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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同居

 

“还以为你说带我四处看看,以为有什么新奇的,结果却把我诓来这洋和尚庙”

“洋和尚庙有什么不好,据说这还是咸丰年间建的呢”

“呦,你个大学生还知道这些老h历的事儿。”

“嗳,你怎么说话的,大学生就不准知道这些啊。你看,上头那彩se窗花上画的,是他们的上帝,恩,应该和我们的玉皇大帝差不多”

“我看着还是乌山上供着的天君来着顺眼些”

孙瓴不再搭理他,自顾自说道“他们的人类啊,是个叫亚当的男人和一个叫夏娃的nv人创造的,夏娃被一条蛇诱惑,吃了禁果,于是便生了人。”

“啥,这不乱了套了吗,人明明是nv娲娘娘造的。”

孙瓴看着人要跟自己胡搅蛮缠到底。索x不去理他。

两人这么坐着,也不觉着无聊,反倒心里平静,外头的暑气半点不侵。带到热浪退去,两人才出了圣约翰堂。

一路北上,就是华南nv子学院,眼下正是下课的时候,陆陆续续走来了三两成群的nv大学生,窄袖对襟衫,过膝百褶裙,软底黑布鞋,衬得姑娘如花似玉、叫人赏心悦目。孙瓴看镜清盯着出神,就逗他“当初让你上学你不去,现在看着nv学生口水直流,真长出息”

镜清知道他又拿话逗自己,就不去理他。

“这儿是专门的nv子学堂,里头的nv学生,自然是长的俊俏。”

“俊俏?说俊俏哪及得上孙大哥你啊”

孙瓴没料到他会这么反嘴。一大堆想好的说词调侃倒反而无处安放了,只得咽回肚里。笑道:“我俊俏你还去看别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晚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镜清拿着颗苹果正削皮,孙瓴问:“你今天为什么老盯着那群nv学生?”

“什么老盯着啊,我这不就看了两眼,就被你念叨到现在,真是个长舌妇”

“小白眼狼,什么都没教会你就教会你逮着人就张口乱咬是吧”

镜清手上动作不止,连眼都不曾抬,“真不是看nv学生,我只是想知道,学校是什么样子,不知道镜全以后有没有机会看到。”

“你其实也能去,你自己又偏偏不愿意”

镜清不再说话了,孙瓴其实也明白,镜清早先答应住下时,两人便为了这个为题撕扯不休,孙瓴倒不介意供着一个白花钱的主儿,反正孙家不缺这一份。可是镜清百般的不愿意,说自己既然吃住在这儿,更不能花他的钱上学,于是每日帮着家里做些小事,孙瓴得空时教他念些书。

孙瓴知道,他怕成为自己的负累,可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从不介意呢?也道是孙瓴不懂,镜清怕的,不单是那“负累”,从小寄人篱下,识颜断se,怕的只是遭人嫌弃,被人讨厌。哪怕他事事顺着家里的意,努力赚钱帮佣还是遭到这被赶出家门的命运。更何况,孙大哥是他最不想被讨厌,最不想被疏远的人。

孙瓴看镜清不说话,也不纠缠。只是心里堵着,总觉得得出了这口闷气。正yu转身上楼,突然又折了回来,站在镜清面前,看着他那啃了一半的苹果,笑的暧昧“还记得今天我在教堂和你说了什么吗?”

靠的近了,鼻息扑在镜清脸上,有些微热和发痒“你今天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你问的是哪句啊?”说着便把头往后挪了些,嘴也没闲着,仍然啃着那苹果。

孙瓴抓着他的后脑勺往前移,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就是亚当夏娃那句。”

镜清也没动,到不是不想,只是这两人熟路的成分,自己光着身子对方都见过,怎么因为脸贴脸反而心里发麻起来呢?只道这人说完废话就会起开。“恩”

“你可知道,那蛇引诱夏娃吃的禁果……就是你手上这苹果”。

“啊”镜清张着还含着半口苹果的嘴看着似笑非笑的孙瓴。

他倒是欢快的走开,大步上楼去了。镜清晃过神来后,只觉这人好生可恶,时常拿自己开没正经的玩笑,这天下这么多苹果,凭什么要强调就是“他手上”这颗。

这两人的关系,说亲不亲,说疏不疏,这亲,自然是b好朋友亲兄弟还亲些,这疏,这两人中总觉得有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活生生隔了段屏障。

年关将近。两人寻思着出门置办些年货,走到半途,却听有人喊“孙主任”,看迎面跑来一圆头浑面的青年人,看着倒b孙瓴大上几岁。“孙主任,你也出来置办”

“是”孙瓴冷淡的回了一句。

“这大冷的天您还亲自跑出来,不说一声,我好上门拜访拜访”

“不必”

镜清第一次见到孙瓴的同事朋友,正推想着他工作时的情境,就觉得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半点不带人情,难怪原来巷子里的人都说孙少爷生的像块冰。和自家人都说不上三句话。

难为来人还能继续搭话“啊,这位是?”

“我弟弟”

镜清看孙瓴不再说下去,也不主动介绍自己,点一点头,算式打过招呼。看着来人脑袋已冒冷汗,拉着孙瓴的手说,“大哥,我想吃猪油糕和雪片糕,这去晚了可就买不着了。”

来人如释重负“孙主任,那就不打扰了,快陪令弟去置办吃食吧。”

待来人走后,镜清问到:“那是谁”。

“隔壁办公室小h”

“小h,怎么跟小狗儿名似的”

孙瓴迟疑了一下,说:“小h,h目乾”

“你在别人面前,都是这么说话的?”镜清觉得好笑

“不然要怎么说话?”孙瓴反问道。

“你跟我怎么说话的?”

两人本是肩并肩走着,听他这话,孙瓴冲他扭头一笑“你跟他们怎么一样。”

这话一出,镜清倒不知说何是好了。一时间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茫茫然的走着。

孙家的对联年年都是找林先生林叙文写的,至于现下这小孙公馆,还是自己捉笔吧。夜里,两人在书房,镜清磨墨孙瓴书写,倒和过去在坊巷天井下教书习字时没什么不同。

此时孙瓴却开口说:“你今天叫我‘大哥’”。

“那你都对来人说我是你弟弟了,我再喊你孙大哥,多怪啊,哪有人连名带姓的喊自己兄弟的”

“再叫一声听听。”

“才不呢。倒是你,平常对谁都这般说话?”

“这问题前儿个不是回答你了吗?”

“……那你怎么在我面前这般撒野啊,孙冰山”

孙瓴目光从纸上挪开“乱叫什么,又嘴欠?”

“你说呀,你怎么就跟我在一起时这么没脸没皮呢。孙少,别人都给你的皮相给骗了”

“你想知道啊?”

“啊?”镜清侃的顺了,倒忘了自己问了什么“啊,是想知道。”

“想知道就乖乖叫声大哥,不然不告诉你”

镜清想,反正叫叫也不吃亏。孙大哥跟大哥,有什么区别。

他在心里小小声的喊了个“孙”嘴上却轻轻吐出“大哥”二字。

孙瓴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走到他跟前,低头亲上了他的嘴。蜻蜓点水,却又柔软缠绵。

然后神se不变的执着笔,又移回了书桌前。

镜清被这一下子的事儿给吓傻了,感觉愣了好久,其实哪有好久呢。孙瓴看着他的呆相,唤了声“墨”。

他就又低头磨起墨来,这下的动静,仿佛跟砚台有仇似的,苦了孙瓴那上好的端砚。

镜清脑子乱如麻。反正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g脆就瞎混过去好了。“这什么人呐,想当大哥不找自己弟弟喊去。老拿我扯皮”

“我不是说了吗?”

“说了啥?”

“你和他们不一样”

镜清刚镇静下来的心又有些乱跳了,这感情是要乱套了啊。却被孙瓴执着笔端敲了敲脑袋。“写好了,收拾收拾去睡吧。今儿个的字倒是写的不错,明年应会是顺意的一年”说罢人已走出书房。

镜清低头看去。那红如胭脂的纸上赫然写着“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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