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的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他从床上坐起来,摸到开关开了灯,又把“放心”这两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冷静下来。
他按了按胸口,心跳声依然震耳欲聋。
他给许医生回了一句“谢谢”,下床去倒了杯水喝,这才觉得心情彻底平静下来。
他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外面天色已经变暗了,远处甚至开了路灯。
上午开始的手术,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了。
许医生没再回复,估计也去忙了。
又过了几分钟,滕酩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今晚都在icu,”滕酩那边乱糟糟的,“你就放心在家吧,别过来了,来了也看不到人。”
严以珩也没再坚持:“行。你们今天……还回去吗?还是就在医院守着?”
“我爸妈回去,我在这儿盯着,明天他们再来。预计是明天下午回病房,我请了假,明天一天都在医院。”
严以珩重新躺回床上。他关了灯,在一片漆黑中继续和滕酩讲着电话。
“那我……明天抽时间过去一趟?”严以珩轻声说,“不看看他,我心里也不放心。”
滕酩拗不过他,最后说:“你也别太累,安排好自己的时间,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滕安的事太过辛苦。”
这通电话结束之后,严以珩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再睡着的时候,终于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上午,谈吉祥带着戴盈盈去签了场地租赁的合同,他们租了一个十几平的办公室暂时用着,严以珩则在家里鼓捣了一会儿别的工作。
下午他终于空出了时间,去了一趟医院。
滕安已经回到病房了。
上午醒了一会儿,这一次的术后反应有点明显,一直说头晕想吐,快中午时才又睡着。
严以珩到病房时,那位主刀的胖医生刚好过来看滕安。
他问了几个问题,大概是为了检查滕安的语言功能。
滕安说得……磕磕巴巴,特别是说话时的语序,还是错乱的,但吐字好像比术前清晰了一点。
后来,滕安又在胖医生的示意下做了一些简单的握拳、松手、比数字的动作,也做得不错。
“挺好,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两天。”胖医生说,“头晕恶心都是正常情况,今明两天应该就能消退。”
他又和滕安的父母说了几句,交代好了所有注意问题后,他扭过头,悄悄跟严以珩说了一句:“小许今天有手术,戴老师的一助。”
他指了指病房里空出来的病床,压低声音,道:“梁星,今天手术,你知道吧?”
严以珩的眉毛轻轻皱起:“……知道。今天的手术啊?”
胖医生平时笑呵呵的,现在的表情竟然也有了些凝重:“对,今天手术,还没下。”
严以珩真的想问问那孩子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又想起……“电梯内禁止讨论病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