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连忙说:“好的。那我给您调一下表链。”
他再次伸出手,方曜也再次伸出了手:“我来调。”
店员:“……”
路昭倒没发现两名雄虫间的微妙敌意,只笑了笑,同方曜说:“好多年前你送我那只手表的时候,也这样帮我调的表链。”
方曜也想起那时的事,微微一笑。
不过,那时候他生怕碰到路昭,等路昭戴上手表,他伸手在表链上一捏,数出多了几节,就叫路昭取下来了。
但是现在,他伸出一手握住路昭的手腕,另一手仔细把手表挪到合适的位置:“平时戴在这个位置?”
路昭:“戴下来一点儿,不然卡手腕。”
方曜扶着他的手腕,动作又轻又慢,把手表往下挪一点点:“戴在这儿?”
路昭点点头:“差不多。”
方曜这才捏住多出来的钢表链:“这样紧不紧?”
路昭说:“可以。”
方曜:“还是松一些比较好。”
小唐和小周就在旁默默看着,看自家院长握着人家的手,调个表链来来回回调了半天,才终于让路昭把表取下,用工具取了多余的钢链。
路昭终于戴上了合适大小的表,方曜很自然地同小周说:“付钱。”
小周立刻就去掏自己身上揣着的方曜的皮夹。
路昭连忙拦住他:“我自己付。”
方曜说:“你今天陪我逛了这么久,我送给你。”
“不行不行,这个太贵了。”路昭连连说,“我就是陪你走了走,请你吃个饭,又没花多少时间,本来你来这里,我也该招待你的。”
他又想起中午吃饭时说好的事,十分不好意思:“而且,你还答应帮我盯着房子的装修,这多不好意思呀,你又出力、又出钱,本来该我这个东道主出钱出力……”
这时,小唐及时出声:“啊呀,您别不好意思,我们院长还得在穹桥待好几年呢,逢年过节他一个人待在这儿,孤孤零零的,样样不得麻烦您吗?”
路昭微微一愣,看向方曜:“逢年过节,你不回家去吗?”
方曜这时脑子接上了小唐的回路,说:“我哪儿有家?”
“……”路昭说,“可以回首都那里,或者去你母亲在的地方。”
方曜:“我母亲在的地方,现在去不了。回首都也是一个人待着,那哪算什么家,就是一栋房子。”
路昭心中一酸。
这话触到了他的痛处。
他也没有家。
方先生好歹还有家人,即使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但偶尔能与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