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怒骂声讨,要让他们将这孩子交出去。污言秽语入耳,那孩子身躯一抖,下一刻不知从哪爆发一股大力,猛地推开了岑玉危的手,向着窗边跳去。
净玄渡心4
这一跳没有成功, 矮窗被江泫的灵力封住了。他奋力向外一扑,却如同撞上了柔软的棉花,又被弹回雅间里头, 摔进慌忙来接的数只手里头。
接住人之后,众人的手在岑玉危的示意下收了回去。他将这蓬头垢面的孩子仔细抱好了护住, 才抬起头来, 将视线挪到门外的大几位壮汉身上,微微皱眉, 目中隐隐含有责备之意。
“白日里头,不要喧哗。”他先是这么提醒了一句, 随后又道:“你们说这孩子咒死你们至亲, 可有什么证据?莫要口说无凭吓唬他。”
说到最后的时候, 他的视线不复温和, 反而带上了些冷肃之意,将为首那位想进来夺人的念头逼退了不少。方才这孩子二度跳窗之前,就属为首之人骂得最凶、最难听,岑玉危听了一耳朵, 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起来,孟林就站在门口,瞅了瞅岑玉危的神情,还是觉得他冷下脸来有些可怕。
听了岑玉危的话, 围在门口的人更是群情激愤、七嘴八舌, 吵嚷的无非是这孩子如何如何不详、如何如何古怪、如何如何忘恩负义,一时之间,门口聒噪异常。
江泫道:“住口。留一人, 说清缘由。”
这句话之后,房中骤然安静下来。孟林心中惊奇, 将头探出门外仔细看了看,见原本气得面红耳赤的众人都如同木雕一般站得无比端正,嘴闭得紧紧的,目中满是惶然惊恐之意。
孟林又顶风作案地伸手拍了拍,发现他们确实是说不了话,也动不了了。浑身能动的地方只有眼珠子,大多恐惧地胡乱转来转去。见状,他嘻嘻笑道:“别怕,别怕。师尊喜静,你们在他面前这么闹,还说不清楚事情,就只好请你们闭嘴啦。让你们安静些而已,没有副作用的。”
闻言,众人眼中的惊恐却没有变化。但好歹是不吵了。
江泫耳中一片清净,习惯性地想抬手拈茶盏,又想起现下是在饭桌上,并没有茶,于是作罢。他微微侧过头,对抱着幼子的岑玉危道:“如何?”
晃眼一看,他甚至都没有看见那孩子在哪儿。视线微微一定,才看见青年胸口的位置冒出来的半团乱糟糟的头发,岑玉危的手掌轻轻按住他的后脑、将他护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掌、一片袖子就将这孩子的身躯遮住了,足以见其瘦弱。
听见江泫的问话,岑玉危条件反射地想松手给江泫看看,刚刚松开一点,发现怀里的幼子又想跑,只好继续抱着。被严严实实抱住、隔绝掉外界的视线之后,他焦躁不安的情绪弱化了不少,只是仍然一声不吭,沉默得有些异常。
“没有异常,师尊。”岑玉危道,“只是个普通孩子。”顿了顿,他补了一句:“像是流浪在外的。”