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星忽然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刘琸:“你是谁?”
刘琸一下子感到无语又好笑,“他和你说过他生病了吧?我是他的心理医生。”
“是你……”秦宇星忽然神色一凛,紧张地站起来,“您好。”
“坐下坐下。”刘琸赶紧摆摆手,自己也拖了把椅子坐过来。
“他为什么会生病?”秦宇星忍不住问。
“不太好说。”刘琸也不是故意卖关子,“原因很复杂,具体体现在他身上,有焦虑和抑郁的症状,之前严重的时候还产生过幻觉。”
秦宇星反应过来:“我不该问原因吧?这是他的隐私……”
刘琸笑着点头:“我确实不能说,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不过你可以自己问他,我一直建议他把情况告诉你,这样对他的病情也许有帮助。”
“我问过他,可是他不说。”
面前高大的男生垂下了眼帘,满身失落的气息,颓唐又挫败,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刘琸清了清嗓子,安慰他:“他需要一点时间。”
他来看了看孟冶就走了,单人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秦宇星继续坐在床边,守着孟冶发呆。
前天知道孟冶要结婚的事,他第一反应就想搬走,可是他忽然想到孟冶的病,如果他搬走了,孟冶就睡不着了。
找到这个理由可以留在孟冶身边,那一瞬间,他的心底是庆幸的,同时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但哪怕暂时留下来,他总要离开的。那里并不是他的家。
想到这一点,秦宇星花了小半天时间,把东西都搬回了宿舍。大学开学还早,宿舍楼虽然开了,但是回来的人很少,室友也都没回来。里面冷冷清清的,秦宇星稍微打扫了一下卫生,没有多待。
他怎么也没想到,孟冶一回家就发现他的东西不见了,而且反应还那么大。
服从孟冶的渴望和心底的良知产生了巨大的矛盾。意识到自己想继续留在孟冶身边,如果他需要就对他言听计从时,秦宇星痛苦地把脸埋进了手心。
他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自私到为了孟冶的幸福,竟然有一瞬间意图去伤害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病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秦宇星抬眼看去,一位优雅的女士推门进来,面色忧虑焦急。
见到孟冶的那一刻,她加快了脚步,脱口而出:“小冶……”意识到他在熟睡,又立刻闭上了嘴巴,放轻脚步。
秦宇星莫名觉得她有些面熟,心里对她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无措地站起来打了声招呼:“您好……”
“你好,我是小冶的妈妈。”女士放轻声音,微笑着和他问好,又说,“你就是宇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