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近半年以来, 城主重病, 一直在府中闭门不出,大小事务都由长子闻海晟代为处理。整个幽州有名的大夫都被请进闻府瞧过, 却都奇怪地表示,闻乐清的身体十分健康, 没有任何异状。找不到症结、开不出药, 闻海晟只能送他们出府, 再另寻他法。
最开始时他同父亲一样兢兢业业, 时常挑灯批阅公文到半夜,后来身体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差,在一次宴会中倒地不起,也患上了和父亲同样的怪病。
府中上下人心惶惶, 也是同日,城主府闭府门,不再有闻氏中人出府露面。
有风水先生说府中煞气萦绕,有不祥之兆, 疑心城主府中出了什么怪事, 半夜翻进去查看,却没人再看见他出来过,就此人间蒸发。
这样的事件发生了两三起之后, 城西的城主府仿佛成为了一片死域,无人再敢去查看。
江泫啜饮一口茶, 不紧不慢地问道:“确定不曾有人出来过?”
趁闲站在他身边的店小二挤眉弄眼,用分外玄乎的语气道:“当然没有!现在姑胥城的人,谁敢靠近城西呀。上次隔壁街卖布的大姐不信邪去府外头看了一眼,回来就得了怪病,卧床不起了!”
宿淮双道:“什么怪病?”
小二道:“反正和城主那种差不多,浑身没了力气,往床上一躺就起不来了。”
宿淮双道:“你从未亲自去探望城主,如何得知她是和城主一样的症状?”
小二似乎噎了一下,嘟嘟囔囔道:“城主的怪病城里人尽皆知,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要干活儿去了!”
言罢甩了甩脖子上的汗巾,转身走了。宿淮双望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语塞。他转过头来,对江泫道:“公子……他说的净是些市井传闻,添油加醋,真实性尚待查证。”
且一被拆穿就忙不迭走了,实在是有些荒谬。
江泫道:“既是流言,必有源头。探问消息时,只需听,适当问问便好。”
宿淮双颔首应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下一步可是要去找布庄老板娘?”
江泫微微一笑,夸赞道:“聪明。”
被江泫夸奖,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宿淮双心中喜悦,面上却绷着稳重的神情,眼底不经意泛起些快乐的水花,又在低头吃饭时被长睫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