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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半，周乔言穿着笔直干净的西装走在宽敞的街道上，街上两边是一座座高耸的商务大厦，这里绿化优美，两旁种植的茂盛大树规律整齐。走在这条街的人与周乔言一样，匆匆赶往工作地点。
今日是星期一，每到星期一九点半是运营部的早会，循例先由三位主管各自汇报上周工作进度与本周工作目标，最后是部门总经理孙楚耀下达任务。孙楚耀发话表示，本周是二季度最后一周了，各个分公司处在紧张的业务冲刺阶段，他吩咐运营部所有同事都要做好及时跟踪销售额的工作，并且本周要有加班的心理准备。过了这周大家就能放松了。
周乔言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正在讲话的孙楚耀，黑色眸子在微微颤抖，里面印着他的身姿，他走到什么地方，视线就移动到什么地方。周乔言崇拜做事认真，有魄力有理想的人，他总能在他们身上发现闪光点，那种耀眼美丽的光芒深深吸引着他。特别是孙楚耀，周乔言喜欢待在他身边，注视他。
孙楚耀的爸爸孙仁光经营一家上市保险中介公司——广懋集团，公司已成立二十年，并在全国拥有二十家分公司，业务覆盖范围广泛，并与多家知名保险公司合作。
孙楚耀早早被爸爸认定为未来接班人，现年只有三十岁的他在担任运营部总经理一职。
公司成立初期，孙仁光经常邀请工作伙伴到家中做客和商谈业务发展方向，还在念初中的孙楚耀就展现了对金融的浓厚兴趣。当孙仁光与工作伙伴畅聊之时，孙楚耀就在一旁安静坐着，耐心听大人们讲话，还时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虽然只是初中生不懂行业内部运作，但他的一些看法确实能让大人们大开眼界。
让孙楚耀在集团站稳步脚的是在八年前，刚从美国某三流大学毕业回来的他马上洞悉现今保险业与网络的发展，认为中介公司应该利用手中资源结合网络快速传播的特点，由传统线下逐一联系客户销售模式改为主攻网络线上销售模式，通过利用销售员的社交账户或者网络平台，为客户提供专业的保险咨询服务和销售服务。
如此重大的业务转型让孙楚耀面临许多考验，但与他一同入职的周乔言一直陪伴在身边，两人并肩作战一起做市场调研，比如：网络趋势的影响、未来保险业的发展、app应用和开发等等。
最终呈上的计划书让所有高层满意，孙仁光特意为孙楚耀成立了初期研发部门，主要是开发移动应用程式，孙仁光则要求各个分公司加强销售员的业务培训，为未来使用移动应用程式销售打基础。
经过两年的研发与测试，孙楚耀的计划如期完成。移动应用程式推出后销售员都纷纷踊跃试用，简洁明了的界面、简化的操作、加上有各个分公司的员工作为强大的后援，他们的销售十分顺利，那年的第一季度就超前完成目标销售额。
自此，孙仁光大力推广线上业务，因此令广懋的名声快速传播，得到客户和行业认可，业务也不断扩大。公司不久后就上市成功，成为提供多元化保险销售服务的企业集团。
晚上八点，长长的走廊十分昏暗，公司不提倡加班并要求节约资源，要求员工在晚上七点前离开，而七点后走廊只允许错开开灯，每三盏灯只开一盏。
周乔言走在幽暗的走廊里，他扭头看向落地窗外，荟城商业区的夜景五光十色，马路上亮着串串车灯，高耸的商业楼灯火不息。视线对上远处亮着银光的大厦，altbar就位于那栋大厦的二十楼，脑里立即浮现出上周与孙楚耀在altbar的疯狂行为。
“咯！咯！”
“门没锁，进来吧。”
周乔言推门走进孙楚耀的办公室内，瞬间一股烟味扑面而来，他皱眉走到办公桌前，在烟灰缸里看见无数的烟头。他忍不住伸手夺走孙楚耀嘴上吸剩一半的烟，轻轻在烟灰缸里摁灭。
接着，周乔言坐在孙楚耀对面的椅子上，他用拇指摩擦食指，刚才拿掉烟时手指碰到他的嘴了，视线自然而然定格在孙楚耀嘴部位置。
“哈哈！”孙楚耀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偶尔多吸几根而已。”
周乔言故意露出“原来是这样，真是辛苦你”的表情，然后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档位。
“晚饭的外卖快送到了，不要再吸了。”
“嗯好的。”说着，孙楚耀乖乖把桌上的香烟放入抽屉里。
“我帮你点了五柳炸弹饭，可以吗？”
“可以，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反正你早知道我的口味。”
孙楚耀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八点了，然而今天的目标还差一点。
“听说新庆分公司有张一百万大单在跟进？”
“是的，我进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事。不过这位客户的资料需要审核。”
“有审核的同事在吗？”
“有，秋萍还在加班。”
“好，如果这位客户承保了这季度的目标就完成了。但不能为了完成目标疏忽审核流程。”
周乔言笑着说：“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今晚能顺利签单，明天和后天就不用加班了，这样一来运营部的同事也会轻松一点。”
在这一周里，两人都留在公司加班，而一般同事则每天安排一位加班。
孙楚耀点点头，他一向相信周乔言的工作能力，身体轻轻往后靠，办公椅的皮质靠背发出一声闷响。
“对了阿言，今天江北分公司那件投诉知道吗？楚文有告诉你吗？”
孙楚文，今年二十七岁，是孙楚耀的弟弟，目前在江北分公司担任运营部经理一职。
“知道了。楚文有私下找我商量，我的建议是在客户还没有去消费者委员会升级投诉前尽快处理，如果晚了我担心会把事情闹大。”
“你认为是我们在销售时误导客户吗？”
周乔言摇摇头，“你我都不知道当时的销售情景，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客户一直在强调说有什么有力证据，我就建议楚文先以我们公司名义受理这单投诉，让同事核实客户说的“证据”。”
“嗯，看来只能这样。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这是当然。即使客户有多不满，也只能按流程走。而且我最近看见不少诈骗骗保的新闻，还是盯紧一点。”
“嗯。这事先让楚文去做吧，实在不行我们再出手帮他。”
“好的。”周乔言认同般点点头。
两人虽然处理过许多投诉，但客户声称有什么“证据、把柄”还是头次遇到。
“最近老爸说多让楚文独立思考，别一遇到问题就找我们。”孙楚耀挠挠头，笑着说：“你啊太宠他了，分公司的事先让他们自己处理解决，实在不行再让集团协助。不能每次楚文开口你就跟他聊了半天。”
“聊半天？”周乔言“噗呲”一笑，“你太夸张，我跟楚文才没有聊这么久。”
“还不久？上星期中午我一直在前台那里等你吃饭，你就顾着跟他聊天，害我一个傻傻的站在电梯间。”
“因为他刚好遇到一个审核的问题。而且楚耀你该检讨一下，就是因为你太严厉了，所以楚文每次遇到问题才会先找我商量。”
“严师出高徒，我是想帮他尽快独立起来。”孙楚耀故意用力叹气，看着周乔言说：“不过他真幸福，有我们两个哥哥，我对他有多严格，你就对他有多温柔，事事帮他着想。以后我们三兄弟齐心协力一定能搞好广懋。”
听见“兄弟”一词，感觉所有好心情都一扫而光，这是个永远都无法逾越的关系。周乔言扬起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那是当然，我们一定能做到”
“嘶——”周乔言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响声，拿起一看是晚餐的外卖到了，外卖员已在写字楼大堂等候。
“我们的晚餐到了，外卖员就在楼下。”
“那我去拿吧，你去看看秋萍要不要协助。是三个外卖对吗？”
“是的。”
“好。”
孙楚耀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周乔言往房门看了一眼，确认看不见他的身影后拿起刚才被自己摁灭的半支烟，小心翼翼捋顺，点燃后深深吸上一口。
◆◆◆◆
每到星期五晚，两人的固定节目都会到altbar喝酒。
今晚刚好有球赛，来的客人特别多，特别热闹。来这里消费的大部分是家境富裕的客人，他们还停留在吃喝玩乐，攀比各种豪车美女的阶段，但有些人却带着其他目的，比如孙楚耀。
“楚耀，你的酒量真好啊。”
一个穿着豹纹衬衫的男人搭着孙楚耀肩膀，他全身酒气，满脸通红，感觉快要倒在孙楚耀身上了。
“难得阿ben你从英国回来，我们两年没见了，当然要尽情喝。而且我家就在附近，待会走路回去就可以了。”
“哈哈！是啊是啊，就算你醉了阿言也会送你回家！”另一个男人笑着说。
“我也有送他回家的时候啊。不说别的，建峰你们家的制衣厂去年不是跟＊＊保险公司买了员工医疗险吗？我记得快过期了。最近我们与诚众保险合作了一款不错的团险，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了解？”
“啊啊啊，对！对！对！去年我大哥给人事部的人忽悠了，我早说别那么快签合同。今年有什么新增的保障吗？”
孙楚耀立即给对方递了瓶酒，“身故保险金可以调整到一百万。其实保障和理赔每家保险公司都差不多，但这款团险我们特别为大型企业提供专线服务，全是由我们广懋员工服务你们的。”
“专线服务？听起来不错啊！那保费会增加吗？”
孙楚耀爽朗笑了笑，“跟去年一样的。”
周乔言坐在靠窗的位置默默注视着孙楚耀，只要是谈起生意他比谁都要精神，他的讲话几乎吸引了所有朋友的目光，周围的人都耐心听讲。孙楚耀这种积极奋斗、时刻把握时机的态度是最让周乔言欣赏的。
“hello阿言，好久不见咯！”
这时，一位身穿紫色紧身低胸吊带裙的长发女子走了过来，她热情地坐在周乔言对面的高脚凳上。
“子伶？！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从英国回来的？”
子伶是周乔言的高中同学，在读书时期，她曾经高调地向周乔言告白，但他以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生为由委婉拒绝了。
实际上那时周乔言已发现自己是同性恋，心里只容得下孙楚耀一个人。
即便到了现在，周乔言在这圈子里仍相当受女性欢迎，三十岁的年纪成熟稳重，清秀的面容，工作能力出众，性格平易近人，绅士且有礼貌，声音轻柔听着让人舒服，而且他留着一头至后颈的中长发，发尾自然微卷，像极欧洲一些有个性的艺术家。以至于周乔言每次来到altbar总有女性朋友主动与他一起喝酒。
一直以来周乔言从没有对外公开过性取向，一直隐藏对孙楚耀的爱，他还跟好友馨蕊假装交往了三年，当时两人互相利用，制造假象。每当被问起为什么还单身时，周乔言总是谎称没遇到心仪的另一半。
“我前天回来的。话说这里今天真热闹啊。”子伶喝了口手中的酒，然后环顾四周一眼。
“今天有球赛，十点开始。”
子伶耸了耸肩，“男人啊，果然是有球赛的时候最人多。”
“不止男人，也有女人喜欢看球，ayay和晓莹就是球迷。”
“不愧是你，跟这里的人还是那么熟。”
“关系一般般吧，还是楚耀跟他们最要好。”
“好吧。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喜欢一支叫做anl的乐团？”
周乔言惊喜一笑，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曾经的喜好。
“是的，没想到你还记得。”
子伶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因为我记得你以前很擅长拉小提琴，大家都以为你毕业后会去维亚纳进修呢，没想到去了美国念大学。”
“嗯，不过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啊对了说回anl乐团，我知道他们下个月会来江北市友谊演出，如果你还喜欢这支乐团的话就不要错过哦，仅此一场。”
“好的。真的太谢谢你了，我会去留意他们的信息。”
此时，周乔言微微甩了甩头，动作幅度虽小，但子伶看着觉得很不自然。
“你怎么啦？颈椎不好？”
“应该不是。但不知怎么后颈有点痒，总觉得有东西在衣领里面，我没关系，回家再看看。”
周乔言又甩了甩头，伸手往后颈摸去，好像在衣领里摸到什么硬物，可能是衣服的吊牌忘记拿下了。
“过来！”子伶的手搭在周乔言肩上，示意他转身，“我帮你看，你转过去。”
“好的，谢谢。”
待周乔言转身后，子伶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将他的西装外套衣领翻开，但没摸到什么东西。
“阿言，可能是在你的衬衣里。你往我这边靠一点，那边的灯光有点暗，我看不清。”
“好的，我把外套脱了。”
周乔言脱下外套后将椅子挪到子伶身边，子伶的身体立即靠了过去。
面对昔日爱慕的人，尽管已没了高中时期的冲动，但那份好感还保留在心中，子伶忍不住将身体贴在周乔言的背部。
周乔言感受到柔软的双峰正顶着自己的后背，这让他十分不适，只是看衣领不需要那么贴近，正准备挪开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喂，喂，你们在做什么？这里可是酒吧啊。”
孙楚耀带着微笑走到两人身旁，用手推开了周乔言的肩旁。看着孙楚耀的出现，子伶发出“啧”的一声，感觉好气氛都被这人破坏了。他们两个在高中时曾为评选杰出学生一事结下仇恨，直至现在还会互看对方不顺眼。
“你干嘛突然走过来？吓死我了！是阿言衬衣的吊牌还在里面，刺得他不舒服，所以我才帮他的。”
“是这样吗？”
“是的”
“哦那我帮你看看！”
孙楚耀看了子伶一眼，边得意笑着边翻开周乔言的衬衣衣领，果然在标签的地方摸到一条塑料小绳。但灯光太暗孙楚耀看不清，而且手指不够灵活拔不出来。
子伶越看越不耐烦，嘀咕一句“你到底行不行”后就想推开孙楚耀，结果此时塑料小绳就被他抽了出来，他还故意拿到自己面前晃了一下。
“拿到了。”说着孙楚耀将衣领顺平整，“还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了，谢谢你楚耀。”
子伶恶狠狠瞪了孙楚耀一眼，明明是自己准备帮周乔言，却被他半路杀出截胡，咬着牙根说：“喂！你不是在那边看球吗？干嘛打扰我跟阿言叙旧？”
“就是开始了才叫阿言过去一起看。女人啊，去隔壁房间喝喝小酒，要不到楼下美容店做美容。”
子伶发出“啧”一声，翻了白眼说：“你也太直男思维了吧！女人可以做的事还有很多！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看见你。阿言我们下次再约，我先走了，你慢慢看球吧。”子伶与周乔言对话的语气明显温柔许多。
周乔言对她笑着点头，挥手说：“再见，下次见。”
子伶同样朝周乔言挥手再见，站起身轻轻推开孙楚耀，结账后便离开了altbar。而两人则与其他友人一起看球了。
◆◆◆◆
每年七月，孙周两家必定会找时间在郊外别墅举办聚会，一般是吃火锅或者烧烤。
孙楚耀的妹妹孙晓琳与周乔言的姐姐周乔思、姐夫欧永贤陪着三个小朋友在花园玩水，两人的妈妈林彩蓉、王少媚和孙楚文的太太叶咏芝在厨房准备晚上烧烤的食材。孙楚文正从酒架上拿起一瓶红酒，往客厅走去。
“挑了什么好酒？”
孙楚文笑着将红酒递给孙仁光，说道：“这是法国德文希尔庄园产的红酒，口感柔和香醇，听说阿言哥哥很喜欢这款酒，对吗？”
孙楚文的性格与哥哥孙楚耀、爸爸孙仁光完全不像，他憨厚老实，做事中规中矩怕犯错，遇到问题时更喜欢找性格温和的周乔言商量。
“嗯，是啊，我特别喜欢那种微甜带酸的味道。”
孙楚耀撇了一眼孙仁光手中的酒，看了看还是直接拿了过来，用手指指着酒瓶上的酒标，细细查看。
“啊？这支很好喝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喝这个？”
“因为我每次都是睡前喝，平时不会喝这个，你可能会觉得太淡。没想到跟楚文说了一次就记得了。”
“哈哈！因为你说了之后我就去试着喝，感觉也对我口味。爸爸、大哥，现在要喝吗？酒已经醒好了。”
“当然要喝！我也要尝尝是什么味道！楚文快去拿杯。”
“好的！”
孙仁光看见孙楚文走开后，认真看着两人说：“三季度开始了，你们还打算按照原定计划目标走吗？”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孙楚耀谨慎地问道：“是的。不知老爸你突然这么问有什么目的？”
“看了今天瑞联保险的新闻吗？”
“老爸是说他们的保险销售员私吞客户保费，伪造保单的事吗？”看见孙仁光点头后，孙楚耀继续说：“阿言发给我看了。”
“对此你两有什么看法吗？”
两人又默契般对视了一眼，他们早已习惯看见重要的行业新闻时马上分享给对方，有空的话还会一起讨论各自的看法。
周乔言看着孙仁光认真说道：“客户投保了两天的短期团体旅游险，人数为三百人，旅游地点是这边附近的生态公园。销售员以为这种短途旅游风险小，不会出险，结果有一个人在池塘边崴脚受伤了，就医后申请理赔发现在瑞联保险没有投保记录。”
孙楚耀接着说：“我们猜测销售员给客户提供的是用软件处理过的电子保单，并非保险公司出具的电子保单，如果没有出险平平安安度过那两天的话，他真的能骗到客户的钱。”
“我们也很常使用电子保单吧？”
“是的。但是老爸，我认为这事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孙仁光摇摇头，看着孙楚耀，“不，最近江北分公司不是接到客户投诉了吗？虽然投诉事情不是保单的真伪，但确实是我们的销售员出错了。”
经过核查，销售员在销售时夸大保险保障内容，误导客户保险什么都可以理赔，实际上客户只购买了意外险，非意外造成的伤害不能赔付。
事后，他们积极联系客户沟通，派了资深的销售员重新为客户细心讲解保障内容，并提醒里面的注意事项，客户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弄清事情后撤销投诉，但要求广懋必须严肃处理这位销售员。最后孙楚耀按照合同辞退了销售员，广懋绝不允许销售员隐瞒、作假和夸大保险功能。
此时，孙楚文把酒倒好，迈着轻盈小步走过来，看似心情也不错，他双手拿着托盘，上面放了四个酒杯。
“嘻嘻，酒已经倒好了。你们在聊什么啊？”
“楚文，你有看今天瑞联保险的新闻吗？”
孙楚文随即看向孙楚耀和周乔言，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表情写满“到底怎么回事？”见状，周乔言把事情完整告诉孙楚文。
“爸爸，投诉的事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那位客户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是来找茬的。我们安排了位资深销售员跟客户讲解，他很满意也撤诉了啊。”
孙仁光瞪了小儿子一眼，带着微怒说：“我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孙楚耀快速看了孙楚文一眼，他扁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谁都知道没有哪家企业能做到零投诉，而且这次投诉处理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孙楚耀拍了拍孙楚文的肩旁露出温和笑容。
“老爸，我知道下季度该怎么做了。我们运营部会着重要求分公司自查，具体实施方案我会跟阿言商量。”
周乔言思考了片刻，终于知道孙仁光为什么会询问二季度的事了。
“仁光叔叔，利用二季度的时间做自查确实可行。楚耀，我们可以通过自查的结果，制定新的培训方案。”
“嗯，你说得对！”
“没错，你们就按照这个方向去做，销售目标可以调整。现在网络发达，有时只要一点舆论就能把事情扩大，我不想广懋发生这种事。我还想要你们制定投诉处理的流程规范，遇到不同投诉时该如何做。”
“爸爸，我也想跟大哥他两一起制定方案。”
孙仁光摇摇头，“你先别急，在分公司好好待着多学习。”
“好、好吧”
周乔言立即向孙楚文笑着，“其实这次楚文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这样，楚文将这次的投诉处理流程写成一份报告，我跟楚耀会用作参考。你觉得怎样？”周乔言用手肘顶了顶孙楚耀。
“好啊！就这么决定了！报告记得尽快交给我们！”
“嗯！没问题！”
孙仁光很满意三人的合作与相处模式，这种兄弟齐心协力的氛围让他感到和谐、舒服而且很有能量，想着集团未来交给他们就放心了。
“不说工作的事了，本来今天是聚会的日子就不该谈这个，只是突然看见瑞联保险那新闻对了楚耀，你认识志辉叔叔的女儿楠楠吗？她硕士毕业从英国回国了。”
“不认识，怎么了？”
“她是晓琳的好朋友，以前来过我们家好几次了。她很斯文安静，人廋廋的，长得不高但样子挺可爱的。”
“啊！你这么说好像有点印象了！怎么了？”孙楚耀瞬间明白了什么，“会不吧老爸，你又要搞那种老土的事！”
“老土？总好过你天天去酒吧，这像话吗？我三十岁的时候你已经上小学了，还有看看楚文，都有两个孩子了。在娶老婆这件事上你怎么落后了？”
看见孙仁光对孙楚耀说教，孙楚文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大哥，你还要做钻石王老五到什么时候？”
“你跟楠楠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不是让你们马上结婚，合得来就一起，合不来再说。男人啊，最重要的是事业和家庭，特别是有了小孩之后，你就会觉得很幸福了。对了，我记得你也挺喜欢小孩的啊。”
“是啊。我很喜欢带睿晓去踢球。”孙楚耀一脸兴奋地说。
“说不定睿晓长大了也爱跟着你一块看球。”孙楚文想起儿子平日很喜欢运动，想着可以从这方面培养他的兴趣。
看着所有人的笑脸周乔言感觉自己就像个异类，他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不想看见孙楚耀跟女人结婚生子。他的左手紧紧抓住裤管，难受地低下头。
小孩，那是自己永远都给不了他的，所以他不会选择自己。
“话说回来，我记得她的性格挺文静的，我经常要出去玩出去应酬，能接受吗？”
孙仁光狠狠瞪了孙楚耀一眼，厉声说：“那么你以后就多抽时间陪她啊。楚耀，你该定下来了，不要再像个小孩整天嘻嘻哈哈的，你生活稳定了，工作就更容易投入。”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我现在的工作也做得不错啊，对不对阿言？”
此刻周乔言的脑袋一片空白，握住裤管的手指紧得泛白。当被孙楚耀问到时脸色霎时变得阴沉，心跳加速，呆呆看着对方，一时无言以对。
“阿言？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不是这酒喝了不舒服？”孙楚耀着急问道。
看见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周乔言的脸变得更不自然了。他用力咽下口水，嘴角微微提起露出笑容，“不是可能是中午没吃东西，现在有点胃痛。”
孙楚耀眉头紧皱，拍了拍周乔言的肩旁，“别喝酒了，我房间有胃药，你去厨房吃点东西再吃药吧。”
“好的。”
周乔言松了口气，他只想远离这个话题。明明已经是三十岁的男人了，内心却脆弱得像个小孩子。但不管如何，只要还能与孙楚耀保持炮友关系就好，那天何时到来就听天由命吧。
◆◆◆◆
清凉的夏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入，夜空中挂满点点繁星，今夜是一个恬静美丽的夜晚。
孙楚耀只穿着睡裤，身体放松地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椅子上吸烟，一股淡淡的烟味弥漫整个卧室。他看向窗外的夜景，荟城的住宅区很安静。
“咔砸——”房间里的浴室门被打开了，周乔言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赤脚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坐在椅子的孙楚耀，接着走到卧室门口的衣架旁拿起衣服，逐件穿起来。不管是怎样的衣服，他都不想将它们随意丢在地上。
“你要回去了？”
“是的。”
周乔言已经穿戴好，他把浴巾放到卧室的洗衣篮里面。
“对了，上两个星期我就看见置物架上的备用灯泡用完了，你还没买新的，找天记得去买，不然下次灯泡坏了就不能马上换了。”
“嗯，我知道了。”孙楚耀拿起桌上的手机，把这事写在备忘录里面。
“还有，明天七点半前回到公司。”
“什么？七点半？”
“明天是七夕啊，我们要给女员工派送礼物和玫瑰花，不能缺你这个牌面啊。”
孙楚耀得意一笑，“我想起来了，行政的人上星期跟我说过，还好你现在又提醒我了。啊对了你先别走，老妈给我送来一箱苹果，你拿点回去。”说完，他穿起地上的拖鞋站起来往客厅走去。
“既然是彩蓉阿姨的心意，你就吃完啊。”
尽管嘴上那么说，但周乔言还是跟着孙楚耀走到客厅。
“她给太多了，我吃不完。而且老妈说苹果很甜很好吃，你拿点回去吧。”
孙楚耀找了个干净的大纸袋，打开纸箱往里面放苹果，装完后将纸袋递给周乔言。
周乔言无奈笑着摇头，只要是对上孙楚耀自己就毫无办法。他乖乖接过纸袋，确认没有遗留物品后穿好鞋子离开孙楚耀的公寓。
两人公寓的距离约十五分钟步行路程。周乔言走在安静的街道上，他现在心情很好，嘴角不自主上扬，清爽的夜风拂在脸上格外舒服。
今天下班后冲冲忙忙吃了快餐便开车前往音乐厅，尽管anl乐团为观众带来精彩的演奏，但接到孙楚耀想约炮的信息后，周乔言还是很不礼貌的选择中途离场。
然而，周乔言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不知为何今晚孙楚耀的心情特别好，以前他几乎不会主动做前戏，刚才他不但抚摸周乔言光滑的背部，还快速抚摸了他的乳首，虽然只是刹那的微小动作，但周乔言已很满足了。
这样甜蜜的抚摸，让周乔言回想起上一次同样甜蜜的触碰
在高二那年暑假，孙家全家都去了郊外别墅度假，剩下孙楚耀一人在家，原因是他要利用暑假补习英语，争取申请到美国某商学院。而周乔言同样计划着留学。所以在那段时间里两人经常结伴吃饭和到补习班上课。
两人上午完成了补习班的小测，为了让学生放松心情，就没安排课程让他们回去休息了。他们吃了快餐就来到孙家玩游戏。
在炎热的夏天里最舒服的事莫过于在空调房里玩游戏、吃薯片喝可乐，玩累了还可以躺在床上休息。
“阿言，最终boss终于打过了！哈哈！终于过了！”
孙楚耀坐在地板上仰头枕在床的边缘，畅快大喊了一声，最终关卡的boss战从昨晚打到现在。
“喂阿言，我说我通关了，阿”
见对方没回应，孙楚耀扭头看向在床上躺着的周乔言，却迎面对上他的睡脸，此刻两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周乔言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在男性的五官中属中性柔和类型，型唇轮廓明显性感，睫毛长而卷，父母的长相本来就相当不错，而周乔言则完美遗传了他们的优点。
孙楚耀重重咽了下口水，看着性感的嘴唇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加上周乔言身上弥漫着一阵很甜的牛奶香味，让孙楚耀突然很想靠近他，想闻更多属于他的味道。就这样，孙楚耀眼睁睁地观察周乔言的睡脸，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相貌与之前在某成人杂志上看见的美女很像，令他浮想翩翩，胯部的凸起微微颤抖了一下。
“唔”
周乔言突然张开双眼，看见孙楚耀的脸近在眼前，吓得他瞳孔猛地放大，两人近得鼻尖快要碰到了！
时间像是凝固一样，他们目不转睛看向对方，即便是鼻息喷到对方脸上也不想挪开身体。
“阿言”
周乔言瞬间握住拳头，但身体仍僵在床上，定定看着孙楚耀。
孙楚耀的喉结止不住颤抖，声音异常低沉，他感觉脑袋空空如也，只想触碰周乔言。最终手还是忍不住抚上那干净白皙的脸，拇指缓缓放到周乔言的下唇，来回轻轻抚摸。
此刻，电视里还放着游戏通关的片尾曲，两人依旧不语，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暧昧，心中莫名迸发出一股性欲望的悸动。
就在一刹那，周乔言用上排牙齿轻轻咬住孙楚耀的拇指，这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信号。孙楚耀将手搭在周乔言右肩上，顺势一推他便仰躺在床上，迫不及待跨在他的身上。
“阿言”
孙楚耀的脸越来越靠近自己，周乔言条件反射性把头扭开，心在砰砰跳动，红潮从脖子蔓延至耳根，全身僵硬，紧张的双手紧紧握住被单。
“阿言你、你讨厌我吗？”孙楚耀谨慎地问。
“啊？不、我不讨厌你。”
孙楚耀重重咽下口水，“那么那么我可以吻你吗？”
“嗯，可以。”
孙楚耀托起周乔言的下巴，轻轻将他的脸转向自己，看见他闭上双眼后便低头落下浅浅的吻。逐渐地，孙楚耀不满足于轻微的触碰，他张开嘴巴，用舌头简单粗暴撬开对方的牙齿。
上高中不久后，孙楚耀便交了女朋友，他的性格好胜不服输，两人交往没多久，该做的都做了，一年后，两人因性格不合分手了。在高二开学不久孙楚耀又交了一个女朋友，但相处三个月就分手了。虽然现在身下的是个男人，但他完全不介意，因为那是周乔言。
两舌交缠，唾液在搅拌，与孙楚耀相比，周乔言的接吻技巧十分青涩，他完全被对方带着走。
“唔我快没气了。”
周乔言甩开孙楚耀的手，头扭到一边大口大口吸着空气。孙楚耀看见他有如此反应觉得很可爱，神情迷离眼里泛着光，嘴角边还挂着一丝银丝。看见这情景的孙楚耀更加抑制不住心中悸动，他埋头在周乔言脖子里大力吮吸光滑的肌肤。
好香的味道，好想把他吃掉
孙楚耀用力拉起周乔言的t恤，平坦的胸部并没有让他退缩，那粉嫩的乳首看得着迷，坏心眼伸手去捏。
“啊！”
周乔言瞬间叫了一声，吓得他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
好、好可爱的声音
“今天家里没人，叫出来也不怕。”
话音刚落，孙楚耀低头含住周乔言的乳首，吮吸的力度刚刚好，还时不时用舌尖挑逗乳晕，他自认为技巧不错，能让对方感到舒服。
“阿言，舒服吗？”
“嗯”
周乔言全身绷紧，手脚发抖，胸口不断起伏，感觉心脏快要炸了。他一直默默喜欢着孙楚耀，现在他却在吸着自己的乳首，舒服得头皮发麻。但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性快感告诉周乔言，这不是在做梦。
孙楚耀的手从周乔言腹部一直往下滑去，隔着运动长裤小心翼翼抚摸微微凸起的阴茎。
“我可以摸这里吗？”
单单接吻就足以让周乔言头昏目眩，现在孙楚耀还想触碰自己最敏感的地带，感觉快要窒息了。
“可、可以。但我还想接吻”
孙楚耀兴奋地笑了，低头吻住周乔言的嘴唇同时粗暴伸手探入对方裤内，周乔言的尺寸似乎比自己小一点，但耻毛柔软，摸着很舒服。
“呼——”
周乔言长呼了口气，但嘴巴很快被孙楚耀伸来的舌头封住，他完全不懂舌吻的方法和节奏，加上阴茎被握住了，紧张得无法动弹。
没想到周乔言没有任何性经验，在孙楚耀眼里他的所有反应就像个羞涩的处子一样可爱。
孙楚耀一直知道在学校里周乔言比自己更受女生欢迎，但他不会嫉妒他，因为周乔言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但能顺利将他压倒在身下就是另一种快感，满足了孙楚耀内心的征服欲和优越感。
而孙楚耀撸动性器的动作很快且粗鲁，还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住龟头。
“啊啊”
周乔言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了，听着其他男人的呻吟和摸着他的性器，不知为何孙楚耀一点也不会感到反感和恶心，反而下身的性器在微微跳动。
难道自己也喜欢男人？！
孙楚耀立即否定心中的疑惑，他可以肯定如果此刻换做是其他男性朋友一定不会想去吻他，更不会想要触碰他的身体。但现在不是想如此复杂的事的时候，应该遵循内心那股燃烧的欲望，做最想的事。
“舒服吗，阿言？”孙楚耀朝周乔言的脸喷出热辣辣的气息，他的男根在自己手中变硬变大，这是从未想过的事，身与心都开始躁动起来。
“舒服”
“好，那我们接着做更舒服的事了。”
“更舒服的事？”
“是的。”
“因为是第一次我不知道男人跟男人是怎么做的，所以我不会插到你里面。”
“什、什么？插到我里面？！”
孙楚耀低头亲了周乔言的额头，食指用力按在龟头的小凹处，立即就溢出透明的液体。
“阿言摸摸你自己的，都变成这样了。不过我会帮你释放出来的。”
“嗯。”
虽然孙楚耀看似冷静，做主导的一方，但因为身下的人是周乔言，他的心同样在怦怦直跳，在冲动与欲望驱使下，二人即将打破单纯的兄弟关系。
二人的长裤和内裤褪去了，当孙楚耀的男根从内裤弹出时，周乔言深深叹了口气，用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对方勃起状态，肉棒上面凸起青筋，顶端滴着透明的淫靡液体，蠢蠢欲动像要准备发起进攻。
孙楚耀不给周乔言思索的时间，抓住他的肩膀翻过身体，抬起他的腰同时把阴茎置于他的两腿之间。
“阿言，夹紧双腿。”
“唔。”
周乔言脸朝下趴在床上，看不见身后的情况，但两腿之间真实的触感却冲击大脑，湿溜溜的男根与自己的紧贴在一起，孙楚耀在不停撞击，心中的欲火被一波又一波撩动。
“啊啊唔楚耀啊啊唔”
周乔言把头埋在被单里，想要捂住发出的娇吟声，但孙楚耀强劲有力的冲击都撞到他无法思考，舒服得不停喘气，脚趾头都卷缩着。
“啊啊嗯啊啊”
原本玩游戏到六点的计划被打乱，两人腿交后又互相爱抚对方的阴茎，再做了一次就彻底筋疲力尽。在这个枯燥无味的暑假里，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性快感。
那天，周乔言亲眼看见自己的性器与孙楚耀抽插在自己双腿之间的性器不断撞击、摩擦，随着性器的晃动龟头分泌出的液体不停甩到床单上，黏糊湿滑的触感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更能激发内心的欲望。周乔言想要更多，想跟孙楚耀做爱的欲望从未消失。
从那时至今，两人体内那团蠢蠢欲动的火苗一直在燃烧，若孙楚耀没有交往中的女朋友，但又想找人解决性欲，他就会马上联系周乔言，还特别享受这种偷欢的快感。
思绪被拉回现在，周乔言深深吸入一口新鲜空气，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孙楚耀呢？也许连他也说不准，有些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就发芽生根了。
来到孙楚耀的小区大门，周乔言不禁抬头望向十楼的某个窗户，那里乌黑一片，虽然不舍，但他还是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公寓方向走去。激情过后往往就会变得寂寞，不知下次的邀约是在什么时候。
◆◆◆◆
自从三季度调整任务后周乔言比季度末冲刺还要忙碌，尽管集团已统一召集各个分公司开会说明调整任务的目的，但仍有部分分公司老总对此不满，碍于孙楚耀的身份不能直接找他抱怨，便找上职位比他们低，参与制定任务内容的周乔言。
“蔡总我已经说过了，详细方案用邮件发给你们了，先让你们运营部经理认真看完，不懂的地方再问我！不要去问周经理，他还要制定筛选数值！”
“楚耀”周乔言坐在他的对面，低声提醒他不要太激动。
今天一早周乔言来到孙楚耀的办公室准备汇报江北分公司自查时遇到的问题，结果两人没聊上几句，新庆分公司的蔡总直接打了周乔言的私人电话，他一直在抱怨自查项目作用性不大，应该专注业务销售的发展。
周乔言才说了一分钟，孙楚耀就按捺不住了，夺过他的手机，亲自与蔡总通话。
“不是没意义的，集团每次下达的任务都是通过多次商议决定，并非您口中浪费人力的工作。如果分公司人手不够，我们建议招聘不不不，蔡总您不能这么认为，我们现在是防患于未然。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每年都要做自查，这些都会纳入分公司考核指标。”
孙楚耀看向周乔言，眼里冒着随时能杀人的怒火，指着手机无声说道：他好烦！
周乔言只能摇头苦笑，这两个星期自己不知被骂了多少回。
“好了好了蔡总，准备开会了，我没时间跟你纠结这个问题。还是那句话，先让你们的运营部经理看方案，不懂再问！嗯嗯嗯嗯嗯好的，再见！”
“啪！”孙楚耀挂断电话把手机摔在文件上，无奈扶着太阳穴。
“轻点，这是我的手机。”周乔言假装不满的语气，拿过手机收入西装长裤袋子里。
“他们找你抱怨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们不想被你知道他们在抱怨，就这么简单。”
“话不是这么说，你还有很重要的工作，上班不是专门安慰他们的情绪。”孙楚耀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看，马上就要开会了，我们还没开始聊江北分公司的自查。”
“可以开完会再聊。”
孙楚耀重重叹了口气，“他们是故意找你麻烦。下次再打你私人电话直接挂了，发邮件让他们找我。走吧，我们去开会。”
孙楚耀拿上手机和笔记本便站起，当走过周乔言身边时被他拉住，错愕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笑容，周乔言正为自己重新调整领带，刚才讲电话时太激动了，无意识中把领带扯歪了。
“这些老总年纪不小了，个个都是老油条，但不可否认他们很熟悉业内规则而且还有点名气，说句难听的有时还要看他们脸色办事。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应付他们。”周乔言边为孙楚耀系领带边温和地说。
“如果你实在应付不过来就找我，不要硬撑。”孙楚耀微微抬起头，乖乖站在原地随他为自己整理。
“嗯，我会的。好了！很帅了！我们去开会吧。”
“好的！”
其实在集团里周乔言才是最受女同事欢迎那位，但他总是把握好尺度，每次都不会太过张扬，不会抢了孙楚耀的风头。
◆◆◆◆
晚上十一点，周乔言洗完澡，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打算边喝酒边看些资讯就去睡觉。
然而一则通知提醒让周乔言彻底僵住了，心跳瞬间加速，手指不停抖动，找到孙楚耀的聊天记录，仔细看他刚才给自己发来的信息是：今晚去跟楠楠相亲了，我们都觉得可以发展下去。我认真考虑过，为了大家好以后还是别再约炮了。
刹那间，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揪住，痛得难以呼吸。下一刻，泪水止不住溢出眼眶，周乔言仰头枕在沙发靠背上，疼痛地在发抖抽泣。
周乔言曾无数次猜想孙楚耀会随时提出结束炮友关系，也从不会奢求两人会有好结果，但当真正要去面对时还是无法接受，他高估了自己的勇气，现在全身痛得只能哭泣说不上一句话来。
狠狠抓过茶几上的高脚杯，一口喝光杯中的酒，但因身体都在颤抖，大部分的酒没到喉咙就从嘴边溢出，狼狈不堪，就像周乔言的心一样。
十多年的爱慕真的要画上句号了吗？真的只能保持纯粹的兄弟关系？好不甘心啊。
白天工作时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对孙楚耀还要强颜欢笑，周乔言知道这很痛，但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不该爱上直男，不该沉迷一段没结果的感情。唯一庆幸的是，因为自查项目才刚开展，两人的工作都非常忙碌，即便是独处时间也是在谈论工作，周乔言专注在工作上，没时间去思考感情的事。
然而晚上回到家，周乔言总是孤独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呆看着漆黑的电视，他很努力去思考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但无论怎么想都没有答案。两人的关系太近了，比身为亲兄弟的孙楚文还要近，可想到将来孙楚耀跟楠楠结婚生子了，周乔言觉得自己没勇气去面对那个场景，那种悲伤与茫然的痛只有他知道。
这段日子常常被孙楚耀问道为何不一起去吃饭喝酒，在公司还能借工作装装样子，若下班还要单独相处，周乔言恐怕会忍不住当场崩溃。
逐渐地周乔言有个放纵的想法，这两个星期的周末他都去一家名叫prettyboy同志酒吧，尝试去寻找缓解痛楚的方法，诡谲迷幻的灯光能迷惑双眼，浓烈的酒精能麻痹心智。
外形本就出众的周乔言经常遇到搭讪、请喝酒的人，他几乎来者不拒，酒醉的时候还会借着酒意与陌生人拥抱、接吻，但他绝对不会与陌生人发生关系，不至于堕落至此。
突然，酒吧内响起tovelo的《talkgbody》，周乔言身体瞬间一震，那是大学时经常与孙楚耀一起听的歌。
“swearion，ttakeyoulong”
“ifyouloveright”
“wefuckforlife”
“onandonandon”
那段时间亦是两人最为放纵的时期，他们各自的大学相隔十五分钟车程，所以索性就一起租公寓住，以打炮为由隔三岔五就做爱，淫靡、爱欲交织，是周乔言认为最快乐的日子。
乐声停下，周乔言情绪失控般落泪，他默默用手遮住脸，假装头疼不舒服，却挡不住疼得颤抖的身体。庆幸是独自一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应该没人会发现如此狼狈的自己，赶紧用手擦干眼泪。
“hello，帅哥！”
周乔言抬头一看，是个身材较为矮瘦的年轻男人，他穿着紧身t恤和紧身牛仔裤，身上还戴着各种金属饰品，看起来是精心打扮，但对方幼齿的容貌不禁让他思考来人是否成年。
“怎么啦帅哥？不开心吗？为什么哭呀？遇到什么伤心事可以跟我说哦。要不我请你喝酒？”
男人坐到周乔言身边，顺势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周乔言摇头冷笑，他不喜欢男人审视自己的眼神，而且桌上的酒的颜色异常诡异，便用手肘抵住对方靠近的身体。
“最近眼睛发炎，医生叮嘱要多滴眼药水。”
“巧了不是吗？我的朋友当中就有一个是当医生的，需要他亲自为你看看吗？他就在那边哦。”
周乔言沿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脸色沉了下来，看见那边桌子坐了五个人，他们都露出露骨猥琐的笑容，他立即感到不妙，但准备起身离开时被男人拉住了手。
“帅哥要走了吗？我们人很多，今晚可以玩得很high哦。如果你真的有伤心的事，说不定我们还能治愈你心中的伤痛。要一起来玩吗？”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
“真的吗？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都有哦。”
“不好意思，今晚要回去陪家人。”
“家人？呵呵，是男朋友吗？”
“不是，是陪妈妈。”
周乔言皱眉，感觉男人死缠烂打的神情和语气有点怪异，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吸了点什么。
“陪妈妈？真是好男人啊。但是今天是周末，放松一下吧，我们不但有好男人，还有好东西。不来的话你一定会吃亏。”男人边说边伸手去摸周乔言的凸起。
瞬间，周乔言感到被深深冒犯，他本不想惹事，但既然是对方先惹自己，就不客气了。他有着体型优势，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将他揪起，厉声呵斥道：“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啊～”男人娇喘了一声，“好有男人味啊，我喜欢。”
“快走，他们人来了。”
“什么啊？”
周乔言还未反应之际，又一个陌生男人走到自己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就像往门外走。
“你是谁啊？”周乔言不死心地问。
“别问了，他们的人就要过来了。”男人的体型比周乔言更加高大壮实，他的大手搭在周乔言肩上，“那边！”
那边桌子的五个男人都站了起来，他们带着得意笑容往这边走来。见这阵势，周乔言立即放开揪住衣领的手，与男人一起快步离开酒吧。
周乔言一路跟着男人来到附近的咖啡馆，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男人熟练地向服务员点了两杯琥珀红茶。
周乔言环顾一周，这里环境清幽优美，空气中漂浮着淡淡咖啡香，他主动提出由他支付两人的茶钱，男人点头表示同意。
“刚才谢谢你。”
“不客气。他们有人数优势，如果发生争执的话，你可能会吃亏。”
“确实，刚才我太冲动了。”
冷静后周乔言明白虽然自己的性取向是男性，但以前从不接触这个圈子，只是从一些渠道听说某些人玩得很花很随便。
“不过你放心了，现在到处有摄像头，他们也不敢做出过分的事情。只不过有时会仗着人多吓唬新来的人。”
周乔言嗤之以鼻，冷冷看着对方说：“你认识他们？”
男人摇摇头，“不认识。我的朋友是prettyboy的合伙人之一，偶尔会去那里喝酒。”
“直男不会去同志酒吧喝酒吧。”
“当然不是，我也是gay。对了，可以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你是周乔言吗？”
周乔言皱眉疑惑地看向男人，没想到他竟然认识自己？！
“是的。请问你是？”
“哈哈！”男人立即发出爽朗的笑声，拍大腿说：“刚才我坐在酒吧门口那边，你进来的时候就觉得面善，感觉很像你！是我苏辰泽，高中时也是念明华私立，跟你一样是音乐社的，还记得我吗？”
周乔言倒吸了口气，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他。苏辰泽，是隔壁班的同学，高中时期两人同样是音乐社的社员，擅长拉大提琴，在周乔言的印象中，他和蔼可亲，有礼貌，平时很照顾后辈。
“你真的是苏辰泽？”周乔言喜出望外笑着，笑得合不拢嘴，“我记得你去了维也纳念大学！”
苏辰泽也咧嘴大笑，露出白净整齐的牙齿“是啊，我一直在维也纳，是今年年头才回来，打算暂时在这里发展。”
周乔言怔了一下，眼里发出惊叹的光芒，“你一直在维也纳？难道你都从事音乐相关的工作？”
“嗯！我在乐团担任大提琴手！回来江北市后也加入了乐团，叫做爱乐文化乐团，在国内小有名气。你有听过吗？”
“对不起，没听说过。其实我很久没关注过音乐的事了。前段时间去听了anl乐团的音乐会，但也是通过朋友那得知演出消息。”
苏辰泽微微叹了口气，眼角下垂，用遗憾的眼神看着周乔言说：“本来以为你也会去维亚纳留学的，想着能跟你再次成为同学。结果你是去了美国那所音乐学院，以你的才华去那种二流学院真是浪费啊。”
周乔言摇头苦笑，“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还是别提了。”
“对了，刚才在酒吧的时候你看起很失落的样子，是不是心情不好？”
周乔言假装轻松地耸肩，“哈哈，有那么明显吗？”
苏辰泽不好意思挠挠头，干笑了几声说道：“因为我觉得那人就是你，所以一直留意你的举动不好意思”
“最近心情确实不怎么好，不过我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你说得挺轻松的，但你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这么回事。是因为感情的事？跟男朋友有关？”
周乔言自嘲摇头一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我根本没有男朋友。”
“哦”
“为了一个炮友这么颓废，你会不会认为我很傻？”
“如果你的炮友对象是孙楚耀的话，那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为什么他会知道？！
周乔言瞬间僵住，脸色变得铁青，微张着嘴巴看向苏辰泽。
“对不起！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你并没做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放心，这么大一个人了，我知道该如何调节的。”
既然周乔言这么说了，苏辰泽也不好追问，加上他的反应就知道问题的答案。两人重逢时间不过一小时，十多年没见仿佛是陌生人，苏辰泽认为自己还未取得他的信任，估计不会向自己敞开心扉。
苏辰泽笑着转换话题，“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去看anl乐团的音乐会吗，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来看我们乐团的演出？”
“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五号，正好是星期五晚上。可以尝试做点别的事情转换心情。”
“嗯，那天应该没问题，我会腾出时间的！对了，可以介绍下你们乐团吗？”
“当然可以！”
这晚两人在咖啡馆里聊天到打烊，大部分时间是苏辰泽在介绍爱乐文化乐团，周乔言在倾听。听着苏辰泽的话，周乔言仿佛沉浸在音乐的氛围之中，回到遥远的过去，逐渐忘记在酒吧遇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虽然不能马上忘记孙楚耀的感情，但如苏辰泽所说，尝试专注其他事情或许能缓解内心的失恋之苦。
“砰——”
周乔言大力推开空中花园的落地玻璃门，疾步往露天吸烟区走去，点燃香烟吸上一口时，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就在刚才，周乔言被某分公司的老总骂了半小时。
该分公司本就人手不足，集团突然改变三季度任务目标让他们每天的工作量都超负荷，集团技术部还在开发系统，暂时没有技术系统支持的情况下只能靠人手筛选数据核查，工作枯燥又繁琐。面对那位老总的抱怨周乔言无法反驳，只得连连道歉。
“阿言，原来你在这里啊。”
周乔言闻声扭头看，孙楚耀正笑着向自己走来。
“我一直在找你。你有看我的信息吗？我在等你回复。”
周乔言当然有看，只要是孙楚耀的信息，收到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查看。孙楚耀询问周乔言这星期六晚是否有空，他打算带楠楠去altbar玩，将她介绍给大家认识，希望周乔言能一起去助兴搞气氛。
本来被老总骂了半小时心情就不好，挂断电话还看见那条信息，简直将周乔言逼到奔溃边缘。
“不好意思，突然犯烟瘾就忍不住来这里吸烟了。”周乔言边说边从裤袋内拿手机假装看信息。
“楠楠的个性比较文静温顺，你知道的，我们那些吵哄哄的朋友，她第一次去可能会不自在，有你在我想她应该会轻松一些。”
周乔言摇头冷笑，用抱怨的语气说：“我不认识她，为什么我去了她就会变得轻松？”
“因为你很受女人欢迎啊！你那么懂得体贴女人，一定能照顾她的。”
周乔言冷冷瞪了他一眼，很想冲口而出：那谁顾及我的感受？
“不行，那晚我刚好没空。”
“你没空？有什么事要做吗？话说回来阿言，我发现你最近老是没空，我约你好多次了，都推了我，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去altbar，你现在都不去，你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吧？”
“最近晚上都比较忙。”
“哦！在忙什么啊？可以告诉我吗？”孙楚耀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狡猾的笑容，“嘿嘿！最近是不是交了新女朋友，所以才放我鸽子？”
“不是，我没有女朋友。”
“那你就来嘛，给点面子，我们不是好兄弟吗？如果你来了，有些人也会到场，大家都说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还是人多热热闹闹好啊！”
周乔言狠狠将烟泯灭在烟灰缸里，十分不悦盯着对方，“那晚我约了朋友去听音乐会，这个答复你满意了吗？”他毫不犹豫撒了谎。
突然被迎面冲了一句，孙楚耀一下怔住了，周乔言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呃对、对不起，不去就不去别生气。如果你实在无法抽空的话，我下次再把楠楠介绍给你认识。楠楠是学设计的，你以前擅长拉小提琴，感觉都是懂艺术的人，所以我才觉得你们会有共同话题。”
“这事以后再说吧。”周乔言不耐烦用食指敲打金属围栏。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复老爸说不调去分公司工作？其实根本不用考虑，肯定是待在集团好。”
周乔言认真看着孙楚耀，手不停颤抖，咬紧牙根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想我调去分公司？为什么要我留在这里？”
“那还用说吗？因为我们是搭档又是兄弟啊。”
听见这答案周乔言失望摇摇头，连苏辰泽都记得自己在意孙楚耀，但他本人却一点意识都没有。他很想冲口说出：因为我在乎你，想待在你身边，所以从未离开过。
就在今早，孙仁光把二人叫到办公室，最近孙楚文的工作不太顺利。
江北分公司本该按期推出本季度的新保险产品，结果负责该项目的同事错误把去年的保险产品推送给所有销售员，然而有些产品早已停售无法购买，导致分公司连续接到很多投诉。
现在，孙楚文被投诉的事搞得焦头烂额，所以孙仁光希望周乔言能调去江北分公司协助孙楚文，顺便传授经验。
当时孙楚耀就立即拒绝孙仁光的建议，说周乔言是自己得力助手，熟悉集团运营运作，不能随意调离。如果孙楚文需要帮助，可以打电话或者亲自找自己商量，若还不能帮助他解决难题，可以调配其他同事去分公司。
孙仁光马上询问周乔言的意见，毕竟这事主要看他的个人意愿，而周乔言的答复是需要认真考虑，有答复后会马上告诉孙仁光。
“不是，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分公司，所以还没答复仁光叔叔。”
“你你真的在考虑啊？在集团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分公司？”
孙楚耀一脸不可置信，错愕看向周乔言。他以为周乔言刚才只是出于礼貌才没有立即回绝，现在才知道他真的有在考虑调职的事。
“我们都知道楚文的个人能力不足，我作为他的哥哥应该出手帮助他。”
“他还年轻难免缺少经验。所以我说了，他以后遇到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们，打电话也行，直接来集团问我也行。我们有在帮他啊。”
“但你有了解过他的心情吗？不少人喜欢拿你两兄弟作对比，但是差距摆在眼前。如果楚文每次遇到问题都专门来请教你，你让别人怎么看待他？他更不能走出你的影子了，他也想独当一面啊！”
孙楚耀还是不能理解，最近感觉周乔言变了，以前曾有过调职的提议，孙仁光希望他到新的分公司带团队，那时周乔言立即会拒绝提议，这次孙楚耀实在不懂他为何如此在意孙楚文的感受。
想着想着，孙楚耀变得不耐烦，说道：“你说得都对，但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加上我是他大哥，比他优秀是理所当然！我不明白老爸为什么要你调去帮他！而你却说在考虑！”
孙楚耀有一缺点，当遇到不可控的事情时情绪很容易激动，特别是身边没有朋友或家人劝阻，他就会一直坚持自己的看法。
通常这种时候周乔言会主动让步与他耐心分析状况。然而今天周乔言的心情比他更差，想到孙楚耀非要把女朋友介绍给自己认识时他觉得快要崩溃，连自己都无法镇定，更不可能冷静地跟孙楚耀分析利弊。
“我去的话楚文的心理负担不会那么重。不搞懂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而且只是去一年就回来。”
“等等！为什么你的口吻听起来已经决定要去分公司了？你是我的左右手啊，集团的工作是为全国分公司制定方案，难道不觉得去了分公司是大材小用吗？而且平时的事情都是我们一起商议再落实的。你不在我跟谁讨论？”
周乔言大力摇头，冷笑了一声，“我不在又怎样？你的生活依旧能继续，集团没有我也会照样运作，加上还有其他老同事，你去问他们意见不是一样吗？”
说完周乔言转身背向孙楚耀，看着远方，双手紧张地握住栏杆。自己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跟孙楚耀说话，但今天真的忍不住了，他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事事顺着他。
不，准确说周乔言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远离孙楚耀，如果不天天看见他，也许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是，确实还有其他老同事。但只有你了解我的做事风格，我们一起商量的话效果会更好！”
“那你需要跟我一起商量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们在电话上聊也一样。”
“你说什么？打电话？！你不在这里怎么能一样！大家都是看着你做事，你是他们的榜样！”孙楚耀瞬间失控一般大吼，他的手用力拉过周乔言的手臂，让他看着自己。
然而周乔言却大力甩开他的手，吸着鼻子，强忍住不流下泪水。
你还是没能说出不能没有我。
“阿言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变了很多。”
孙楚耀感觉被人迎面揍了一拳，全是自己一厢情愿认为事情是要两人协力才能解决，以为未来也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周乔言用认真的眼神看向孙楚耀，“我没变，我一直都没变。但是”
“但是什么！”孙楚耀又着急大吼。
周乔言的眼神又随即暗淡下来，缓缓开口说：“原因我说了，因为我们是兄弟，是最好的兄弟。”顿了顿，强忍心中的痛楚调整思绪又说：“既然我们是兄弟，现在楚文遇到困难了，我们就应该帮助他。对吗？”
孙楚耀嘴角不协调地抽动，感觉周乔言像是在责备自己见死不救。一时间他无言以对。
“楚耀，我们声音太大了，影响到其他人了。”
闻言，孙楚耀快速向四周扫视一眼，现在是下午三点下午茶时间，不少人都来到这里休息，有些人确实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们不能只考虑集团的人力资源，真正创造业绩的是分公司，虽说我们是为分公司制定每季度业绩目标，但也有义务协助分公司工作。而且只是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我就会回来集团。”
“嗯，我明白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虽然孙楚耀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头却在微微摇动。
今天周乔言计划下班后到音乐厅观看爱乐文化乐团的演奏。
时间来到下午六点，周乔言打卡后提着公文包走去电梯间，当一些同事看见他的身影时露出惊讶的眼神，在同事印象中，他与孙楚耀都是工作狂，而且家就在附近，通常快七点才离开。周乔言便对他们露出温和的笑容，告知今晚要去听音乐演奏，所以提前下班了。
爱乐文化乐团的演出时间是晚上八点，因为今天是星期五，周乔言不敢怠慢，担心路上会塞车耽误了时间，连晚饭也不吃就匆匆驱车前往目的地了。
沿着临江大道行驶，大约四十五分钟就来到音乐厅，周乔言马上在大门口看见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苏辰泽，他在等着自己。
苏辰泽做了个手势，示意周乔言打开副驾驶的门，听见“啪”一声清响，他开门坐到副驾驶上。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周乔言轻轻一笑，“你穿燕尾服真好看！”
苏辰泽抿了抿嘴，嘴角忍不住上扬笑了起来，“谢谢！其实我是收到你的信息后才出来，没有等很久。你开去地下停车场，那里有我们乐团专用停车位。”
“专用停车位？会麻烦你们吗？”
“不会，这是音乐厅专门为乐团提供的，一般会预留充足。”
“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乔言按照苏辰泽的指示，驶入地下停车场，这里停车位充足、宽敞，左边是乐团专用停车位，零零星星停了几辆车。
“其实你不用特意来接我，发信息告诉我就可以。待会就要演出了，你应该去准备。”
“因为我有事想亲口跟你说。”
“什么事？”
苏辰泽突然微微倾身靠近，淡雅的木质香水味冲向周乔言鼻腔，心一紧，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今晚演出结束后你有空吗？”
周乔言每呼吸一次，就深深吸入对方那温和的香味，暧昧的气氛逐渐在狭窄车厢内升温。
“有空。”
“那么我可以约你一起吃宵夜吗？”
“当然可以。”
周乔言简洁的答复让苏辰泽欣喜若狂，他的心砰砰直跳，嘴角再次上扬难掩心中喜悦。
“谢谢。因为我觉得当面约你比较有诚意，所以在这等你了。对了，你有吃东西吗？我们要不要到对面的小面馆吃些面？”
周乔言摇头笑了笑，“我到附近便利店买就行，而且你已经穿戴好了，如果汤汁溅到衣服上就不好了。”
“说得也是。”
“嗯，我来过这边，知道附近有便利店。我去吃个便当就可以。”
“好的，那待会见！”
“嗯！”
看见苏辰泽离开的背影，周乔言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大笑，刚才他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为了约自己出去如此谨慎。
在重逢的这两个月里，两人并没有见面，平常通过互发信息保持联系，苏辰泽常常分享关于音乐的资讯，虽说周乔言早已与音乐脱节，但他每次都会耐心看完，有想更加深入了解的地方就会请教苏辰泽。
周乔言不是傻子，这段时间里苏辰泽对自己各种嘘寒问暖、表示好意，他都看在眼里。
这季度的自查项目开展得不顺利，工作变得异常压抑，加上孙楚耀一直约自己出来喝酒吃饭，只要拒绝都会被不停询问原因，让周乔言不能接受的是，孙楚耀都会带上楠楠一起，“不想见到楠楠”这种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这样一来，与苏辰泽聊天就是周乔言一天中最放松时刻，不用再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
苏辰泽真的喜欢自己吗？那他有多喜欢自己？对此，周乔言太好奇了。
周乔言急匆匆走去便利店，在里面吃了一个肥牛便当，用餐完后约七点半回到音乐厅。此时音乐厅一楼大堂已聚集了不少观众，一些人在展示柜台上领取乐团的介绍小册，他当然也去领了，可惜公文包放在车上，只能直接用手拿着。
周乔言的票是苏辰泽送的，位于第三排正中间一等票，绝好的观赏位置。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观众席上的灯缓缓变暗，直至熄灭。观众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舞台上，此时身穿燕尾服的苏辰泽拿着大提琴走上台，观众立即向他鼓掌致意，他优雅行礼后坐到最中间的椅子上，看来是由大提琴独奏开场。
苏辰泽缓缓拉弓，优美的乐声响起，目前正在演奏的是巴赫的《suiteforcellono1gajor，bwv1007》，由于音乐厅的特殊构造，厅内出色的声学效果将大提琴浑厚丰满的声音传递给每位观众，每个音都如此清晰，令人仿佛置身在美妙的世界里。
柔和的光束落到苏辰泽身上，映照出立体英俊的五官，他专心演奏，表情和身体都很放松。苏辰泽一直保持健身习惯，裁剪合身的燕尾服令身材显得结实有力，也因身高比较高，大提琴被很好地立起来，配上双腿修长，无论是仪态还是气质都十分好。
此刻可以感受到苏辰泽很享受演奏过程，那是他出于对音乐的热爱和做事认真的态度，观众都被他这种魅力影响了，深深沉醉其中。
周乔言更不用说了，他眼里早已充满仰慕的光芒，苏辰泽所展现出的自信与才华，正闪耀着夺目的光，那是周乔言一直在追求的光。
到了晚上十点，音乐会结束了，周乔言来到停车场在车上等候苏辰泽，他告诉自己，音乐会结束后还有收尾工作，大约要十五分钟。
周乔言打开车内照明灯，刚才在听音乐会时接到孙楚耀打来的两个电话，那种情况下当然不能接起，连忙给对方发去“正在忙，十点再回复”的信息，对方也马上答复“好的”，结果开机时却看见系统提示有十通未接来电，记录显示全是九点多打来。
周乔言眉头紧皱，心沉了下去，不知孙楚耀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紧急的事就不好了，他紧张地回拨了过去。
“喂？楚耀”
“啊！喂！是阿言啊！”说话的人不是孙楚耀，而是两人共同的朋友建峰。
“建峰？你们在altbar吗？”
“是啊！”
“为什么是你接电话？你知道楚耀为什么一直打电话给我吗？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周乔言着急地问。
“阿言！你在、你在哪里！一直打你电话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啊！”
此时从电话那头传来孙楚耀大吼的声音，周乔言听得出他口齿不清，猜测他喝醉了。但这种劈头就被人骂的感觉真不爽。
“我在音乐厅听音乐演奏，当然不能随便接电话。喝醉了就让别人送你回去。”
“喂喂喂，是我建峰。阿言你能赶来altbar吗？楚耀醉得不行！”
“不能。他为什么喝那么醉？”
“刚才高志伟带着一班人来，楚耀跟他们划拳打赌输了，所以心情不好喝多了。”
高志伟是荟城出名的富二代，家里拆迁政府补了不少钱，在荟城还拿到好几套房子，性格嚣张跋扈，喜欢以金钱欺压他人，每晚都会带上几个小弟到不同酒吧喝酒与人打赌。孙楚耀最讨厌这种素质低下的暴发户，这次划拳输了，心里自然感到憋屈不爽，一时间就喝多了。
“原来是这样。但我现在确实无法赶去altbar。”
“这样就麻烦了，主要是没人知道楚耀的家在哪里。”
“阿言——阿言——你快来！”
嘈杂的音乐声、孙楚耀的喊声，周乔言被电话那头轰炸得头疼欲裂。但孙楚耀极少喝到烂醉如泥的状态，而且现在时间还早，确实让他担心了。
“楚耀住在明珠公寓f栋10a，他身上应该有门卡，你们找找。厨房门口第一个柜子有解酒茶，回去后冲给他喝吧。”
“平时是你送他回去的，现在他非要你过来，我们也没办法啊。你真的不能过来吗？”
“他的女朋友有来吗？”
“有啊，楠楠有来。但是她身材娇小，不够力气送他回去。要不你送到他家楼下，让楠楠扶他上楼。真发生意外你也有办法，还是你靠谱啊。”
“阿言，阿言——你快过来！”
闻言，周乔言气得紧握拳头，这算什么啊，简直把他当做随传随到的保姆。不过细想这是自己自作自受，以前之所有会主动送孙楚耀回家，是因为他有时心血来潮会提出约炮的请求，只要能与他多待一会儿，周乔言都会争取。
自食恶果，爱上直男，在人前人后装作好兄弟，此刻周乔言已到了疲惫不堪的地步，脆弱得稍微一点事就能把他击溃。
“建峰，我约了朋友吃宵夜，实在无法抽身，你们看谁送他回家吧。别再打电话给我了，我不会接。”
“那、那好吧，既然你约了朋友这边我们想想办法。”
与建峰道别挂断电话后，周乔言用力把手机放到一边，听完音乐会明明是多么开心的事，现在所有好心情都被破坏掉了。只要联想到孙楚耀将会倒在楠楠怀里的画面，就觉得好痛苦。不逃避还能做什么？
周乔言忍不住在车内吸了根烟，神经才缓缓放松下来。
“咯咯！”
苏辰泽在车外敲着车窗，周乔言立即为他打开车门。上车后苏辰泽把燕尾服放在后座，随即皱起眉头，烟味让他感到不适。周乔言一惊，赶紧打开车内换气系统。
“啊对不起，刚才团长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我们帮他处理，耽误了点时间，让你久等了。”
“不，是我要说抱歉。对了，你们刚才的演出很精彩！谢谢你的票！”
“不客气！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对了，我们现在去吃宵夜？”
“嗯，好！”
苏辰泽笑着点头，拿出手机把居酒屋的定位发给周乔言。
居酒屋是冲绳的南国风情装潢风格，用许多切割成不同形状的原木小柱隔开一个一个隔间，墙壁上挂了渔网、大贝壳等等装饰，非常有南国小岛氛围。
周乔言感叹，若不是跟苏辰泽一起，他根本不会来这种小店，他的消遣地方一般是荟城的餐厅和酒吧，还有沿江酒吧街的一些高档西餐厅。
店里主要菜式是烧烤，烤串烤得又香又脆，汁水丰富带点焦香，甜点是抹茶豆腐，豆腐软滑、味道适中。可惜周乔言还要开车，只能喝果汁，苏辰泽倒是喝了不少。
吃完宵夜后苏辰泽提议去江边散步，美丽的繁星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时而吹来阵阵夜风。今晚能与周乔言约会让苏辰泽高兴极了，他的脸微微泛红，总是忍不住嘴角上扬笑着，乌黑的眼珠映着江水的波光，让一旁的周乔言看得入迷。
“谢谢，今晚我很开心。”周乔言率先开口，“最近在公司遇到太多心烦的事了。”
“那真的太好了。如果你还有烦恼的话可以向我倾述，可能我不能提供什么好建议，不过有些事说出来心里可能会轻松一些。”
“谢谢你。公司的事我会想办法。”
“那感情的事呢？虽然你说过自己会去调节，但你看起来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乔言怔了一下，想着应该要狠心放下这段无结果的感情自己才能解脱。他看向无际的江面，缓缓开口把自己与孙楚耀的事情全部告诉苏辰泽，语气不快不慢，态度坦然，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此刻，苏辰泽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无法理解周乔言为何会如此卑微的付出，而且他的条件并不差，可以寻找更好的对象。
“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但我觉得我们都会去维也纳留学，想着到时我还有机会，结果没等到你来。跟你们班上的同学打听才知道你去了美国念书，后来知道是跟孙楚耀同一个地方的大学，我就大概能猜到你的理由了。”
周乔言“噗呲”一笑，“你真厉害，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我暗恋他。”
“哈哈，因为我也一直偷偷暗恋你，当然会留意你的举动。”
闻言，周乔言原本的笑容变得僵硬，手紧紧握紧，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他。
“当时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苏辰泽摇头大笑，“哈哈！也许别人会看不出，但我知道你高中那会儿心里只容得下孙楚耀。而且你们那几个同学就是你们的圈子别人很难接近。”
从小到大，周乔言身边的好朋友一直是那几个，他们都是家境殷实，父母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一般人确实难以加入。
“那你呢？你说你回来发展，但是你在维也纳已经加入了很有名的乐团，一般人都会选择留在维也纳吧。”
苏辰泽轻笑一声，耸了耸肩说：“我有一个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giulio是来自佛罗伦萨一个古老的贵族家庭，他说在一次观看我演出时被我认真演奏的模样吸引了，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他是个可爱、内心敏感的男孩。”
“嗯，他说得没错！你确实很帅气！”
“谢谢。我们在一起很开心，giulio每天在家画画和做饭，我的所有演出他必定会到场，但在去年一切都变了。”说着苏辰泽的神色淡淡暗沉下来，“giulio的家族要求他回去佛罗伦萨与一位女子结婚，据说那女子的家族也是相当了不起。giulio很爱他的父母，不能违抗父母的意思，但又不想跟我分开。所以所以他想回去佛罗伦萨结婚，同时希望我跟着他一起回去，当他的情人。”
“这、这也”
“我当然不可能答应，我无法忍受与恋人过着偷偷摸摸的日子！所以giulio一人回去佛罗伦萨了，虽然我两都很伤心，但也没办法。为了治愈伤痛，我去了瑞典旅游散心。大概三个月过去吧，我接到giulio的电话，他说他坚持不下去了，他的未婚妻知道他是gay，常常出言侮辱他，而且他说他很想见我”
此时，苏辰泽握住栏杆的手微微发抖，语气急促。周乔言后悔了，他不该询问对方的过去，手搭在他的臂上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苏辰泽摇摇头，埋藏在心中的记忆被唤醒，醉意上头情绪有点控制不住，他踩在小台阶上，凝视着江面。
“当时在斯德哥尔摩有一场乐器展会，我想看完展会去佛罗伦萨找giulio，就告诉他，坚持一会儿，我过两天就会去找他。结果当我准备出发的时候被通知giulio自杀了，割腕的伤口很深，发现时已为时已晚”苏辰泽悲伤地摇头，“我到了佛罗伦萨只能去参加他的葬礼。如果、如果我当时马上就去找他的话”
“辰泽，这不是你的错！”
苏辰泽依旧死死看着江面，没有回应周乔言的话，突然鼻头一酸，脸瞥向另一边，不想被看见在眼眶里打滚的泪水。周乔言慌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赶紧拉住苏辰泽的手臂。
“对、对不起今晚的气氛明明很好，都被我搞砸了！听我讲这些经历一定很无聊吧！”
周乔言摇摇头，紧张看着苏辰泽说：“为什么说对不起？是我主动问你的事情。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苏辰泽大力吸了下鼻子，“你已经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不说自己的岂不是耍赖？”
“如果你实在不想说可以不说的，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其实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giulio在我心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不会抛弃这份记忆，但我也不会一直停留在悲伤中，我知道新的生活在等着我。”
周乔言用力点头，“是的，你说得没错，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一时间，周乔言惊喜般楞在原地，眼里闪着光芒。苏辰泽温柔笑着，伸手为周乔言整理被夜风吹乱的刘海，他的发尾随风飘动，领带脱下，白色衬衣顶扣松开，借着路灯看见白皙的肌肤，让苏辰泽看得入迷。他伸手搭在围栏上，将周乔言置于自己与围栏之间，缓缓向他靠近了一步
“阿言，我希望能成为你的恋人，我们都拥有悲伤的过去”苏辰泽停顿了一下，挠挠头，“不对，这么说太狡猾了我意思是，你是一个很棒的人，我会努力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如果你不想马上答复也可以，我们可以慢慢再了解对方。”
周乔言早就猜到苏辰泽迟早会跟自己告白，但今晚的感觉真的太棒了，两人互述心声让他动容了，此刻开心得说不上一句话，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鼻头一酸，眼泪不争气在眼眶内打滚。
见状，苏辰泽将周乔言拥入怀中，抬起他的下巴温柔吻住那颤抖的唇，两舌随即交缠。周乔言回抱住对方，他太久太久没这样被人拥抱了，还有接吻传来的甜蜜感让他陶醉。
◆◆◆◆
时间过去了半年，周乔言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与苏辰泽同居了，为了方便他回乐团练习，周乔言搬到他的家同住，离开了荟城的公寓。
周乔言从集团调职到江北分公司，并不是因为讨厌孙楚耀，而是选择与苏辰泽生活就注定要与他保持距离。
在工作的事情上两人依旧保持交流，与以前没两样。但在私事上，周乔言并没有把自己跟苏辰泽的事告诉孙楚耀。不知为何，在感情上他难以主动开口跟他说起这事，也许孙楚耀会震惊和不理解。为了避免解释的麻烦，周乔言选择了下下策，也许到了某个时机，他会把全部事情告诉孙楚耀。
苏辰泽是个生活十分有规律的人，会定期去健身房，饮食均衡，很少在外用餐，受giulio的影响他变得爱下厨。现在连周乔言也随之改变，他会跟着苏辰泽去健身房，减少吸烟，减少去酒吧的次数，他甚至还去上烹饪课程。
让两人关系更加紧密的还有音乐，苏辰泽鼓励周乔言重新拉小提琴，还把他介绍给乐团的团员认识，他们很欢迎周乔言，不用很长时间大家的关系就熟络起来。在这种强烈的音乐氛围下，周乔言常常与苏辰泽到乐团一起练习。
在外人看来，他们像是相处多年的情侣。周乔言温和、态度积极、为了与苏辰泽待在一起，会主动配合对方的时间。苏辰泽温柔、体贴、绅士，每天会把最温柔的笑容和拥抱给周乔言，当然少不了甜甜的吻。
“啪啦啪啦——”
周乔言在工位上飞快敲击键盘，他正在写星期一早会的报告，六点下班时终于调出一整周的数据，现在他把数据填入报告内并核对信息，接着做一个简单的数据比对即可。
“怎么还不走？其他同事都下班了。”
突然一把男声在身后响起，周乔言扭头一看，孙楚耀正往这边走来，他笑着看向自己。
“没有，还有几个数据核对完就可以，七点前能下班。你呢？你不是开完会就回集团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孙楚耀从旁边找了一张空椅子，拖到周乔言身边坐下，视线看向报告内容。
“跟陈总聊了一下，已经打算走了，刚好经过看见运营部还开着灯，就来瞧一眼。对了，你到分公司是分配工作，这种核对数据的事交给下属办。”
当孙楚耀的身体越往自己这边靠来，周乔言下意识微挪开。
“因为刚好是统计整一个月的数据，所以才亲自做。一般周数据会交给其他同事。”
“哦。那你做你的，我在一边看就好了，刚好有机会了解分公司的工作。”
“好的。”
果然与孙楚耀一起工作效率就会大大提升，他总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最后的数据仅用了十分钟就核对完毕。默契这种东西早已潜移默化刻在两人的行为里。
“待会要一起吃饭吗？吃完饭要不要去altbar？”孙楚耀提议道。
此时两人已一同坐电梯下楼，孙楚耀想着最近都约不到周乔言，今天两人终于一起下班，他总没借口推托了。然而令孙楚耀没料到的是，进入电梯后周乔言一直看着手机信息。
“跟谁发信息？难不成你又约了人？”
周乔言“嗯”回应了一声，苏辰泽正在楼下等他。若是乐团没演出，平常的星期五苏辰泽会接周乔言下班，接着两人一起在外吃饭看电影再回家。
孙楚耀刚想追问的时候电梯已经达到一楼，周乔言先踏出电梯，他已经看见苏辰泽坐在大堂的沙发上。
“我先走了，有人在等我，我们下次再约。再见！”
“咦？等等！”孙楚耀疾步跟了上去，“你约了谁？你最近都在约同一个人？女朋友吗？神神秘秘怎么不把她介绍给我认识？”
“嗯”周乔言思考了片刻，“你可以这么认为。”
“什么叫我可以这么认为？不懂你的意思。如果是你女朋友就大家一起吃饭，我也想认识她。”
“今晚我们预约了江边那家有名的牛排店，已经订好位了。”
就在此时，坐在大堂沙发上看手机的苏辰泽注意到周乔言正与一个男人讲话，从神情来看似乎不大对劲。
那人好像是孙楚耀
“阿言。”
闻声，孙楚耀立即扭头看向声音方向，他看见一个穿着得体，与自己差不多高，体型却比自己要壮实的男人走了过来。
出于礼貌孙楚耀立即对苏辰泽露出笑容，“阿言，这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我们要去吃饭。”周乔言自觉站到苏辰泽身边，开心地笑着。
“嗯？你不是说约了女朋友吗？”
周乔言笑着摇头，轻轻拍了拍苏辰泽的手臂说：“我没有说是女朋友哦。楚耀，给你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苏辰泽，他是我们高中隔壁班的同学，跟我一样是音乐社的。”
“啊？等等，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啊？！”
孙楚耀脸色瞬间僵硬，感到很疑惑，皱眉不解看着周乔言，他说的每句话都能听清，却无法理解话中意思。
“你好，我是苏辰泽，阿言的男朋友。以前我们是念同一所高中的。”
苏辰泽礼貌伸出右手，准备与孙楚耀握手，而孙楚耀则不情愿跟他握手。
“啊是吗孙楚耀。阿言，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辰泽是我的男朋友。楚耀不好意思，我们赶着去吃饭。下次再约吧。”
“不，等等，我没有搞清”孙楚耀惯性伸手拉过周乔言的手臂，但发现距离太远够不着，手悬在半空中。
周乔言温和一笑，“放心，我会找时间跟你好好聊的。对不起，再不走我们要迟到了。下次见，拜拜。”
“这、这样啊那、那好吧”
“再见。”
互相告别后周乔言和苏辰泽开心地往大门走去。
“对不起，我有打扰到你们的谈话吗？”
周乔言不在乎，笑着说：“没关系，不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
“那就好了。你在笑什么？”苏辰泽不知周乔言为什么笑了，但他喜欢他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
“你刚刚吃醋了吧？看见我跟楚耀一起下楼。”周乔言得意笑着。
“那是当然。对不起，我突然走到你们身边。”
周乔言耸了耸肩，“你不用在意，真的不是在说什么总要的事。而且迟早会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他，我一直想着到底什么时间比较好，结果你今天刚好出现了。不过我很高兴啊，有人为我吃醋。”
在以前，周乔言总会嫉妒孙楚耀身边的女性，因为那时真的太爱他了。现在苏辰泽为自己吃醋，说明他一定很爱自己。
“那是当然，他是孙楚耀啊，我当然会在意啊。”
周乔言“噗呲”一声笑了，“你竟然当着我面说在意其他男人？”
苏辰泽挑眉，在为周乔言推开写字楼大门时顺势靠近他耳边，亲昵低声说：“明天你休想下床。”
“是吗？你要说到做到，我很期待你今晚的表现哦。”
周乔言和苏辰泽亲密的举动都被孙楚耀一一看在眼里，他呆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他从来不知道周乔言是同性恋，难道自己不再是他最好的兄弟吗？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而且苏辰泽好像早就认识自己
孙楚耀紧张四处张望，虽然大堂时而有人经过，但已过了下班高峰，加上这里播着流行乐，环境有点嘈杂，根本没人注意周乔言和苏辰泽的举止。
不知为何有种被孤立、蒙在鼓里的感觉，知道周乔言是同性恋的一刻孙楚耀大受震撼，他像个傻瓜一样呆呆站着不动，努力消化这件事。
◆◆◆◆
孙楚耀还是很在意周乔言的话，直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他是同性恋，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他以前为什么会跟自己约炮？约炮时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让孙楚耀最介意的是，自己明明是他最好的兄弟，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告诉自己，若不是这次偶然遇见苏辰泽，周乔言还不打算告诉自己。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孙楚耀的心就很不舒服，以前自己有交往的女朋友都会告诉周乔言，但他却什么都不说。
所有的问题困扰着孙楚耀，整夜都无法做其他事情，想马上弄清楚答案，他不停给周乔言发信息，对方只回复“在看电影，稍后回你”，之后就没收到任何回复信息了。
孙楚耀迫切想知道答案，十二点时终于忍不住连续给周乔言拨去电话，但都被挂断。孙楚耀了解周乔言的性格，除非是特殊情况，正常来说他都会接电话，而且第二个电话是被立即挂断，孙楚耀仿佛觉得被人扇了一巴掌，就像嫌弃自己打来骚扰他。
联想到周乔言不接电话的原因很可能是在跟苏辰泽做爱时，脸上一阵火辣，心里很不是知味。
那一夜孙楚耀失眠了，最后不得不服下安眠药才得以入睡。
凌晨四点，周乔言终于回复信息了，他约孙楚耀下午四点在荟城的某咖啡馆喝咖啡。
孙楚耀大约三点半来到咖啡馆，点了小曲奇和冰咖啡。大约是三点四十五分，周乔言来了，他点了杯摩卡。
“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还是去听音乐会和健身吗？”
孙楚耀努力保持镇定，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
“是的，我还去上烹饪课，有在好好学中餐。”
“烹饪课？你干嘛学做菜？”
“因为我想为辰泽做饭，工作日他经常为我做晚饭，到了周末一般由我下厨。”
苏辰泽除了在乐团演出，他的收入来源更多是在琴行教孩子大提琴，因此大部分周末会很忙碌。
孙楚耀紧紧咬住牙根，“你真为他着想啊。”
“当你喜欢一个人自然而然就会想对他好，事事想着他。对了，你跟楠楠顺利吗？之前我听彩蓉阿姨说你们经常约会。”
“啊啊老爸老妈都很喜欢她，她是个有爱心的人，家里的两只猫和两只狗都是从救助中心领养的。”
孙楚耀对楠楠全是客观评价，她是个好女孩，善良、温婉、和蔼。但对孙楚耀来说，她太安静了而且两人没有共同话题，约会了半年，对她完全没有任何爱意和情欲。
孙楚耀假装淡定，靠在椅背上说：“我的事没什么好聊的。倒是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是gay啊？”
周乔言轻松笑了笑，他果然什么都察觉不到。
“是的，我一直是gay。”
“等等！”孙楚耀皱眉摊手，“你以前不是跟馨蕊交往过吗？”
“确实是交过。但是”接着周乔言把与馨蕊假扮恋人的事全部告诉孙楚耀。
“你跟馨蕊是假扮？！为什么要假扮？”
周乔言顿了顿说道：“如果我一直不交女朋友的话大家都会怀疑。”
“那、那你跟那个男人是怎么认识的？”
“辰泽是我们的高中同学啊，在隔壁班的，跟我一样是音乐社。”
“我又不是你们社团的怎么可能认识他。”
“说得也是。”
周乔言点点头，立即想起苏辰泽的话，一般人确实很难融入他们的圈子。
“之前没听你提过他啊。而且你突然说自己是gay，还有个男朋友，总感觉很奇怪。”
“哈哈，果然被吓到了。所以我一直没把gay的身份告诉你，怕你会讨厌我。”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孙楚耀急忙说道。
“嗯！”
周乔言喝了口摩卡，娓娓道来把与苏辰泽重逢和相恋的大致经过告诉了他。
“会不会太巧合了？只是去酒吧就能遇见旧同学。他该不会有什么预谋吧？”
“预谋？哈哈，你的角度也未免太新奇了吧。何况没朋友知道我去那间酒吧。”
孙楚耀调整了坐姿，重重咽下口水问道：“那、那你是gay你跟我上床该不会、你该不会是对我”
周乔言点头，露出肯定的眼神，“是的，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只要你开口说有那个意思，我都会去找你。”
孙楚耀全身瞬间僵住，一脸错愕，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事情，他感到很难受，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两人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喜、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乔言不解地歪头问道：“告诉你又能怎样？”
“我我我就是你突然告诉我你是你你还对我”
“突然？这与时间无关，不管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你都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倒不如一直保持好兄弟的关系，这样你会轻松一点。”
孙楚耀一时无言以对，脸色沉了下来，现在他的脑袋很混乱，无法处理所听见的事。看见对方的反应周乔言吓到了，心想糟糕，早知道就不那么坦白了。
“对不起楚耀，我的话是不是太直接，吓到你了？但那已经是以前的事，现在我不会对你抱有那种感情，我跟辰泽都过得很好，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什么时候？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所幸两人是坐在角落，加上咖啡馆内的音乐声很大，不然其他客人都会被孙楚耀的话吓到。
“你说什么时候？”周乔言用手托着下巴思考，“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具体我也说不清。”
周乔言快速细想，应该是十七岁两人互相触碰身体之前的事了，但具体到什么时候自己也不清楚，他只记得很喜欢与孙楚耀待在一起，被他触碰身体感到很高兴，自那次以后越来越期待与他发生关系。
现在孙楚耀已经有一位正在交往的女朋友，而楠楠极有可能会与他步入婚姻殿堂，周乔言认为没必要与他深究一段没开始过的感情，这样对他会比较好。
“楚耀，现在我们都有了各自恋人，为了大家好以前的事就当做过去吧。”
为了大家好
孙楚耀愣了一下，总感觉是什么似曾相识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周乔言微笑着耸肩，“既然你没感觉为何纠结这个问题呢？你不是gay，当做没发生过不是更好吗？楚耀，你真的不用在意我，我已经彻底忘掉过去跟辰泽在一起了。”
“你你说得也是，我确实不是gay。那、那以后你不用刻意避开我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兄弟啊！”孙楚耀在强调两人的关系同样很深。
“哈哈，对不起楚耀，因为我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了辰泽，如果你单独约我吃饭的话，感觉多多少少会不怎么好。不过现在把事情讲清楚了，倒是觉得轻松不少。”
孙楚耀心一沉，凭什么苏辰泽都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啊！以前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都会跟我说！你不能为了你的总之你这么做是不对的！而且我们的朋友还在altbar等着你。你知道吗，他们常常问我你去哪儿了，怎么突然喜欢去听音乐会去健身，让我怎么开口说你是为了你的你的男朋友做改变？”
周乔言不在乎耸耸肩，“你直接说不就行？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待我。”
“阿言你不能这么想，我们也是你的好朋友啊，也很关心你。”
“我知道的，有球赛的话我尽量抽时间去altbar。”
“对啊，起码有球赛的时候露露脸。”
“我明白的。对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接辰泽下班。下次再聊。”
“嗯好吧，再见。”
周乔言走后孙楚耀呆坐着，他还是感觉刚才两人的对话像是幻觉，他们从小学就经常待在一起，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但结果是昨天才知道他是gay，还曾经喜欢过自己，一切都如此陌生、不切实际。
“告诉你又能怎样？”周乔言的话回荡在脑海里。
孙楚耀确实不知可以做什么，但他不想改变与周乔言的关系，不想他疏远自己，希望一直能像以前一样一起吃饭喝酒，遇到任何困难的事率先找对方商量。
孙楚耀感觉自己在周乔言心中的分量逐渐减少、被取代了，感到不甘心。他认为一切的原因是苏辰泽，是那个男人抢走了周乔言，若没有他，周乔言不会疏远自己！
加上刚才还留意到周乔言脖子上的两个鲜红吻痕，在孙楚耀看来那是一个男人象征征服的标记。
孙楚耀紧咬牙根，眼里满是愤怒与嫉妒，跟周乔言上了无数次床，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吻痕。
◆◆◆◆
从那天开始，只要是开视频会议，孙楚耀总是无意识在投屏中寻找周乔言的身影，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还会找借口到访分公司，与周乔言探讨工作的事。
一个月后是广懋集团每年都会举行的封闭式高管会议，集团会召集全国所有高管，在江北市郊外某四星酒店举行为期四天三夜的会议。
在封闭式会议期间所有参会人员不得擅自离开酒店，四天三夜的时间全是在酒店内活动，会议中所有人员轮流汇报年度业绩和个人工作汇总。在这样的氛围下能更好凝聚人心，增加高管之间互相学习的机会，便于集团制定每年、每季度的业绩目标。
在这几天里，孙楚耀感觉自己与周乔言的关系又回到从前，两人一起吃饭，一起合作，一起探讨问题，那种像战友般并肩作战的热血感觉回来了！
孙楚耀开始认真思考，其实自己不是嫉妒苏辰泽，只是希望周乔言在工作上多跟自己交流，遇到问题两人一起商量解决。他便计算周乔言回集团的时间，还有五个月左右他就能调回来工作了！一想到这他就很开心！
在高管会议的最后一晚晚餐中，孙楚耀心情特别好，与周乔言、孙楚文一起喝了很多酒，聊了很多关于广懋未来的发展计划，三人情绪高涨，想要立刻大展拳脚。
晚上十点晚餐结束了，参会人员陆续离开，今晚周乔言打算回荟城的公寓拿一套西装，苏辰泽知道他喝了酒便提议由自己开车到酒店接他回去。周乔言与苏辰泽互相发送信息后便问孙楚耀要不要一起回去，因为他也喝了酒，孙楚耀没多思考就爽快答应了。
车内播放着轻松的蓝调音乐，周乔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与苏辰泽聊天，最近苏辰泽一直在邻市演出，还是今天下午才回到江北市，而孙楚耀对音乐完全没兴趣，坐在后排看手机。
“对了阿言，我买了蝴蝶酥回来，是延州那边的特产，你要不要跟楚耀试点？我放在了后面。”苏辰泽说着往后排提了提下巴。
孙楚耀看向放在后排的一个大纸袋，便递给了周乔言。周乔言把一个椰蓉口味的蝴蝶酥递给孙楚耀，但他没吃，只是放入自己的大行李袋里。
“之前我就听同事说这家店的蝴蝶酥很有名，现在终于可以尝到了。”说完，周乔言找到一个原味蝴蝶酥，撕开包装就吃起来。
苏辰泽笑着说：“我知道你爱吃饼干，想着你一定会喜欢这店的蝴蝶酥。啊楚耀，你还要再拿些回去吗？我过几天还会去延州一趟，还能再买。”
“不用，你有心了。”
蝴蝶酥的千层酥皮脆而香，上面有一层砂糖，咬一口细细品尝后浓郁的黄油香味在嘴里化开，令人回味。明明才刚吃完晚饭，周乔言还是忍不住再吃一个。
苏辰泽看了他一眼，温柔地问：“喜欢吗？”
“嗯，好好吃！”
“哈哈，你喜欢就好了，不枉我排了一小时的队。”
闻言，周乔言不自觉笑了，苏辰泽的举动让他感到很暖心，“你吃过了吗？”
苏辰泽摇摇头，“没有。因为是限购想着先让你尝尝，剩下的送给其他人就不够了。”
“哈哈，下次我跟你一起去排队，两个人的话就可以买更多了。”
车子刚好停下，眼看信号灯还有三十秒才转灯，周乔言把吃了一半的蝴蝶酥送到苏辰泽嘴边，他微微低头便咬了口。
“好吃吗？”
“嗯，好吃。”
孙楚耀整个人僵住了，瞪大双眼看着他们，心像是被揪住一样很不舒服，他紧握拳头，瞬间觉得如果周乔言喂的人是自己那该多好。
等等！为什么脑里会幻想周乔言给自己喂食物？！这未免太奇怪了！
孙楚耀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拿出手机假装看信息，让自己有事可做。但是心仍旧很乱，注意力无法集中，手指在漫无目的滑动屏幕，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
回荟城的路上孙楚耀很煎熬，后来索性戴上耳机听歌，分散注意力。
半小时后终于来到小区大门了，孙楚耀急忙向两人道别往自己的公寓楼走去。他边走边摸索裤袋里的门卡，然而怎么也找不到，他记得很清楚，离开酒店时顺手把门卡放到裤袋里了。
应该是刚才拿耳机的时候掉在车上了，他这么想道。
孙楚耀本能地扭头看车子是否还在原地，然而就是这个回头让他永生难忘，车子还停在不远处，但周乔言和苏辰泽正在车里接吻。
孙楚耀立即扭回头，只觉得心无比难受，强忍着混乱思绪在行李袋里找到另一部手机，这部手机有nfc功能，已录入了门卡信息，可以用手机开门。
进入公寓后，孙楚耀用力把行李袋甩到地板上，从冰箱里拿了啤酒，大口大口喝下冰冷的啤酒并没有让心情舒畅，两人接吻的画面萦绕在脑里，挥之不去。
心情明明好起来了，高管会议时明明很开心！周乔言不是自己兄弟吗？为什么想让他喂自己吃东西？为什么看见他跟苏辰泽接吻会难受？
为什么！
“碰——”
孙楚耀用力把喝完的啤酒罐扔向墙壁，他全身发抖，脖子和脸涨得通红，挫败感笼罩着身体。他想不明白，虽说周乔言跟馨蕊是假扮情侣，但当时自己并没有感到难受，还祝福过他们，为何现在会情绪崩溃？
孙楚耀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周乔言跟馨蕊是假扮情侣，所以他们的行为举止并不会过分亲密，只会在朋友面前装装样子，周乔言跟以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会与孙楚耀待在一起。
孙楚耀又开了罐啤酒，啤酒大口大口灌进肚子。现在想这个已经没任何意义了，改变不了任何事！
啊阿言阿言好痛啊阿言我的心好痛啊你不要走不要阿言
孙楚耀逐渐进入酒醉状态，他解开裤扣拉开拉链，伸手到内裤里套弄性器。
阿言阿言啊啊
孙楚耀边想着以前跟周乔言做爱的情景边自慰，那灵巧的舌头如何挑逗自己，温暖的口腔如何包裹住性器
阿言我想要你阿言啊
孙楚耀闭目仰头枕在沙发靠背上，手的动作在加速，腰不自觉往前顶。
其实孙楚耀在与周乔言做爱时也会偷偷观察对方的反应，他曾看见他充满情欲的表情。
“啊阿言阿言呼”
随着全身痉挛孙楚耀射精了，但这过程毫无情趣可言。他不曾想过竟然要靠自慰解决性欲，太悲哀了。
把茶几上的啤酒一口喝完，啤酒罐随手扔在地板上，裤子没有整理，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
又一个月过去了，楠楠向孙楚耀提出分手，这让他松了口气，很高兴对方先甩了自己。他知道在交往过程中自己并不是个称职的男朋友，每次约会像是应付什么任务，没有期待没有惊喜没有激情。这么糟糕的自己怎么能开口先提出分手。
此事很快被亲朋好友知道，一些人感到很惊讶，比如孙楚耀的双亲，他们认为楠楠的家世与孙家相配，温柔善良的性格也很讨喜。但两人是和平分手，所有人都尊重当事人意见，不再提及此事。
然而，妹妹孙晓琳却不这么认为，她与楠楠是好朋友，知道她是个好女孩，认为两人分手并不寻常。周末孙楚耀回家吃饭，就决定要问清楚，便把他喊到自己的房间里。
孙晓琳把外卖买回来的水果茶递给孙楚耀，他立即笑着接过茶。
“发生什么好事？还给我买水果茶。”
“大哥，是我问你怎么回事才对。楠楠说跟你交往时总觉得你心不在焉，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
孙楚耀喝了口茶，他早料到妹妹会问两人分手的事，耸了耸肩开口说：“楠楠太好了，我配不上她。”
“你的回答很可疑，这算默认了吗？”
“默认什么？”
“因为你心里有个念念不忘的女人，所以无法顺利跟楠楠交往对吗？”
孙楚耀摇摇头，“我没有喜欢的女人。”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跟楠楠分手了？”
“我们性格不合，而且楠楠太乖了，我三天两头就去酒吧。哎，哪个女孩子想男朋友经常去酒吧？”
“总觉得你在撒谎，一定在隐瞒些什么。而且楠楠说了，这段时间你天天去酒吧，还经常酗酒，大哥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男人去酒吧喝酒不是很正常吗？”
“用得着天天去吗？你真的有其他喜欢的女人！你们在酒吧约会！”
“不是，我说了没有喜欢的女人。”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么样喝迟早会出事的。如果有心事就说出来吧，也许我能帮你。”
孙楚耀犹豫了半刻，这事能告诉孙晓琳吗？她会帮自己？怎么帮？
孙晓琳靠在孙楚耀身边，用撒娇的语气说：“大哥，告诉我嘛。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别人。”
孙楚耀看了妹妹一眼，把剩下的水果茶喝光，缓缓开口说：“是阿言。”
“阿言哥哥？阿言哥哥的女朋友？啊！不对！”孙晓琳恍然大悟大喊了一声，捂着嘴巴惊讶得说不上话。
“我喜欢的人是阿言。”孙楚耀坚定地说。
“大、大哥你开玩笑吧？”
孙楚耀不满瞪了她一眼，“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我真的喜欢他啊！”
“但阿言哥哥是男人啊！他也有男朋友了。你的取向什么时候改变的？”
“没有改变，我只喜欢阿言一个。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有男朋友？”
“都、都知道的呀他、他把跟男朋友的合照发在社交动态里，不就、不就等于公开出柜了吗”
孙晓琳越说声音越小，她觉得这话很伤孙楚耀的心，看见他整个脸色都变了，吓得倒吸了口气。
“大、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喜欢阿言哥哥？”
孙楚耀紧咬牙根，周乔言竟然把同性关系公开，他承认自己嫉妒了。既然这样他也要让别人知道自己与周乔言的事，接着跟孙晓琳讲述所有事。
孙晓琳简直不敢相信所听到的，内容实在太劲爆了，她不停皱眉，微微发出“嘶”的声音。
在孙晓琳心中，周乔言就像亲哥哥一样，他气质儒雅，照顾他人，有礼貌有风度，而孙楚耀好胜、直男性格、自我为中心，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亲兄弟一般。她完全无法想象两个亲哥哥会上床，而且这段秘密关系还维持了很多年。
许久，孙晓琳缓缓开口道：“大哥，那你打算怎样？阿言哥哥有了男朋友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
“一切都是那个男的错，如果他没出现的话阿言根本不会疏远我。我还觉得他很可疑，江北市那么大，他们怎么就会在酒吧重逢？”
“如果他早就喜欢阿言哥哥，特意去打听阿言哥哥事也没什么啊，喜欢一个人就想接近这不是很正常吗？难道大哥你就没试过为喜欢的人做点什么吗？还有，阿言哥哥不像是一边跟你约炮一边与男朋友交往的人，照这么说应该是你先提出结束炮友关系的吧，站在阿言哥哥的角度，是你先甩了他啊。”
不是的，是那个男人抢走阿言！
说到这孙晓琳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大哥，我又想到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孙楚耀着急问。
“大哥，你还记得阿言哥哥想去维也纳学音乐的事吗？”
“是啊，我记得。”
“就是你说你们十七岁第一次那个，然后你又说阿言哥哥喜欢你很久，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说不定他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你呢！”
“十七岁？！那不是很久了吗？”
“嗯”孙晓琳咽了口口水，继续谨慎地说：“因为我很深印象，那时妈妈做了盲肠手术，少媚阿姨经常来看望她，就跟妈妈抱怨阿言哥哥明明是去维也纳，但突然变成去美国念书。”
“美国不好吗？而且他去念的那所大学也是学音乐的！”
“不一样的！维也纳那所是世界知名音乐学院，几百年历史了，据我所知很难申请。所以我觉得阿言哥哥是为了你，能跟你一起去美国上大学才突然改变计划的！”
“你说他为了我不去维也纳？！”孙楚耀愣住了，惊讶得张大嘴巴，直瞪瞪看着孙晓琳。
孙晓琳点点头，“我认为是这样的。不然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音乐学院不去，选择了跟你同一个地方的大学？阿言哥哥天天跟你待在一起，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啊？”
“他当时他当时的理由很充分，我没想那么多”
周乔言跟孙楚耀说想学音乐制作，还说将来这行的前途很好，很有优势。只要是周乔言说的话他都会深信不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然而实际上两人从美国毕业后就进入广懋工作，周乔言并没有从事音乐相关事业。
此时孙楚耀的头很晕，脑里不断浮现周乔言的笑脸，还有这十几年的点点滴滴，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事不告诉自己！明明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
看见孙楚耀不知所措的样子孙晓琳慌了，感觉不该与他深究这个问题，面对同性问题自己根本提供不了任何意见。
“大哥或者唔也许你这么想不知会不会让你心里好受一些你试想下，你只是突然知道阿言哥哥喜欢你，但这时他已经交了男朋友，喜欢的人不再是你，只是一时心里不平衡，觉得不舒服而已让事情慢慢过去了就会没事，你不可能是同性”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孙楚耀突然歇斯底大声打断妹妹的话。
“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性！”孙晓琳用一种警告的语气说：“你试着把你喜欢阿言哥哥的事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一定吓得进医院。而且事到如今还能怎样？阿言哥哥跟男朋友的感情那么好，肯定不会考虑你的！”
“我才是你哥！为什么你帮着外人说话？”
“我只是以事论事。他之前那么喜欢你，你一点都没发觉还把他甩了，他怎么还会喜欢你？”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甩他！我、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孙楚耀猛地站起来，摇头在房内来回走动，右手不停发抖拍自己额头，他着急要想出一个答案回答孙晓琳，却怎么也想不到。
从小到大孙晓琳都没见过孙楚耀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急忙走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说：“对不起大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刺激你才这么说，只是”
孙楚耀摇摇头，“帮我跟老爸老妈说今晚不在家吃饭”
说完，他开门离开了孙晓琳房间，径直走向停车场开车去酒吧了。
当晚，孙楚耀回到公寓已是晚上十一点，在酒吧喝不够，在便利店又买了几瓶啤酒。他把塑料袋放到茶几上，泄气一样坐到沙发上，粗鲁撕开塑料袋，拿出里面的啤酒喝起来。
孙楚耀从来没有如此失落过，在此之前他的人生都很顺利，自认为人缘好，外形不错，为人积极，工作能力出众，但就是这些自我感觉良好，自我为中心，令他忽视了周乔言的感情。
孙楚耀拿出手机翻看周乔言的网络社交动态信息，他的头像变成一把小提琴，最近在分享美食、健身和去听音乐会的事。
最新的动态是一张大合照，那是周乔言外婆家族的照片，看似所有人都在场，周乔言和苏辰泽站在后排最右边，苏辰泽搂着他的肩膀，两人笑得很开心。
与周乔言认识那么久，他还没去过他外婆家
孙楚耀再看下一张照片，瞬间令他奔溃，几乎窒息到晕阙。周乔言和苏辰泽头贴着头，对着镜头晒出两人的情侣戒指，并配文：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他。
这张照片约在两个月前发布，估计是之前在咖啡馆里，孙楚耀跟周乔言说不知怎么向朋友解释他是同性恋的身份，看来周乔言索性发照片直接公开出柜。
孙楚耀烦躁地翻看周乔言以前的动态信息，发现好多照片都能找到自己的身影，一般是两家家庭聚会或者工作活动的照片，出现最多的人不是周乔言，而是自己，都是自己笑得很开心的照片，虽然两人在照片中没有任何亲密互动，看起来只是朋友、兄弟。
他就这样默默表达对自己的爱吗？
泪水快速在孙楚耀眼眶里堆积，他大手捂住双眼，身体抽搐，脑中不断回想与周乔言相处的时光
“楚耀，营销部同事反馈我们制定的新推广方式很实用！”
“你确定要去新庆分公司出差吗？听说那边天气不是很稳定，记得多带件外套。”
“嗯？你今晚要去梦语吗？那我也去，听说最近有款新酒，我想去尝尝。”
“嗯啊啊好舒服楚耀啊呃我快、快射了啊”
孙楚耀喘着大气，哭得痛苦，感觉五脏六腑在体内翻滚，他狠狠把手机甩到一边。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能找到周乔言的身影，之前总感觉这半年时间缺少了什么重要东西，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终于明白了。
每次约炮周乔言都会耐心为两人好做前戏，他不厌其烦吮吸、舔舐、挑逗自己的性器，单单那种感觉就足以让孙楚耀舒服得射了。一想到周乔言以后都会这么对苏辰泽，他发泄用力踹开眼前的茶几，茶几上的啤酒罐散落一地，发出“砰砰砰”脆响，一罐没喝完的啤酒倒在地上。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不再是我的了
孙楚耀捡起一罐没打开的啤酒，急匆匆走去厨房，从橱柜里翻找药箱，拧开写着“安眠药”的小药罐，把里面的药全部倒入口中，拿起啤酒往肚子猛灌。
“呕——呕——呕——”
强烈的不适感令孙楚耀作呕，把药和啤酒都吐在水槽里了。他跌坐在厨房冰冷的地板上，头埋在手里悲伤痛苦，这种可怕的寂寞感笼罩全身挥之不去。
◆◆◆◆
时间转眼过了两年，孙楚耀的性格和生活都有巨大变化，他的性格变得阴沉，态度消极，很少说话，甚至减少了对工作的热情，最糟糕的是他经常酗酒，有次喝太多还被送进医院。他搬离荟城的公寓，把它出租了，自己则到其他地方租了一间简单的一室一卫小房子，因为原来的公寓有太多周乔言的回忆了。
孙楚耀没有跟周乔言告白，他害怕听到拒绝的回应。他尝试过换位思考站在周乔言的立场审视自己，结果连他也想不出与苏辰泽分手跟自己在一起的理由。
现在周乔言依旧在江北分公司上班，孙楚耀再也没有催促他调回集团，更不会在视频会议中寻找他的身影，有时甚至故意逃避他。
在这段时间里，孙楚耀交过两任女朋友，他尝试忘记周乔言，工作上只保持简单的上下级交流，私生活更是没什么交集，他想要展开的新生活，但总是因为酗酒问题难以维持恋情。
今天原本是个平常的星期五，孙楚耀计划下班后去酒吧喝酒，就在距离下班还有一小时他突然驱车前往分公司找周乔言。
不久前，孙仁光来到孙楚耀的办公室，询问他周乔言为什么提交离职申请，他们两人是否已经商量清楚。但孙楚耀对此毫不知情，比孙仁光还要惊讶，想起以前就算是件小事都会一起商量，现在提离职那么大的事却连招呼都不打！
自己在他心中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吗！
孙楚耀深刻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还是很在乎周乔言，非常非常在乎他！万一周乔言离职了，两人为数不多的交集就更没有了，这两年无论怎么刻意改变都是徒劳，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孙楚耀急匆匆出现在分公司时所有人都吓到了，还有半小时就下班，同事们都很好奇集团的总经理为何会突然到访，一些同事主动向他问好，他都黑着脸径直走过，无视他们。
“请进。”
等周乔言回应后孙楚耀走进办公室，周乔言立即向他做了个抱歉手势，自己还在跟其他同事讲电话。
孙楚耀在生闷气，关上门坐在周乔言对面，不管对方不悦的眼神，他在办公室内点燃香烟，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实在无法控制好情绪。
“抽完就别再抽了。”说着周乔言打开空气净化器。
“为什么不告诉我？离职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找我商量？”孙楚耀咬着牙根，不耐烦抖脚。
周乔言皱了皱眉，带着歉意说：“对不起楚耀，我事先没跟你商量确实是我不对。但我发了邮件给你，约你今晚去吃饭，就是想跟你聊这件事。”
孙楚耀挤出一抹冷笑，“今晚才跟我说？”
“对不起，是我不对。但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职？”孙楚耀冷冷地问。
然而令孙楚耀没想到的是周乔言此时笑了，他看起来很开心。周乔言打开手机的邮箱，快速翻出邮件，找到一封录取通知书。
“楚耀快看！我被录取了！这是＊＊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九月份我就能去维也纳进修音乐了！”
“你说什么？你要去维也纳？”孙楚耀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朝他大吼了一声。
周乔言愣了一下，不解看着他，“对啊，我一直在练琴，辰泽和乐团都在帮我”
“那公司的事呢？你就不管了吗！少媚阿姨和乔思姐呢？你忍心抛下她们？你已经是集团的重要成员了！你有这个打算的时候就应该跟我商量！”
“因为我知道你会反对，所以才没跟你商量。妈妈和姐姐都很赞成我拉小提琴，我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她们都很高兴。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
周乔言的妈妈王少媚出生于艺术世家，家族成员在业界相当有名气，她更是江北市文化局局长。王少媚一直希望子女同样从事艺术行业，所以当年周乔言放弃去维也纳念书，还到广懋任职时，她很不满意，但她是个尊重孩子的母亲，不会干涉周乔言的决定。
孙楚耀怔了一下，气势立马弱了一半，听周乔言的语气反而是责备自己不为他高兴。
他不情愿开口说：“你、你这么厉害，我当然高兴了但你为什么想去维也纳？如果想拉琴在家拉不就行了吗？”
“因为辰泽想回去维也纳，他还是觉得那里的音乐氛围更浓厚，前景更好。你放心，工作交接的报告我已经写好了，楚文也进步了很多，我想我能功成身退了。”
“你在广懋工作了十年，已经有很大的成就，难道现在就这么轻易放弃这十年的成果？”
“但我确实喜欢拉小提琴，也想到维也纳看看。再说了，我不想跟辰泽分开，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认为这是值得的。”
孙楚耀嘀咕吐槽了一句，“你真是个恋爱脑。”
周乔言傻傻笑着，感觉被他说中了，“你也知道我是gay，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我的人，当然不能轻易放手。”
孙楚耀瞬间全身僵住，像被人迎面扇了巴掌。周乔言曾为了他放弃过音乐梦想，只是自己又傻又迟钝察觉不到他的爱。是啊，一个这么好的人自己为什么都没发现，现在他要走了！
“我、我、我对你我其实我”
“咯！咯！咯！”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阿言哥哥，是我楚文，听同事说你们在里面吵架，发生什么事了？”孙楚文在门外着急地问。
“没事楚文。门没锁，你可以开门进来。”
“大哥，阿言哥哥，有什么事大家慢慢聊，别吵架伤和气。”
周乔言对他笑着说：“不用担心，刚才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他是我好兄弟一定会支持我学音乐的，对吗楚耀？”
孙楚文露出一贯憨厚的笑容，“那倒是，你们关系那么要好，大哥不可能反对。阿言哥哥你真了不起啊，现在还能考上音乐学院！”
孙楚耀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收起手机，扔下一句“随便你”就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夜里，孙楚耀来到江边一家氛围宁静的清吧喝酒，他独自坐在露天阳台的一角吸烟喝酒，这是今晚的第五支烟了。
孙楚耀无法想象完全没了周乔言的日子将会怎样，这两年过着怎样的生活他最清楚，颓废得像滩烂泥，做什么事都没了热忱，无论怎么喝醉，酒醒了依旧很痛苦。
因为二十多年的相处，孙楚耀在潜移默化中已十分依赖周乔言，论精神契合度只有他最能理解自己，事业成功时最想与他分享喜悦，遇到困难时立即想与他商讨对策，心情失落时最想得到他的陪伴
然而当孙楚耀意识到这种感情并非简单的兄弟情时已经太迟了，迟得没有转弯余地。他知道也许日后可以找到相爱的女子，但能跟自己如此有默契的只有周乔言了。
昨夜孙楚耀又宿醉了，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所幸今天是星期六，可以悠闲地休息一整天，他先点了外卖再去浴室刷牙、洗脸、洗澡，接着到门外拿外卖。然而，再次拿起手机时却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和八条未读信息，他赶紧输入密码打开手机，一看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
苏辰泽去美国参加交流会乘坐的飞机失事了，已确认机上无人生还。
孙楚耀双手发抖拨打周乔言的电话，提示忙音，接着拨打周乔思的电话，终于通了！
周乔思告诉孙楚耀，约两小时前周乔言接到乐团的电话，苏辰泽与另外两名团员搭乘的飞机在降落时失控冲出跑道，撞向远处的谷仓起火了，那里堆放许多易燃物，虽然消防及时赶到，但飞机上仍有不少燃油，火势很快蔓延至不可控制的地步，灭火后机上所有人都遇难了。现在周乔言和苏辰泽的妹妹准备搭乘最快到洛杉矶的飞机，处理后事。
挂断电话后孙楚耀立即给周乔言发去慰问信息，并称可以陪他一起去美国。约半小时后孙楚耀的电话响了
“阿言！”孙楚耀放下手中的筷子。
“楚耀，我看你给我打了十个电话，不好意思太多事情要处理了，所以没马上接你的电话。谢谢你的关心。”
周乔言声音沙哑、无力，听得孙楚耀心都碎了，他一定很伤心了。
“阿言，我听乔思姐说你准备去美国。你那边情况怎样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跟辰泽的妹妹lily去就可以了。下星期是季度冲刺，你还有很多事要忙。”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那边也很重要，工作的事可以交给其他同事跟进。刚才查了，六点还有机位，我现在出发还能赶上。”
“真的不用麻烦了，我们不知道这事要处理多久。对了，我申请离职的事”
孙楚耀立即打断他，“现在说这事干嘛？我就告诉你，你的职位会一直保留，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就回来上班，可以吗？”
“嗯我有了决定会正式告诉你。”
“当然！啊，不！应该是你做决定前要找我商量。对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或者我送你们去机场？”
周乔言摇摇头，“不用了，我跟lily坐计程车去机场，现在已经在高速了，很快就会到。”
“你们几点飞机？我觉得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好办事。说句难听的，这种事可能会处理很久，有点棘手，要在美国请律师谈赔偿什么的，我去了就等于多个帮手。”
对于孙楚耀坚持要一起去美国这点，周乔言感到不解，不过他刚刚收到无数亲朋好友的慰问，所有人都很关心自己情况，为苏辰泽惋惜，所以他没有认真想过孙楚耀的目的。
周乔言早已把苏辰泽的家人当做自己家人看待，他们两家的情况十分相似，同是爸爸早年去世，由妈妈承担家庭重任，周乔言有姐姐，苏辰泽有妹妹，两人都是热爱音乐、同性恋，而家人同样是无条件支持他们。但不同的是，苏家几乎没有其他亲戚，没有能依靠的人，自苏辰泽出事后，周乔言认为自己应承担起照顾苏家的责任。
还有一点很重要，若孙楚耀一同前去美国，两人会有很多独处时间，周乔言很害怕会再次对他产生感觉，特别在这个脆弱的状态下害怕会做出某些失智的举动。
“你还在考虑什么？刚才我跟乔思姐聊过了，她告诉了我苏家的情况，我能理解你帮助她们的心情，但你不要把所有事都揽在身上，我就在你身边，我也能出一分力！”
孙楚耀知道无论多么动听的话都是带着私心。
周乔言用力吸了吸鼻子，“谢谢你楚耀。但怎么说我是个男人，能应付得到的。如果实在需要帮忙我再联系你？”
孙楚耀靠在沙发靠背上，深深叹了口气。虽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周乔言已多次表示不需要自己陪同，继续僵持下去结果还是一样。
“好吧你你们节哀我想辰泽他不会想看见你们太悲伤。阿言记住，需要帮忙随时打电话给我，不用担心时差，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好的，谢谢”
两人挂断电话后孙楚耀的思绪依旧很乱，别说周乔言了，连他也觉得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很不真实。
虽然一直视苏辰泽为情敌，嫉妒他能拥有周乔言，但完全没想到他会意外身亡，他是个好人，会为他感到惋惜。
放在茶几上的外卖吃剩一半，孙楚耀拿起大口大口快速吃完，然后开始联系朋友，看看洛杉矶那边是否有人能照应他们。
◆◆◆◆
每到了闲暇时间，孙楚耀都会与周乔言联系，询问他在美国的情况。
航空公司为家属安排了食宿和心理辅导，收集家属dna作遗体辨认，两星期后遇难者遗体进行火化由家属带回家乡安葬。赔偿金额则需要等公布飞机失事报告后由美国的专业律师处理。
孙楚耀以顺路经过机场为由，提议接周乔言和lily回家，他为他们提行李、在车上准备小零食和宝矿力。
他们两人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lily本来是个内向的女孩，她全程一言不发，神情呆滞，双眼红肿，捧着骨灰盒子坐在后排。周乔言坐在副驾驶上，他满脸是惫态，黑眼圈很深，眼里充满血丝，眼皮下垂，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孙楚耀先送lily回家，接着两人回到周乔言荟城的公寓。
周乔言放下行李后为孙楚耀倒了杯水，然后瘫倒在沙发上，孙楚耀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阿言”
孙楚耀来到周乔言身边，轻声呼唤他，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进入了深睡状态。
最近只要有空孙楚耀都会关注周乔言的状况，比如发信息联系，查看他的网络动态。孙楚耀还意外发现自己改了每夜酗酒的习惯，现在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只要有机会就想陪在周乔言身边。
孙楚耀蹲在周乔言身边，把脸凑了过去，看见他脸上有两条泪痕，孙楚耀大惊，自己很少看见他哭泣，心也随之隐隐刺痛。
阿言别哭你还有我我在这里！
孙楚耀微微倾身，吻上周乔言的唇，对于他来说这个吻很浅，却很甜。回想起上次与周乔言接吻的感觉，那是十七岁两人互相触碰身体的时候了，都很甜。
孙楚耀仔细观察周乔言的脸，他重重咽了口口水，喉结不自觉微微颤动，好想狠狠吻住他，用力抱紧他，想他永远依偎在自己身边！想着想着就感到胯间性器忍忍涨大，粗气喷洒在对方脸上，嘴唇再次凑过去
“辰泽”
孙楚耀一惊，身体往后退缩，差点撞到茶几，他呼吸急促跌坐在地板上，一脸错愕看着周乔言，瞬间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很不是滋味。
镇定点！阿言还在怀念苏辰泽是应该的！斯人已去，没必要做多余的嫉妒！
孙楚耀冷静下来后打开手机翻看周乔言的最新网络动态。最新的照片是苏辰泽身穿燕尾服，在舞台上演奏大提琴的模样，他闭目露出陶醉享受的神情，面带微笑显得自信、放松，周乔言为这张照片配上的文字是：总是睡不好，醒了就想你，一想就哭，哭累了就睡，断断续续愿你化作天上的明星继续发光发亮。
从发送时间上看，应该是周乔言下飞机乘坐孙楚耀的车回来途中发表的。
孙楚耀伸手去抓住周乔言的手，在手背上落下温柔的吻。
没关系阿言，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
这段时间里周乔言与lily四处为苏辰泽办理各种证明、注销户口、销卡、处理保险等等手续。
虽然苏辰泽与自己没有联名的户口，但看见名字被注销的一刻周乔言再次情绪崩溃，借上洗手间为由去偷偷哭泣。
为什么是他？上天为什么要带走他？明明好不容易遇到相爱的人。那个以为会与自己白头偕老的人就这么突然没了，所有美好的计划和幻想都破灭了。
奔波了两个星期，两人大致把事情办妥了，目前在等待保险公司把身故保险金打入苏辰泽妈妈的户口，剩下就是空难调查和赔偿，不过那将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了。
周末，周乔言为自己做了简单的早餐和午餐。以前每个星期六早上，苏辰泽都会跟周乔言一起做早餐，吃完后就出发去琴行教大提琴。
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了，一个人的食材不好准备。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周乔言开门发现是孙楚耀来了。
“楚耀？你怎么来了？”
“你忘记了吗？昨晚我给你发信息了，老妈她说给你炖了汤，今天让我拿过来。”孙楚耀径直走进屋内，把装了炖汤的保温汤壶放在饭桌上。
“不好意思，我忘了。”
“没事。老妈还问你有正常吃饭吗？”
“当然有啊，现在妈妈和保姆阿姨每晚会过来给我煮饭。”
“但你廋了，你知道吗？”
“是最近天气太热了没胃口吃饭，加上跟lily一起办了很多事，跑了很多地方有点累。”周乔言撒了谎。
“现在事情都办好了吗？”
“嗯，可以办理的都处理好了。”
“如果还有什么要帮忙你尽管跟我说，这件事对你来说太难了，没必要一个人去承担。现在工作不忙，只要你开口我能赶来的。”
周乔言假装轻松笑着，“放心，我已经三十几了，不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当了那么多年兄弟你还不了解我吗？”
“嗯”孙楚耀漫不经心回应了一句。“把炖汤喝了吧。”
“哈哈，连喝汤也要监督？”
“老妈交代一定要我看着你喝完。”
“好的，我不会让你难做。”
周乔言到厨房拿了干净的碗和汤勺，把炖汤都喝完了，然后为孙楚耀倒了杯茶，现在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话题都围绕着工作，孙楚耀讲了最近业务发展大方向，周乔言在一旁耐心听他说话，并适时提出自己的看法。
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孙楚耀很开心，虽然周乔言看起来很累，但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在认真听，就像以前一样。
突然，孙楚耀紧握拳头，左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缓缓靠近周乔言。周乔言没有退缩，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是阿言身上那股温和的气味，好好闻啊好想闻更多
“楚耀？”
“楚耀？你怎么了？”周乔言看着凑过来的脸不禁吓了一跳，身体往后退，后腰撞到沙发扶手。
“阿言，不要走好吗？求你看看我！”
“看你什么？我没有”
唇瞬间被堵住，孙楚耀的身体压在周乔言身上，还未反应之际对方已将舌头探入自己的口中。
“唔嗯”
孙楚耀快失控了，他能感觉得到周乔言在推开自己，使他更加用力抱紧对方，大力吮吸他的唇。
周乔言发力将孙楚耀推开，由于长时间去健身房锻炼的关系，力气变得相当大，他用手肘顶住孙楚耀的胸膛，眼里充满惊讶。
“你为什么要吻我？”
孙楚耀紧紧抓住周乔言顶住自己胸膛的那只手的手腕，情绪很激动说：“因为我喜欢你啊，阿言我爱你！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日子我真的难受！”
周乔言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但也是很久的事了！阿言，我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孙楚耀太激动了，他死死抓住周乔言的手腕。
周乔言摇摇头，“你你怎么会喜欢上我？你明明”
“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把友情和爱情混淆了！对不起我太蠢了，后知后觉！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喜欢你！我们早就是两情相悦了！”孙楚耀大声强调。
什么两情相悦？！
突然听见孙楚耀向自己告白，周乔言只觉得大脑混乱，他不断摇着头，无法相信这一切。
“当我看见你跟苏辰泽在一起的时候我嫉妒得发疯了！你明明是属于我的，对不对？”
“是你提出结束炮友关系，所以我才”
孙楚耀用力抓住周乔言的双肩，生怕他会跑掉，激地动说：“对不起阿言，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我对这种事不敏感，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以为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不会离开。”
“怎么可能，你总有一天会结婚。而且我怕我说了你会讨厌我，觉得我恶心”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会讨厌你，不会觉得你恶心！拜托你不要再说我会讨厌你的话！”
孙楚耀双唇颤抖，心怦怦直跳，他慌了，自己不该对周乔言大吼，这不是告白的气氛！
“阿言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孙楚耀舔舐了嘴唇，继续说：“以前的我太蠢了，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心情，明明你就在我身边。我、我我还伤害了你但求求给我补偿的机会！没有你的日子我每天都过得很辛苦啊！”
周乔言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楚耀，你先冷静下来，你不要太激动。”
“那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相信我们可以的！”
如果换做以前周乔言会开心得马上答应孙楚耀，可现在他根本没心情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而且他本来是给自己来送炖汤，聊了一会儿天气氛突然就变成这样，周乔言一下子没能缓过来。
孙楚耀看见周乔言在犹豫，仰头深呼吸，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我连机会都没有了吗？你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你要我怎么做？阿言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成为你心中理想的男人！”
周乔言整个人僵住，现在的孙楚耀与自己认识的不一样，以前他常常带着自信、爽朗的笑容，什么事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可眼前的孙楚耀无奈、难过，声音中带着颤抖，他正在哀求自己
周乔言并非不知道孙楚耀的变化，他从孙楚文那里得知他经常酗酒，性格变得阴沉，在工作上两人虽不常见面，平日一般通过邮件联系，周乔言也能从中感受到他消极的态度，便想到约他出来吃饭聊天开导他，但孙楚耀都以忙碌为由拒绝了。
周乔言只好向孙楚文询问情况，孙楚文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猜想大哥可能是与女朋友分手导致心情不佳，所以周乔言一直以为孙楚耀是为情所困。然而他猜对一半，孙楚耀确实为情所困，但不是为了那个分手的女朋友，而是因为他。
周乔言脑里不断浮现与孙楚耀相处的时光，以前他总是带着爽朗的笑容喊自己的名字。
“喂阿言”
“哈哈，阿言”
“阿言，我成功了！”
突然，孙楚耀用尽全身力气将周乔言压在身下，急躁地吻上对方的唇，大手探入裤内粗鲁地摸索性器。以前做爱时孙楚耀几乎不会为周乔言做前戏，现在的他强硬中带着柔情，努力取悦对方，唤醒他的性欲
那是自己曾经爱得痴迷的男人，当孙楚耀吻住自己触碰自己时，周乔言对他完全没有免疫力，任由他的动作。两舌在交缠，传递的唾液发出搅拌的水声，两人身体逐渐发热。
“啊哈哈”
“阿言啊”
孙楚耀离开周乔言的唇，吻沿着下巴到脖子，从轻吻到吮吸，大口大口吸取周乔言的肌肤，手套弄的动作不断加速，性器在手里胀大发硬。孙楚耀重重呼出口气，他对自己有反应！他偷偷扫了周乔言一眼，他仰头微微垂下眼皮，性感的双唇小幅度张合，眸子里蒙上一层性欲。
如此美妙的画面本就永远属于自己，孙楚耀很后悔以前不去好好欣赏周乔言有感觉时的表情。
“啊阿言，你也摸摸我的”
孙楚耀抓住周乔言的右手伸进自己的宽松工装裤里面，那里早已勃起，硬的发痛。虽然周乔言的手没在动，全是自己抓住他的手爱抚性器，但周乔言的触感与温度立即唤醒孙楚耀埋藏在深处的回忆，一想到能再次亲密接触，他立即头皮发麻，舒服得连连吐出粗气。
“唔楚耀”
啊好久没碰过那里了，那是楚耀的
直至现在周乔言还是有点迷糊，从孙楚耀告白到现在爱抚他的性器，就像是一刹那的事，没有足够时间给他反应和思考，全凭感官感受。左手紧张地抓住孙楚耀的卫衣，性器已经挺立还在对方的大手中微微跳动，大腿内侧忍不住抖动。
“啊！楚耀！你不用这么做！”
“我就要做！唔阿言唔让我做”
周乔言全身紧绷，心跳得很快，满脸潮红，他低头无奈扶额看着正在为自己口交的孙楚耀。
“楚楚耀呼”
“唔阿、阿言别拒绝我”
孙楚耀一会儿用力吮吸龟头，一会儿细心舔舐性器，粗气喷洒在耻毛上，这是他第一次为男人口交，几乎没技术可言，全是靠回忆周乔言以前如何为自己做。
“楚、楚耀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那里脏不用唔”
周乔言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脚趾蜷缩，弓起右腿，他伸手推开孙楚耀的头，但手上的力度并不大，手很快就被对方死死抓住了。
“唔我就要舔，唔不许唔不许拒绝我不能”
孙楚耀当然不会喜欢为男人口交，甚至会觉得恶心，但周乔言是例外的，他愿意为他口交、用舌头舔舐他全身，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愿意为他做所有事。孙楚耀越想越兴奋，现在他终于能体会那种，喜欢一个人就想为他做任何事的感觉。
“唔阿言嗯唔我爱你我爱我爱你”
看见周乔言的性器已经高高立起，顶端分泌出透明的液体，肉茎上被淫靡的水光包围。孙楚耀瞪大双眼，忍不住在龟头上亲吻一口。此刻他很兴奋，嘴角情不自禁上扬，他就知道，周乔言不会忘记自己，他对他还有感觉！接着他的手急忙来到周乔言后庭入口处，中指指尖来回抚摸转圈，蓄势待发
好想进去，好想进入阿言的里面，想跟他合二为一。
孙楚耀咬着牙根，中指瞬间插入周乔言的后穴里
“啊！”
周乔言突然大叫了一声，他倒吸了口气双眼惊恐地盯住天花板，那是与苏辰泽不一样的触感！不是他！不是苏辰泽！他恐惧地不停摇头，条件反射性踢开孙楚耀。
“砰咚——”
毫无防备的孙楚耀跌下沙发，一脸疑惑看向周乔言。
“阿、阿言？我弄疼你了吗？”
“对不起”周乔言摇着头说。
现在两人的状态都很狼狈，不停喘气，后背大汗淋漓。周乔言的内裤和黑色宽松棉裤被退到大腿上，性器挺立，龟头流着液体；孙楚耀屁股着地，双脚打开，手肘撑在地板上，嘴角还滴着周乔言的液体与自己的唾液。
“对不起，楚耀我现在没这个心情你突然我、我没有心理准备”周乔言边说边着急提裤子。
周乔言还是拒绝了孙楚耀，他用衣袖擦掉嘴角的液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拿过保温汤壶，扔下一句“对不起打扰了”，宛如一个失败者离开了公寓。
孙楚耀发泄地把保温汤壶扔到副驾驶座位上，关上车门立即趴在方向盘上低声抽泣，本以为有机会在一起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身心都好痛，痛得快要窒息了
阿言阿言我要怎样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孙楚耀边呢喃周乔言的名字，边解开裤子拉链，性器从内裤弹出的瞬间附在顶端上的透明液体也随之滴落出来。大手握住性器，不停规律地上下套弄，肉棒逐渐被液体包裹。
“唔！啊哈”
孙楚耀头皮一紧，接着全身止不住痉挛，终于射了。他依旧趴在方向盘上，失落与悲伤的情绪侵蚀身体，已经忘记多少次这样的无意义射精了。感觉三年前错了一步，这一生都错了
“嘶——嘶——”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一阵震动，周乔言知道有人给自己发来信息了，虽然心情低落但不想错过任何信息。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则来自孙楚耀的未读信息，点开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是一张照片，正中央是男人摊开的大手，上面沾满乳白色液体，裸露的性器就在照片的左边角落。
周乔言紧咬下唇，脸上一阵火辣，总感觉这是孙楚耀为了报复而发来的。但回想他刚才的种种，特别是那充满失落与悲伤的眼神，周乔言抑制不住情绪，脑里全是他的画面。
他仰头枕在沙发靠背上，甩开手机用手背挡住双眼，右手探入内裤里，欲火本就没被熄灭，现在只要轻轻触碰便硬起来，手不自觉撸动起来。
最后周乔言在不知想着谁的情况下射精了，眼泪犹如决堤般从被挡住的双眼流下。
当晚，孙楚耀给周乔言发去好几段很长很长的文字信息，他首先为今天的鲁莽行为道歉，不该突然向他出手，更不应该发那种照片。然后详细地讲述自己如何发现也喜欢他，看见他与苏辰泽在一起就会嫉妒得发疯，为了忘记痛楚交了两任女朋友，自己为什么会酗酒为什么会性情大变，当知道他要离职去维也纳时如何失控，苏辰泽出事后自己做所的都是为了讨好他最后一句写着：我爱你，阿言。
孙楚耀毫无保留一字一句告诉周乔言。
这一夜周乔言几乎没睡，他把这些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在与苏辰泽交往期间，周乔言刻意跟孙楚耀保持距离，苏辰泽死后以为孙楚耀的关怀与其他人一样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忽略了他。
隔天是星期日，周乔言在中午一点后向孙楚耀拨去电话。
“阿言！”孙楚耀看见是周乔言的来电，他立即接起电话，“昨天是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对，对不起！”
“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而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那么、那么你的意思是阿言，我发的信息你都看了？”
“看了。”
孙楚耀倒吸了口气，紧紧握住手机，“那、那你”
“所以我今天想跟你好好聊。”
“好！你要聊什么？我今天很有空！”
“我相信你没骗我，你很喜欢我。”
“那是当然！我从来都没骗过你！”
“对不起楚耀，这两年来你一定很不容易，我没能帮到你”
孙楚耀自嘲一笑，“跟你没关系，全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的。”
“你别这么说，我不希望你颓废下去。你能做到吗？”
“如果你不想我这样，我就不会这样，我会成为你心目中的那个男人。”
“嗯好，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还有，我打算去欧洲一趟，维也纳是辰泽的第二个故乡，我想把他的部分骨灰带去那里。”
“去吧，我支持你。需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了，之后我想在欧洲待一会儿，在那里四处看看。”
孙楚耀不淡定了，激动地问：“你要待多久？”
“不知道，可能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
这不是孙楚耀想知道的答案，他的脸沉了下来，谨慎地问：“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
“我会考虑的，我想利用旅行的这段时间想清楚。”
“考虑什么？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一起把事情处做好。”
“楚耀对不起，我暂时没有打算开始一段新感情。不管是辰泽的离开还是你的告白，对我来说都太突然了。你知道吗，至今我都忘不了辰泽”
孙楚耀听出周乔言话声中带着颤抖，他拍了下脑门，“对不起，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非要你马上做决定。”
周乔言摇头轻笑，“因为那是你啊，你的性格就是这样。”
“是啊。但、但我要告诉你，旅行中你不能交新的男朋友，如果你想要开始新恋情必须优先考虑我！”
孙楚耀觉得欧洲太远了，自己无法准确知道周乔言的行踪，而且那边对同性恋的接受度比较高，万一在旅途中突然有人向周乔言示好，他又刚好对对方有好感太恐怖了，只要孙楚耀稍微细想就觉得脊背发凉，他绝对不允许这事发生。
“当然可以。”
“你不能骗我，不然我冲去欧洲找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的，我答应你的，如果我回来我就跟你在一起。”
孙楚耀瞬间用力握住拳头，他太激动了，咬着牙根大声说：“阿言我等你！无论多久我也会等你！我不想跟你做兄弟，希望是兄弟以上的关系，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的感情我都明白。”
◆◆◆◆
周乔言和苏辰泽一直计划着环游欧洲，两人一起上网找攻略，看旅游博主的推荐，苏辰泽还想到自己在欧洲那些关系很好的朋友，他一直希望把周乔言介绍给他们认识。
可一切都改变了，变成永远也无法实行的计划。取而代之的是周乔言带上苏辰泽的骨灰来到欧洲。
周乔言总觉得苏辰泽还在身边，他仍会想着他自慰，温柔的吻、温柔的爱抚、温柔的触感，幻想着他排解心中欲火。那次之所以阻止孙楚耀，就是不想苏辰泽的感觉被覆盖，不想以一种模糊的状态与他交往，孙楚耀不是自己治愈伤口的工具。
周乔言想利用这段时间缅怀苏辰泽，做最后的告别。
四个月过去了，周乔言把苏辰泽的骨灰撒在爱琴海，他曾告诉过自己他喜欢那个由蓝白色组成的地方。
渐渐地周乔言似乎释怀了很多事情，尽管在罗马里亚旅行时遇到小偷，银行卡和部分欧元不见了，但并没有影响心情。
但孙楚耀得知此事后十分担心，联系了很多朋友终于找到一名熟悉欧洲的华人私家侦探，聘请他暗中保护周乔言。
有了私家侦探后孙楚耀就能了解周乔言的行踪，有时甚至在周乔言遇到困难时能及时出手帮助，比如在景区被人强行索要小费时，私家侦探会帮他找到附近巡逻的警察；当有小偷尾随时，私家侦探就会出现，阻止小偷；在咖啡馆喝完咖啡离开时忘记拿手机，私家侦探立即通知服务员，付费让他们把手机送回给周乔言，还有很多琐碎的小事，全是孙楚耀要求私家侦探暗中帮助他。
以前孙楚耀从来没有这种心思去追求一个人，几乎是简单粗暴送东西、一起吃饭看电影，可周乔言不一样，有一种要守护他的使命。
孙楚耀每天都会留意周乔言在网络上发表的动态，感觉内容越来越丰富了。每次看见有更新，孙楚耀会主动跟他聊天制造话题，以前一般会问“最近怎样了？”，现在他会顺着周乔言发的动态延伸更多话题，这样能聊天的内容就多了。
“孙总，你最近怎么老是在偷笑啊？”
“有这么回事吗？”
孙楚耀摸着下巴，忍不住笑意嘴角上扬明知故问。
从此孙楚耀与周乔言聊的话题更多了，也更大胆了，他会在“晚安”后面加一句“我爱你”，这时周乔言一般会回复“晚安，谢谢”，虽然没正面回复，但感觉得到他并不反感。两人的关系每靠近一点，都会让孙楚耀开心不已。
时间又过了三个月，周乔言仍旧在欧洲旅行，目前他在巴黎四处参观博物馆和宫殿。孙楚耀不懂艺术，有时他强行找话题的样子会把周乔言逗笑。
一天开完会，孙楚耀发现私家侦探给他发了信息，他称家里遇到突发状况，不能继续为他服务了，但已经联系其他同行，看看是否有人愿意接替他的工作。
孙楚耀疾步回到办公室，快速浏览最近的工作汇报，虽然还有事情要跟进，但只要妥善安排给同事应该问题不大，这样就能去巴黎找周乔言了！
他首先预定了后天凌晨到巴黎的机票，然后快速安排未来一周的工作，隔天召集同事开会分配工作任务，一切安排妥当后安心前往机场。
来到巴黎后，私家侦探为孙楚耀接机，为他购买了手机卡、预订酒店，并告诉他周乔言的行程，到此私家侦探的工作就全部结束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孙楚耀下了计程车来到周乔言入住的酒店，他也办理了入住手续，放下行李后步行到对面街道的露天集市，周乔言正在逛集市。
“嘟——嘟——嘟——”
周乔言感觉裤袋的手机传来阵阵震动感，拿起一看，是孙楚耀给自己打来网络电话，他赶紧接起来。
“喂阿言，你在哪里？”
周乔言笑着回应：“我在逛集市，这个集市有很多工艺品卖，就想过来看看。对了，你那边应该是夜晚了吧？”
“不是阿言，我在巴黎！我来巴黎找你了！”孙楚耀兴奋大声说。
“你来了？！”周乔言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是的！我就在你所说的集市门口！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周乔言不可置信倒吸了口气，虽然两人平时很少通电话，但几乎每天都会保持联系，现在孙楚耀却说在自己附近了，感觉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喂喂喂，阿言？是信号不好吗？我听不见你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哈哈！见面后就告诉你。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过去！”
周乔言又惊又喜，看向门口方向又看了看四周，“我在卖鲜花的摊位附近，这边整一条街都是卖鲜花的。”
“鲜花？我附近只看见卖红酒的。对了，还记得往哪边走才能到你那儿吗？”
“我到门口找你吧。”
“不行！我说过由我来找你！”
“那我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恰逢星期六，集市里有很多游客，人山人海，为了尽可能布置更多摊位，过道的空间就更狭小了，周乔言放眼望去全是人，努力找附近某些特殊的建筑物。
“现在我看见这儿卖陶瓷花瓶的摊位，距离你那里有多远？”
“对不起”周乔言四处张望，一个不留神撞到其他游客了，“卖陶瓷花瓶？糟糕，我走过了，我已经来到隔壁一条街。”
孙楚耀皱眉摇头，真不该乱走，刚才一定在那里错过了周乔言！没办法，自己实在太心急了！
“楚耀！”周乔言喊了对方的名字，他看着前方露出兴奋的目光，“前面有个摩天轮，你看见了吗？我在那头等你。”
孙楚耀抬头往左边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一个摩天轮，“看见了！我来找你！”
“好，我等你！”
有了大型参照物就方便许多，孙楚耀迫不及待沿着目标方向前进，急促的脚步让他撞到不少人，这一路几乎没停过道歉。
看见周乔言了！他正背对孙楚耀不停朝前方张望。
对于孙楚耀来说，这半年多的时间十分煎熬，他时刻都想着周乔言，两人交流时都很小心翼翼，生怕他还没准备好接受自己，他一直在等他回国。私家侦探提前结束委托也许是一个契机，他要亲自来巴黎找周乔言。
“楚耀？！”
周乔言突然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知道来人正是孙楚耀，他笑着转身面向他，随之双唇被狠狠封住，周乔言十分配合地与对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唔唔”
孙楚耀的吻和拥抱都很用力，生怕稍微松懈周乔言就会挣脱自己的怀抱。令孙楚耀高兴的是，周乔言不但没挣扎，还在回应自己，他的双手在紧紧抓住自己的后背。孙楚耀发抖的双手托住他的双颊，像捧着珍宝一样，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可他就是停不下来。
突然从两人身边传来一阵阵鼓掌声，一些路过的人为他们鼓掌，还有些年轻的路人，兴奋地大声吹口哨。两人寻声望去，原来不少人为他们欢呼，才发现已成为这里的焦点。
孙楚耀拉着周乔言的手，眼里闪烁着光，开心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周乔言也紧紧握住他的手，“嗯，谢谢你！如果以后我又跑到其他地方，你还能追过来吗？”
“就算你去了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找出来。”
语音刚落，孙楚耀再次吻上周乔言的唇。
“啊啊哈楚、楚耀别再摸了啊啊”
两人在集市逛了一会儿，到餐厅用餐后回到酒店。一进门孙楚耀便从周乔言的身后抱住他，吻着他的后颈，手伸进他的内裤里不停套弄性器，两人跌跌撞撞倒在了床上。终于两情相悦了，孙楚耀恨不得马上与周乔言合为一体，一手套弄性器一手揉捻乳首，嘴卖力吮吸着后颈。
“啊啊楚耀别太用力我会、我会忍不住可能很快就射了啊”
孙楚耀声音沙哑，依旧卖力吸着脖子，“射吧，我也忍不了多久唔”
周乔言扭头看向身后的孙楚耀，两额相贴，鼻尖碰到了一起，喘着气说：“我不想就这么射了，我想你进来啊”
“我也想啊哈我也想进入你体内阿言唔阿言唔”
好高兴啊，真的好喜欢他啊，太好了，终于能拥有他了！
孙楚耀不停亲吻周乔言的嘴唇，粗暴地拉起衬衣，低头就含住胸前诱人的果实。周乔言的气味就像是毒药一样把孙楚耀迷得神魂颠倒，他大口大口吮吸、啃咬乳首，简直就像一个一只饥饿的动物在享用什么美食。
“啊楚耀啊啊”
周乔言抱着孙楚耀的头，仰头忘我呻吟，胸前传来的刺痛不但没感到不适，然而增加了性欲，腰开始贴上孙楚耀的凸起，规律地摩擦起来。
“阿言、阿言我就去拿保险套”
孙楚耀重重呼吸着，大力摇头想清醒一些，接着起身把扔在地上的塑料袋捡起，里面放着润滑剂和保险套。
两人互相为对方褪去衣服，周乔言仰躺在床上，他紧绷全身，时不时发出阵阵颤抖，硬挺的性器布满淫靡的液体，后穴不自觉在张合，嘴里不停发出呻吟声，正如他所说，可能很快就坚持不住。
“阿言，再忍耐一下就一下”
“好。”
孙楚耀双手撑开周乔言的双腿，低头轻吻周乔言的额头，他在保险套里面的性器亦是蠢蠢欲动，坚挺滴着液体，准备发起进攻，他打开润滑剂，将它倒在手指上，耐心地把手指插入后穴之中。
这个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两人大汗淋漓，都在努力控制攀升的射精感，孙楚耀细心观察周乔言的状况，只要对方快射出来他就停手。
“楚耀快、快进来”周乔言咽下口水，滋润了干咳的喉咙，眸子里闪着水光，里面是映着孙楚耀挺立的性器，好想快点被他填满。
“好、好”孙楚耀艰难点点头，舔了舔干燥的上唇，手握雄茎抵住入口，借助润滑剂缓缓没入周乔言的壁道中。
两人同时呼出了口气，像是第一次做爱一样青涩、小心翼翼。
孙楚耀抓住周乔言的腰，发力前后抽动，撞入柔软又紧致的体内，每一次进入都是深深的结合，是如此舒服。孙楚耀狠狠咽了口口水，周乔言美丽泛红的身体看得他双眼充红。
“啊啊哈阿言，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嗯嗯啊我也是我快我快射了”
周乔言双手紧紧握住床单，摆腰迎合对方，面对猛烈的冲击他快晕厥过去，身后的男人则不停加快撞击速度，手在套弄自己的性器，瞬间喷射出大量精液，随后周乔言虚脱一般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不知为何，孙楚耀此刻有种要把精液射入周乔言体内的欲望，也许这就是一种占有欲的表现吧。他重重咽下口口水，把分身从壁道中抽出，将上面保险套脱了，对准周乔言的后庭快速撸动起来。周乔言微微扭头看向他，随即露出一抹微笑，他提起身体双手掰开臀瓣，把穴口尽量露出给对方享用。
“唔阿言阿言啊哈”
一股股温热液体喷在周乔言的两腿之间，穴口随之一张一合，仿佛在说满足眼前的美食。孙楚耀射精完后倒在周乔言胸前，紧紧抱住他，大口喘气。
“楚耀楚耀”
周乔言抱住孙楚耀的头，左腿缠绕上他的健腰，享受高潮后的余温。
孙楚耀喷出炽热的粗气，他用手沾上周乔言的精液，涂在了他的两边乳首上，一边被自己吮吸和啃咬，另一边有手玩弄。
“唔唔阿言”
孙楚耀吮吸的力度越大，声音也随之大起来，还有夹杂精液和唾液的水声，吸完一边就去吸另一边。
阿言，喜欢我这样吗？”
“嗯唔喜欢”
周乔言叹了口气，顺着孙楚耀的秀发，他的左腿更紧地圈住他，腰间微微发力，用自己的性器和耻毛摩擦对方，很快两人的腹部沾了更多水迹。
孙楚耀低头观察周乔言的身体，他全身布满汗水，本就白皙的肌肤呈现粉红色，耻毛被汗液和精液打湿泛着水光，性器虽没站立，但已经在那里微微颤抖，一跳一跳，张开的双腿之间流着透明液体，那是自己的精液。
孙楚耀很悔恨，明明眼前的身体如此美丽，为什么以前会约定什么破规则，简直脑进水了，现在的他恨不得把周乔言揉进自己体内，融为一体。
孙楚耀抚摸周乔言的脸颊，嘴唇又凑到对方的红唇上，一下又一下吻着他。
“阿言唔我爱你我爱你阿言唔”
“我也是唔”周乔言环抱孙楚耀的背，“对、对不起唔让、让你久等了唔”
“不用、不用在意唔我、我愿意一直等唔”
两人就这么一直接吻，直至嘴唇吻肿了才愿意停下来。孙楚耀的手指试探性深入周乔言体内，感觉可以了便戴上一个新的保险套，再次进入那湿暖的壁道。
这一夜孙楚耀感到很满足，紧紧揽着周乔言的肩沉睡了，虽然这几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也很累，但只要周乔言能回到自己身边，一切都值得。
自从孙楚耀来了后，周乔言就没踏出酒店房间半步，孙楚耀也只是离开一趟，他到自己原来的房间内拿回行李，再到前台办理入住，不过是入住周乔言的房间。每日三餐都是向酒店订，餐点放在走廊，吃完后放回走廊，几乎不与别人接触。
刚开始只要周乔言穿上衣服，孙楚耀都会玩笑地扒下来，所以索性不穿了，最多披上一件浴袍，但浴袍也是敞开状态。
两人已习惯看着对方腿间晃动的性器，孙楚耀更喜欢看着周乔言两腿间流淌的爱液，那是自己的精液。除了重逢的第一次做爱，之后孙楚耀不再使用保险套，他热衷于把精液射入周乔言体内，射到他的身上，将他弄得黏糊糊。虽然周乔言会跟孙楚耀抱怨，不喜欢一直湿湿粘稠的感觉，但只要孙楚耀稍微撒娇，他就会妥协。每夜两人会一起洗澡，这时孙楚耀会悉心帮他洗刷身体，虽然很快又会被他弄得一团糟。
这段时间两人就像处于交配期的野生动物一样，会随时随地做爱，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孙楚耀有一丝的小小想法，就会抱住周乔言，温柔插入他的内壁，疯狂抽插。晚上睡觉时，孙楚耀的手一定会握住周乔言的性器，这样他才能安睡。
周乔言的手机里播放着《talkgbody》，感觉回到大学时那段疯狂的日子。
两人用完早餐，赤裸在床上相拥。刚才下属给孙楚耀发来监管部门刚下发的新规范，他们就这么看着手机仔细研究。这段时间里，两人除了做爱还会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换做其他情侣可能无法忍受，但只要是换做这两工作狂一切就合理了。
突然，一个网络电话打了过来，两人一看是下属静怡的来电。
“怎么了静怡？有什么突发事情吗？”孙楚耀着急地问，一般来说下属不会直接打电话来。
“对不起孙总，休假还找你。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发现新庆分公司审核保单的标准与我们集团标准有出入，就立即发邮件告诉他们，并且抄送了他们的蔡总。现在蔡总意思是，他们是按照我们当时下发的标准执行，至于什么时候更改，他们不知道也没有收到邮件通知，一直在扯皮。”
“不可能，审核标准是使用我们部门邮箱发送，默认会发送给所有分公司的运营部经理和抄送老总。其他分公司收到邮件有更新审核标准，他们不可能没收到。”
“我也是这么跟蔡总说的！只要是使用部门邮箱发邮件，所有格式都规定好，除了邮件内容可以编辑。”
“他们没改的那部分审核标准会涉及风险吗？”
“应该不会”
“我要肯定的明确答复。”孙楚耀厉声说。
“一个月前的保单都不会有影响。只是这个月所有保险公司的短期医疗险都增加了一项条款，新增的那条条款是使用新的审核标准。但从目前数据来看，新庆分公司还没有新增的短期医疗险。”
“让技术部导出所有数据，筛选后逐条复核，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没出单。”
“嗯”静怡点点头，“我们已经找了技术部，他们在导数据了。只是蔡总他他一直要求联系你，但你在休假我们已经拒绝了！”
“没关系，如果他再找你们，就转告他我有空会回电。其他的不用跟他多说。”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打扰您孙总，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后孙楚耀摇头叹了口气看向周乔言，他曲膝跪坐在床上，上身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正在玩弄自己的耻毛，用手慢条斯理整理着，时不时用舌尖触碰性器的小凹陷。只要进入工作状态，孙楚耀会十分专心，连周乔言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怀抱都不知道。
“很好玩吗？”孙楚耀眼里充满溺爱，用食指亲昵地剐蹭周乔言的脸，说话的声音软了许多。
“嗯唔”周乔言点点头，微微张口就用湿热的口腔含住性器，他一边吮吸一边抽离，龟头上已被透明的唾液包裹，闪着亮光。
孙楚耀长叹一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挺直了身体，手来回抚摸周乔言的后背，细滑的肌肤令他迷恋，暗示周乔言可以随意玩弄自己的下体。
周乔言的舌头从根部开始舔舐至顶端，手指磨蹭着孙楚耀的阴囊。
“啊啊哈”
孙楚耀全身发热，满足地呻吟，身体不自觉颤动，周乔言含得很深，若不是这几天一直在做爱，估计被含几下就射了。现在腿间的性器愈发胀大挺立，酥麻的快感蔓延到全身，只能挺着胸仰头喘气。
“阿言、阿言啊哈哈”
孙楚耀怜爱般呼唤着周乔言的名字，他泛红的脸颊、吮吸自己性器色情的表情让他看得着迷。孙楚耀的手拂过后背一直往下滑，来到臀瓣之间，温柔的触感令周乔言微微打颤，他自觉抬起臀部，期待对方下一步动作。虽然入口的精液已经干了，但壁道里面还很湿滑，孙楚耀的两只手指一下就进入了。
“唔啊！那里好、好舒服啊”
孙楚耀的手指在蜜道里不停挑弄，周乔言全身一震，他摸到自己的敏感点了，不禁夹紧双腿摩擦性器。
“啊！啊啊楚耀用、用力一点啊啊！”周乔言边说边摆腰催促。
“阿言、你真可爱”孙楚耀弯曲二指，不停在肉道里面捣乱，“别忘了用嘴帮我吸。”
周乔言点点头，张嘴把整个龟头没入口中，“嗯唔唔”
孙楚耀看见周乔言吸得如此入迷便伸手从餐盘上拿过没食用完的炼奶，对准自己挺立的性器从顶端慢慢倒下。见状，周乔言立即伸出粉嫩的香舌舔舐从性器流下的炼奶，孙楚耀看得心痒痒，把剩下的倒在周乔言伸出的舌头上。
“还有很多，你想要多少都有。”
“嗯唔唔”周乔言呢喃着，他还在舔舐着性器。
看着周乔言的这副模样，孙楚耀喘着粗气，嘴巴微微张开低声呻吟。
不能！不能把他给其他人，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他这个样子！
孙楚耀眨了眨眼，看见有些炼奶从周乔言嘴角流了出来，他忍不住用食指轻轻刮掉，再含入自己嘴里舔掉。就在孙楚耀舔了一半的时候被周乔言拉住了，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嘴边，粉嫩的舌头马上就纠缠在修长的手指上。
“好吃吗？”
“你指的是哪个？”周乔言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
“这个。”
此时，孙楚耀放下炼奶瓶，抓住肉茎把自己的性器送到周乔言嘴边，待他慢慢用嘴唇吸着龟头。周乔言的口交技巧很好，吮吸节奏把握得刚好，总是能让孙楚耀徘徊在射精边缘。
周乔言松开了口，充满情欲的眸子里印着挺拔的红褐色阴茎，上面布满透明的唾液和乳白色的炼奶，黏黏糊糊闪着淫靡的光，他咽下口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自己的性器在不安分跳动。
孙楚耀现在把三只手指插进周乔言内壁里，手指在里面不停搅拌、按压、撑大。
“啊啊”
周乔言又打了个颤抖，扭着腰把脸伏在孙楚耀大腿上，娇吟了一声。
看着如此可爱迷人的周乔言，孙楚耀按捺不住了，伸手摸着他的脸，手指缓缓划过他的下唇，说道：“你这小嘴吃完了，该轮到下面吃了。”
周乔言一想到那沾满各种液体的性器即将插进自己体内时，内壁不禁收缩了一下，呻吟了一声用舌头缠住孙楚耀的手指。
“很期待吗，阿言？”
“嗯。”
孙楚耀起身跪在床上，他翻过周乔言的身体，用力打开对方的双腿长驱直入，抓住他的腰忘我冲刺，把性器退出后用力撞入肉道之中，每一下与周乔言的结合都能尝到快感。
“啊啊哈啊啊哈阿言、阿言我爱你”
“啊楚耀我爱你”
孙楚耀把身体迎面贴在周乔言身上，将他死死压在床上，此刻他用手温柔地抹去周乔言额头的汗水，接着托起他的下巴落下温柔的吻。吻久了孙楚耀离开周乔言的唇，开始用舌头侵略他柔软的耳朵，咬着他的耳垂，热热的舌尖钻进他耳朵里面，舔舐着。
事后，两人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为对方冲洗身体，不厌其烦地互相爱抚和接吻。
◆◆◆◆
孙楚耀的假期即将结束，两人订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去。
在最后一夜里，两人终于踏出房间，他们先来到一家家庭法式风格的餐馆用餐。本来想去米其林推荐的高档法式餐厅，但孙楚耀只带了少许行李，完全没考虑到带西装，为了不让周乔言丢脸，便在网上搜索到这间评价还不错的餐馆。
用餐后，两人来到巴黎某着名观景台欣赏夜景，站在围栏边上可以俯瞰巴黎繁华而热闹的夜景，灯光一闪一闪，变成一片美丽的灯海洋。
孙楚耀站在周乔言的右边，左手搂着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肩旁上，两人吹着迎面而来的凉爽夜风。
“如果我们能一直在这里那该多好？每天带你来看星星。”
这里对同性恋接受程度很高，两人即便在街上牵手拥抱甚至接吻也不会有异样目光看过来。孙楚耀不想委屈周乔言，想向全世界宣布他是他的男朋友，他永远属于自己。
周乔言“噗嗤”一笑，摇着头说：“偶尔来度假还行，我太了解你了，你的心还是会想着工作的事。”
“啊！你真过分啊。你明知道我现在只会想着你。”
“我当然知道。楚耀，我感觉这些天过得好不真实，我是指我们”
孙楚耀把头埋进周乔言的脖子里，狠狠咬了一口，对方立即扭头不解看着他。
“天天做爱你还不满足？今晚睡觉我要把我的插到你里面，我不会抽出来的。”
“不行，我会不舒服的。”周乔言毫不犹豫拒绝了。
“你倒是说说什么不真实？”
“我说我们的关系啊。”
“我一直给你发信息说我爱你啊，回去后我也会天天跟你腻在一起，我不会再放你走的。”
周乔言笑着摇头，“你太夸张了。我是说我发现你还有可爱的一面，以前都不知道。”
“可、可爱？”孙楚耀不服输又在周乔言脖子上咬了一口，他不是小孩子了，从不认为“可爱”能形容自己，故意说道：“是谁天天让你过着如此滋润的生活？难道不觉得每次我用力撞入你里面的时候很帅吗？”
“我是指你帅气的另一面。我发现你经常跟我撒娇，只要我不想做的但你想做的事，你就会一直撒娇，直到我答应为止。”
“那、那是叫撒娇吗？”
“嗯！在我看来是的！”
周乔言笑着看向孙楚耀，他的眼里映出点点亮光，孙楚耀看了忍不住轻吻他的脸颊。
“我很高兴啊，看来我是你目前唯一撒娇过的人。”
“还有很多事我只对你做过”孙楚耀小声嘀咕，虽然觉得那些事太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有、有多事我已经告诉你了”
周乔言想起孙楚耀之前给自己发过好几条很长的告白信息，看得确实很感动。
“言下之意你还有事没告诉我？”借住浪漫的气氛，周乔言用非常温柔的语气问道。
“有是有，但是”此时孙楚耀的声音更小了。
孙楚耀犹豫不决，觉得差点吃安眠药出意外是件很丢脸的事，认为这是爱情电视剧女反派为了挽留爱情的做作戏码，因为当时真的很伤心，感觉失去周乔言整个世界都塌了。
突然，周乔言用手轻轻将孙楚耀的脸压向自己，随即吻上他的唇，舌头温柔缓慢地缠绕对方的舌。
“没关系，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
既然孙楚耀不想开口谈及此话题，周乔言就不勉强他了，想到可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便更用力吻着他。而孙楚耀也在加深这个吻，直至快要窒息时他才愿意放开周乔言。
孙楚耀伸手抹去周乔言嘴边的唾液说道：“我差点吃安眠药出事了就是一下子把整瓶安眠药吞了当我知道永远失去你，你再也不会看我一眼时，就觉得整个人生都没希望了。”他假装潇洒自嘲一声，“很幼稚是吧？”
周乔言整个人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些，他看着孙楚耀还在强装镇定，泪水不受控制溢出眼眶，喘着气抓住对方的手臂。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孙楚耀吓坏了，不知所措为周乔言擦掉眼泪，“不不不我真的是，头脑一热就是我不该告诉你，把你吓到了。当时喝多了不清醒，不过我马上就把安眠药吐出来了，没事的”
然而，周乔言的情绪还是瞬间奔溃了，止不住抽泣，抓住孙楚耀的手不停发抖，“你、你、你以后、以后都、都不能、都不能我、我不想、不想再被、被丢下”
孙楚耀拉过周乔言的身体将他狠狠抱住，力道之大令对方踉跄退了一步，“我当然不会丢下你啊！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我永远都不想再过没你的生活了！刚才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真的太蠢了！怎么会在他的面前谈及死亡的话题！
“如果、如果你以后厌倦了我”
“不可能！失去你我都这、这样了！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知道吗？”
“嗯。”周乔言点点头。
孙楚耀缓慢顺着周乔言的背，“阿言，以后的路我不想一个人走，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我们一起走吧。”
“嗯，我们一起走下去。对不起，我把这么浪漫的气氛搞砸了。”
孙楚耀捧着周乔言的脸，温柔地吻了上去，“没关系，以后我会制造更多浪漫的气氛。但事先声明，我的爱可能会很重，满脑子都想着跟你亲热的事。”
周乔言笑着摇头，把眼泪擦干净，“好啊，多点向我索取吧。”
孙楚耀再次把周乔言拥紧，这种感觉果然无人能取代，只有他，他的心只要他。
回到江北市后孙楚耀搬离原先租住的公寓，与周乔言同居了，那房子当时只是为了逃避周乔言的记忆而租住，里面并没有太多东西和家具，两人没请搬家服务，花了两天时间合力把全部东西搬进周乔言的公寓。
周乔言很快就适应集团的工作，即便已离开了一段时间，但他经验丰富，马上回归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
对于周乔言的回归孙仁光相当高兴，在他眼中，周乔言就像是自己的半个儿子，从感情和工作上都很看重他。
至于周乔言的妈妈王少媚，她也很高兴，虽然儿子还是没去维也纳念音乐，但他能回到自己身边感到很欣慰。
每周星期六是孙家的家庭日，这天孙家的家庭成员都会回家与父母聚餐，吃完晚饭才离开。
但今天孙楚文的儿子身体不舒服，所以他们一家就缺席了。
现在是晚上六点，林彩蓉和孙晓琳在厨房准备晚餐，孙楚耀和孙仁光在客厅聊天，聊天内容依旧是工作的事情。
“楚耀，昨天我收到瑞联保险的邮件，他们准备推出一款高端意外险，客户群体面向富有的海外留学子女。你有看到邮件吗？”
孙楚耀点点头，“我跟阿言都看过了。”
“你们有什么看法？”
“我们认为虽然目标客户人群不会很大，但现在市场上暂时没有同类型产品，而且瑞联是外资保险企业，资金和实力充足，我们都认为可以试着推出。”
“是的，目前能提供这样的服务只有瑞联。”
“星期一上班后阿言会找技术的同事导出投保了高端医疗保险的客户数据，我们打算暂时沿着这个方向推销产品。”
“哈哈，不错。”
孙仁光摸了摸胡子，露出笑容，他一直很满意他们的工作能力，每次提出问题他们不但对答如流还能提供方案，与他们商量或者探讨工作相关的事情都很愉快。
“阿言说江北分公司有一批优质高端客户，我们可以先尝试推广，看看效果。”
“好，就按照你们的方案去做。在准备的工作完成后发邮件给销售部之前循例给我看一下就可以了。”
“知道了老爸！”
“老公！轮到你炒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来了来了！”孙仁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后笑着走去厨房了。
“大哥！”
此时孙晓琳坐在孙楚耀身边，故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最近看你春光满脸，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啊，不愧是我妹，被你发现了。”
“爸爸妈妈说你最近心情很好，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好像也不酗酒了。”孙晓琳双眼发亮，饶有兴致看着对方说：“前段时间你突然去了巴黎，据我所知阿言哥哥一直在巴黎，现在你们都回来了，我可以合理猜测你们在一起了吗？”
孙楚耀看了她一眼，两边嘴角忍不住上扬，“是啊，你真聪明！”
孙晓琳翻了白眼，“当然啊！你脖子上的吻痕都露出来了！啊，其实你是故意穿圆领t恤露出来的！”
孙楚耀笑着伸手去摸后颈的吻痕，开心地说：“是的，我是故意露出来的，你怎么连这个也猜到？”
“你的性格就是这样啊，有好事就想炫耀。对了，少媚阿姨知道你们在一起吗？”
“还不知道，阿言暂时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公开。”孙楚耀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失望感。
“嗯，我能理解，我们两家那么熟，确实不好公开。”孙晓琳叹了口气，拍了拍孙楚耀的肩膀，“大哥，虽然我知道阿言哥哥很好，但是你们以后的路可能不容易走。”
“我不是小孩了，当然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什么。但不管未来如何，我们约定了会一起面对，不会逃避的。”孙楚耀眼里闪着坚毅、果断的目光。
“哗大哥，你好帅啊！”
“当然！所以你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像我这样的！”
“真有你的，才聊了几句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不叫贴金，是以事论事。”
孙晓琳不在乎耸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爸爸，你电话响了，是少媚阿姨打电话给你！”
“我来了！”
孙仁光从厨房走了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女儿递来的手机。
“喂？少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啊？”
顿时，孙仁光脸色骤变，张开嘴巴露出惊讶的神情，在一旁的孙楚耀和孙晓琳目不转睛看着他。
“认识认识我马上联系司徒医生！你现在申请转院，对对对省医院！你不用着急，我们也去医院。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乔思，你不是说她在美国比赛吗，暂时不要影响她，这边我们处理。嗯，好！我们在医院汇合！就这么定了，再见！”
“发生什么事？！”看见孙仁光挂断电话，兄妹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阿言在马路上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我们都过去吧！”
孙楚耀全身发抖坐在手术室外的家属等候室角落。
不久前周乔言健身后从健身房离开，往超市方向走去时被突然失控的汽车撞到了。所幸的是他没有生命危险，但左腿受伤严重，送到荟城最近的医院救治，医生告诉王少媚，周乔言将面临截肢风险，她当然无法接受，马上就想到孙仁光认识江北市十分有名的外科医生司徒永明，王少媚便立即联系他，希望能委托这位医生帮周乔言做手术。
十一点时护士来到家属等候室，告知他们手术很顺利，伤者的左脚成功保住，情况稳定。
听到这消息所有人都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林彩蓉抱住哭成泪人的王少媚，孙仁光在一旁偷偷抹泪，孙晓琳在安慰脸色发白的孙楚耀。今晚大家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目前伤者在重症病房，直系亲属有探视权，请问现在要看望伤者吗？”
“要！我要去看他！”孙楚耀站起来激动大声喊。
王少媚用纸巾把眼泪擦干净，“谢谢你楚耀，现在护士说了手术成功，我进去就行了。你们一家还没吃晚饭，要不就先回去吧，饿肚子不好。”
“这里只剩你一个行吗？”林彩蓉担忧地问。
“我可以的。”
“少媚阿姨，我”
孙晓琳赶紧拉住孙楚耀手臂，“大哥，要不明天我们再来？”
“是啊，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医院不可能让你们都进去，这样会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的。”护士机械般解释道。
“嗯，我们知道的。”王少媚点点头，看着林彩蓉说道：“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看见王少媚的坚持，林彩蓉看了丈夫一眼便挽着他的手臂离开，叮嘱她如果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就联系他们。
而孙楚耀仍旧站在原地不愿走，见状孙晓琳赶紧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哥你冷静点！难道现在想把你们交往的事告诉他们吗？现在真不是时候啊！别说阿言哥哥在重症病房，他们可能吓得也进重症病房啊！”
孙楚耀痛苦摇头，孙晓琳的话很有道理，加上他们现在的心情很差，确实不合适公开与周乔言的关系。
◆◆◆◆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周乔言的伤势恢复的相当好，但暂时需要使用拐杖行走。为了有更好的休养环境，昨天他搬到荟城一家高档私人康复院。
而提议来这家康复院的人是孙楚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积极帮周乔言办理出院手续，到了康复院又仔细检查病房环境。他一心想着，以后下班就可以直接来看望周乔言了。
加上周乔言在公立医院住的是三人间普通病房，当孙楚耀想跟他接吻或者触碰他身体的时候，还要等其他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不在才行。现在住的是单人套房，孙楚耀就能躺在周乔言的病床上，与他抱在一起。
“阿言，把这个喝了。”
今天是星期六休息日，孙楚耀奉命把炖品送到康复院给周乔言，这是林彩蓉看烹饪节目学习的。
“谢谢。”周乔言接过孙楚耀递来的汤碗，慢慢把汤喝完。“最近天天喝汤。”
看着周乔言露出笑脸，孙楚耀感到特别开心，最近经常帮林彩蓉和王少媚送炖汤，再慢慢看着他把汤喝完，这个过程特别有幸福感。
孙楚耀趴在周乔言的大腿上，抱住他的腰。周乔言感觉孙楚耀撒娇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但他始终不认为这是撒娇，觉得是单纯想跟恋人待在一起罢了。
“昨天复查结果怎样？”
“医生说伤口愈合得不错。”
“真的吗？”
“嗯。还好当时能请到司徒医生帮我做手术，真的太感谢他了。”
孙楚耀拉住周乔言的手说：“你出院之后我们亲自拜访他，一起去司徒家感谢他？”
“嗯，好啊。”
“对了阿言，天天喝炖汤要不要试点别的？”说着孙楚耀对他眨了眨眼。
“别的？你带了什么来？”
孙楚耀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红酒，接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高脚杯。周乔言一看两眼发亮，是德文希尔庄园产的红酒，自己喜欢的酒！
“昨天去altbar的时候发现老板进货了，一看是你喜欢的酒就买下了。对不起，今晚要回家吃饭，只能白天跟你喝了。”孙楚耀边说边打开酒瓶，为两人倒酒。
“碰——”两个高脚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孙楚耀脱下皮鞋，两人双双半躺在病床上相拥，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时刻，孙楚耀喝了口红酒，把高脚杯放到床头柜上，打开手机找到最新的照片给周乔言看。
“早上的时候装修师傅来了，他把原来放在客房的大床和衣柜拆了，安装了这种步入式衣柜，这边放了书桌，感觉跟你原先的设计方案差不多。你看看？”
自从同居后，他们发现原来主卧室的衣柜不够用，周乔言是个注重打扮的人，衣服非常多，而两人的西装款式也很多，西装要挂起不能折叠。所以就把客房改为衣帽间，靠窗的一侧放置了一张书桌。
周乔言滑动孙楚耀的手机看着他拍的照片，是自己预想的方案。
“最近我在网上看收纳箱子，如果有合适的话我就直接买了。”
“没问题，如果快递到了你告诉我去暂存室领。”
周乔言的社区物业为住客提供快递暂存服务，待住客回来时可到暂存室领取。
“对不起楚耀，最近监管在抽查审核，一定很忙了，结果还要你烦这种琐碎事。”
孙楚耀叹了口气，“你在说什么啊？现在我也住那房子，我已经把自己当做男主人了，当然有责任承担布置房间的责任。”
周乔言把头靠在孙楚耀肩上，嘴角微微往上翘，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只要孙楚耀开口，周乔言就很放心把事情交给他，感觉有一种共同组建家庭的幸福感。
突然，孙楚耀拿走周乔言手中的高脚杯，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在对方还未留意之际将他压在床上，低头吻住他的唇。
“唔唔”
周乔言身体一抖，双手紧紧抓住孙楚耀的肩旁，红润的唇瓣微张，迎合对方的入侵，从喉咙深处吐出阵阵呻吟。
孙楚耀在周乔言口腔中肆意入侵，用舌头舔遍每个地方，接着紧紧吸住他的舌头，缠绕在一起周乔言舒服低吟，闭上双眼享受着，渐渐地身体被吻得发热。
“啊唔楚耀”
“唔唔阿言唔”
孙楚耀动了动身体，离开了周乔言的唇，手肘撑在床上支起上半身，低头看见对方双眼迷离、脸颊泛红、嘴角滴着唾液的样子实在太诱人了，心中那股悸动瞬间在体内乱窜。
“阿言你的脸好红。”孙楚耀明知故问，伸手去抹掉他嘴角的唾液。
“那是因为你”说着，周乔言抓住孙楚耀的大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说清楚，因为我什么？”
“你吻了我，还把我压在身下，现在在摩擦我的性器。”
孙楚耀微微用力前后摆腰，“是啊阿言，我太想碰你了。”
周乔言紧紧抓住孙楚耀外套衣领，将他的头压像自己，两额双贴，说：“我也一样，好想被你摸我的身体。”
闻言，孙楚耀饥渴地咽下口口水，接着把周乔言的病人服上衣掀起，头凑到胸前的红色花蕾处，张嘴便吮吸起来。
“唔唔啊”
周乔言不停深呼吸，香舌舔舐上唇，接着咬住下唇低声呻吟。他们好久没有这样亲近了，之前在公立医院病房只能够偷偷亲吻和拉着对方的手，忍耐力早已到了极限。
“楚耀下面，摸我下面。”
孙楚耀重重咽下口水，顺从般点头，手快速把病人服长裤和内裤下拉至大腿处，大手上下套弄微微发硬的性器。
“啊”
周乔言仰头满足呻吟，性快感从下体到脊背开始蔓延至全身，后庭有规律地蠕动等待入侵。
“啊阿言，阿言我们一起”
“嗯嗯”
周乔言的手有点抖，喘着气为孙楚耀拉下裤子拉链，他从内裤里掏出硬挺的性器，接着把腰部靠了过去，两人逐渐胀大挺拔的性器在两只大手的爱抚下开始流出透明的爱液。
“啊嗯阿言，我爱你啊”
“我也爱你啊啊楚耀啊”
孙楚耀深邃迷离的眼里透露出对周乔言的渴望，他立即吻上对方凑过来的小嘴，舌头娴熟钻了进去，两舌纠缠在一起。两人不停挺腰摩擦对方的性器，规律的律动让病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闷响。
他们很有默契，第一次先不进入，两人第一次射出的精液当做润滑剂扩张再插入。手部撸动的动作越来越快了，尽管很久没肌肤之亲，但这次爱抚仅仅为了射精，简单粗暴的行为缺少了点情调。
“我快射了楚耀，啊哈哈”
“哈再坚持一下下，我、唔我也快了我们要一起”
“好，一起啊哈”
“咯！咯！”
“您好周先生，我是您的专属护士雪晴，现在是为您做体温测试。请问现在方便吗？”
周乔言吓了一跳，停下手部动作，头往门外望去，理智从情欲中恢复了半分，他咬了咬牙根，手拍着孙楚耀的后背。
“楚耀，有人来了你停一下”
此刻想要孙楚耀停下是不可能的，他用力按压周乔言的马眼，在他耳边低声说：“那你把她赶走，别让她打扰到我们”
周乔言点点头，同样不想亲热被打断，现在他全身瘙痒悸动，只有孙楚耀才能安慰这具寂寞已久的身躯。周乔言尝试小声发出“啊”的声音，结果不是平时的声音。
“咯！咯！咯！”
“周先生？请问周先生您在病房里吗？”护士敲了几下门。
“咳！咳！”周乔言想起刚才没锁门，怕对方会直接开门进来，只好故意大声咳嗽。
“啊！原来周先生您在里面？我想为您做体温测试，请问现在方便吗？”
孙楚耀把伸头探入周乔言耳里，用低沉的声音说：“快赶她走”
“咳！咳！咳！”
然而，周乔言在调整声音的同时，孙楚耀却在捣乱，他的嘴不停吮吸自己的耳珠，手指不停按压自己的马眼，仿佛再做无声的催促。周乔言弯曲没受伤的右腿，靠在孙楚耀的腰上，脚趾开始卷缩，大腿内侧微微颤抖。
楚耀啊不行了快射了射了
“周先生？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需要为您喊医生吗？”
周乔言害怕开声说话就忍不住呻吟，他只好把手压在喉结上，装出一把奇怪的声音，快速朝门外大喊，“对不起我睡了，不想做体温测试！”
“这、这样啊对不起打扰到您了。我先回去护士站，需要就找我。”见房内没有回应，护士便离开了。
两人的大手又在一起撸动，恢复了刚才挺腰的动作。
“唔！”
霎时间，周乔言死死捂住嘴巴，他全身痉挛，腰部不自觉往前顶，右腿挂在孙楚耀腰上，与他一起射出白色的精液。
“很好，做得很好阿言啊哈”
孙楚耀同是大汗淋漓，他一边射一边咬住周乔言的耳珠。
“啊啊”
周乔言喘气抱住孙楚耀的头享受高潮的余韵，虽然护士在门外待了不足一分钟，但紧张的气氛反而更加刺激性欲。
两人相拥躺在床上不动，五分钟过去了孙楚耀起身跪在周乔言两脚之间，将他的病人服长裤和内裤都脱掉，接着把自己的裤子和内裤拉下，整根肉茎更好的裸露出来。
“楚耀”
周乔言温柔喊了爱人一声，他双手撑开双腿，性器、耻毛和腹部湿得一塌糊涂。看见周乔言渴望自己的模样，孙楚耀马上就安耐不住了，才射了不久的性器又开始跳动
◆◆◆◆
昨天周乔言出院了，在王少媚的强烈要求下搬去与她同住了。刚开始孙楚耀表现得十分不满，但周乔言一直在身边劝说，他才不情愿同意，并答应他一个星期后必定回去二人的爱巢。
周乔言出院的第二天正式上班，但仍需要借助拐杖行走，他特意定制了一种外形像是英国绅士使用的文明杖，纯黑色、上好木材、顶端是舒适的皮质把手。在女同事眼里，拄着拐杖的周乔言更加有魅力了。
下午，孙楚耀的秘书休假了，他拿着水杯到茶水间煮咖啡。然而，来到茶水间门口时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听见有几个女同事在谈论周乔言。
女同事a兴奋地说：“刚才周经理来我们财务部了！”
女同事b点点头，“看见了！他之前是被车撞了吧？”
“是啊是啊！”孙楚耀的下属静怡回应道，“才回来上了两个月的班就遇到意外，真的太倒霉了。”
“但是你们有看见他拄拐杖的样子吗？好帅啊！”
女同事a尖叫了一声，“对啊！好帅啊！而且全公司只有周经理天天坚持在里面穿西装马甲，有一种禁欲的感觉！”
女同事b喝了口水，说道：“我们人事部有个男同事之前在健身房见过周经理，他说周经理身材好好！又帅又自律！”
听到这孙楚耀不禁窃笑起来，他很高兴听到别人在赞美周乔言。
静怡摇头叹了口气，“两位小妹妹，奉劝你们不要在周经理面前花痴哦，他对女人可没有任何兴趣。”
“为什么？他是”女同事a着急问道。
“因为他不喜欢女人啊。”
“难、难道他是那边的人？！”
“是啊。你们没看过他的网络动态吗？他会发跟男朋友的照片。”
两个女同事立即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没想到身边就有同性恋的人。
“他男朋友帅吗？”女同事a小心翼翼问。
“很帅啊！”静怡点点头，“我记得是个音乐家！不过不过好像死了是意外”
“天啊！不是吧”女同事b震惊地捂住嘴巴。
“是的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周经理一直在欧洲旅游，大概就是去散心。”
“那他现在有新交往的恋人吗？”
静怡顿了顿，皱眉想了一下，“好像没有吧没看见他的相册里有跟什么男人合照。”
此时，在门后的孙楚耀不爽地紧握住马克杯的手柄。
“哗！这么优秀的人会找怎样的恋人？你们说我们公司有哪个男人与周经理般配啊？”
“你的问题好无聊啊。”静怡翻了个白眼。
“怎么会无聊！难道你们不会好奇吗？有个同性恋上司耶！而且人又那么帅！八卦是人之常情吧！”
女同事b托腮思考了一会儿，“我说公司就没人配得上他。”
静怡认同般点头，“我也觉得。只要看过周经理跟前男友的照片就知道了，高大威猛、英俊帅气，主要是他们气质相仿，一看就很般配！”
“有这么夸张吗？我也想看看！”女同事a兴奋地说。
“你回去看不就行了吗？反正他的动态都是公开的。”
“等等！你们觉得孙总跟周经理配吗？”
闻言，孙楚耀怔了一下，屏住呼吸，紧张地握住杯子。
“是啊，是啊！感觉他们经常待在一起！论实力和外形孙总绝对配得上周经理！”
静怡思考了一会儿，露出不解的眼神，“不会吧，孙总不是宇宙大直男吗？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那边的人啊。而且他们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咳！咳！”
“孙、孙总？！”
“孙总好！”
孙楚耀忍不住了，他故意干咳了几声，大步走进茶水间，“不用工作吗？还有空在聊天？”
看见孙楚耀带着不悦的神色走进来，她们都吓了一大跳，屏住呼吸不敢动。都在想：早知道就不在这里聊了。
“对、对不起，我们现在就去工作！”
回到办公室后孙楚耀没有任何心情喝咖啡，心里一直想着刚才听到的话，他确实很在意，他很想跟全世界说自己就是周乔言的男朋友。如果公开了关系，上次在医院就能第一时间去重症病房看他了！在家庭聚餐时也能拥着他的肩膀一起吃饭、拍照！现在这种状态让他难受。
以孙楚耀要强的个性，很难不去跟苏辰泽做比较！他认为自己的外形和成就并不输他，而且自己跟周乔言还是青梅竹马，孙周两家家庭关系很密切，单从这点上看已经完胜他了！
孙楚耀不认为公开两人的关系有什么问题，两个人相爱理应开开心心，得到别人的祝福，虽然孙仁光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但孙楚耀认为爸爸会理解他的心情，事情没有周乔言想象的严重，觉得他过分谨慎了。尽管如此，孙楚耀还是会尊重周乔言的选择，若他不想公开，自己会尽量迁就他。
“咯！咯！”
“进来，门没锁。”
周乔言拄着拐杖，兴奋笑着走进孙楚耀的办公室。
“楚耀，有看邮件吗？江北分公司成交了一张五百万的大单！楚文真的太厉害了！那张单还是他促成的！”
孙楚耀勉强露出笑容，走到周乔言身边将他抱到沙发上。
“怎么了？你看起来没有很高兴？”
换作平时，孙楚耀一定会率先把这件事告诉周乔言。
“没有，我只是忘记看邮件而已。对了，建峰的哥哥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就在这附近。我们下班就去？”
“可以啊。不过今晚九点前要回家了，不然妈妈会不停打电话找我。”
“嗯，我知道了，吃完饭我送你回去。”说着，孙楚耀紧紧抱住周乔言，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
“那么你今晚不能喝酒。”
“我当然知道！”
周乔言愣了一下，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是他打电话让自己来办公室一趟，现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抱着自己，似乎还有点小情绪。周乔言紧紧揽住孙楚耀的腰，用下巴抵住他的额头。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孙楚耀把嘴唇贴在周乔言衬衣领口上的肌肤，接着大力吮吸。周乔言下意识往后缩，知道他想在那留下吻痕。但孙楚耀无视他的抗议，用力压在周乔言身上吮吸那片诱人的肌肤。
周乔言轻轻顺着孙楚耀的脊背，既然他不想开口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能做的就是陪伴在他身边。
两人就这么一直抱着，孙楚耀看见周乔言脖子上的吻痕，心满意足松口，转而拥住他的肩，将他揽入怀里。
“楚耀过两天是辰泽的死忌。因为当时他是跟乐团的另外两名团员在美国遇难，所以乐团组织家属一起拜祭，星期六我想跟辰泽的妈妈、妹妹一起去。”
孙楚耀咬紧牙根，迟疑了一下，用力抱紧周乔言说：“去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
周乔言笑着点头，双手搂住孙楚耀的后颈嘴唇贴了上去。
在这件事上，孙楚耀不想表现出自己很小气，尽管有诸多不爽，但跟一个已经离世的人比较那是多没面子的事，而且只要看见周乔言的笑脸，心中那些小脾气根本不算什么。
◆◆◆◆
星期六早上周乔言按照约定与苏辰泽的妹妹、妈妈一起与拜祭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孙楚耀已经来到爸爸妈妈的家，在自己房间里无聊玩着手机。半小时前与周乔言通了电话，拜祭结束后所有人一起到餐厅用餐，为逝世者举办了一场小型追思会。周乔言还发来一些现场照片，看着照片里的人都带着淡淡的微笑，看来已释怀了亲人、朋友离别的痛。
此刻，孙楚耀的心情同样很好，他在手机相册里找到一张周乔言公寓的衣帽间的照片，现在已改造完毕，房内的大部分布置由孙楚耀负责，连刚到的收纳箱也摆放整齐，现在只要等周乔言回来把衣服、饰品分类放好就可以了。
孙楚耀挑选了一张满意的照片放在自己的社交相册里，附上文字：温馨的家。
孙楚耀接着去看周乔言的最新动态，脸色立即暗了下来，他的最新照片是昨晚上传的，从背景上看这是在酒吧里拍的，苏辰泽坐在椅子上，向镜头举着啤酒杯，脸上挂着灿烂大笑容，不用多想坐在他对面的就是周乔言，这是两人去酒吧喝酒的照片。照片的配文是：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愿你在天上安好。
在这张照片下方有不少留言，大部分人都为苏辰泽的死感到惋惜，有些人留言称他们很般配，最刺激到孙楚耀的是王少媚在留言大赞苏辰泽，王家所有人都为他的离世伤心，愿周乔言和苏辰泽下辈子能相遇再续前缘。
孙楚耀拿手机的手在发抖，嘴巴里咬着牙齿不停“咯咯”作响，他想立即向全世界说现在周乔言的恋人是自己！他爱的是自己！他的心想着还是自己！不要再提苏辰泽了！那个人已经是过去式了！
“喂，楚耀？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周乔言疑惑的声音，两人不久前才通完电话，不知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想见你，你在什么地方？”
“我回到家了。”
“可以出来一趟吗？”
“今天不可以，我在教家茹练小提琴。”
家茹是周乔思的女儿。
“那我到你们家找你。”
周乔言一惊，语气软了下来，“最近你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不能去你家吗？我真的很想见你。”孙楚耀感觉如果现在不能闻到周乔言的气味，不能触碰他的肌肤，自己就要疯了。
“明天我陪你吃午饭可以吗？小姨一家来了。”
“你小姨来了，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家？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楚耀，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我们一起商量。”
“我现在就是想找你商量，可是你没空啊。还有，我不是小孩了，不要每次像哄小孩一样对我，我想跟你一起前进，想成为你的依靠。”
“我没有把你当小孩”
“你每次都有很多借口哄我。那么如果是换作苏辰泽呢？你早就公开你们的关系了！早就把他介绍给你家人了！我很被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你安排！”
周乔言恍然大悟，他皱眉感到愧疚，心狠狠被刺痛，自己早该发现孙楚耀的心情。
“对不起楚耀”
“我不是想要你的对不起，阿言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
“你说的事我一定会认真考虑。楚耀，你冷静下来想想如果”
孙楚耀忍不住立即打断他的话，大声说道：“我想得很清楚了，所有的事由我承担！”
“但这件事需要我们一起决定啊。这样吧楚耀，这段时间我在家住多几天，观察妈妈和姐姐的态度”
“你、你在说什么啊！还要多住几天？！她们都知道你是gay了啊，要观察什么？我搞不懂了，直接告诉她们不就完事？”
“因为对象是你，所以一定要在最佳时机公开我们的关系，不然会吓到她们。”
周乔言是个把风险放在第一位的人，作为同性恋的他会在这点上考虑得更多、更小心翼翼，这将关系到孙周两家的友谊。
“不会的！她们那么爱你，不会不接受我们的！你不要把所有事都往复杂的方向想。再说了，如果她们不支持，我们就自己搬出来住，过二人世界。”
周乔言倒吸了口气，听了孙楚耀的话感觉心像被什么压着，很不舒服。他作为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特别重视家庭，很爱妈妈和姐姐。之所以会一直不向家人坦白与孙楚耀的关系，就是不想在恋人与家人之间做选择。
“对不起楚耀，我还是想在家里多住几天，想冷静地思考。”
“什、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家茹在叫我了，我们晚点再聊好吗？吃完晚饭我给你回电？”
“你明明答应我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孙楚耀全身发抖，对着手机大吼。
“舅舅——舅舅——你在哪里？”从周乔言电话那头传来家茹幼齿可爱的声音。
“我是这么答应你没错”
“所以你不能食言！”
“楚耀，我在家里多住几天就是要解决困扰你的问题，我不是在逃避你。好了先不说了，家茹来到我的房间了，我们晚点再聊，好吗？”
孙楚耀沉默了一会儿，不愿意说了“再见”。
周乔言无奈叹了口气，他不得不快速挂了电话，因为周乔思交代不能让家茹玩手机，所以周乔言一直避免在她面前使用手机。
另一边的孙楚耀呆愣坐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脑袋天旋地转迷迷糊糊，他一手扶着额，一手紧张抓住床单。周乔言坚持要在家多住几天，怎么都不愿意回到自己身边时，孙楚耀就觉得他又要离开自己了，又是那股钻心的痛。
阿言，别走，求求你别走。
孙楚耀大步走到厨房，跟林彩蓉说不吃晚饭后就急冲冲开车离开了，所幸今天是星期六，走高架桥很快就来到王少媚的家。
“叮咚——叮咚——叮咚——”
“啊？楚耀？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人是周乔思，她比周乔言年长两岁，目前是位画家。她气质优雅，为人和善友好，与老公结婚五年，有个四岁的女儿家茹。
“阿言在吗？”
孙楚耀喘着气，神情紧张，周乔思以为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他急忙来找弟弟了。
“在的，他跟家茹在一起。楚耀快进来吧。”
“嗯、嗯，好的”
进屋后孙楚耀自觉在鞋柜里找到拖鞋，换鞋走到客厅四处张望寻找周乔言的身影。
“楚耀你怎么来了？！”
在书房听见动静的周乔言走了出来，他不可置信看着对方，从挂断电话到现在不足一个小时，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啊，你们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聊了。阿言你们去聊吧，家茹有我看着就行。对了楚耀，今晚在这里吃饭吗？”
“嗯好的，谢谢乔思姐。”
“楚耀，到我房间聊。”
当周乔言关上房门的一刻，孙楚耀立即抱住了他，将他夹在房门与自己之间，板正他的脸吻上他的唇。周乔言右手用力拄着拐杖，左手紧紧揽住孙楚耀的背，闭目与他激吻起来。
闻着周乔言的气味孙楚耀总算安心了一点，他用力加深这个吻，手伸进衣服里摸索胸前的凸起，一会儿温柔旋转，一会儿大力拉扯。
周乔言感觉身体逐渐热起来，手抵住孙楚耀的胸膛，将他轻轻推开。
“楚耀，马上就要吃饭了”
孙楚耀搂住周乔言的肩，扶着他走到床上，两人躺在床上相拥。
“阿言，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孙楚耀呢喃道，他把头埋在周乔言脖子里，嗅着他的气味，用嘴唇磨蹭他的肌肤。
“我怎么会离开你？放心楚耀，我不会做那种事。”
“不，你说了要在这里多住几天。我、我感觉你要离开我了！你不能走！不能”
周乔言吻了孙楚耀的额头，温柔地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我实在做不到立即把我们的事告诉妈妈和姐姐。你清楚我的为人，太冒险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所以我真的在想办法解决你在意的事。”
“你真的会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我会尽快找一个时机跟妈妈和姐姐说。你能给我点时间吗？”
“那好，但不能拖太久了。”
“嗯，我知道的。”
听到这孙楚耀安心了不少，他吐出了口气，身体死死缠住周乔言。
“楚耀？不能留下吻痕，妈妈会看见的。”
“我知道了。”孙楚耀失望地点头，伸手擦掉周乔言脖子上的唾液。
“我看了你发过来的照片，谢谢你为我们布置衣帽间。”
“那还用说吗，那是我们的家。我想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好，你回来放心住就好了。”孙楚耀特别加重了语气。
“谢谢你。”周乔言在孙楚耀脸上亲了一口，手轻轻揉着他的胸肌。
孙楚耀终于笑了，此刻他只想一直抱住周乔言，被他的体温和气味包围。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相拥，有克制的触碰对方的肌肤，直至周乔思在门外提醒他们准备吃饭了。
晚饭时孙楚耀表现得异常开心，变回那个开朗，擅长交际的他。这场晚饭几乎由他和周乔思的老公欧永贤在聊天，讨论市场经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了，特别是周乔言，边吃饭边笑着，看向孙楚耀的目光里充满爱。
晚饭后，欧永贤将小姨他们送回家，吃完水果孙楚耀本想走了，但被王少媚喊住，她有话跟他说。
王少媚让保姆看着家茹，自己和周乔思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周乔言和孙楚耀坐在旁边的两人沙发上。
看着这阵仗和王少媚严肃的神情，周乔言有股不好的预感
“阿言告诉我，你们开始多久了？”
王少媚早就发现周乔言身上有很多吻痕，她了解他的性格，如果他新交了男朋友一定在第一时间介绍给家人认识，他没这么做实在太可疑，加上之前周乔言出意外，孙楚耀比自己还要紧张，刚才晚饭时两人眉来眼去，王少媚马上就知道了什么。
孙楚耀和周乔思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约而同看向王少媚。
周乔言坚定地说：“是在巴黎的时候，我跟楚耀一起回来的。”
“少媚阿姨，我跟阿言是真心相爱的！”孙楚耀抢着说。
“以前我总感觉你在偷偷喜欢楚耀，我没猜错吧？”
“是的，我喜欢楚耀很久了。”
王少媚看了看孙楚耀，再看着儿子，单刀直入说道：“你是因为他放弃拉小提琴的吗？你知道妈妈为了这事有多不高兴？”
“对不起妈妈，”周乔言依旧坚定看着王少媚，“但这事与楚耀无关，所有的事是我一个人决定。妈妈，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我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但当时你确实骗了妈妈，说去学音乐编曲，对吗？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跟我撒过谎，就因为想跟楚耀在同一个地方上学。”王少媚的语气异常冷静，冷静中微微带着责备。
周乔言紧握住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对不起，我确实撒谎了。”
“妈妈，事情都过了那么久，没必要逼阿言道歉，他不是说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是啊，少媚阿姨！以后我会经常陪阿言去听音乐会啊歌剧啊，只要阿言喜欢，我们都去！对吗阿言！”
“楚耀，这事你还没跟你爸妈说吧？”
“还没有，但我跟阿言正在找合适的时机。放心少媚阿姨，我不会亏待阿言的，我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爱他。”
王少媚突然皱眉看了孙楚耀一眼，直白地问：“楚耀，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阿言？据我所知你不是gay。”
孙楚耀脸色霎时变了，嘴角不自觉抽搐，他感觉被人质疑自己对周乔言的爱，很不爽。但对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又是周乔言的妈妈，他能理解她是出于对周乔言的关心，不管有多气愤，他只得忍下去。
他毫不客气地说:“少媚阿姨，我不是小孩了，我知道两个男人相爱会面临许多困难。但我能肯定的跟你说，如果没了阿言我就活不下去，所以我们不是为了一时兴起才在一起的，我们经历过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那么你有认真考虑过你爸妈的感受吗？他们能否接受你喜欢一个男人。”
孙楚耀不在乎地耸肩，“是我跟阿言谈恋爱，不是我爸妈，只要我们相爱就好了，以后的路我会跟他一起走。”
“但仁光将你视为接班人，你未来是要继承广懋的。”
“那有什么关系？而且喜欢什么人是我的隐私和自由。”孙楚耀强忍愤怒继续说：“我是在公司上班的普通人，并不是什么明星偶像，没必要在乎这些。少媚阿姨，我一直觉得你思想很开明，既然阿言选择了我，你应该祝福我们才对。”
“只要阿言喜欢，我不会阻止他跟任何人在一起。但你未来是广懋的接班人，那些股东可不是什么开明的人，都是些老古董啊，没了他们的支持，你的位置就坐不稳。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教吧？”
“少媚阿姨，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你应该相信我可以把事情处理好！”
“是的妈妈，楚耀那么厉害，总会想到办法的。”周乔思在一旁附和道。
“阿思，现在是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要一味附和，多为他们两考虑。”
“妈妈，我认为你应该尊重阿言的决定。他已经坦诚了，而且楚耀也爱他，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好？”
“这不是感情的问题。”
“那妈妈你想怎样？让他们分手吗？”周乔思摇摇头，在她心中王少媚是永远爱着自己和周乔言，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
孙楚耀咬紧牙根，听到“分手”一词他快要疯了，终于忍不住低头不满大吼：“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阿言？一直气我令阿言放弃音乐？”
“多少有点，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始终觉得我跟阿言不般配吧？认为我不像苏辰泽那样懂音乐，就是个没气质的商人！”
“楚耀！”周乔言连忙拉住他的衣袖。
“楚耀！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看着你长大成人，我快把你当儿子看待了！现实社会就是这样，很多人情世故的事在所难免，我不想你跟阿言吃苦！”
“楚耀，快跟妈妈道歉吧。我们慢慢再商量，别激动。”
这就是周乔言担心的事情，虽然王少媚总是无条件支持自己，但她的性格跟孙楚耀很像，只要坚持的事就很难改变。而且孙楚耀还提及苏辰泽，这让他很伤心，他不想这样比较。
“我没错！阿言我们走吧，回去！”
“你在说什么？你冷静点，逃避不是处理问题的方法。”
“难道我没在处理吗？！我正在说服你妈啊！”孙楚耀激动得全身发抖，涨红了脸，他站了起来瞪眼看向周乔言，感觉他没站在自己这边。
“是的，但不要说气话，现在谈不拢下次再谈。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次能成功。”
孙楚耀转身长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抓住周乔言的上臂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冷静不下来！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回去？”
周乔言皱眉痛苦看着他，摇摇头，“我不能这样走了要不你先回去，到家了给我回电？
“好！你不走，我走！”说完，孙楚耀放开周乔言的手，去门口换鞋就开门离开。
“嗙——”孙楚耀用力将大门关上，所有人都被巨大的声响吓到，他们坐在沙发上，互相对视。
周乔言无力坐在沙发上，顿时想起孙楚耀总是说不能失去自己，左思右想怕他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楚耀可能还没走远，我还是去找他聊聊”说完周乔言拄着拐杖急忙走出家门。
孙楚耀将六罐提装啤酒用力放在收银柜台上，便利店收银员立即不满怒瞪了他一眼，但他没留意，付完钱提着啤酒就走了。
刚才本想直接到停车场开车回去，但想到周乔言的公寓并没有啤酒，就临时改变主意先去便利店买啤酒再回去。
便利店出门左转就是停车场入口，孙楚耀没走几步，就看见周乔言拄着拐杖跟停车场入口的保安在说什么，孙楚耀的第一反应是他来找自己了！
下一刻，一辆从停车场内驶出的小汽车朝周乔言明喇叭，示意他赶紧离开别挡路，周乔言扭头往后看，踉跄了几步赶紧让开，待那车开走后继续跟保安说着什么。
周乔言只穿着居家服和拖鞋，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这么出门的，而且柱着拐杖行走十分不利索。
孙楚耀瞪大双眼看着周乔言的身影，紧张握紧拳头，心如刀割一般痛，他一定是担心自己才匆忙下楼了！明明许下诺言要保护他，现在却害他如此狼狈！孙楚耀真想狠狠扇自己两巴。
“阿言！阿言！”
孙楚耀大步跑了过去。
“阿言！”
“楚耀！”
孙楚耀跑到周乔言身边，不管保安惊讶的目光，搂着他的肩旁往停车场里走去。
车子停在左边最里面的一排，孙楚耀打开后排车门，扶着周乔言的肩让他坐进去，随后自己也坐了进来。
孙楚耀把啤酒扔到副驾驶座位上，他紧紧抱住周乔言，手微微发抖。
“对不起，我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对不起”
周乔言摇摇头，轻轻抚顺孙楚耀的背，温柔地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阿言，谢谢你，有你在身边真好。”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孙楚耀双手捧着周乔言的下颚，吻住对方，他的触感、他的气味、他的体温，好想将他揉进身体，合二为一。安静的车厢内能听到对方“碰碰碰”的心跳声和衣服摩擦发出的“嗖嗖”声。
“刚才看见你跟门口保安说话，你们在聊什么？”
“下楼太匆忙忘记拿手机了，还好我记得你的车牌，就去问保安看看你走了没有。”
周乔言揽着孙楚耀的腰，头枕在他的胸膛上。车内没有开灯，孙楚耀摸索到周乔言放在大腿上的手，抓到嘴边在手背上不停亲吻。
“阿言，谢谢你来找我！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丢下你走掉的。”孙楚耀边说边吻着，只要抱着周乔言，失落的情绪很快就得到缓解。
周乔言看着他一直吻着自己的手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小声说：“傻瓜”。
“哎这谁是傻瓜？”孙楚耀抗议了一声。“哎刚才我确实太着急了，但我真的很想向少媚阿姨证明我是真心爱你！而且她是你妈妈，我不想被她否认！”
周乔言笑着，用额头磨蹭孙楚耀的下巴，“我知道，但你一着急就会用力过猛。不过倒是没想到妈妈会发现我们的关系，刚才你们吵起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楚耀懊恼般摇头，“是的突然被少媚阿姨这么问我也没心理准备。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坏了事。过几天吧，过几天我会再到你们家认真跟少媚阿姨聊。事先声明，无论谈的结果怎样，我都不会跟你分手！”
“不要！楚耀我不要跟你分手！”周乔言突然发力抱着孙楚耀的腰。
“不会的，我们不会分手的！没你的日子我、我也”孙楚耀没把话说完，想起不能在他面前提及死亡，即使是开玩笑也不能。
“嗯，不要分手，不要离开我。”
“当然不会！而且你想想，我们始终是他们的儿子，即便不同意不喜欢，只要我们坚持在一起也拿我们没办法。虽然这样说有点狡猾”
“楚耀”
周乔言抿了抿嘴，抬头想要看清他的样子，但车里很暗，只能靠停车场的灯光勉强抚摸上他的脸。
“楚耀，你是不是很在意辰泽？”
孙楚耀全身定住，他眨了眨眼，伸手去握住周乔言的手。
“对不起”
“我知道的，以你的性格一定会跟他做比较。刚才你提到如果换做是辰泽，妈妈就不会反对我听了很难受。”
“对不起我、我当时情急之下没想那么就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说那种话！”
“我在意的不是你有没有跟我说，而是在意你心里怎么想。我承认，直至现在我还是无法完全忘记他，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很不高兴，心里很难受，是他突然出现陪伴在我身边，是他让我的生活好起来。”
“是、是我说跟楠楠交往，跟你结束炮友关系那时候吗？”这是个孙楚耀一直不敢提出的问题。
“是的。”
孙楚耀的心疼得像刀绞一样，他用力抱住周乔言，衣袖还被他抓得皱起来。
“那时每天都觉得很痛苦，我只能一直避开你，才让我好受一些，但你总是在催我，问我这个问题，那个问题我我也不是你的保姆，你跟楠楠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我在你身边”
孙楚耀眼里瞬间溢满泪水，手在抖，扭头用力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抹去泪水。
“求你别说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在我心情最差的时候辰泽出现了，如果没有他真不敢想象我会变成怎样。辰泽的前男友是自杀死的，他曾想挽救他的生命，但没成功。楚耀你知道吗，其实当时辰泽是不想去美国的，他告诉了我几次，可我没多想，认为这是个结识更多名人的机会！如果我当时我当时阻止他的话他、他、他就不会”
周乔言突然情绪失控，他低头枕在孙楚耀肩上痛哭，手无意识用力拉扯他的外套衣领，心脏的疼痛蔓延至全身，他现在就像窒息一样不停全身抽动。
“阿言！不要自责！不要阿言不要！这不是你的错！”
“他这么优秀他回去维也纳的所有事都安排好了，还有一场大型演出等着他可能只要我稍微一说他可能就不会去美国了”
“都过去了！那是意外！阿言别说了，跟你没关系的！一切都是意外！世间上有很多事我们都是无法预料的！”
孙楚耀压着他的头，轻拍着他的背。
“楚耀吻我。”说着，周乔言颤抖的唇贴上对方的嘴唇。
两人吻了一会儿，孙楚耀拉过周乔言的身体，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周乔言用没有受伤的右腿膝盖撑在座椅上，微微撑起身体压向孙楚耀，抱住他的后颈激烈舌吻。孙楚耀粗鲁将周乔言的居家服推至胸口，揉捻胸前红色花蕾。与下午见面时的亲热不一样，显然这次激烈许多，两人仿佛忘记这是在车内，车外随时有人经过。
“啊楚耀啊哈不要离开我不要”周乔言一边哭泣一边低声呢喃。
“不会的阿言，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的唔唔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唔不会唔”
孙楚耀吻着周乔言的脸，随后吻落到他的眼角，温柔地把泪水吻去，手探入衣内缓慢在脊背上下抚顺。
周乔言抱住孙楚耀的脖子，嘴唇贴了上去，分泌出唾液用力吮吸脖颈的肌肤。此刻，他不想思考太多，只想用感官感受孙楚耀的存在。
“啊！”
乳首突然被孙楚耀用力拉扯，周乔言忍不住发出大声叹息，相对的他用力咬住对方的脖子。很快，上面出现了吻痕和咬痕。
在车里做爱比在公寓里做爱刺激多了，狭小的空间弥漫着两人的气味，即便是细小的动作都能制造出大的动静，比如靠在皮质靠背上，脚踩在地毯上。想要狂乱的同时理智时不时会提醒他们，外面随时有人经过。刺激与慎重的心情并存，令人快感倍增。
“我不会离开你阿言我爱你，我好爱你啊我会一辈子粘着你不管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周乔言依旧抱住孙楚耀后颈，一声长叹后舒服地闭上双目，头往后仰，枕在驾驶位的椅子靠背上。孙楚耀汗如雨下，忘我贪婪吮吸通红发硬的小果实，周乔言突然一震，他毫不在乎，拇指指甲更加用力刮着性器的顶端，另外四只手指在揉捻。
“楚耀啊哈啊啊啊——”
“后面楚耀，后面想要你”
“嗯，都给你你要什么都给你”
在黑暗中爱抚身体大大增加了情趣，狭窄的空间里充斥两人的气味。周乔言上半身趴在座椅上，臀部翘起配合身后男人的抽插。孙楚耀额头、后背布满大汗，双手抓住周乔言的腰加快抽送速度，导致车子摇晃得更加厉害了，除了两人肌肤传来的“啪啪啪”声，还有车子发出的“滋滋滋”摇动声。
“哈阿、阿言”
“啊楚耀啊哈”
周乔言仰头弓起身体，一下又一下的贯穿令他快感连连，内壁被填满，每寸空间都被他触碰，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身心都能深深感受到孙楚耀的存在。
对！此刻需要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他要被爱填满、被孙楚耀填满！
“啊楚耀啊哈啊楚耀，我、我要更多啊”周乔言忘情呻吟。
孙楚耀压着周乔言背上，板过他的脸，热吻吻住那饥渴的小嘴，舌头交缠互相吮吸着对方，健腰依旧抽送，配合车子摇动的频率，十分美妙。
一波波的冲击令周乔言感到眩晕，被汗水渗湿的黑发贴在额头上，呼吸变得急促，双目紧闭，眼皮不由自主地在颤抖，长长的睫毛也轻轻颤动。性器和后穴被孙楚耀磨擦得火辣辣，随着对方的速度，自己也越向临界点迈进。
孙楚耀适时抓住周乔言的性器，随着自己逐渐攀升的射精感，快速套弄手中的肉茎。
“啊啊啊！楚耀！”
“唔射吧，我们一起射”
“啊！”
突然一个哆嗦，两人同时释放了胯间巨物，他们不停颤动挺腰射精，随后周乔言瘫痪似的趴在座椅上喘气，孙楚耀则趴在他的背上。待身体稍微平复后，孙楚耀坐在座椅上，小心翼翼拉过周乔言的身体，让他背向自己跨坐在大腿上，性器还插在对方体内，手在玩弄性器和乳首。周乔言闭目扭头把脸埋在孙楚耀的脖子里，张开双腿任由他玩弄，下腹和腰部随着对方手部动作微微律动着。
太疯狂了！虽说面前有座位靠背挡住，但只要有人经过，仔细张望的话一定看见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在做爱。
“阿言我们疯了”虽然孙楚耀嘴上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用沾满精液和汗液的手爱抚周乔言全身是他最快乐的事。
周乔言摇头自嘲，眼皮懒散地闭合着，原来的泪水已跟汗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了。他张嘴用力吮吸孙楚耀满是汗水的脖子。
“现在心情有好点了吗？”孙楚耀边说边用手指磨蹭周乔言龟头的小凹陷。
周乔言打了个哆嗦，右手摸索到孙楚耀的左手，与他十指紧扣，说道：“嗯。楚耀，我不会舍弃辰泽的记忆，他会永远成为我的一部分，在我的生命中有你也有他，我真的很高兴。这样的我你能接受吗？”
“可以的！我可以！我答应你不会再钻牛角尖！我过去这样伤害你，其实根本没资格要求你去做什么”
孙楚耀知道，若不是苏辰泽意外死了，周乔言就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在伤害周乔言这件事上永远得不到救赎，这辈子就会活在自责与悔恨的情绪中。
“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太了解你了，别说那种话了。未来的路我想跟你一起走下去，好吗？”说着，周乔言亲了孙楚耀脸颊一口。
“好，永远跟我在一起。我爱你，阿言。”
“我也爱你。”
周乔言愿意用十几年的时间爱着自己，默默留在自己身边，他也从来没拿自己与苏辰泽作比较，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胡思乱想、情绪失控。现在周乔言已经回到自己身边，跟自己做爱、全心全意想着自己，还奢求什么？
事后，孙楚耀用了很多湿巾纸将两人的身体擦干净，还用香水掩盖气味，整理好衣服后与周乔言再次坐电梯上楼。
“叮咚——”
开门的是王少媚，她知道周乔言出门时没带手机和钥匙，她一直没洗澡没睡觉，等着儿子回家，但两人一起回来她没想到的。
而周乔思也没回家，她太担心弟弟的情况，就让欧永贤先与女儿家茹回家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距离孙楚耀夺门离开已过了两个小时，既然是两人一起回来，那么他们一定是谈妥了，而且王少媚还注意到两人脖子上的吻痕和咬痕。
王少媚让保姆煮了茶，几人的座位与刚才一样，但人的心境却改变了。
“这么晚了，你们一定想清楚跟我说的话。”王少媚优雅地双手自然放在大腿上，语气软了不少，明显与刚才不一样。
“是的！”
语毕，孙楚耀站了起来，走到电视柜前，面朝王少媚和周乔思双膝下跪。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周乔言立即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
“楚耀你在干嘛！快起来！”
“没事，我不介意。”
“楚耀，阿言，你们都坐回去。”
既然王少媚开口了，孙楚耀不得不站起来，与周乔言一起坐到沙发上。
“楚耀，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此时，孙楚耀用力握住周乔言的手，用坚定的眼神看向她们说：“少媚阿姨，乔思姐，在你们心中我可能是个粗人，不懂音乐不懂艺术，但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对阿言的爱，我们已经约定好要永远在一起！对吗阿言？”
“嗯！是的！”
“刚才我说的话，你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清楚了！发展广懋是我的人生目标，我不会放弃！而且我不认为一定要在广懋和阿言之间做选择，就像阿言不必在我和少媚阿姨之间做选择。”
听到这王少媚微微挑眉。
“在广懋工作这么久以来，我跟阿言每次都是并肩作战，业务冲刺会一起坚持到最后一刻，遇到问题也会一起商量解决的方法，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工作，证明自己的价值，当我成为广懋的支柱，股东自然而然会接受，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但在这个过程中我需要阿言的支持，没有他我一个人做不来。”说着，孙楚耀把手搭在周乔言肩上。
“是啊，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妈妈，他们是认真的，不是玩玩的。而且阿言喜欢楚耀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两情相悦了，这不是件好事吗？”
“谢谢姐姐。”
“谢谢你乔思姐。”
王少媚微微提起下巴看向两人，看见他们眼中的坚定，与刚才不愉快的谈话状态完全不一样，语气平缓有调理，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不会像小孩那样情绪化大声说话反驳家长。王少媚也相信两人的行动力，不含糊，努力向目标迈进的决心。
她冷静开口说道：“阿言，妈妈并不是反对你临时改了学校去学编曲，而是你对我撒谎。当你跟我坦白你出柜的时候，我才发觉你去美国完全是为了楚耀，那一刻我感觉原来你一直在欺骗我。”
“对不起妈妈”周乔言愧疚低下头。
“其实你跟我们坦白出柜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们会猜到你喜欢楚耀，对吗？”
“是的，因为当时我觉得跟楚耀不会有结果，所以也不怕被你们知道。”
闻言，孙楚耀扭头看向周乔言，紧紧握住他的手。
“现在我可以跟你说，即便你亲口说出缘由，我也不会反对，我一向尊重你的决定。”王少媚微微调整身体，再次打量两人，“放心，刚才虽然我语气重了点，但我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的，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未来要怎么面对困难。”
“放心少媚阿姨，我们知道的！”
“嗯，我相信你们。”
“谢谢妈妈。”
“谢谢少媚阿姨！”
这时，王少媚微微侧身，伸手紧紧抓住两人的手，温柔看向他们说：“阿言，当你跟妈妈说你出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未来的路不易走，但我会尊重你的所有决定，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你的后盾。”
“嗯！我知道的！”
“楚耀，刚才我的话可能伤害了你，但我真的很想阿言去念音乐，情急之下才说了气话。不过都过去了，我会去释怀这件事。”
“没关系少媚阿姨！你有什么不高兴的骂我就行，但别骂阿言。”
“嗯，那么阿言以后就交给你了，他那条不易走的路你要陪他一起走哦。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说，你懂我意思吧？”
孙楚耀笑得满脸春风，激动用力点头，“嗯嗯嗯！知道！我的知道的！”
“哈哈！楚耀，如果以后你敢欺负阿言或者让他伤心，我会像小时候那样揍你哦。”
在小时候，周乔思是他们之中最强势的大姐姐，是孩子们的领导者。
“遵命，乔思姐！”
家庭会议结束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好了，敞开心扉说出心里话是家人之间的信任与坦诚。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孙楚耀要离开回去了，周乔言送他来到电梯间。
“阿言，我好开心啊！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想想以后少媚阿姨和乔思姐把我看作是你男朋友就觉得很兴奋啊！”
“哈哈，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