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被他说得无端温柔,郑知夏哪里不懂他的用意,却只是收回手,面无表情地抽了口烟。
“这会就先开成这样吧,”他说,“后面的东西让底下的人接手就好,然后你让助理开车载你去医院看看。”
“恐怕不行,”林霁对他摊了摊手,“下午还有个内部会议要开,实在抽不开身。”
郑知夏啧了声,很轻,几乎听不见,但林霁绝不可能错过。
“自家产业,少去两天会破产吗?”
林霁仍旧不紧不慢地抽烟,被熏得低低咳嗽:“虽然不会,但我不喜欢去医院,你知道的。”
卖惨卖得太刻意,郑知夏又被那种熟悉的震惊感包围,他沉默半晌,很难以置信地说:“你以前不是这种人。”
他记忆中的林霁永远矜贵端方,不会求人,也不会卖惨,更不会……委曲求全,自甘堕落。
郑知夏在刺目的光线中猝然闭眼,心痛得连指尖都有些无力,他近乎仓皇的抽了口烟,等待心跳平复些许后才重新看向林霁。
“那我陪你去。”
林霁抬眼看他,唇边漏出一点意外般的笑意。
“真的吗?”
郑知夏将还剩小半的烟按灭,语气淡淡:“以前我生病,不也是你陪我去的医院?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再拖下去,我会比较担心你病得更重。”
林霁夹着烟,含笑的黝黑瞳孔温温柔柔地望过来,其中的欣喜完全不容错认。
“所以你确实在关心我,对吗?”
郑知夏看着喧闹的街道,不置可否地压了下嘴角。
“关心朋友不是应该的么,现在走?”
“好,那就现在。”
林霁同样掐了烟,很快就联系了助理将剩下的事情安排好,郑知夏开车上来时他脸色苍白地站在路边,终于难以遏制地显现出些许病容,郑知夏深深吸了口气,将空调调高了许多。
所幸检查完只是高烧,林霁手上扎着输液针,电话仍旧不停地响起,郑知夏坐在一旁皱眉,终于忍不住开口:“他们没你在是不会工作了吗?”
林霁手上动作一顿,而后温和地笑了笑,将下一通打来的电话挂断,说:“好,不管他们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知夏竟有些无措——大概是这种行为堪称纵容和暧昧,几乎不该出现在朋友之中,可又实在无法明说,否则显得自己心思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