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不可以?”唐见疏砸吧着嘴,“你只让我不要告诉季书辞,又没让我不要告诉路年。路年给我发微信了,他们这会儿准备过来。”
谢衍之脸色一僵,条件反射地碰了碰自己的腿,医生那句“瘫痪”跟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徘徊。他是真的想过如果能活着回来他不要再失去季书辞了,可现在……
他不想当累赘。
他从来就不是拧巴的性格,或许是这两天的药物伤脑,又或许是身体可能永久存在的缺陷让他不自觉就钻了这个牛角尖。
“唐见疏——”
“我聋了,听不见。”
唐见疏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憋的什么屁,他已经决定了胳膊肘向外拐,想都没想转身就准备开门迎客,正好看见往这边走的两人。
“他怎么样了?”季书辞跟他问话,眼睛却一直往房间里面看。
“刚醒。”唐见疏说道,“医生说他的腿是被蛮力弄断的,加上身上还有别的伤,后期的康复可能比较困难,但不是完全没可能。”
“直白一点就是,他能不能站起来是个概率问题。不过我也是医生,你相信我就好,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其他人都是庸医,说话不管用,只有我管用,你听我的就好。”
季书辞听他这根饶舌一样的叮嘱,坚定道:“你不强调也没关系,不管他腿能不能好我都不在意,只要他人没事就够了。”
“还有一件事,刚刚医生讲的时候他醒了,应该是听见了。”唐见疏闷闷地叹了口气,那天在会场帮谢衍之骗季书辞他就已经很内疚了,现在相当诚恳地要弃暗投明。
“我跟你说这个是因为我太了解他那个破性格,他肚子里肯定揣着不想耽误你的瞎主意。所以不管他一会儿说了什么鬼话,你都别信就对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好话可以信。”
季书辞感谢地点点头:“我知道的,谢谢。”
病房里只开了盏小灯,季书辞摇着轮椅进去的时候,谢衍之正裹在被子里把头扭向里面。听到推门的声音转过来,看着他轻轻笑了笑,眼底带着急切的关心。
“身体怎么样了?”
“都没事了,头还有点晕但应该没什么大碍。”季书辞定定注视着他。
他以为谢衍之真会跟唐见疏猜想的一样说很多狠话激怒自己,但他等諵风了很久,床上的人依旧保持同一个姿势沉默不语只有微微攥紧的手泄露了情绪。
季书辞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径直掀开被子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即便隔着纱布他都仿佛能看见里面狰狞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