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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好。」然後他终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後牵起她的手。她睁开酸涩的眼睛,她居然是流着泪醒来的,原来,是她没ga0清楚现实,她起身开灯,替自己倒了一杯柳橙汁,打开电视,看着新闻,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实在是太好了呢,只是,她到底在做什麽。「庆理!」她从後方扑住他,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你忙了一早上在g嘛?」他问,她用脸颊蹭蹭他刺刺的脸,她想过不要这麽喜欢这个人的,如果倾注自己所有的感情,他会被淹没,也许可以控制住一段时间,但是,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眼前的人,「在研究怎麽做蛋糕」她把头靠在他肩上,他的书,全都是字,「我还没刮胡子,小心你的脸」他用手挡住她的脸「蛋糕?你做了什麽蛋糕」他突然感兴趣了,「是生r酪蛋糕,我知道你喜欢」她笑弯了眼,是从他朋友的口中,知道他喜欢甜点,後来出门时,观察他会买的品项,发现他对生r酪蛋糕情有独锺,所以,她开始尝试自己做,蛋糕嘛,「谢谢。」他微微侧过身,00她的头。直到後来,她才知道,生r酪蛋糕不是他的喜好,而是旻熙的。

午後下起了小雨,她照着约定,来到了那间甜点店,如果是平时,她会很开心,但如今,她只有接近虚空的寒凉,她的手脚发凉,看着坐在店里的那个nv子。「是张旻熙小姐吗?」她问,对方抬起头,温柔一笑,她想像中的人,应该是一头柔顺的黑长直,接近脆弱的,搪瓷娃娃,可眼前的人剪着齐肩的栗se短发,jg致却不脆弱,「是,我是。你应该是易嘉滢小姐吧」。她坐下来,看着旻熙面前的生r酪蛋糕,她问「你也喜欢吃生r酪蛋糕啊」她在心底彷佛已经有了猜想,她只是想应证自己的想法而已,「我从以前就喜欢,所以庆理会帮我去找好吃的蛋糕店」旻熙笑意盈盈,那样的笑容刺伤她,她点点头「是吗。」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能说什麽,「庆理说你做的蛋糕很好吃,尤其是草莓口味的」旻熙的话像夸奖,她却很难这样想,「我去点杯茶」她起身,点了一杯洋甘菊茶,她是需要冷静一下,回到位置,旻熙已经把蛋糕吃到一半了,「嘉滢小姐,庆理也许没跟你提过我,但是我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双方父母也认识」张旻熙开始一件件的阐述,「我知道,可是,那又怎麽样,我也跟庆理交往了这麽久,你今天找我出来,到底想说什麽」她打断张旻熙,明明有问题的不是她,背叛感情的也不是她,为什麽她得要要像第三者一样,坐在这里听,「你果然,是个很乾脆的人呢,跟庆理说的一样。」张旻熙眯起了眼睛,饱满的唇弯起「那我就直言了。我想要,跟庆理结婚,他原本就是喜欢我的,我一直都知道,以前或许觉得有负担,但我年纪也不小了,决定定下来,从澳洲回来,也是因为这样」张旻熙很直接的开口,她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这个人,到底哪来的脸如此这样要求她。

「张旻熙小姐,请你ga0清楚,我,才是他目前的nv朋友,你的话,实在很无理」她反击到,她不是软柿子,不可能由着别人欺负,也不会像偶像剧的nv主角一样,软弱的哭泣,更没打算让自己受委屈,「nv朋友啊,既然交往,也可以分手啊。况且,本来就是你追他的不是吗?庆理,有对你说过我ai你吗?感情…都是很脆弱的」张旻熙的话,明明句句都如此尖锐刺耳的剖析着事实,可是,语调却是那麽柔软,没有丝毫要引起争执的意思,她听着,没有开口,「嘉滢小姐,你还很年轻,守着一个心里有人的男人是不会幸福的,你可以做的,是去找一个全心ai你的人」张旻熙还在这样说着,她漠然的眨着眼,手指紧紧的、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裙角,「庆理不是你的东西,你怎麽能如此笃定他会选择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吧」她也许该赌一把,让庆理在她跟张旻熙之间做出选择,青梅竹马固然难以割舍,但他们之间的五年,那些日日夜夜,也不是全然没有份量的吧?「你可以问问看,看庆理要怎麽选。嘉滢小姐,你是个很好的人,也很聪明,就是因为不想装傻,所以才答应要与我见面的,你很在乎,那…可以就这样算了吗?」张旻熙直盯盯的望着她,这个人…实在太有自信了,但她说的,确实是对的,在见面之前,怀疑已经像蚂蚁一样啃食着她的心。

所以,她跟他摊牌,问清楚他想要怎麽做,事已至此,她无法装傻下去了,如果进入婚姻,有了孩子,她必须为了全盘考量而忍气吞声,但如今男未婚nv未嫁,她可以做出决定,她没有全心ai护她的父母,但至少,她想找一个能全心ai护自己的伴侣,可以不要犹豫的,全心向着她的伴侣,她不想,再被抛下了。他在过年前搬回来,带着简单的行李箱,回到熟悉的空间,已经十一点了,她却一脸蒙,「你刚睡醒喔?」他关上门,她站在玄关,轻声的说「我有点不舒服」,听见她的话,原本开心愉悦的心情全没了,「肚子不舒服吗?为什麽不去看医生」他略带指责的说,「我刚起床不久,发现有点出血,想等你来了之後请你载我去」她说,双手环抱着肚子,「你可以立刻打给我,走,我们出门」他进屋,捞起她的包包,牵着她的手,出门。到附近的医院挂号,「目前怀孕11周左右,预产期大概在明年八月喔」nv医生的声音很温柔,照着超音波,其实黑糊糊的一片,超音波室很暗,她看不清他的脸,他们不是一般满怀期待的父母,他没有开心地握着她的手,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孩子都好吗?」她唯一关心的是孩子健不健康,「目前看起来都还好喔,都在发展中,等满12周就可以拿到妈妈手册罗」医生把探头拿起,施加在肚子上的压力顿时消失,原本听着的孩子的心跳声也突然消失了,「来,爸爸帮忙一下」医生往他手里塞了几张卫生纸,他其实不知道要帮忙做什麽,她躺在床上,侧头看着医生,也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他站在那里,「帮太太把肚子上的凝胶擦掉啊!」护理师在一旁善意的提醒,语气里有些无奈,「喔好」他愣愣的,替她擦拭着肚子上略透明的yet。

「既然孩子很健康,那我为什麽会出血?」回到问诊室,医生询问他们有没有问题,她看起来还是很紧张,「怀孕初期出血是很常见的,有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妈妈最近的工作很忙吗?」医生询问她,「可能是,我是会计,最近年末了」她忽然的沮丧下来,「你别太自责」他在旁边看了很久,努力的想克制着自己想好好抱抱她的冲动,却还是忍不住,从後方揽着她的肩,温柔地抚0着她的背,「爸爸说得很好。妈妈只要维持正常的作息就好了,如果有出现b较严重的状况,要立刻去急诊喔」医生叮咛着。「谢谢医生。」离开诊间前,他们还在回头道谢,他揽着她走出去,在外头的候诊室等待拿药,这是一间地区型的综合医院,私人机构,却是经营得有声有se,b起去大医院人挤人,有钱人更喜欢这种地方,嗯!他是有钱人。来往的孕妇很多,有独自一人来看诊的、有跟身边人腻在一起的、跟家人来的,也有妈妈陪着nv儿来的,她看着大家的情况,有一天,她的肚子也会像吹气球般鼓起来吗?「医生说你太瘦了,要好好的吃饭。我们等等去走一走吧」他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厚实而温暖,她低着头,捏着手里的超音波照片,不发一语,他觑着她的神情,她看起来,还是好忧郁「你在烦恼什麽?」他问,「生下这个孩子,会不会带给你太大的负担。如果有一天,你要跟旻熙小姐结婚,她会不高兴的」她双眼无神且空洞的看着前方,他沈默着,「庆理,你是不是有什麽瞒着我」她突然这样想,「怎麽这麽突然?」他疑惑,「旻熙小姐家里是开公司的,她跟你是旗鼓相当的,你家也是开公司的吗?」她只是这样想,不料,他却沈默了,久久才开口「我的外公,是公司的方董事长」他没想过要说的,外公很希望他继承家业,但他想要一步步做起,加上姓氏不一样,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她盯着身边的人,姜庆理不是一般的高富帅啊,根本是h金单身汉的等级。「你应该要说的,我就不会痴心妄想」她会看清自己玩不起这种游戏,「我只是普通人而已。我不想,你也拿这样的眼光看我」他说完,刚好叫到她的名字,他起身帮她拿药包,回头牵她「走吧」他扶起她,「我可以自己走」他不用如此紧张自己,没有他在的日子,她也是好好的过来了,孩子也没事,生下孩子是必定的,但要跟他牵扯不清,这念头使她窒息,「庆里?」出医院大门时,有人叫住他,是他的妈妈跟旻熙。「伯母。」她微微退开一步,客气地打招呼,「是嘉滢啊,怎麽来了医院?不舒服吗」他妈妈很会问问题,庆理跟她一起出现不是重点,而是为什麽在医院,「她——」他的表情是固定的漠然,她抢白「我胃不好,刚刚跟庆理见面,提到这件事,他介绍我来这里看诊」她含着完美的笑容,张旻熙看着呢,他想说出什麽,「年纪轻轻的,要多保重。啊,这是我老朋友的nv儿,旻熙。旻熙,这是嘉滢」伯母介绍着他们认识,殊不知她们早已认识彼此,甚至聊到了剖析人x的问题,「我们认识彼此」张旻熙冷冷的望着她,似乎要从她身上挖出东西来,她在心里冷笑,她肆无忌惮的踏入她的感情中时,怎麽就没有用这样的眼光审视她自己呢。「妈怎麽会到这里」他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健康检查而已」伯母回答,拉了拉张旻熙环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下次跟我说一声,我带你来吧,旻熙也有自己的生活,我才是你儿子」他这麽说,虽然是温煦的语调,却屏除张旻熙,他是被雷打到吗?她望着他下颔的线条,他紧抿着唇瓣,「走吧,我送你回去」不由分说的,他拉着她出了医院。

「那我先走了,伯母保重」她微微欠身,就被他抓走了,「你在生气吗?」她认识他这麽久,ai了这麽多年,他通常一言不发,紧抿唇瓣时,就不会有好事发生,「没有,你把安全带系好,我要开车了」他横越她,替她把安全带系好,她皱着眉头,他是怎麽了,她也没有要多想。「多吃一点」他带着她来到平时吃习惯的火锅店,拼命的给她煮r0u,「我其实b较想吃菜」碗里堆满了r0u片,她默默的开口,「啊,你早说,我煮」他听完,放下筷子,从菜盘里拨出叶子,梗的部分则没有放进去,「那个…g嘛不吃?」她指了指被遗留的菜梗,「你不喜欢,不是吗」他淡淡的回答,「不是只有你一直看着我,我也是,努力的想把你喜欢的,记在心里」他看着她,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露出笑容。「我上网查过了,孕吐的症状通常会在四个月後改善,拜托你再辛苦一阵子」他看她一天b一天瘦,加上她本来就有维持t重的习惯,实在是很担心,又不知道能问谁,只好上网查资料,「我知道了,即使我不想吃,为了孩子,我还是会吃一点的」她也不是完全不饿,只是讨厌吐的感觉,索x不要吃东西,「谢谢」他突然跟她道谢,她嚼着煮的软烂的菜叶,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人,「谢谢你,愿意生下跟我的孩子」他露出微笑,非常非常认真的说,「你突然这麽感x,我好不习惯,你不用一直顾着我,也吃吧」她说,从考虑怀孕的可能x到确认,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不要孩子,因为还ai着他,即使是一场豪赌,输掉未来,她也想这麽做。

停下来等红灯的间隙,车上一片寂静,她的手抓着安全带,靠在她自己的肩上,微张着嘴,安稳的睡着了,他温柔的笑起来,她变得好ai睡啊,以前她总是在路上陪着他聊天,但这几次载她,她都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都说孕妇ai睡觉,他以为是玩笑话,他含着笑容,食指眷恋的0过她的脸,柔柔nengneng的,他脑中浮起旻熙看着她的眼神,那麽冰冷,可是她却那麽的冷静,他的笑容逐渐沈下嘴角,他收回手,看着绿灯,踩下油门。陪着她去妇产科,有种无以名状的感动,他可以成为一个好父亲吗?他跟嘉滢生活了那麽多年,知道她绝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和孩子,那他呢?真的能不管为他生下孩子的嘉滢跟孩子吗?他没办法。然後,旻熙说的,认识嘉滢又是怎麽回事,说来蹊跷,嘉滢不是个多疑的人,也不管闲事,却突然间提起旻熙的问题?

「呜——」晚饭吃到一半,她突然感到一阵反胃,飞快的捂住嘴奔到厕所,对着马桶狂吐起来,他有些被吓到了,回过神来放下碗,来到厕所,「你出去」她半掩着门,拒绝他看见自己的狼狈,「别逞强」他推开门,见她整个人埋头在马桶上,他走到她身後,拢起她的发丝,轻轻拍着她的背,0到她纤瘦的骨头,见她缓了些,起身装了杯水给她漱口,加了些盐,「谢谢…」她把水杯还给他,「这是应该的,辛苦了」他心疼的伸手抱她,她没有防备的被他一把抱住,没有闪躲,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真心的拥抱,尤其是他的,她连作梦都会梦到他能在她不舒服时安慰她,发生在现实里的那刻,真的很温暖,她把头靠在自己身上,他像安抚孩子那样,00她的头,她是真的很喜欢姜庆理,从单纯的情感依赖,到有了身t的接触,到强迫自己要跟他分开,她真的觉得自己受够了,他搬回来,事实上她很高兴,终於有人能陪着她,分担她的辛苦。

她躺在沙发上,靠枕倚着他,她靠着靠枕,身上盖着件毯子,安稳的休息着,ㄊ她吐完後,喝了碗汤,他收拾碗盘和剩菜,倒垃圾的时候拉着她一起下楼走走,遇到了邻居,还热情的跟他们聊了几句。看着电视,播着怀旧的老电影,他的手轻卷着她的发,她抬头看他,这人,真的好奇怪,说着不ai她,心心念念着另一个nv人,却在这种时候,对她温柔成这样。他低头迎上她的目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怎麽了?」他的手从发尾移到她的脸上,「如果伯母问起,或是旻熙小姐问起我,你打算怎麽回答」旖旎的气氛僵住,他原本想吻上ㄊ她的唇,顿时冷了下来,「我会诚实的告诉他们,你有了我的孩子」他想过了,终究会是要坦白的,「你觉得会怎麽样?」她不知道要怎麽面对他的父母,「嘉滢,你好有趣,明明是我做错了事,为什麽是你在担心」他还是忍不住,在她ㄜㄊㄡ额头上啄了一口,「你别这样,我很认真在跟你讨论耶」她倒没有拒绝他,只是蹙起眉,他失笑「你说不想嫁给我,所以我们就这样生活,不是吗?等到孩子出生,我担负起爸爸的责任,我们一起照顾他长大」他说,反覆想过很多遍,结婚是最好的、最完美的决定,但是嘉滢非常明确的说不想嫁给他,他能怎麽样,强迫她入礼堂吗?

「是啊,就这样子吧」她听完他的话,原本高兴的心情一瞬间坠入谷底,他照顾她,是责任,是该si的责任啊,连婚姻大事都是责任,那他们,应该会很痛苦吧!她转过身去,泪水突然的滑过脸庞,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擦,他抓住她的手,「怎麽了?」他现在看到她的任何反应,都好紧张,却发现她流眼泪了,「没事。」她不想转过去看他,「不对,你起来,我们好好聊一聊」他伸手r0ur0u她的背,她坐起身来,眼睛红红的,「我刚刚是哪句话说错了,你伤心了」他皱起眉头思考,却想不起来,「对不起,都是荷尔蒙的问题,我就突然想哭」她咬着下唇,眼泪越流越凶,揽住他的肩头,狠狠的痛苦一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向来都很包容她的情绪,嘉滢是个很坚强的人,她会生气,却真的很少哭,他放不下她,他一直都放不下她,毕竟在一起了这麽多年,他突然的发现,他对嘉滢有着非常复杂的情感,从她说怀孕了的那时候开始,他虽然很震惊,另一方面却是非常的高兴,他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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