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他遇到的是唐见疏,要不是他们正好在做跟哮喘有关的课题,身上碰巧带了药,谢衍之现在投胎都已经四岁了。
后来因为人生地不熟,两人又都是华人,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那你呢?”谢衍之纳闷道,“你跟书辞又是怎么认识的?”
他实在想象不到,坐在一起能原地建一座冰雕的人,一个老师一个警察,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怎么会认识还聊得那么熟。
路年忙着翻墙下载软件,闻言说道:“我弟弟是他的第一批学生,学习不好,怕被爸妈说,考试就经常甩小聪明作弊。”
“被书辞发现了好几次,我爸妈没空去,那几次都是我去的学校。”路年道,“去的次数多了就认识了,后来偶然他又帮我抓过一个嫌疑犯,就一直保持联系到现在。”
谢衍之光听他描述都能想到季书辞当时恨铁不成钢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两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谢衍之心疼桌上没动过的饭菜,让服务员打包装好带回去当宵夜。
他拎着满满两提菜,前脚刚跟路年踏出门,后脚就听到场馆方向远远传来人群的尖叫。
——是他离开时的地方,季书辞跟唐见疏都在那边。
那尖叫声被恐惧侵蚀,没等谢衍之的疑惑在心里成型,眼前就被一团飘出来的浓烟占据,场馆那边随即荡开一片火红。
被焚烧后的臭味仿佛隔着一个山头都能拼命往谢衍之鼻子里钻,他双手不可控制地开始发抖,直到魂不守舍地站在场馆前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跑过来的。
人群尖叫四起,场馆已经被火焰吞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工作人员朝里面吼叫般的询问还有没有人,一边安抚群众的情绪,一边拿着工具尽可能控制火势大小,着急忙慌地联系山下的救援队即刻上山支援。
谢衍之面前手脚并用地跑出来好几个游客,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火苗,衣服被烧烂了几个洞,满脸惊恐龇牙咧嘴地爬滚出来。
熊熊烈火在他眼底倒映出一幕幕熟悉的画面,画面里有好久没见到的人,有惨叫、有痛哭、有数不清的血手印跟看不清脸的尸体。
舞动的火焰好比淬了毒的死亡通知书,轻而易举就能剥夺鲜活的生命。
谢衍之被晃的后退了一步,心脏好像被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缝隙里隐隐作痛,吸不上气。
“谢衍之!”
火光勾起了许多不愿回想的往事,身后唐见疏近乎破音地喊了他一声,谢衍之呆呆地愣在原地,丢了魂似的转过头,冲到他面前就急道:“季书辞呢!”
“我刚刚出来买东西的时候他还在里……”
唐见疏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哑声,谢衍之连他的话都没听完,拔腿就不管不顾地往火海里冲。
工作人员吓得五官都飞了起来,一个健步上前拦住他:“你干什么!里面着火你没看见吗!”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