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怎么还是杳无音信?
“怎么了?”
宋白露温温柔柔的语调将他拉回温暖困倦的现实,郑知夏摇摇头,乖巧地说:“没,就是有点困了。”
“那快上楼洗澡睡觉,”宋白露站起身,“要喝杯热牛奶吗?”
“不用了妈妈,晚安。”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终于忍不住给林霁发消息——空白的几天消息也不知道是在跟什么赌气,但最后只不过是自己在难受。
“哥,我回来了,”郑知夏慢吞吞地斟酌输入,“这两天住在家里,等假期结束了再回来。”
时间一点点流淌,困意即将占领高地的时候,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林霁说:“好,不着急。”
嘴角终于浮出一点笑意,郑知夏问他:“你最近还在忙吗?”
林霁没有回复,他随手切换进朋友圈里,第一条是vala五分钟前发布的照片——一对交握的手。
郑知夏觉得自己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最后很轻地喘了口气,点开图片慢慢放大。
那只明显属于男人的手展示在正中,无名指根部有一颗很小的痣,手腕上的表是林霁十八岁那年的成年礼物,限量款,完全无法被错认。
廉价平庸的绿松石手链仿佛从未存在过。
仿佛一场异想天开的梦。
苦烟
郑知夏有时会恨林霁太坦荡。
“在陪vala约会,”九点时他收到了林霁的回复,“准备哪天回来?”
大概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分享的,郑知夏恹恹地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发呆。
——原来即便是早就做过无数遍心理建设的结局,事到临头时依然会让人很难控制情绪的汹涌澎湃。
夜色低冷,桌上的电子闹钟冰冷无情地跳动,半小时后他突然坐起身,有些陌生地滑动了下空无一物的手机屏幕。
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在看见林霁的消息后如此长久地搁置,而林霁也是第一次没有发来追问的消息,哪怕是一句“在忙什么”。
于是郑知夏抱着枕头,终于开始慢吞吞地回复:“后天吧,你在家吗?”
林霁仍然没有回复,这个时间点让人很难不联想到不应该发生的事——暧昧的灯光,意味明确的吻,还有微醺时耳边的温柔音乐。
这念头刚冒出来郑知夏便感受到心头尖锐的疼痛,他仓促闭眼吸了口气,暗骂自己龌龊。真是笑话!你以为人人都和自己一般庸俗?
这话不知道在心底重复了多少遍,偏偏直到入睡了还不安稳,半夜时郑知夏被巨大的心悸惊醒,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摸到了手机,聊天框依旧空空荡荡,比初秋的夜风还要凉。
于是后半夜他再也无法入睡,天刚蒙蒙亮时就爬下楼折腾宋白露的花,园丁欲言又止地站在一边,好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花不能浇太多的水,您……看看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