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他怕他吃得慢一点,鼻尖升起的酸意,就会压不住。
何铮端起碗,把面汤一饮而尽。
去他1妈的,不想了。
冲着这碗自制的清汤面,他今晚再不会对谢影帝用任何套路。
吃完饭,何铮把两个人的碗拿去刷,谢之本来过意不去,还在推脱,可是手机响了,他只好对何铮道了谢,接起电话。
“喂,小李你好。”
一听到这个名字,何铮把水龙头关小了些,一边洗,一边聚精会神地听取谢之的动静。
“不客气,能给你帮助就好……回法国散心?你和陈小姐一起?嗯,祝你们玩得愉快……好的,那我琢磨琢磨,有头绪了打给你……客气了,再见。”
谢之挂上电话,见何铮埋头洗碗,就找了抹布去擦桌子。
何铮三下五去二冲干净锅碗瓢盆,跑过去问谢之:“谢老师,是费尔南·李吗?”
“对。”谢之擦完桌子,拎着抹布走向水池。
何铮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他要去法国了?”
“是啊。”谢之在哗哗的流水中,洗着抹布,“你找他有事?”
“……我也是关心他,毕竟这次的黑料的主角是你们两个。”何铮清了清嗓子,按下心中的窃喜,“他和陈小姐出去玩,肯定能很快走出阴霾。”
“会的。”谢之把抹布晾在挂钩上,擦干净手,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何铮,“我可以拉你的袖子吗?”
“啊?”何铮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这种奇怪的请求,但还是稀里糊涂地伸出手腕。
谢之于是拎着他的袖子,自言自语地沉吟起来,“小李说,想试试把宋制汉服和西装结合,想法不错,但这袖子……改起来有些棘手。”
何铮怔怔地望着那翻动着自己袖口的修长十指,脑子里恍然闪过一道雷电,把所有疑云都劈开了。
“谢老师,你有和费尔南·李这么比划过吗?”
“当然。”谢之埋头,翻来覆去摩挲着他的袖子,“我记得,我在发布会上穿的那件水墨上衣,就是我们在田间地头拉着各自的袖子,比划出来的。”
“他去过你家几次?”何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两次,还有一次你知道。”
何铮愣了半天,忽然又问,“那上次,你在洗手间里……是为什么哭呢?”
谢之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何铮赶紧改口:“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谢之叹了口气,放开他的袖子,“当时不过是想到了……死去的家人。”
何铮心里一震,“对不起。”
谢之摆摆手,转过身,沉默不语。道宗全灭这件事,是他永生无法消磨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