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玲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法——她只相信自己。
这也是后来,徐瑾曼跟她分析的。
徐瑾曼说,如果一个人的生存环境全部都是阴霾,那她不可能成为一个阳光的人。因为她没有见过。
“我听说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但我还是想试一试。”韩文玲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似乎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在意的人了。蔡莹,对不起。”
蔡莹低着头,眼眶染起雾气,她吸口气说:
“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理解你的不幸福。可是韩文玲,我并不想去救赎谁,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想要的是一份纯粹没有欺骗没有杂质的感情,但是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错的。”
韩文玲的五指卷起,嘴角牵出一抹淡而凉瑟的弧度,一字一字问:“真的,结束了吗?”
她感觉心口扯的生疼。
蔡莹眼底雾气消散,抬眼看向韩文玲,认真的说:“是的,结束了。”
她不喜欢回头,谁也不会例外。
“是因为那个人吗?”
顺着韩文玲的目光,蔡莹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高挑女人。
眉眼清隽,五官清晰、
黑色的长卷发,扎在脑后,笔挺的西装大衣,让她整个人干净的一尘不染。
对上视线,女人顿了一顿,却没避开目光。
她看着蔡莹,仿佛是在观测蔡莹是否需要她过去。
蔡莹冲她笑了笑,然后收回视线,说:“韩文玲,你瞧,你还是不明白。”
“我到底不明白什么?为什么你和徐瑾曼都这么说?你可以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就算我不知道我也可以学……”
韩文玲是真的不懂。
蔡莹默了默,道:“可是有的东西,学是学不会的。”
从来没见过太阳的人,怎么去温暖别人呢?
这样的人令人心疼,只要想到小时候韩文玲的遭遇,蔡莹都感到心里发闷。
可是也只到这里为止。
她没有那个本事,没办法把谁救出来啊。
因为她也需要太阳。
“韩文玲,就到这儿吧。”
韩文玲没有去看蔡莹的背影,她微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瞬。
哑声说:“我错了。”
韩文玲想起某一日和夏纯喝酒。
夏纯跟她说:“以前我也觉得自己很重要,哪怕是无意的伤害,只要我低头,那个人就一定还能回来。我笃定自己可以挽留,但后来才知道,或许你对她很重要,却并不是无可替代。只要你伤害过,就连低头也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