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旧楼
公寓楼的进门处是一家食杂店，店里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姓冯，nv的姓蔡。
nv人笑着打过招呼，拎走了窗口自己订的两瓶牛n。那里还放着一部老式的红se电话机，上面盖着一个格子手绢，自从洛小溪醒来就没见那部电话响过，估计也没什么人用。
“小溪妹子！”蔡大姐咧着她的b一般人厚实的嘴唇，顶着满头发卷从窗口伸出头，吼道：“新到的卫生巾，国外的牌子，你来一包不？”
洛小溪上楼梯的脚步微微一个踉跄，尴尬的笑了笑，对着热情洋溢推销卫生巾的nv人摇了摇手。
nv人的鞋跟在水磨石台阶上敲击出有规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里回荡着，这栋楼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搬走了，剩下的除了李大爷，冯家两口子，然后就是顶楼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的黑脸男人，听说他姓屠，是个夜班出租车司机，也许是由于作息不同，洛小溪从醒过来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没见过那人几次。
到了二楼洛小溪熟练的绕过一地旧家具和杂物，在楼道里窜梭一通之后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前，206。
门上不出意外的贴着一张拆迁通知，言辞十分“犀利”，准确的来说近似乎谩骂。意思就一个，让他们这些人快点滚蛋搬走。最后的时限是——五天后。
将通知团成一团顺着走廊破旧的玻璃扔出去，洛小溪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
那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屋子里和外门的破败不同，虽然和豪华jg致搭不上边，但是却十分的整洁，碎花的椅垫，十字绣的门帘，到处都能看出nv主人为了布置这个家费的心思。
还有，墙上那已经泛白的结婚照，那是很多年前的样子，一男一nv站在塑料花和假背景墙前僵y的摆着姿势。男人浓眉大眼，长相刚毅，看上去正直淳朴，是个值得交托终身的模样。
但，那似乎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洛小溪换了拖鞋，将黑se的雨伞撑开放在不大的卫生间里晾着，走进了卧室，君君躺在双人床上睡得正香，娇neng的小脸，纤长的睫毛，看上去格外可ai。
nv人俯身亲亲了儿子的小脸，扫了眼床头柜上相框，那是一张男人的单人照，那个叫苏寒的人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影楼准备的蓝se西装，腰背挺的十分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嘴角艰难的扯着，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却看起来更加怪异。
轻叹了一口气，洛小溪想，无论曾经那个老公对自己如何？她都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除了看着照片去猜测两个人曾经的甜蜜，在心理上，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男人。她有的时候不得不再怀疑，那真的是真实的生活吗？他真的是洛小溪吗？那为什么那样相ai的两个人，居然会没有一点的感觉，那个人是si是活，她居然没有一点担忧，虽然偶尔心口会有些闷，却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很快，她就不去想了，因为还要面对更讨厌的问题——钱。
她该吃早饭，去上班了！
厨房里的煤气炉上温着牛n和馒头，nv人从老旧的冰箱里拿出一个j蛋在锅里煎了，看了眼卫生间的黑伞，她咬了咬牙，又从冰箱里拿了一个打进了锅里。
今天是幸运的一天，她觉得自己应该犒劳一下自己。
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她将儿子的那份放在盘子里小心翼翼的扣上，又将牛n取出来放在热水里温着。然后便锁了门，下了楼。
到了楼门前和冯大哥正在刷牙，满嘴的白se泡沫跟她打招呼，她笑着点了点头。
一路坐着公交摇晃着到了市区中心，她小心翼翼的绕过正门，从旁边不起眼的小门进去，打了卡，开始换工作服。
她似乎在之前只是个全职太太，没有任何的工作记录，银行的存款只有三位数，所以她只能跑去应聘工作，可是问题又来了，她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简历上说她只有高中学历，似乎高中之后就辍学了。在人才市场处处碰壁的她最终是在李伯伯儿子的介绍下在一个公司做了前台。每天负责接电话和机械x的向人问好。可是即便这样的工作，她没做几天也被人调离了，原因很简单，形象不够好！
要说洛小溪长得丑吗？其实她并不丑。她的个子不高，身材娇小，算是一个小鸟依人型的玲珑美人，可是，现在的男人们似乎都喜欢大x和大长腿。对于她这种耐看型的，却根本没有人有耐心去看。而把她顶掉的那个人，就是个大x大长腿，据说是个混血儿，还会英语。她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挤到了后勤。负责处理所有没人ai管的公司琐碎的事情。同事们都是些喜欢背后嚼舌根的大妈，她们并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那些同事们。虽然还是时不时的能和大家聚在一起时议论各种事情，可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被孤立在外。
果然，当她打开自己储物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杯子又不见了，这已经是这个月：做笔录
一众人三更半夜不但被尸t吓的够呛，又被拉到公安局做详细笔录，坐在公安局的长椅上每个人几乎都是一脸踩屎了的表情。
洛小溪则b较幸运，一进警察局就被热情的蔡文娟拉到了一旁的刑警队办公室。蔡文娟这个标准的nv汉子居然破天荒的还给她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因为他们是集t目击，所以笔录基本一致，要想从里面挖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必须靠长年累月的刑侦经验，所以这次做笔录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交给了队里一众老牌刑警。
蔡文娟乐得清闲的拉着洛小溪做到一旁的沙发里，开始滔滔不绝的问东问西。nv人过度的热情让洛小溪有些支持不住，眼神不停的四处扫着，恨不得马上想找个人解救下自己。
说了好半天，蔡文娟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唱独角戏，于是她拍脑门说：“哎呀！你看我这记x，我都忘了，你都不记得了，对吧？”
洛小溪g笑着点了点头，两只手握紧了温热的纸杯。
可是蔡文娟一闭嘴，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洛小溪只好没话找话的说道：“你能告诉我他……我说的是苏寒。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蔡文娟几乎立刻脱口而出道：“苏韩，男，身高1米85以上，t重……”
一旁的宋刚直接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说道：“大姐，你这是到底是在介绍你自己的师兄，还是在介绍嫌疑犯呀？”
他话音刚落，一支铅笔便准确的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蔡文娟瞪着眼睛说道：“闭嘴，写你的报告。”
不过她也意识到自己这么形容一个熟人确实不太对，所以她想了想又换了一套词语说道：“嗯，苏师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平时不太ai说话，总是板着一张脸。还有他特别厉害！我是说他的t能特别厉害，他曾经是我们学校的t能冠军呢！其实说他是我师兄有点厚脸皮，准确的说他高了我们好几届。算是我们的老学长，但是我觉得叫他老学长很老气，所以我都叫他师兄。”
“你可真能套近乎！”宋刚早就看出洛小溪的尴尬，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人家认识你吗？你就往上y贴？”
蔡文娟狠狠的白了宋刚一眼，道：“你知道什么呀？我告诉你，苏师兄救过我一命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们做野外t能拉练，半路我突发急x阑尾炎，要不是作为教官的苏师兄背着我跑了几十里山路，将我及时的送到了医院，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好好好，那你好好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宋刚一看对方真的急了，急忙双手高举笑道。
一旁的洛小溪听得津津有味，问道：“那他后来呢？为什么没有选择继续当警察？”
蔡文娟立刻被x1引了注意力，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他nv朋友不让他当警察了，他带完了我们这批学员就走了。”
说完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好像有点不太对，赶紧改口道：“这都是我们猜的！你别当真！”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失踪了的呢？”洛小溪皱眉问道。
蔡文娟坐好，继续说道：“哦，就是几年前我听说他好像是被牵连进了一个案子。那个案子挺复杂的，我担心他的安全，所以就打听了一下，结果就听说他人失踪了，但是留下了一对母子，我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救命恩人的亲人自然也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就想着找到你们母子，好好照顾，算是报答苏师兄对我的救命之恩。可是我找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权限不够，我一直找不到你们。”
“当年他为什么会被搅进那个案子里啊？”洛小溪将最后一口咖啡喝了，问道。
“听说好像他是目击证人。”蔡文娟说道这的时候的眼神有些不自然，显然是平时不太擅长说谎。但是即便如此，洛小溪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因为她知道即便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的结果。
正在这时，那边一个警察高声的喊道：“下一个！洛小溪！”
于是蔡文娟拉起洛小溪往问询室走去，屋里是一男一nv两名警官。等她坐好，这时才发现，在他们旁边的靠后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西装革履的贺子谦，他此次担任的似乎是心理分析师之类的角se。
“姓名？”这边的一位nv警问道。
而显然，洛小溪还沉浸在之前贺子谦那起伏的态度中，没有听到nv警的问话。
nv警碍于她是蔡文娟认识的人，只好耐着x子又问了一遍：“问你呢！姓名？”
洛小溪急忙收回心神，乖乖的回答道：“洛小溪。”
“x别？”
“nv”
“年龄？”
“29岁！”
一旁贺子谦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家庭住址？”
“长宏区，创新路，新苑小区，四栋，四单元，1802室。”
“婚姻状态？”
洛小溪不知为何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贺子谦，顿时没了底气，声音也低了一分，道：“已婚……”
nv人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男人已经猛的站起，摔门而去。
巨大的摔门声震的洛小溪不自觉的就是一个激灵。
询问室里一片安静，两个警察互相看了看，抱怨了一句，迅速调整心态继续问询。
等到一系列的流程都做完了，当洛小溪走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天se已经大亮，在反复拒绝了蔡文娟送她回家的要求之后，nv人伸了个懒腰，决定在门口的公交车站点再拖一会儿，好坐第一班公交车回去。
可是还没等她走到公交车站，一辆崭新的黑se轿车便停在了nv人的身边。
车窗缓缓落下，楚辞那即使略带疲惫也依旧俊朗的脸出现在了洛小溪的眼前。
“洛小姐！”男人清澈g净的声音带着些g涩，他礼貌的打着招呼：“这么早就出门了？”
“不是！”洛小溪尴尬的说道：“昨天遇到点麻烦，刚在公安局做完笔录，准备回家呢！”
“你不是想在这等公交车吧？还得两个小时呢！”楚辞四下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邀请道：“上来吧！我昨晚值夜班，现在正好开车回家，顺路！”
倒霉了一个晚上的洛小溪差点没直接哭出来，急忙快跑两步凑到了近前，还没等她的手碰到车门，只见一旁一阵汽车急加速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就见贺子谦的车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风一般从楚辞的车旁飞驰了过去。
“不知道是真有急事还是无聊的飞车党。”楚辞推了推眼镜，看着闯了红灯消失无踪的车子，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无论如何，还是要遵守交通规则的！”
“他应该是有急事吧！”洛小溪一边做进车里，一边说道。
“你认识他？”楚辞微微侧头，看了看nv人。
洛小溪一时无语，说认识，人家显然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认识自己。说不认识，两人连床单都滚了。
楚辞显然看出了nv人的尴尬，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笑着发动了车子，说道：“那他应该是真的有急事吧！不然即便只是点头之交，这么早看到你一个nv孩子在路上，怎么也要打个招呼。”
男人的话让洛小溪的心又沉了几分，想到男人在床上喊着“倩倩”时的深情和对待自己时的冷漠，她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你吃早餐了吗？一会儿还要上班吗？”楚辞的声音传来。
洛小溪摇了摇头，今天是她难得的一天带薪休假。
“我正好也没吃东西！”楚辞说道：“附近有一家早餐店不错！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你觉得怎么样？”
洛小溪又摇了摇头，随即她深x1一口气，撑起一个笑容，说道：“你去吃吧，我不饿，你靠边停车就行！我得回去送君君去幼儿园。”
“不好意思！”男人立刻道歉：“我一个人单身习惯了，忘记你还有个孩子在家等着。不过，你一晚上没回家，小孩子不会害怕吗？”
洛小溪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说道：“我麻烦楼下的李阿姨哄他睡了再离开的。”
“古语云‘远亲不如近邻’”楚辞说道：“其实人与人之间互相照顾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过见外。”
早上的车子不多，一路顺畅的情况下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楼下，楚辞停好了车，便和洛小溪一起上了楼。
电梯里，洛小溪这才猛地意识到楚辞因为自己的关系没能吃上早饭，于是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关系害得你没吃上早餐。不如你来我家吃吧！”
“这个……”男人微微皱眉，大概是觉得这样有些麻烦对方。
洛小溪一笑，道：“你不是说了吗‘远亲不如近邻’”
楚辞于是爽朗一笑，道：“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洛小溪的家。nv人让楚辞先在沙发上坐着等下，随后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卧室，在确定儿子睡得香甜之后，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准备去厨房做饭。
当洛小溪路过客厅的时候却发现男人并不在沙发上，同时，她听到了厨房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她急忙赶到厨房，就看见楚辞正在熟练的洗米下锅，似乎是准备煮粥。一看她进来，男人用手背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道：“我以为你还得多陪一会儿孩子，就擅自做主了。你不介意吧？”
洛小溪脸一红，急忙过去抢过男人手里的锅，道：“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饭呢！何况是我邀请你来的。”
楚辞也不推辞，任由她将手里的锅抢走，然后他擦g净手，走到厨房的门口，背靠在墙壁上静静的欣赏着厨房里忙碌的nv人。
洛小溪一边做饭一边却清楚的感觉到有一gu目光正在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去客厅等着就行，我很快的。”
楚辞不接nv人的话，反而缓缓的如同朗诵诗歌一般的说道：“果然，为家人忙碌的nv人是世界上最美的！”
突然被男人夸奖，洛小溪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在地上，她尴尬的说道：“楚医生真会说话。”
楚辞却似乎很认真的板着脸说道：“你是第一个这么夸奖我的人，他们都说我情商偏低，不会讨人欢心，只会说实话！”
“……”
洛小溪心道：这样要是还叫不会说话，那我这样的就算没长嘴了！
nv人的手脚果然麻利，很快，就煎好了土豆丝饼，并且拌了两个小菜。楚辞主动承担了端菜和摆餐具的工作，看着时间还早，洛小溪将给君君的早餐放在盘子里扣好，和楚辞一起吃起早餐来。
男人的吃相十分斯文，简直可以当做是标准版的中餐礼仪录像来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洛小溪总感觉他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洛小溪觉得都不说话的话气氛太尴尬，于是一边吃饭一边没话找话的说道：“楚医生之前都是在国外，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楚辞咽下嘴里的食物，文雅的开口道：“虽然在国外，但是我还是喜欢吃中餐，毕竟吃惯了！而且，我也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