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似乎愣了,抛出一句灵魂疑问:“那你买介作甚?”
宿淮双却像闭了嘴的蚌壳,无论如何都不再开口说话了,甚至将头别去一边,观其神情,似乎事实十分难以启齿。
江泫看够了戏,在心中笑道:下次有什么事,还是要带上他一起。淮双心思单纯,脸皮又薄,怕是被布庄的女子调笑、又顺带着诓去几两碎银。
打发走了老太太,江泫带着他往已经定下的客栈走。一边走,一边听宿淮双汇报打听到的事项。
“我没见到布庄的老板娘,听布庄的女工说,她一个月以前去世了,现在那家布庄归她女儿管。”
正因如此,他甫一上门探问布庄老板娘的下落,众人就露出促狭之色,甚至有好几位女子脸颊上飞上薄红,一边推着他往布庄里头走,一边大声喊老板娘女儿的闺名,说好情郎送上门来了。
宿淮双面无表情地将这段他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扔去一边,接着道:“我问过了,布庄原本的老板娘死于普通的肺病,并且是旧疾,许多年过去仍未治好,前不久便走了。”
也就是说,并非那小二所说“染上了和城主一样的怪病”。
至于那城主究竟得了什么病,江泫打算亲自去瞧瞧。思及此,他对宿淮双道:“今夜不要睡觉。我们去一趟城主府。”
宿淮双颔首应下。
城主府是要去的,只是宿淮双一直以为江泫已有安排、提前和闻府之人知会过,今夜只是一场暗访——没想到暗访确实是暗访,但入府的方式宿淮双完完全全地猜错了。
月光如练,树影婆娑。宿淮双站在城主府西院的围墙下,神情颇为呆滞。
江泫的翻墙进程已经完成了一半了,此时他坐在高高的院墙上,烟青色的衣摆垂下,被风轻轻一吹,便如飘荡的袅袅青烟。这墙实在是高,江泫坐在上头,宿淮双抬眼去看时,月盘仿佛就嵌在他身后,洒了他一身泠泠清辉,恍惚一看,仿若月下仙人,贵不可攀。
当然,如果他不是正在翻墙就更好了。
江泫自己上了墙,坐在墙头安如泰山,对着下头的宿淮双鼓励道:“墙不高,不必害怕。”
“……”宿淮双艰难地道,“我不怕,师尊。”
江泫道:“那自然好。快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