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也传来林泽轻快的声音:“他绝对是全世界最注重交通安全的人。”
林霁很轻地笑了声,说:“还有这种事啊。”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林泽的语气听起来总是很活泼,“他甚至连黄灯还没亮起的时候都会直接踩刹车,我的天,有次因为这个,还在路上和后面的花臂壮汉车主吵起来了。”
郑知夏有些尴尬地咳了声,说:“遵守交通规则嘛,应该的。”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往林霁那边瞄,对方唇边的笑意明显又熟悉,一本正经地嗯了声,说:“对,安全第一。”
但郑知夏知道他在想什么——十八岁那年他刚考完驾照上路,就因为黄灯出了次不算严重的车祸,彼时林霁已经在大洋彼岸,听闻这件事后立即打了个电话过来,郑知夏正好在修车,给他欣赏了下凹陷的侧门。
“不是什么大事,”他低眉垂眼的,好像一只失落小狗,“我在黄灯前过的线,想转弯,他又刚好直行。”
林霁松了口气,安慰他:“人没伤到就好,下次黄灯的时候注意一下,好吗?”
事情轻飘飘地过去,郑知夏惊讶于时至今日自己仍然能将那通电话记得清楚——譬如林霁略显疲惫的眉眼,和他窗外阴霾到让人心情抑郁的天。
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小故事。
林霁送他们到进站口后才离开,郑知夏进去前回头看了眼,不太意外地和远处那到熟悉的身影对上视线,他笑了笑,看见林霁跟自己挥了挥手。
“还舍不得呢,”林泽调侃他,“过半个月不就又见着了么。”
郑知夏瞥他一眼,笑了声,说:“你现在说话的措辞越来越本土了,回去后还能和爸爸好好聊天吗?”
林泽嘁了声,不满道:“我爸爸会讲中文好不好,他当年为了追求我妈妈,苦学了整整半年呢。”
“什么?”郑知夏沉默了一下,“我一直以为他不会讲中文。”
毕竟他和这位合伙人的每一次交流,用的都是当地语言。
“哎呀,不重要,”林泽摆摆手,“走吧,我们该去找休息室了。”
……
落地时天色已晚,机场外停着来接林泽的黑色轿车,郑知夏跟着他回了家,顺便跟合伙人在书房开了个短会,起身告辞时餐厅的长桌上摆满佳肴,甜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合伙人问:“真的不留下来一起吃吗?”
“不了,”郑知夏笑着摇了摇头,“家里还有人等着。”
真正到家时早已过了平常吃晚餐的点,宋白露亲自给他开的门,肩头披着杏色的针织外套,在看见他出现在门口时很明显地欣喜起来。
“终于到啦?”她抬手摸了摸郑知夏冰凉的脸,“飞机上有睡觉吗?累不累呀?”
“还好,”郑知夏很快地将门带上,“外面的雪倒是下得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