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得是慕斯管用。”
他左右摇晃的膝盖时不时就要在季书辞腿上碰一碰,季书辞垂眸扫了一眼,淡然往旁边拉开了社交距离,默不作声地把这一亩三分地变成了酒吧里最安静的一个角落。
“哎,季老师,你之前来过酒吧吗?”唐见疏可受不了干坐着不动,“像你们这种教书育人的老师是不是都不太喜欢这种地方?”
“没有,是我个人不习惯酒吧的氛围。”季书辞想起他刚刚说的话,脑海里浮现出谢衍之老是骗小孩糖的画面,不由问道,“他喜欢甜品?”
“不算,准确来说是只喜欢慕斯。”唐见疏知道他问的是谢衍之,没觉得两个话题跨度大,反而嬉皮笑脸地从靠背上弹起来,大有不吐不快的架势。
“我跟你说啊,谢衍之这个人吧, 轴得很,喜欢一个东西就一定要把它吃到腻为止。”他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慕斯是众多被他喜新厌旧的食物里,唯一一个杀出条血路得到名分的英雄。”
两人毕竟同窗四五年,他手里有不少值得茶余饭后拉出来溜溜的黑历史。正愁不知道用什么跟季书辞这种性格的人破冰,思来想去干脆借好兄弟的名声一用。
为朋友两肋插刀谢衍之肯定不会拒绝,自己这个决定也不算没义气吧。
七拐八拐地给良心找了个安家地,他拉开话匣子泄洪似的把记忆里谢衍之那点蠢事跟乌龙挑挑选选地说了个遍,说到兴头上的时候还找出相册现场复盘了一遍。
季书辞看他逐渐从皮沙发挪到自己肩上的手,总算明白谢衍之为什么说他是个见到人就容易发疯的自来熟了。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坐了点,只是他动唐见疏也跟着动,最后两人硬生生从沙发正中间一路挪到最边上。
眼看再挪就得一屁股栽地上了,季书辞正想委婉地提醒一下,就听到唐见疏突然叹了口气,轻声感慨道:“你应该算是谢衍之除了我跟小龙之外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他本意只是想嘀咕一句,用的音量不大,要不是季书辞跟他离得近还真没法从酒吧这种嘈杂的环境下听清。
“他朋友很少?”季书辞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
为数不多的朋友,怎么有一种霸总家的管家泣涕涟涟地说终于又见到少爷笑了的戏剧感。
“也不少,就是认真的没几个。”
唐见疏看着两人的运动轨迹,心再大也察觉到季书辞的暗示,默默坐得离他远了点
“拿感情跟你举例的话,谢衍之就是中央空调,对谁都和颜悦色,但对谁都不会太上心。会有很多男性朋友,但基本不会有男朋友。”
季书辞明白他的意思,圈内他见过的人,也有一大半只是想玩玩感情,玩到一晚上的欲望成功纾解,这段关系就算是到头了。
“不过你别看他表面没个正经,其实本质上是个相当靠谱的人。”唐见疏笑道,“以前我们有点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习惯找他,只要不犯法他都能给你办妥了。这叫什么,安全感!”
季书辞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种既兴奋又骄傲的意思,但却没把这些不辨真伪的话放在心里。视线不经意地往下移,刚好落在谢衍之的酒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