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着香味走向楼梯,陈老太太随后追赶:“陈桐,你听我说呀!你爸爸他在我梦里……”
陈桐大声打断她:“妈,你老糊涂了吗?这世上是没有鬼魂的!”
陈老太太声音忽然低落下来:“这是你爸在世的时候,常说的话。”
陈桐皱起眉:“妈你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里,隐隐带上了怒意。
陈老太太忽然啜泣起来,似乎憋了很多年的话,都存在了眼角的一点泪光里。“算妈求你了,你心里还是有你爸的对不对?那为什么就不能信一次啊。”
陈桐沉默了一下,“信什么?信他其实是拿我当儿子的?信他撕毁了我的入职报告?还是信他跟我断绝关系?”
“你爸那是气话啊!”陈老太太抹了一把泪,哭着说,“你们老的也是,小的也是,怎么都这么固执!你爸有那么多法子拦着你进杂志社,把你送去当兵,让你一辈子在乡下当知青,哪个不好使啊?他最后不还是由着你了?你口口声声怪你爸,不还是听你爸的无神论吗?”
原本陈桐出于对母亲的尊重,还不反驳,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冷笑起来,“妈你说什么呢,无神论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就是听他的了?”
他说完,忽然愣了一下,“门口有一双陌生男人的鞋,你是不是把什么二流子放进来了?”
陈老太太嗫嚅起来,“我……我就是想知道你爸到底在说什么,就请了个先生……”
“胡闹!”陈桐快步上了二楼,直奔陈老太太的卧室。
果然,香味就是这里传出来的,里面似乎还有说话声。
陈桐用力敲着门,“开门,否则我告你私闯民宅。”
但是根本没人理会他。
陈老太太追过来,慌慌张张地把他往后拽,“这位先生不让随便开门,你……”
陈桐不可置信地打断她,“你怎么这么大意,要这人手脚不干净,把什么东西偷走了怎么办?”
“不会的!”
说话间,陈桐瞧见门缝透出火光,他以为是要着火了,心里一急,用力一脚踹开了门。
谢之正在烧着一张写了字符的纸,猝不及防地被夺走。
“你在我家纵火,太过分了!”陈桐几脚踩灭了火,跑去拉开窗帘。
谢之面露不忍。
下午的阳光照进来,烧了一半的纸张升出浮灰。
陈桐拿出手机,冷冷的说:“我要报警!”
陈老太太赶紧过去拉谢之,“先生你快走吧,我们随后再说。”
但谢之没有动,拿出一样东西,“陈先生,你报警之前,请先看看这个。”
那是一枚钥匙,在阳光下亮出崭新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