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补了一针。
路天峰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他太清楚这种迷药过量使用的后果了。之前他经手过一个案件,两个小混混灌醉了一名女生意图不轨,两人担心女生中途醒来,为她注射了满满一针筒迷药,最终导致该女生脑死亡。
“是谁?到底是谁……”他努力站直身子,环视四周,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他只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痛心,苦涩,无助,彷徨,整个人好像被撕成无数的碎片。四肢、躯干、脑袋,全都不属于自己了。
“不能就这样认输!”
路天峰强迫自己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脑里的眩晕散退,逐渐恢复理性。路天峰首先想到的问题就是,陈诺兰脖子上的针孔尚未消失,证明这针是刚刚打上去的,动手的人应该并未走远。
第二点,这里是警方的安全屋,并没有多少人可以找上门来,更别说不着痕迹地潜入屋子,在陈诺兰的脖子上打上一针了。
这一瞬间,路天峰顿悟到为什么对方没有直接将陈诺兰带走,只是给她注射了过量的迷药——是想让路天峰背上“过失杀人”的黑锅,一石二鸟。
只有警方内部人员才能策划和实施这一切,原来最危险的敌人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
无数思维的碎片在路天峰的脑海里打转,逐渐组成了一张清晰的面孔——
d城大学的讲座,身穿一件火红色的衣服,坐在礼堂后排向自己挥手的她;
生物系办公室内,将谭家强当场逮捕,搜出植物毒素的她;
在机场的咖啡厅内,扮成服务生的样子,有板有眼地调配美式咖啡的她;
那个特意申请成为自己手下,总喜欢打探各种八卦新闻的她;
那个习惯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眼睛仿佛像会说话的她;
……
真的是她吗?
咔嗒——安全屋的大门打开了。
路天峰全神戒备地看着入口处。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的人,很可能就是为了来给自己补上最后一刀。
一脸杀气的黄萱萱拿着手枪,大步迈入屋内。
“果然是你!”路天峰苦笑道。
“不许动,把双手举到头上!”黄萱萱对路天峰的话充耳不闻,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路天峰慢慢将双手高举过头,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连一点情面都不留吗……”
黄萱萱抿着嘴,默默地向前走了几步,她的脸上像蒙了一层薄纱,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