退回库房大门旁地y影中,所幸石山附近的几株海棠足够高大茂密,堪堪将他身形掩住。借着火光,只见大名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环着最宠幸的ai姬走到库房前。八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背后的高墙毫无落脚之地,若不借着石山之势,纵然有燕子般的轻捷也难以翻跃。
那灯火愈来愈近了,八助甚至看清楚了大名肥胖脸上泛着油光的笑容,和身旁带刀侍卫兵刃上的粼粼寒光。
辰一和梅吉应该已经撤离了吧。八助心想,一边缓缓地将身t紧贴墙壁,有些徒劳地尽量拖延对方发现自己的时间,一手缓缓按住短刀,纵然已成困兽之势,他也不愿就此束手伏法,成为那些穷途末路而被斩首的盗贼中的一个。就在八助如草间毒蛇一般凝息蓄势,只待最佳时机与对方玉碎之时,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一阵风掠过,紧接着自己就被人拦腰环住。对方身手敏捷,力道也极大,一攫之间竟然将八助拦腰提起。八助未及回头看清对方,已在本能的驱使下借力一跃,借着身后那人的提力翻上墙去。
待到在墙上落住了脚,八助才看清身后之人就是辰一。辰一箍在八助腰间的右手尚未来得及ch0u开,又怕他露出声响,连忙用左手掩住了八助的嘴巴,用目光指了指墙下,只见大名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八助方才藏身的地方,若是再晚半刻脱身,此时怕已经兵戎相见了。方才一番动静,已经引起了侍卫地警觉,一个侍卫近前一步,举起灯笼大喝一句:“喂!谁在那里!”
八助正yu拔刀的手被一把按住,辰一扯下面巾,压着嗓子发出一声“喵嗷——”,那声音确实像极了一只炸起毛的野猫。侍卫似乎放下心来,随手拾起一块石子朝声音砸了过去。那石子贴着辰一的额角飞了过去,辰一却一动不动,又学了一声“喵呜——”,听起来似乎是一只被砸中的野猫落跑前不甘的叫喊。大名并没有被一只小小野猫扫了兴致,只是从容地点点头,从怀中0出一个钥匙交给身边的仆役,那仆役接了钥匙,一路小跑地来到库房门前,打开了库锁。
门开的瞬间,库房中的金币被灯笼映照得熠熠生辉,映得在场之人几乎移不开眼睛。那大名却不以为意,从身边美姬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锦缎包袱,一层层剥开,只见内中裹着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明珠,浑圆剔透,在夜光下光芒流转,竟然盖过了满库的金币。
辰一也探身向下望去,他的眼眸在珠光的映照下透着锐利而明亮的光,一时间忘了先松开八助。t温透过衣衫,让八助无法忽略辰一尚环在腰间的手臂。
辰一大人的t温大概b我高一些吧。
好温暖。
b雪地中的热血更加温暖。
脑子里瞬间塞满了奇怪而不合时宜的想法,虽然心知此时应该专注于墙下之人的动静,八助依然忍不住朝着辰一侧头过去,看着辰一的侧脸在灯火明光中g勒出英俊而粗犷的轮廓,高而坚y的眉骨,笔直冷峻的鼻梁和紧实y朗的下颌线条,嘴角的肌r0u因为兴奋而紧紧绷着。虽然包着头巾也束好了头发,却依然有几缕头发从耳后滑出,胡乱任x地抵在他的肩上。辰一夜鹰般的目光始终锁定墙下的众人和财宝,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八助的动作。而隐在y影之中的八助只是静静地看着辰一,墙下流转的珠光金银竟如不存在一般,分不走他丝毫目光。
待到大名亲自看着仆役将明珠小心翼翼地放进库房,锁上库门并收好钥匙,才携着姬妾与众人离开。辰一轻轻舒了口气,ch0u回手臂,望着库房的方向轻声冷笑着说:“很美妙吧,八助?这样好看的事物,难怪会让人沉迷。”
八助只是面无表情地垂下目光,用很轻的声音答道:“是的,大人,确实让人沉迷。”
方才隔着衣服接触到辰一手臂的部位似乎变的格外敏感,一旦失去了辰一的t温,立刻就感受到了夜风的寒凉,然而此时此地容不得八助多想什么。大名一行人的灯火刚刚消失在花园的尽头,他便身形利落地跃下墙去,继续将铁钎cha入锁孔中试探。在听到一声细不可闻机括声后,他转身朝着辰一的方向做了个成功的手势。
枭再次作案的消息传遍全城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沿着城外夕yan下的河道朝外乡走去。
“好了,就剩下这颗漂亮珠子,大人打算要怎么处理?”昨夜就已经为了制造声势,把金币在市井间丢的到处都是,现在三人轻装简行,却留下了这颗珠子。
辰一从梅吉手中接过明珠,夕yan落在明珠上宛如有了生命一般灵光四溢,光芒明亮而柔和。
“看起来确实很漂亮。”辰一故意用有些挑剔的口气说道:“只是不知道怎么来的。”
“我听客栈的掌柜的情人的弟弟的邻居说过这颗珠子!”消息一向灵通地梅吉立刻活跃了起来:“据说这是这颗珠子是渔民从一条巨大的神鱼腹中取出,被高价卖给了本地的一个商人,商人又将它作为贿赂献给了本地的大名。”
“这样就好办了。”辰一挑了挑眉毛,笑容顽劣又轻狂:“那就让它继续喂鱼吧。”说完,猛一挥手,那颗明珠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划出一道耀眼优雅的弧线,然后在河心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呜哇!”梅吉大喊一声,飞快地跑到河边,手搭凉棚朝河中眺望:“居然扔掉了!……不过这明珠在水里还能发光,果然很厉害!啊啊沉下去了!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