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一言不发地听着电话里重复了无数遍的忙音,摇了摇头:“……没有。”
今晚篝火晚会开始前他就给季书辞打过电话, 当时只当他是忙没看见,可直等他们该吃吃该喝喝快过了半场的时候还没见人回来,谢衍之的电话也没人接,这才不由开始担心。
她跟学生家长打了电话,但人家说季书辞只是来过,这会儿根本不在家里。陈念瞬间提起一口气,大晚上雪重风寒,万一被困在哪个犄角旮旯待一晚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清楚两人的具体情况,失联没到24小时也没法报案。陈念当即跟学校其他老师说了这事,觉都不睡了,连夜就开始找人,结果六七个人一起从十一点找到现在都没看见两人的影子。
手机上显示差一分钟凌晨四点,身边满脸着急的老师是学校唯一一个年过65还坚持上课的老人,陈念不放心他跟着大家熬夜,劝道:“李老师,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几个再找找看。”
“不行!”李老师脸色难看,着急地左右乱看,沉声说道,“找不到人我怎么放心,这要真在我们学校出点事,我们怎么跟你们学校和家长那边交代啊!”
另一个老师也猜道:“他们会不会是在山里迷路了,还是山上没信号接不了电话?”
“迷路了也不至于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关机吧。”
陈念脸上一点轻松都挤不出来,谢衍之跟季书辞的手机从十二点过后就全部关机,山上没信号这个说法完全说不通。他们甚至找遍了从学校到学生要经过的路,都没看见人。
陈念现在也心急如焚,打着手电筒返程的路上心里咯噔了一路,突然想到谢衍之当时说要节约时间走小路,顿时灵光一闪,赶紧拿导航搜了一下。
导航上推荐的小路拢共三条,她到现在也是黔驴技穷了,哪里有路就往莽头往哪里试,也不管行不行得通。反正最迟明天中午,要是还没找到人,管他到不到24小时她都要去警局报案。
夜里走小路很不安全,陈念再三考虑后打算回去找几个帮手,三个人一队拿着棍子探路防身,分三条路找。
其余老师听罢也觉得只能这样,加快脚程近乎小跑地往学校走。
树枝被风吹得摇曳,发出阵阵悲鸣。清冷孤寂的月光越过路灯,往下扫过几人的影子,又缓缓停在只能模糊看见一角的集装箱上。
箱里安静森冷,自从谢衍之那句话开口后,两人就诡异地陷入沉默。空气中只有玻璃摩擦绳子发出的轻微响动,像是夜间翻箱倒柜的老鼠。
季书辞不是没想过他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甚至他都想好了,就算谢衍之嘴里的赌约是真的,只要他后悔了,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他可以原谅这点错误。
所以那天从会场出来后他给谢衍之发过很多消息询问,甚至已经超出了一贯的做事风格,可无一都是石沉大海得不到一点回应。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许久,还是季书辞率先打破沉默,出声问他。
“反正现在也没事干,说说话还能平复下心情。”谢衍之望着眼前飞舞的灰尘,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低声絮絮,“书辞,有些话不是我想说的,我只是真的没办法了。”
季书辞敏锐地从中间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但还没等他继续追问,谢衍之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我从没跟别人谈过恋爱,也没跟谁玩过暧昧,更没跟别人上过床。”他声音很平淡,像真是一次茶余饭后的唠嗑,“我去酒吧只是贪图热闹,酒都很少喝,最多就是打打鼓,陪唐见疏跟他的朋友热热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