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
“我不要,我能走。”谢衍之宁死不屈。
那把四脚拐杖好像浑身长满隐形的长毛倒刺,离了大老远都能隔着空气在他身上扎几个窟窿。
“医生说你腰上不能长时间发力,拄着拐杖走对你康复有好处。”季书辞堵在门口不让他绕开。
谢衍之完全没有一点作为病人应该有的自觉,见缝插针逮着缝隙就要溜。趁季书辞回消息分心,一步一扶腰地跑到门外,熟门熟路地从他外套里翻出钥匙,留下一句“地下室等你”后扬长而去。
任由季书辞在后面叫了好几声都不带回头。
停车位各门各户都是固定好的,只是像他这种逛街进店出店几分钟的功夫就能分不清方向的人来讲,无疑是在大海捞针。
但蠢人也有蠢方法,他拿着钥匙沿过道一边走一遍按,半天才有两声“哔哔”声伴随着车灯响起。
季书辞收拾好东西下来,看到的就是他正翘着两条腿悠闲地朝自己招手。
他把电脑放在夹层固定好,往后座堆了点路上吃的零食,又把带下来的拐杖扔到谢衍之腿上。
“不带你就别出门了。”
谢衍之黑着一张脸刚想出声反抗,一声不带丝毫感情的“谨遵医嘱”就如泰山一般压在他头上,把他还没说出口的后话全部摁了回去。
“你问的哪个医生?”谢衍之不满道。
季书辞淡声回他:“唐见疏。”
谢衍之刚到嘴边的庸医拐了个弯又咽了回去,不情不愿地把拐杖塞在自己腿边:“你跟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熟,就偶尔找他问点你养伤的事。”季书辞拍了拍扶手盒示意他系安全带。
他跟唐见疏还是谢衍之进医院后才加的微信,平常基本就在列表躺尸也不讲话。
只是季书辞对照顾病人心有余力不足,没经验又实在不敢马虎,只能隔三差五找他问点饮食忌嘴之类的小事。
不过唐见疏最近除了谢衍之的注意事项外,发来的消息里还多了几条单独跟外伤有关的。
起初他以为是谢衍之还有什么外伤自己不知道,把人连检查带质问地找了几遍都没发现有,这才慢板半拍意识到这些可能不是给他用的。
他跟唐见疏之间的桥梁除了谢衍之就只有路年了。
季书辞只是对感情上的事没经验,但不是傻。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都还看不明白那他这么二十几年也算是白活了。
往往越是假装无意的举动,越是漏洞百出。
反正也就顺手的事,之后唐见疏再发过来的外伤用药指南,他就全部转给了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