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从刚才的画面当中缓过来的缘故,江颂莫名觉得自己手有些发抖,尤其是在用镊子去夹棉球的时候,抖得都夹不上来。
夏卿欢也不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江颂,乖乖地等着他。
夹了足足两分钟无果,最终江颂小暴脾气没忍住直接倒了一个出来,捏在手里,拿起了夏卿欢的手。
那指尖凉得像是刚捧过雪,江颂微微蹙眉,牵着夏卿欢的手稳定在自己大腿上:“我轻一点。”
“好。”
江颂其实并不太会照顾人,日常生活里是标准的那种粗枝大叶男孩子的性格,所以第一次帮人干这种活儿,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小心也难免会没轻没重。
手法笨拙得像用猪蹄子在翻花绳,江颂本以为夏卿欢一定会被自己弄得吃痛地嚎两声,最起码也得倒吸几口凉气,但意料之外的,夏卿欢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浮游生物都没有的死水。
“你能不能来点动静……”夏卿欢那儿没声音,江颂反倒坐不住了,“别不说话,我害怕。”
或许确实该说点什么……比如刚才进行到一半就被强制中断的话题,也该延续一下了。
夏卿欢看着为自己认真消毒上药的江颂,努力挤出了一抹笑意来:“小江。”
“嗯?”
“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想好好休息一下?”
“没,”夏卿欢笑着摇头,“这是你在想的吧。”
“才不是,”江颂十分笃定地否认,“那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夺冠之后去我家里找我的那天晚上。”
江颂闻声一愣,笑了:“怎么,又要谴责我。那天确实是我冒昧,可我都跟你倒过无数次歉,咱能不能不记仇了。”
“不是说这个,”夏卿欢轻轻摇头,“而且也没必要道歉,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江颂哽了一下,想想好像确实是,非但没怪过,偶然间提及此事的时候,夏卿欢的脸上甚至还会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有些心虚地将目光朝别处瞥了瞥,江颂这会儿连声音都变得有点虚乎,“那要说什么?”
“我想起那天晚上你和我说,你奖杯都还没捧够就赶紧回国来找我了。”
“嗯……是么?”江颂怔愣片刻,“我都不记得了。”确实是不记得了,那晚说了太多的话,夏卿欢刚才提到的,或许是江颂最不经大脑也最无关紧要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