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太说不出口?”卫司融偏不放过她,一字一句像刀子剖开方蕴瑶想藏住的真相,“你想证明金嘉韬究竟是不是同性恋,他对陶诗禾是不是怀有别的感情,是否会因为那么个坚强努力活着的少年坏了名声。在你心里,金方两家声誉高过一切,决不允许有人脏了,哪怕那个人是你儿子。”
方蕴瑶被说中心事般手指猛地蜷缩,面色一派镇定:“你是警察,应该知道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我可以告你诽谤。”
“金太太,或许你想知道为什么换了那么多心理医生都治不好金嘉韬。”卫司融抛出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诱饵,咬与不咬的选择权被摆到了方蕴瑶面前。
看似如此,实则掌控权还在卫司融手里,一旦方蕴瑶回答想知道,那必定要用同等价位的事实去换。
尽管这是方蕴瑶初次和卫司融见面,但不影响她看清他,一个很懂得换算的聪明人。
要知道吗?
方蕴瑶眼眸微垂,关于这件事的答案早在金嘉韬第一次心理治疗以失败告终时,那位和她颇有交情的心理医生就含蓄提到过。
那么还要通过个陌生人再将真相复述吗?
方蕴瑶扯了下唇,撩起眼皮子阴冷看着他:“我不用知道,他身为两家继承人生来就注定万众瞩目,同理享受了荣誉就要承担起他那份责任。”
“你从来没问过他想不想要。”卫司融一针见血,“小时候他想要一把能和同伴打水仗的水枪,却得到一本厚实的唐诗三百首。不管什么时候你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权利。”
“笑话,生在金家这样的家庭里,选择和自由是最奢望的两件东西。他应该从记事起就知道身为金家唯一继承人该做的事,还有方家外孙该有的模样。”方蕴瑶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和一个陌生人讨论自家儿子,她伸手抚抚长发,“他身上的重担是你这种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别再试图用你的角度去了解他的世界。”
“那你呢?”卫司融问。
方蕴瑶眼里闪过丝疑惑,似乎在问我什么?
“既然你觉得我的高度站不上金嘉韬的层面,无法理解他的重担,那么自以为和他同层面、或者比他层面更高的你,能理解吗?”
养金嘉韬十九年没听人说过让她理解理解他,方蕴瑶对这种言论感到新奇,要笑不笑道:“他是我儿子,我需要理解他什么?”
不等卫司融再说,方蕴瑶又迫不及待道:“连他自己都没要我理解他,你一个外人那么着急替他强出头,为什么?”
陌生中夹杂着熟悉的审视模样,比看儿媳妇有过之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