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以为季书辞这话是拒绝的意思,眼底暗淡了些。迟缓地应了声,正准备起来,后背重量却猛地一加。
“走吧。”
季书辞脚踝是真的一阵一阵刺痛,逞强更耽误时间,怎么想都是弊大于利。
说来够嘲讽的,也很可笑。
他跟谢衍之在一起那么久也没让他背过,结果却在现在背上了。
身下的人把他往上颠了点,他就条件反射地伸手搂住他的肩。
一瞬间,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了。
谢衍之轻声道:“抓稳了。”
季书辞五指缓缓收紧,慢慢松开手,改换成拉住他的衣服。
“车怎么办?”
谢衍之把绳子缠在手腕上,留一小段控制方向:“这样也能拉,反正也没多远。”
季书辞见状默应了,谢衍之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檀木香,只是闻上去没了平常的清爽,反倒让人心里发酸。
脚步声渐渐响起,天空如泼墨般深邃,点缀着繁星。
谢衍之像是心里装着事,没留意踩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还好及时反应过来才没带着俩人一起摔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书辞听到一句小声的“对不起”从耳边传来。
全然没来由的道歉,没有对象没有原因。季书辞垂眼视线,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于是没过几分钟,同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但这次不是谢衍之说的,是他自己在大脑里重复播放的。
“你对不起的是哪件事?”他问。
谢衍之脚步没停,但明显慢了一点,迎面吹来的晚风像是刚从冰窖里启出来,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几不可见地摇摇头,把步伐恢复成原先的频率。
“……没什么,大晚上走夜路心里发慌,没留意脚下,差点摔了。”
季书辞本能觉得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可自从在这见到谢衍之后他就满脑子混沌,理不清头绪。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就闭嘴不再说话。
似乎是幽静的氛围提供了名正言顺用讲话缓解焦虑的机会,谢衍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讲着毫不相干的话题。一问一答,没几分钟就看到亮着灯的废品站。
说是废品站其实就是一间小瓦房,显然不是长居的,里面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不齐全。
收废品的是个六十上下的老人,他们去的时候,老人正喝着烧酒听收音机。
“大爷,您还收纸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