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就像一块蛋糕一样容易
什麽时候能真正清醒呢…——我不禁思考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没有时间g扰的空间里流浪,随心漂流,但始终没感觉到出口的位置。
我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漂流,永远都不会醒来。
不对…我好像有预感我要醒来了。
看来刚刚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我的意识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而终於能「再次」睁开眼睛醒来时,却是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消毒水味、和…看起来有点陌生的母亲。
这也是梦吗…?
我从床上坐起身,自身的左手上吊着点滴,脸上cha着鼻胃管,头上还包着绷带,刺眼的光线照进我的瞳孔,我才意识到自己在病房里。
哔—哔—哔——
这次的声音异常清晰,可以清楚的听到声音的来源。
我将头转向右边,一台心率仪正在显示我的心跳,有频率的发出声音,而萤幕画面跟着声音绘出有规律的折线。
这真的才是现实…?
一直烦我的声音原来是心跳声的频率,所以我都在做梦中梦?
我大口x1着空气,感受到的是跟梦里完全不能相b的清新。或许这里真的是现实了也说不定。
「温豪…?」
我把头撇向母亲那边,她眼眶泛泪,激动的跑到我身边。
「妈,巴我一下。」我因为鼻胃管的关系说话都有些鼻音。
我到底是昏迷多久才需要用鼻胃管啊…?
「欸?」
「照做就好,快点。」
在我的催促下,母亲疑惑的看着我,不过还是照我说的举起手,朝我的脸颊打了下去。
强烈的疼痛反应在我的脸上,感觉都要把我的鼻胃管打掉似的。不愧是我亲妈,下手跟小时候调皮时打下去的力道一模一样。我抚0着发红的脸颊,再次确认了这里真的是现实。
「我、我终於成功清醒了!」
虽然母亲满脸不解,但还是照她原本的流程继续关心我。
「你、你感觉怎麽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你已经忘了我是谁?」母亲滔滔不绝的询问,我一下子不知该从哪个问题下手b较好。
「妈妈,我睡了多久?」
「这个吗……」
母亲思考了起来。
「大概有两个礼拜左右,医生说你是後脑勺被重击到,导致你暂时昏迷,可能还有缺失记忆,但你…看起来都还记得的样子。」
记忆缺失…果然和梦里的状态一模一样。
我仔细观察她的脸,发现她b平常多了些黑眼圈,不会是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我的吧。
「这段时间你都有好好睡觉吗?要照顾我两个礼拜一定很辛苦对吧。」
「当然,你的进食和擦拭身t什麽的都是我负责,你知道要用鼻胃管喂食物给你有多麻烦吗?」她用逗趣的口气抱怨着。
「这就是我的知识盲区了。」我向她笑道。
「要把r0u和其他营养的东西打成泥,再加入一些好帮助你吞咽的yet,一起装进针筒里,最後就是慢慢打进你的管子。」
「抱歉…让你如此辛苦。」
小时候因为父亲都要工作赚钱,所以几乎都是母亲照顾我大多的时间,虽然只有一个孩子要照顾,但还是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这种疲劳随着时间持续累积,总有一天就会爆发。
於是这个不平等的育儿就潜移默化的成为了父母吵架的原因。
「不过,这些辛苦能换到你醒来的话都值得了。」
幸好我早早就醒来了,如果我再继续生活在梦里不醒,那会不会到最後被判没救了呢?就这样放弃治疗也说不定。
「你在昏迷的期间还有时候真让人紧张呢,像几天前你突然心跳加速,还持续了好几分钟,害我焦急的去叫护士。」
嗯?这不是我在梦里的经历吗?
所以说外面的g扰也会影响梦里发生的事吗?不过,现在知道了那个神秘的哔哔声真的是心率仪发出的声音。
不过母亲刚刚提到我的昏迷原因是後脑勺重击?
「为什麽我的後脑勺会被重击?」
听到我这句话,母亲瞬间僵住了,眼神变的慌张起来,连瞳孔都剧烈收缩,问道:「…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麽?」
母亲露出绝望的神情盯着我,眼泪止不住的留下,她的心情感觉五味杂陈。
不是,我的记忆没有全部找回来吗?我到底是忘记了什麽?
「妈妈?你到底怎麽了?你是指忘了什麽?」
我刚想下床安慰母亲,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某个东西固定着。我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双脚被手铐固定在床尾。
「我的儿子啊……」母亲把眼泪抹掉,继续说道:「…你杀了父亲。」
等等…什麽?父亲真的si了?!
此刻的大脑像是一gu气被灌入大量埋葬在脑袋边缘被遗忘的记忆,使我顿时感到混乱,但很快它们就自动被整理好。
——而里面的其中一段,是父亲si因的全程。
大约在两个礼拜前的某个傍晚,父亲一如往常的在外工作,而母亲外出买今晚要用到的食材,只有我一人在家看着电脑。
上着大学的我为了要还学贷,四年内都持续在打工,但毕业後就没再做了。
你要上什麽大学啊!你以为家里这麽有钱可以供你上大学吗?
而自己要还学贷是因为家里经济b较堪忧,没办法另外支付我上大学的费用,所以我提出要自己付学贷的话後,他们才同意我要上大学的决定。
你要自己付…?我是相信你做得到的,但…这会很辛苦喔,你再考虑清楚吧。
虽然早已从大学毕业的我在家啃老要满一年多了,但每天都很努力的研究创业的事。
也因为我平常没有买私人用品的慾望,所以他们才勉强让我啃老。
就像我今天去了很多创业人士的店面访问他们,并从里面获得创业的关键,也是到处奔波到现在才回到家,忍着睡意,用电脑整理资料。
不管是心理还是身t都疲惫不堪的我顶着重重的黑眼圈,仔细每一篇教如何创业的文章,正在苦恼着。
想到这一年里在家啃老的我被他们催促过要去找工作,可以说是每天一次的那种,但我想着创业能赚很多钱,或许能改变家里的经济,才决定要创业的。
咣当——家里的大门被打开,我想着是母亲买完晚餐的食材回到家了,所以不以为然的继续手边的事。
「我回来了。」父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嗯?父亲难得这麽早回来。
一阵脚步声慢慢靠近,父亲走到客厅把一个盒子放到我面前。
「这是什麽?」虽然我嘴上这麽问,但视线还是没有离开电脑萤幕。
「自己打开来看。」
我放下手边的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巧克力蛋糕。
「我等等在吃。」我放下蛋糕,继续专注在电脑里,不想让蛋糕打乱自己的计划。
父亲顺势坐在我对面,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脸,他的脸上也是透露出一脸疲惫。
看见父亲皱起眉头,向我问道:「你找到自己要做什麽工作了吗?」
正要继续整理创业资料的我被这句话起焦躁的心情,他们每天都像是在完成每日待办事项一样的问。如果是一两次那还可以接受,但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上百次了,但他们还是不肯罢休的持续问下去,是个普通人一定会觉得烦吧。
我现在身心灵都倍感疲惫,实在没有太多余力去应付他人的对话,而且自己的事情也还没完成,但又想到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麽早回来,就忍着负面心情挤出剩余的耐心去回答他的提问。
「找到了啦,只缺钱而已。」我好声好气的回答,敷衍的微笑一下,但眼神还是si的。
「缺钱?你要做什麽需要用到很多钱?」
我逐渐烦躁起来,自己现在只想专注在电脑里,父亲却问东问西,且他只要谈到钱就会变得敏感起来,把钱当作珍宝一样对待,不过这也是物以稀为贵的关系吧,家里经济实在是不佳,只能视钱为金了。
我也只是转移话题的回答道:「等等就要吃晚餐了,我先把蛋糕拿去冰箱。」的走向厨房。
转移一下地点,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也可以顺便摆脱父亲的问题。
不甘心的父亲拎着剩下的蛋糕盒跟了上来,继续追问:「你需要多少?要做什麽工作?你妈知道吗?」
我把那些恼人的问题当耳边风,明知道那都是出於他的关心,但如果有一天他会关心我的话太yan就会从西边升起了。
受不了的我只是浅浅回他一句:「一百万。」
「一百万?!你、你要一百万g嘛?」父亲那焊在脸上的威严表情微微动摇。
「我要创业而已!可以了吧!」
「创业…你知不知道创业的失败率有多高!你要怎麽拿到那麽多钱!你向银行借那麽多钱你以为家里还的起吗?」父亲单方面指责我,完全不考虑背後的原因。
我就知道跟他说那麽多只会换来他的唠叨而已,所以才不想跟他解释太多。
我强忍着着怒气,默默听着父亲自以为的「正确」,只是在他说完後缓缓补上一句:「我又没有叫你们还,还有这个决定还不是为了家里的经济才打算这麽做的吗……」
我本是想丢下那句话就走,但父亲接下来的这段话使我停下了脚步。
「…为什麽你都不跟我说?」
听到这里,我的理智线像是被切断一般,连愤怒的心情都向外涌出,毫不保留。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手都止不住的颤抖,「你说这句话之前有想过你以前都做了什麽事吗!你有资格说出这句话吗!就算我说了你会听吗!我以前也有想要向你分享事情啊但、但你有要听的意思吗!」我大口喘着气,原本就疲惫的身t被突然的怒吼又增加了一倍的累,激动到眼泪控制不住的跑到眼眶边。
不等父亲还嘴,我继续发泄道:
「你好意思喔!一直以来毫不关心的突然像大善人一样关心,以为自己这样就有达到好父亲的职责是吧!别傻了,谁愿意跟你说这种事啊!!!」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父亲径直朝我走来,啪!——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我的左脸上。
顺势着巴掌,蛋糕跟着掉到了地上。
「我好歹是你的父亲,说话给我放尊重一点。」
哈…什、什麽鬼,原来重点是那个…?开什麽玩笑!
我捂着发红的左脸,sisi的瞪着法律上名义的「父亲」。
「父亲…?我有父亲?!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玩这种没有意义的办家家酒吗!如果你也尊重我,我至於现在对你发脾气吗!」我扯破喉咙的大吼,现在的我只想像个小孩一样发脾气,不管事後的後果,不断把自己累积已久的怨气都释放掉。
我的脑里只有怒火、无助、生气和不被理解的心情占满我的思绪,连视野都被蒙蔽,不知是眼泪的关系占据我视野,还是怒气占据我思考,我只能任由身t去做最後的进攻来防卫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崩溃,只能不计一切手段防卫自己最後隐藏在内心最脆弱的部分,不能将它展示给「我的父亲」看。
在我脑袋只充满了愤怒时,自己的身t先擅自行动,而我的视线最後只能隐约看到自己手里握着金属se的、薄薄的、会反光和尖锐组成的东西刺向父亲。
「啊!!!」
第一下,原本还低沉的声音变得痛苦起来。犹如红se颜料一样喷溅出来的yet,渐渐散发出我讨厌的味道。
「等等!啊啊啊!!!」
第二下,有弹x的肌r0u忽隐忽现跳动,还掺杂着些许血管。原本的红se颜料混杂了少许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