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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 第40节

 

他拉着攸晴向路边走去,那里有一块大石头,两人在石头上并肩坐下,林朗看着攸晴,微微一笑:“肩膀借我靠一下。”

他要走了,用这样奇怪的一种方式,攸晴想哭,硬生生地忍住,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林朗说:“有机会的。”

说罢,他就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把脑袋搁到了攸晴的肩膀上。

攸晴右臂搂着他,左手还与他的左手握在一起,十指交缠。

她浑身僵硬,默默地流泪,只过了几分钟,男人的手就在她掌心动了动,攸晴闭上眼睛,再一次听到那道清朗的男声响在耳畔:“我去!这是哪儿?”

林唯一没走过这条路,入睡前曾经想过,醒来时应该是在回家的车上,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路边,还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幸好,攸晴还在。

他看着女孩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好半天没吭声,也不知道要怎么哄她,只能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别哭了。”

攸晴抽出一张纸巾擦眼泪,呜咽着问:“你,想吃,贡丸甜不辣吗?”

“什么玩意儿?”林唯一一脸懵,“不吃,你们没吃晚饭吗?他怎么还没回去?”

攸晴指指前面:“刚要走,你醒了,那就是停车场。”

“哦。”林唯一站起身,抖抖外套,说,“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攸晴依旧坐在大石头上,仰起头来看他,眼神哀伤:“林唯一,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死?”

林唯一:“……”

“你别听林小二瞎说,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林唯一冲攸晴摆摆手,潇洒地转了个身,大步往前走,“我走了,下次见。”

攸晴望着他的背影,又一次用手背去抹眼睛,这一天她哭了好几回,有喜悦有离愁,眼睛都要哭肿了。

消失许久的单文晖冒了出来,追上了林唯一,两人走到车边,单文晖趁司机不注意,用手肘捅了捅林唯一,挤眉弄眼地问:“开心吧?boy。”

林唯一:“?”

单文晖还沉浸在吃瓜的快乐中,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就说攸晴这小姑娘不错,你很有眼光!”

林唯一:“……”

回去的路上,林唯一没睡觉,就在后座上发呆。

林小二与攸晴趁他睡着时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聊了什么,他并不关心,更谈不上吃醋。

他是个快要死的人,早就没了人生的追求,每一个乐子的得来都是偶然,还有心血来潮,比如一个月后攸晴过生日,林唯一就觉得可以好好想一想,到时候送她一份什么礼物。

正胡思乱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来电人让他非常意外——大姨邹婉。

“林唯一!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邹婉在电话里近乎于咆哮,“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赶紧去医院!你妈刚吞了一瓶安眠药,被送去抢救了!”

林唯一:“……”

作者有话说:

、邹婉

邹家三姐妹中, 大姐邹婉学会计,做事严谨,性格老成持重, 小妹邹静自幼长得漂亮, 被宠得张扬又任性, 而排在第二的邹敏则中和了姐姐和妹妹的优点。

她头脑聪明、学业优秀,性格不像大姐那么严肃古板,也不像妹妹那么随心所欲。不管是恋爱结婚,还是打拼事业,她都有自己的计划与目标, 还有很强的行动力。

邹敏年轻时喜爱古典音乐与文学,容颜秀美,身段窈窕,那清冷优雅的气质深深地打动了林海东, 随即对她展开追求,最终抱得美人归。

在东敏集团, 邹敏一直是年轻女孩们追捧的女神、学习的榜样。在员工们眼里, 她是一位成功女性, 家庭美满, 夫妻恩爱, 事业有成, 即使年近六十, 容貌和身材也没走样,一个女人能活成邹敏这个样子,人生就圆满了呀!

可是, 真的圆满了吗?

邹敏躺在手术床上, 刚经历过痛苦的洗胃。她不年轻了, 清楚地知道遭了这样一场罪,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后悔。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邹敏赌的就是林唯一还有半分良心。

——

手术室外,气氛沉默。

林海东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那永远挺拔的背脊终是弯了下来,双手交握撑住额头,在心里祈祷妻子能转危为安。

邹婉抱臂站在林唯一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问:“你妈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做手术吗?”

林唯一很想说“你们都是在道德绑架”,但看到父亲佝偻的背脊,实在是说不出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唯一问。

邹婉冷静了一些,简单地给他讲述事发经过:“邵院长找到了一颗心脏,和你配型非常合适,你妈妈昨天晚上去找你,你又一次拒绝了。她今天休息,想找个机会再和你谈,结果你一整天都没回家。她喝了酒,给我打电话,一边打一边哭,我越听越不对劲,后来电话就断线了,怎么打都打不通。我立刻打给你爸,你爸从公司赶回家,才发现你妈妈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林唯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傻,知道妈妈是在以死相逼。

这算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林唯一整天嚷嚷着要去死,邹敏干脆就先死给他看。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问问身体里的林小二:看到了吗?局面变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你说,到底谁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林唯一看着面前压抑住愤怒的邹婉,低声说:“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活下来?如果没有我,我爸我妈明明能过得更轻松。我妈一直想去希腊旅游,还有埃及,就是因为我不能长时间地坐飞机,她就没去。我让她不用管我,自己去玩,她非说要全家一起去。为什么?我又不想去希腊和埃及,你们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没了谁不能活?人都是要死的!我真的活得很痛苦!你们谁能理解我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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