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床上出神了好几分钟,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挣扎了,眼瞳颤了颤,极缓地拨通了一串数字。
电话铃“嘟嘟”响了许久,唐见疏半死不活的声音才从对面传来。
“……不是我说,大清早的你催命啊。”
谢衍之没理会他死乞白赖地抱怨,开门见山地问道:“书辞是不是跟你说了周一给我过生日的事?”
唐见疏现在满脑子浆糊,迷迷瞪瞪的脑神经仍然告诉他要对寿星守口如瓶:“不知道。”
“跟我说实话。”谢衍之沉声重复了一遍。
唐见疏被他严肃不容拒绝的语气问愣了,强迫自己从瞌睡虫里挣脱,抵着床头坐起来,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唐见疏都以为这通电话是自己没睡醒的幻觉时,谢衍之艰难的请求才重新传了过来。
“唐见疏,帮我个忙。”
分手总在下雪天
“好了,今晚的作业就是课上发的卷子。12跟16题可以不写,其他的自己掐表做完。”
橙红色的夕阳在教室拉出一个逐渐放大的长方形,窗帘被风吹得飘荡。学生的魂被下课铃吸走了,蔫蔫地爬在桌上,十几分钟就能做一场梦。
季书辞合上书,抖了抖上面的粉笔灰,让课代表把讲台上的试卷发下去。
“现在就走了?”
他刚走出教室,就迎面撞上来布置作业的语文老师,是个慈眉善目还留了一脸络腮胡的老人。
季书辞轻笑着点了点头:“嗯,麻烦您了陈老师,帮我看一天晚修。”
“这都是小事,谈不上麻烦。”陈老师乐呵呵地摆摆手,看上去心情很好,“从你来学校开始就跟我带同一个班,总是见你在办公室待着,多忙活点个人生活好啊。”
他隔着窗户喊班长去抱作业,又回头煞有介事地跟季书辞提点道:“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就该多兼顾自己的私生活,把所有精力都扔到工作上,等到我这个年纪可有的后悔喽。”
季书辞耐心地听他跟自己絮叨,只是点头笑笑稍做附和。
“是要跟女朋友出去约会吧?”陈老师笑着问他。
“陪他过个生日。”
季书辞倒是不避讳,只是陈老师毕竟到了过两年就退休的年纪,怕他接受不了同性恋这个观念,也就没纠正这个性别错误。
“年轻人的爱情就是要轰轰烈烈一点。”陈老师看着他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也跟着提了下嘴角,“那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吧,别让人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